赵氏孤儿的真实故事,赵氏孤儿是怎么个故事
在中华民族的精神家园里,忠义二字占据着重要的位置。位于陕西省韩城市城西十公里处的高门原堡安村东南的古寨内,有三座墓冢,埋葬着我国古代以忠义名世的三位义士,他们为捍卫人类的正义事业而慷慨赴死的品格,千百年来,一直受到人们的崇敬。他们的英名分别是:公孙杵臼、程婴、赵武。
景公问道:“赵家还有子孙后代吗?”韩厥实话实说。景公大概是良心发现,更重要的是为了治好自己的病,就同韩厥谋划,把取名为赵武的赵氏遗孤接进宫中,趁诸位将军探视景公病情的时候,让韩厥带兵胁迫他们同赵武相见。诸将不得已,就说:“当年的事,是屠岸贾所为,他又假传国君的命令,谁敢不听!现在众大臣都请求恢复赵氏后代的爵位,国君又下了命令,其实也是我们大家的心愿。”这时,景公便招呼赵武、韩厥拜谢诸位将军,这些被争取过来的人又合成一伙,把屠岸贾一族诛灭了。赵武也恢复了昔日爵位田产。
晋厉公三年(公元前578年),赵武二十岁,举行了成人仪式。这时,程婴拜别了朝中的诸位大夫,并对赵武说:“当年赵家遭受劫难,都死了。我并不是不能同他们一起死,主要是想把赵家的后代培养成人,现在你已经自立,长大成人,爵位也同从前一样,我再没啥可牵挂的。我将追随你的父亲赵朔和老朋友公孙杵臼于地下了。”赵武听了以后,顿时叩头在地,大哭不止 ,恳请程婴不要寻短见。赵武劝道:“我即使再苦再累也要报答你,为你养老送终,你怎么能忍心抛开我***呢?”程婴执拗地说:“不行。当初,他们都认为我能办成事,所以先我而死;现在事情已经办成了,如果我不去报告,他们还以为我没了却他们的心愿呢。”接着便自杀了!赵武像对待自己的父母一样,服孝三年。并设置了程婴的神主牌位,春秋两次祭祀,要世世代代延续下去。
汉代伟大的史学家司马迁把这三位义士的事迹写进了《史记》。从此,这个震撼人心的历史故事留传千古,三位义士的高尚精神哺育万世。
唐宋以后,春秋三义广泛地流传在民间。特别是元代大戏剧家纪君祥创作的《赵氏孤儿大报仇》,就是根据这一历史事件作了高度的艺术概括创作出来的戏剧杰作。剧中以起伏迭荡的曲折情节,叙述说,屠岸贾对重臣赵盾十分嫉妒,常存暗害之心。终在晋灵公前进谗言得逞,赵盾满门三百余口被杀,只有驸马赵朔之妻幸免,生下遗腹子赵武。屠岸贾欲斩草除根。赵家门客程婴舍下了儿子,好友公孙杵臼牺牲了性命,赵氏孤儿才得以保全。二十年后,赵武长大成人,在新国君的支持下,捕杀屠岸贾,为赵家报了血海深仇。尽管剧情和历史事实有些出入。但是,作为艺术作品,《赵氏孤儿》在更广阔的社会空间,集中地、艺术地再现了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搏斗。这里仅摘录公孙杵臼几段唱词:
当公孙杵臼决心以死存孤时,他唱道:“向这傀儡棚(指人世间)鼓笛搬弄。只当做场短梦。猛回头老尽英雄。有恩不报怎相逢,见义不为非为勇……言而无信言何用……也不索(要求赵氏孤儿)把咱来厮陪奉,大丈夫何愁一命终,况兼我白发蓬松。”
当公孙杵臼看到屠岸贾拔剑杀死生下仅仅十天的婴儿时,怒不可遏,唱道:“呀!见孩儿卧血泊。那一个哭哭号号,这一个怨怨焦焦,连我也战战摇摇。直恁般做作,只除是没天道。呀!想孩儿离褥草,到今日恰十朝,刀下处怎耽饶,空生长枉劬劳,还说甚要防老。”
当公孙杵臼看到杀婴的现场,程婴心如刀绞(剧本中把顶替赵氏孤儿的假婴写成了程婴的亲生子)时,悲愤地唱道:“呀!兀的不是家富小儿骄。(程婴掩泪科)见程婴心似热油浇,泪珠儿不敢对人抛,背地里揾了。没来由割舍的亲生骨肉吃三刀。”
当公孙杵臼就义前,他把对屠岸贾的满腔仇恨通过唱腔倾泻出来,唱道:“我七旬死后偏何老,这孩儿一岁死后偏何小。俺两个一处身亡,落的个万代名标。我嘱咐你个后死的程婴,休别了横死的赵朔。畅道是光阴过去的疾,冤仇报复的早。将那厮万剐千刀,切莫要轻轻地素放了。”
纪君祥创作的《赵氏孤儿》问世以后,历经明清两朝,以至于今,在戏剧舞台上久演不衰。目前,先后有20多个剧种在全国上演。
《赵氏孤儿》的巨大文学价值,一直受到中外学者的高度评价。王国维说:《赵氏孤儿》“列之于世界大悲剧中,亦无愧色也。”事实上,这部伟大的著作对西方的戏剧艺术的确产生过重要影响。
在十八世纪以后,随着中西文化的交流,《赵氏孤儿》的巨大声誉也远播海外。1731年,法国耶稣教会传教士约瑟夫·普雷马雷(汉名马若瑟)把《赵氏孤儿》翻译成法文,由教友迪布若西带回巴黎,后被收入由迪·哈尔德编著、于1735年出版的《中华帝国通志》第三册内,随即被转译成德、俄、英三种文字,并被改编 成歌剧,在欧洲各国公演,引起极大轰动。德国大诗人歌德根据《赵氏孤儿》剧情写了一个剧本,叫《埃尔佩诺》;英国伟大戏剧家莎士比亚在《哈姆雷特》中表现出来的复仇主题,也同样没有脱离《赵氏孤儿》的窠臼。法国启蒙思想家、作家伏尔泰,在读了法文节译本后,深为剧人中物的道德风尚、处世准则所感动,便根据其对中国的理解,写了一部五幕诗剧,名为《中国孤儿》。其剧情主要是写宋末元初,赵宋遗孤被南宋遗民盛悌、奚大美夫妇收养,几经曲折,终被成吉思汗捕获,但这位“天骄”不但没有定他们的死罪,还盛赞盛悌夫妇的高尚品德。这里边没有报仇雪恨的结局,这很符合这位哲学家所宣扬的道德战胜野蛮的理念。这个剧本于1785年8月在巴黎国家剧院上演,影响巨大。英国人阿瑟·默非便据此改编成剧本,于1759年4月21日在伦敦德鲁里·莱恩皇家剧院上演,同样引起强烈反响,随后不久还应邀到美国演出。这部诗剧在1939年由中国人张若谷译成中文,易名为《成吉思汗》,在上海《中美日报》上连载。1940年,重庆商务印书馆出版单行本,又恢复了《中国孤儿》之名。
当《赵氏孤儿》被翻译成法文、英文以后,曾先后在巴黎、伦敦上演。译者在献辞中说:“这里有些合情合理的东西,就是欧洲最有名的戏剧,也是赶不上的。”德国的诗人、剧作家歌德也高度评价说:《赵氏孤儿》这部作品深含着“结了晶的人性”。
春秋“三义”,以实际行动为我们民族留下了丰厚的遗产。2500年来,人们一直十分珍惜。在陕西省韩城市,还有许多遗迹,在诉说着当年的故事。在城西,有程庄,住着程姓族人,自认为程婴的后裔。位于梁山之下的少梁村,也有赵姓,据称乃春秋赵武的后代。位于城北的魏山有救郎坪,传说这里就是藏匿赵武十五年的地方。从明朝中叶以后的近500年间,在全市共建有四处救郎庙。
韩城人民很早就为三位义士修建了庙宇和墓冢。明神宗万历三十一年(公元1603年),庙宇和墓冢已经坍塌,地方官吏张恩润、陈大训予以重修,并彩塑了三人的神像。镌刻于万历三十六年(公元1608年)的《绘塑神记》碑有明确记载:“原有庙宇由寝殿、献殿、偏殿组成。祀赵文子(即赵武)为韩奕应侯,婴、臼配焉。”
三座墓前都立有碑和碑楼,为清代陕西巡抚兼左都察御史毕沅书写,墓前的碑文是毕沅分别用隶书书写的“晋卿赵文子墓”、“晋公孙义士杵臼墓”和“晋程义士婴墓”几个大字。立于乾隆四十一年(公元1776年)孟秋。如今,古寨内的殿宇已荡然无存,三座墓冢、三通墓碑和碑楼尚在,墓冢是圆形,均用青砖砌成。在赵武墓前的碑阴刻写着如下文字:“晋卿赵文子、程义士婴、公孙义士杵臼,围墙内外、地亩丈尺、墓户姓名碑记:内封地一亩二分四厘,墓南四丈四尺,墓北二丈九尺四寸,墓东一十一丈五尺六寸,墓西一丈九尺四寸,留为护冢瞻拜之地,不准耕种。旧有墓户僧人一,名方静,因封地外余地一亩,分给墓户耕种,并不再给工食。”
这些由清代的韩城知县占兆鬣,于乾隆四十一年(公元1776年)通过所立的石碑规定的条款,早就没人遵守了,墓园已经被多家农户分占,满目花椒、荆棘,墓冢、碑石全被淹没其中。偶尔有人前来凭吊,面对眼前一片荒寂的景象,遥望滔滔远去的黄河,不禁发出唏嘘之声。其中一位激情满怀的佚名诗人作诗道:
“春秋无义多枭雄,晋国有人非孤忠。
三墓千秋扬壮烈,大河九曲终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