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赓临危受命创办哈军工，为招揽人才，求总理特赦一名死刑犯

2020年10月，一部以抗美援朝为背景的电影——《金刚川》，以令人热血沸腾的剧情，引发了后疫情时代的一波观影热潮。

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对决，在朝鲜的金刚川上，美军以强大的武器装备，对我志愿军进行了穷凶极恶的狂轰滥炸。

然而我志愿军官兵，用钢铁般的意志和血肉之躯，顶住了敌人一次次的疯狂袭击，赢得了这场战役的最终胜利。

很多观众都说，但凡我们的武器装备再强大一些，也不会造成志愿军将士们如此大的牺牲。

其实，这不仅是观众的感受，新中国的领袖毛主席和所有志愿军的高级将领，也都是这么想的。

于是，我军第一所高级军事科技学校——哈军工，在战火的洗礼下，神秘地诞生了。

它曾是全亚洲最大的军事工程学院，也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将海、陆、空三大军种、数十个专业集中在一所院校里的超级军事技术学院，曾被誉为“军中清华”、“中国的西点军校”。

时任志愿军代司令的陈赓将军临危受命，出任了这所高校的第一任院长兼政委。

可以说，在最艰难的日子里，哈军工以一己之力，扛起了国防现代化的全部重任，尽管这所军校只开办了17年，但哈军工与陈赓将军的传奇故事，却震撼的新中国半个多世纪。

临危受命

1952年6月，烽火连天的抗美援朝前线，代司令陈赓正在指挥志愿军作战。

用志愿军指战员的话来说，他们当时是用手榴弹打敌人的榴弹炮，用燃烧弹打敌人的坦克车，用“三八式”（步枪），把敌人赶回了“三八线”。

虽然我们在战争中节节胜利，但我军的牺牲，也是相当巨大的。

一天，陈赓忽然接到了中央军委的一纸电令，要求他立刻回国述职。

赶到中南海见到毛主席之后，陈赓说，“我军政治上很强，我们的战士视死如归，不怕牺牲，但缴获的坦克、大炮开不走，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被敌人炸毁。如果我们也有飞机、大炮、坦克车，用不了几个月就能把美国鬼子赶到大海里去。”

毛泽东听罢，看着陈赓斩钉截铁地说：“我们这次调你陈赓回来，就是要你创建一所高等军事工程技术学院，为了现代化战争培养技术军官。我们商量了，由你来当这个院长兼政委。”

虽然事先有思想准备，但陈赓还是心里没底，他连忙摇头说：“哎呀 ，办教育我可隔着行呢，我恐怕干不了。”

毛泽东一摆手：“你干不了，谁能干得了？你说出一个懂得高级工程技术的人来。”

陈赓继续推辞。

周恩来说：“你进过黄埔军校，办过红军步兵学校，还带过红军干部团，你要是干不了，别人连你这点经验也没有啊！”

一想到朝鲜战场上志愿军官兵浴血奋战的身影，陈赓一股热血涌上胸膛：“请主席放心，请总理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此时的陈赓，或许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任务何等艰巨，他也没想到，他从此将为中国的国防科技现代化，立下一座不朽的丰碑。

吹响集结号

1952年9月1日，去苏联进行了一番实地考察之后，陈赓组织军事工程学院筹委会，在北京召开了第一次会议。

会议上，陈赓说：“军事工程学院，要边建、边教、边学，筹委会三个月后迁往哈尔滨，明年9月1日正式开学。”

此言一出，全体哗然，当时既没教师，也没学生，连校舍都没有，你陈赓纵有三头六臂，也不能这么短时间把学校建起来吧。

然而言出必行的陈赓，硬是要把这块骨头给啃下来。

9月5日，应陈赓请求，国务院召开联合会议，共商办学。

当天，总理周恩来、副总理陈毅，以及国家各大部委、数十位党政军负责人悉数到会，堪称新中国教育史上的奇观。

10月的一天，周恩来总理接到了陈赓的请调报告，总理看完之后想了想说：“陈赓呀，你要调500个人，数量太大了。国家没有那么多的教授和讲师给你，只能给几只‘母鸡’，自己去下蛋；给点种子，自己去培养。”

既然是数量有限的“老母鸡”，那一定要最能“下蛋”的，陈赓决定亲自去“抓”。

当时，学院预备设立空军、炮兵、海军、装甲兵、工兵等五个工程系，二十三个专科，人才极其紧缺。

在华东军区军事科学研究室副主任、第一代弹道专家——张述祖等人的帮助下，陈赓罗列出了第一批教授名单，人数达八十多位：

朱起鹤，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化学博士，北大化学系教授；

马明德，美国密歇根大学航空工程硕士，上海交通大学航空系教授；

殷之书，清华大学土木工程系讲师；

还有刘恩兰、慈云桂、邓三瑞、张相麟、欧阳昌宇等国内知名教授，接到指令后纷纷放下各自正在进行的教学工作，第一时间来到哈军工报道，听从陈赓院长的安排。

当时，麻省理工毕业的弹道、兵器专家沈毅，曾是国民党第三战区少将专员，解放战争中在东北起义，建国后任民航总局处长期间，因贪污被判死刑。

陈赓知道他曾为我军建设兵工厂、制造枪炮做出过巨大贡献，亲自出面给国务院副总理董必武打电话，请求留沈毅一命，让他到哈军工代罪立功。

当时，很多老教授都说：“陈赓院长是真心实意的尊重知识，爱护人才啊！”

因材施教

教师有了，那么学生从哪里来呢？

作为一所现代化军事院校，不仅要拥有现代化的知识，还要拥有一副强健的体魄，以适应枪林弹雨的战场的需要。

因此，哈军工的第一批学员，全部来自解放军内部。

1952年冬天，驻扎在湖北云梦的解放军指导员谭国玉，在茫茫的夜色中，被塞进一列火车，驶向了天寒地冻的北国冰城——哈尔滨，然后稀里糊涂地踏进了哈军工的大门。

只上了一年初中的谭国玉，认定自己之所以进了哈军工，一定是哪个环节搞错了。

但中队指导员坚定地对谭国玉说：“来了你就好好学！”

第一次考试，谭国玉几乎都交了白卷，他终于鼓起勇气，向区长递交了退学报告。

陈赓知道后，他认准作为战斗英雄的谭国玉是块好钢，一定要为哈军工树立一个刻苦学习、终成大器的榜样。

于是，他单独将谭国玉叫到身边说：“听说你就要脚底板抹油？你口口声声喊‘人在阵地在’，实际上是啥也不在，给你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不好好学习，还要求走？当逃兵？”

陈赓的批评，给谭国玉带来前所未有的冲击，他坚定地说：”院长，你放心，我不要求退学了，我死也要死在阵地上。”

顶着苏联顾问的巨大质疑，谭国玉废寝忘食地补习起功课来。几经波折，他终于将所有的课程全都考到了四分以上，很多科目还拿到了满分五分的优秀成绩。

而陈赓立人为本、因材施教的教育方式，也书写了中国军事教育史上流芳百世的传奇。

当时，哈军工的学员们对学习的热爱，几乎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他们平均每天学习时间长达十多个小时，如果没有军号的约束，学习时间还会更长。

在哈军工，学员们中午不休息是普遍现象，星期天叫“星期七”，节假日更是他们难得的学习机会。

在这种良好学习风气的感召下，很多优秀的高中毕业生，甘愿放弃清华、北大的录取资格，来到这所优秀的军事院校，开启自己为国防献身的人生之旅。

器重教员

在这所尊师重教的高等学府里，陈赓对技术教员的器重也是溢于言表的。

1955年，解放军开始实施军衔制，陈赓也召集哈军工院党委，研究全院的授衔工作。

一夜之间，全院同志都知道院长要给大家授军衔了，一个个眉飞色舞，像小孩子盼过年似的。

哈军工集体授衔的那一天，陈赓分别宣读了周恩来总理、彭德怀元帅签署的授衔令，还把非军籍的老教授们也请来，共享振奋人心的时刻。

虽然授衔之后军心大振，但军中知识分子却发现了一个问题：政工干部和军事指挥干部的肩章是金黄色的，人们称为“黄牌牌”；技术干部，如教员、医生等，则是乳白色的，人们称为“白牌牌”。

这本来就是两个常常心存芥蒂的群体，现在又分成不同颜色的肩章，而且技术干部的级别又明显低一截。

哈军工是有着庞大技术干部队伍的高等学府，这种方式明显有点打击工作积极性。

当副院长刘居英把情况向陈赓汇报后，陈赓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踱了一会儿说，“我们是大学，知识分子干部的军衔，要适当高于工农干部。”

哈军工调整技术干部军衔的消息，很快在军内传开了，其他单位也要学哈军工，最后都被陈赓劝阻了：“情况不一样啊同志们，全军只能照顾一所大学，口子不能开得太大。”

知识分子的快速晋级，不免让少数工农干部心里不平衡，有几个机关干部找到陈赓反映意见。

“院长，我们认为给教员的评衔偏高了，什么仗也没打过，就凭吃过洋面包，就评个少校？”

陈赓听罢满脸不悦地说：“如果你们当中有谁能设计出个风洞来，我给你们都授个上校！”

此话一出，那几个干部吓得面如土色，赶紧溜之大吉了。

呕心沥血

在陈赓的带领下，哈军工的成绩宛如坐上了火箭。

解放后，台海局势一直都很紧张，为了适应当时的政治需要，哈军工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开始了船模和水翼艇的实验；

1957年，哈军工计算机工程正式启动，在陈赓院长的部署下，海军系抽调学员，组成了哈军工的第一期计算机专业学员班；

1959年，学院又集中力量发展导弹、原子、电子等尖端技术专业，成为国家发展“两弹一星”事业的主力军。

强军报国，推进国防现代化，是哈军工从成立到成长，一直都在担负的历史使命。

因为常年的操劳，陈赓的身体每况愈下，1961年2月，陈赓拖着病体从北京出发到上海疗养，期间，他依然带病撰写《作战经验总结》。

1961年3月26日，就在陈赓撰写完序言部分之后，他第三次心梗发作，因抢救无效与世长辞。

这位为共和国的国防事业奋斗到生命最后一刻的开国大将，终于没能完成自己最后的心愿。

1964年10月16日，中国西部的罗布泊，一朵蘑菇云腾空而起，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实验成功，举国欢庆，世界震惊。

为了这惊天的一刻，哈军工和很多单位已经努力了很久很久。

1969年中苏发生珍宝岛事件，东北成了对苏前线，国防科委命令“哈军工”分散南迁。

1970年“哈军工”导弹工程系、电子工程系、计算机工程系以及院直机关迁至长沙，成立了“长沙工学院”，也就是现在的“国防科技大学”。

海军工程系留在了哈尔滨，组建了“哈尔滨船舶工程学院”，也就是现在的“哈尔滨工程大学”，成为我国首艘航母的主要研发高校之一。

除了装甲兵工程学院、陆军防化学院、陆军工程大学是由哈军工的院系拆分出来的，她还有很多院系并入了西北工业大学、南京理工大学、空军工程大学、海军工程大学等众多985和211高校。

至此，哈军工这所军工业的“航空母舰”终于完成了她最初的使命，为我国的军事和科技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至今，这些高校仍然继承着哈军工的优良传统，将陈赓大将奉为自己的院长，成为国防现代化建设的中流砥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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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池鸿 】

【编辑| 丹尼尔李】

【排版 | 毛毛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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