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塔耶眼睛的故事，巴塔耶 诗

色情

作者:(法国)乔治·巴塔耶

译者:张璐

版本:南京大学出版社

2019年2月

色情插图

乔治·巴塔耶(1897-1962)，法国著名哲学家、批评家、小说家，博览群书，思想复杂。他的作品涉及哲学、伦理学、神学、文学、经济学等多个领域。巴塔耶的思想继承了尼采、克尔凯郭尔和萨德的批判倾向，启发了20世纪后期法国学派的思想。他对福柯、德里达和鲍德里亚影响深远，被誉为“后现代思潮的源头之一”。

乔治·巴塔耶的名字总是与某种神秘主义联系在一起。然而，他是一个无神论者，他的作品充满了这种奇怪的辩证法。似乎只有超越神学，才能更有诱惑力地谈论神秘。“越界”成了巴塔耶的关键词。一方面，打破学科界限是博学而复杂的:他的作品融合了哲学、伦理学、经济学、文学等诸多领域。另一面是生命能量的“过剩”消耗。巴塔耶的爆发性天赋创作与生俱来的这种消费，可以支撑他走向理性世界的“背后”，探索无序、颠倒、暴力的非理性世界。无论从什么角度看，巴塔耶都应该算是“默默无闻”的一个关键链条，一个重要的“传承者”。

他继承了萨德、克尔凯郭尔、尼采的精神遗产，是叛逆的。也深刻影响了20世纪下半叶法国的人文主义批判思潮——福柯、德里达、鲍德里亚等人都深受其影响。就连福柯的兴趣、气质、思维路径，都可谓是巴塔耶的“创造性复制”。他的异质性和边缘化观点完全依赖于巴塔耶的基石；他的生存美学和享乐美学在巴塔耶的研究中可以找到。

巴塔耶经典色情作品第二版深刻剖析了色情作为人类内心生活重要组成部分的理论意义。

像泰德一样有趣。

巴塔耶的魅力在于他无法被归类。他可以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写出几部令人震惊的“色情”小说。二战期间，他独自撰写了《反神学大全》的理论著作。战后，他创办了《评论》杂志。小说、理论、评论成了巴塔耶人生的三大副业。他的主要业务是国家图书馆员，他最终成为了一名图书管理员。这种职业就好比我们先秦老子和文学家博尔赫斯。但实际上，巴塔耶和萨德形成了对生存和写作的关怀。

在我看来，那就是双面存在，虚构夸张的写法。“他用两种风格写对旧制度的批判，这两种风格是独立的，彼此完全不同。他一方面站在大革命的阵营里批判帝制，但另一方面又利用了文学的无限特性:他向读者推荐了一种至高无上的人性，他的特权不再企图与人民一致。”萨德想象了一种“至高无上”的过度特权:卑鄙且不受惩罚，凌驾于政治制度之上，不受限制的绝对自由。事实上，萨德从侯爵到囚犯，最后到巴士底狱的转变，已经说明他完全是虚构的。

巴塔耶的《色情》一书完全衍射了他的思想体系和关键概念。那就是色情背后的暴力——一个非理性的、自然的、无序的世界。而暴力则源于对生命“过剩”的奢侈消费。巴塔耶从动力学和生命力理论的角度阐释了人类存在的各种矛盾，如禁忌与僭越、繁衍与死亡、谋杀与牺牲、神圣与亵渎...这些其实都是他探讨色情机制的灵感来源，也是他解释的方法论“铺垫”。换句话说，巴塔耶也借助色情来建构这些看似对立的命题的统一性，这是他隐藏的辩证法。

萨德掌握了色情的真相，“只有实现暴力，才能最终回应人类至上的形象。”在他的小说中，主人公对他人的无限否定就是一个例子:他人不能成为伙伴，只能成为受害者。“在萨德展示的人的形象面前，对方不再被重视”。这个世界是用无限夸张的假设人为创造出来的:“自然让我们生来孤独，一个人和另一个人之间不可能有任何联系。唯一的行为准则就是，我喜欢一切能让我开心的事情。只要是我喜欢的，就算伤害到别人我也不在乎。对方的痛苦没有我的幸福重要。”

这种自己与他人极度脱节的概念是不可想象的，也是不可能存在的。然而，正是在这种奇怪的悖论中，巴塔耶发现了萨德的奥秘。“根据萨德对他者的否定原理，看到对他者无限否定的顶部，就是对自我的否定。”甚至到最后，为了实现“至尊”的价值，萨德根本不在乎个人享受。他只重视侵犯的暴力。"个人存在的超越必然与罪恶和侵害联系在一起."

萨德尔把性快感建立在罪恶造成的紊乱之上，并把它置于一个消费和毁灭的世界。它颠覆了原本基于资源增长的世界。“色情的真相就是背叛。”巴塔耶从萨德的《信条》中提取了关于色情的“意识形态形象”。可以说，他理解萨德尔的色情是以达到全人类为目的的。这种“全人类”呈现在他所谓的“内心体验”中。

没有越轨，禁忌就失去了意义。

如何理解这种“连贯性”？巴塔耶曾把诗歌和情色形式联系起来，认为两者都把人置于同一情境，即连贯的体验——“到被分离的事物之间的差异消失、事物混合的地方。”诗歌带我们走向永恒，走向死亡，并通过死亡达到连贯性:诗歌是永恒的。那是大海，向着太阳。“这个概念预设了一个前提:生命的存在总是自我封闭的。每一个个体的存在都是互不相同的，没有直接的联系。”在一个个体的存在和另一个个体的存在之间有一个深渊和一个间断。“深渊类似于地狱，你可以感知这个概念背后的存在意义。

人们拒绝自我孤立的意愿与色情领域不谋而合。换句话说，色情是生与死之间的中项，是“对生到死的赞美”，是生与死的统一。巴塔耶正视我们不连续的个体存在，死亡的诱惑其实是为了取消不连续的隔离。同时，无论是无性繁殖还是有性繁殖，都有一定的瞬间连续性。前者是两个生命形式在第一个生命形式的死亡中分裂的时刻。后者是精子和卵子的融合，实现了向一致性的过渡。然而，连续性的时刻是无条件的吗？当然不是，需要暴力越界，那些被越过的界限是禁忌。

色情是暴力越轨的典型例子。巴塔耶用身体色情、情感色情、神圣色情三种形式来划分等级。他们归结为一点:“用深刻的连贯性取代存在的孤立性，取代存在的不连续性。”从常态到情色状态，意味着暴力被引入我们的生活，个体被语无伦次的封闭、破碎、融化、毁灭。赤裸和赤裸是象征性的时刻，意味着“开放”而不是封闭。“淫秽”象征着暴力造成的混乱和无序。原本绝对个体的身体在色情中被侵入，在融合中消失，失去自我。

巴塔耶对色情的分类取决于世界的两点:世俗世界(肉体和情感色情)和神圣世界(神圣色情)。世俗世界的那些禁忌，在神圣世界往往被系统地逾越和打破。比如不杀人的死亡禁忌，被圣祭(人祭)触犯；在系统的、有组织的暴力形式下，战争不过是杀戮禁忌的“合法化”——不能杀戮，在战争中会失效。这就形成了一种有意义的对立统一关系:禁忌自然需要被逾越和打破，而不是被“取消”。没有越界，禁忌就没有必要，也没有意义。

巴塔耶把色情与牺牲联系在一起，因为死亡是真正的毁灭，而色情用模拟的经历“取代”了它。“色情作品中的女伴是祭品，男性是牧师”。色情的逻辑也是建立在超越禁忌的敏感、羞耻和快感之上的。“如果构成破坏甚至暴力的要素不存在，色情作品就更难达到性满足”。色情，自然是和原罪的经历联系在一起的。它“把人引向已达到的、成功的越轨，同时维护禁忌，维护禁忌是为了享受禁忌的乐趣。”色情的内在体验要求体验者对焦虑保持敏感，因为焦虑是禁忌的基础，而这种敏感必须强于引导他违反禁忌的欲望。"

将色情纳入知识研究的谱系

巴塔耶从某种角度综合了马克思和弗洛伊德的观点，即劳动与生产、能量与消费。前者建立了以劳动为人类核心的理性世界，是秩序的象征。后者暗示以动物本能为代表的非理性世界标志着“自然”具有混乱、暴力和无序。色情微妙地暗示了两个世界的交融和转化。性的丰满代表了一个不断生产和成长的世界，它的生产只是为了消耗多余的生命，导致死亡。

在我看来，色情的意义是一种“重置”和“共融”。巴塔耶改变了长期以来色情被排斥和遮蔽的局面，将其重新纳入一个知识谱系。他的研究方法也融合了科学描述和内在经验。这个谱系打破了孤立的对象化研究，聚焦于关系表达。一种“整体色情”，融合了生物学、人类学、历史考古、哲学宗教、文学艺术等不同视角。

文/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