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性的，专业性才是摆脱职场焦虑的良药

作者:郑

医疗剧的深刻给人一种奇怪的印象。一方面，其专业性在国产医疗剧中并不多见，尤其是对医生伦理的探讨非常深入；另一方面，在剧情传播上不够精彩，考验观众的耐心。

这样两极分化的局面也体现在该剧播出后获得的社会反响上。豆瓣、知乎上很多网友感叹“我们终于有专业的医疗剧了”，甚至引发了很多医生的自发推荐。但与此同时，该剧的人气却有些尴尬，并没有真正出圈。

《我心目中的深度》的口碑与人气不成正比，这恰恰发人深省，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探索国产行业剧如何既专业又好看的机会。

从专业性上来说，《心灵深处》值得国内行业剧高度认可。但是，很难走出圈子，却也证明了专业的戏剧是不够的。

长期以来，国产行业剧一直被观众诟病“挂羊头卖狗肉”。以医疗剧为例，2000年至今已播出近25部作品，但其中有一部分，如《爱情的妇产科》、《心灵》、《最后的诊断》，本质上都是医院里的爱情故事。《柳叶刀》、《正义探索者》等等。或者充满阴谋或复仇的主导线索，医学情节及其冲突都是服务于主导线索的“功能”和“工具”；再比如《儿科医生》，以医疗为核心题材，却因为在服务、人物表演等细节上的不小心，引起了观众的大量吐槽。总的来说，国内行业职场剧的专业性有两个明显的不足:一是行业职场只描述为空，里面还充斥着爱情和矮父母的故事；其次，虽然主观上试图建立行业剧叙事，借鉴国外优秀剧的体裁整合方法，但由于对行业职场的体裁逻辑缺乏深入理解，作为叙事线索的权谋或复仇最终凌驾于行业叙事之上，行业叙事单元成为辅助主体叙事和人物建立的功能性存在，缺乏独立价值。只有《无限生机》、《我脑海深处》等极少数剧真正遵从行业本体的逻辑来建构叙事，实现医疗行业剧的专业性。

从专业突出的角度来说，《我脑海深处》在国产行业剧里是值得高度肯定的。12集的短篇，每集30分钟。通过两位正在争夺国家自然杰青基金的脑外科年轻医生——冷漠的认为手术不是解决疾病的唯一手段的樊讯，和倡导科技一定会取代人工的海归医生。主张用先进技术解决一切疾病的“手术狂人”戴一山，在多个案例中展现了、戴一山、、陈嘟嘟等医生在治疗理念和医疗后果上的冲突，如是否进一步治疗溺水后抑郁动脉瘤患者叶的脑死亡，过度治疗导致术后幻觉最终跳楼自杀的何锡伦，是否对一名患有先天性髓母细胞瘤的5岁女童实施手术等。借助剧情深入探讨复杂的医德问题:面对具体患者，医生是应该严格遵守医疗法规还是打破制度，遵从自己的内心？这样的选择会给患者和家属带来什么后果？.....该剧的专业性体现在:不仅通过剧中具体的病例故事为观众普及神经外科相关疾病的专业知识，展现神经外科医疗技术的发展，还通过剧情冲突与观众探讨医学伦理问题，并汇集各大医院的30余位神经外科专家顾问，经过对剧情的缜密思考和剧后面专家的陈述，为观众普及知识。因此，在视频弹幕、豆瓣评论、知乎评价中，观众对其专业性给予了高度评价。

但这样一部专业的行业剧，却走不出圈子，引起更大范围的关注，说明单纯依靠专业是无法让行业剧走得更远的。

拘泥于专业而忽略了受行业场影响的人物的人生选择和情感状态，实际上失去了医疗行业剧产生共鸣的机会

相比之下，几乎与《我脑海深处》同时播出的古装法医网剧《余慈小左克》成为爆款并非偶然。该剧的突出特点是，不仅以PPT式的严谨解说构建了古代“法医”查案破案的职业素养，还将职业素养与悬疑侦查的主导类型有机融合，以及楚楚与王基于“职业素养”的合作与欣赏的爱情线索。可以说，三者在专业性和欣赏性的建设上是相辅相成，互有所得的。是楚楚超人的死后侦破能力不断掀起更大的阴谋，而她自身复杂的身世之谜则不断推进叙事进度，她与安俊王之间的感情推进，就是在上下级因为身世之谜而试图破案、互相探索的过程中产生的。事实上，通过体裁融合来构建专业性与观赏性的平衡，已经成为世界上广泛使用的行业剧的基本经验。

但是，体裁融合并不是医疗行业剧的唯一出路。以医疗剧制作，目前为止获得最高评价的《无限生机》(2005)为例。该剧以高度纪实的风格、极快的节奏和丰富的故事细节，生动地讲述了一群急诊室医生在各种类型的患者和繁重的加班工作下所面临的生活、情感和价值选择。以急诊室为聚焦生命的棱镜，展现各种生命。该剧每一集都围绕着至少三个重病人和四个以上轻病人的不同急救故事展开。通过快节奏的剧情推进，高度真实地还原了急诊室争分夺秒救死扶伤的现实场景和紧张气氛，突出了敬畏生命的主题，书写了医生“面对无数死亡从不退缩”的勇气和成长，以及患者“面对疾病永远珍惜生命”的命题。

相比之下，《我脑海深处》的欣赏有明显的不足:一是该剧叙事进度不够成熟。一方面，相对于这些基于医院这种忙碌紧张的环境和氛围的经典医疗行业剧所要求的快节奏叙事，《我脑海深处》的叙事节奏相对缓慢；另一方面，剧情的推进和人物的出场依赖于老实习生“郭烨”等人物的叙述，是一种低级的“图形”叙事，无法通过剧情和叙事本身来呈现和推进。有观众反映第一集开场不好看，“留存”比较低，就是这个原因。其次，在叙事类型整合方面，《我脑海深处》中不同人物的故事线都缺乏相应的发展，樊讯的爱情线单薄不足，护士长家庭与工作的矛盾缺乏更好的丰富和提升，而《队长》和《戴一山》在生活的其他方面都有所欠缺。事实上，医疗行业剧的张力在于生与死之间各种生活方式和人生经历的不断上演。极端情况下的情绪、隐私、背叛或欲望的意外暴露，真诚的忏悔，或寻求统一而引发的人生复杂面和精神困境，成为这类行业剧最有趣的看点。拘泥于专业，忽略受行业领域影响的不同人的人生选择和情感状态，实际上失去了医疗行业剧与更广泛观众产生共鸣的机会。

医疗、律师、公关等行业职场剧的本体逻辑在于，其矛盾往往与社会现实问题密切相关。一般以医生、律师等职场精英为视点和线索，通过医院、法院等事件聚集、冲突高发的职场领域，展现行业内多层次的社会问题、职业道德、人性冲突、精神困境等复杂问题。而职场主体在行业领域和个人情感交织的线索中实现自己的职业和人格成长，使得职场行业剧具有鲜明的成长叙事和复杂的人生特征。这不仅使其拥有了与其他类型多重融合的空 room，还具有戏剧冲突集中、社会痛点聚焦、叙事节奏快、人物成长代入感强、容易吸引观众和引起共鸣等优势。这似乎是行业剧专业好看的关键。

(作者是暨南大学文学院副教授)

来源:文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