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史书，苏秦 历史

作者:任明

历史人物苏秦的故事家喻户晓，越剧舞台上的苏秦故事不止一个版本。然而，在中国第22届上海国际艺术节上亮相的新编历史剧《苏秦》，却给观众带来了一个不一样的苏秦。由浙江小百花越剧院(剧团)以越剧史诗剧的高度，写意、浓缩的笔法创作的《苏秦》，具有深厚的历史感。

作为一个生活在2300多年前的历史人物，苏秦的生平事迹在今天毫无疑问是难以区分的，虽然史书中有一些记载。司马迁在《史记·苏秦列传》中认为，苏秦出身平民，却能联合六国相亲，足见其智力超群。所以，他“把自己的经历罗列出来，按正确的时间顺序陈述，不要让他只受坏名声”。今天苏秦就我们如何看待苏秦在割据和战乱时代联合他国的举动，做一个试探性的回答。

苏秦在历史叙事中呈现出多重思辨。五个场景循序渐进，从赵的失意，草堂夫妇，六国的联合，还乡的荣耀，到最后的刺杀。苏秦的游说活动贯穿其一生，展现了他从追求先辈的荣耀到最终肩负起世界人民和平与安全重任的心路历程。这个心路历程是否符合苏秦这个历史人物的内心真实，是一个永远无法回答的问题。但从客观效果来看，苏秦的六国融合战略使秦军多年不敢越过函谷关，从而保证了世界和平。他作为历史人物的成就是不可否认的。作为一个古代知识分子，苏秦的人生目标是“学书面武、品帝王”、“治国平天下”，这和他之前周游列国、四处游说的孔子没有太大区别。从《夷平世界》的实际效果来看，苏秦更胜一筹。勇于探索古代历史人物的心路历程，为今天提供值得学习的养分，是今天文艺创作者历史意识和责任精神的体现。近年来，涌现出了许多类似的优秀历史剧，而在本届艺术节上，又有《屈原》、《文熙归汉》、《庄周试妻》等新剧，同样聚焦历史人物的内心世界。

《苏秦》以苏秦和张仪毕业后不同的道路选择开始——张仪决定扶强攻弱，苏秦决定联合弱者控制强者，显示了他“聚沙成塔”的勇气和谋略。苏秦第一次来见赵，被他拒绝了。他才华横溢，觉得“谁还在感叹国运，谁还在听不中听的话”；回到家乡，找到《殷夫》这本书，读到“自然是人；当人心和机遇也是“立天之道，以定人”时，他开悟了，发出了“苏秦死而无惧，太平可止于忧患”的豪情，在思想上也上升到了“为民谋太平”的高度；在成功说服了太子等六国领袖后，手握六国国玺的苏秦感到了自己身上沉甸甸的责任，发出了“六印六山，千山一肩担”的感慨，“六印六剑，利刃悬于头顶”，他对六国政治的清醒认识，以及“死路一条也是凯旋”的自我勉励，都不难引起当下观众的共鸣。对于苏秦来说，这不是盲目和固执，而是以坚定的道路选择“择善而终”。

“苏秦是历史大道吗？苏秦是否走了反历史的极端？谁能假设对错，清朝历史上只有必然，后人会说，越是几千年过去了，越是有自己的话。”剧末的这段话引起观众对特定历史进程中个人与时代潮流关系的思考。这部新历史剧的演出，真的让观众看到了编剧王红说的一句话:“我们要在多义性的探索中寻找苏秦”。寻找、遇见、了解这位历史人物，激发观众对生活和时代的思考。这种思维穿透时间，直击内心。

该剧的文学性也相当可观。虽然苏秦妻子周灵儿的刻画，作为一个女性形象，未必能得到当下女性的认可。剧情主线是苏秦游说六国联合抗秦，周灵儿这个柔弱的女主角主要是起到衬托苏秦性格和命运的作用。弃妻弃子四处游说，显示了苏秦以“志”为导向的人生取向；周灵儿在弥留之际，被要求返回洛阳，“不要带我回老家”，表现了苏秦豪放的人生态度——全剧苏秦的艺术表现是一致的、互补的。值得注意的是，剧中用来表达周灵儿对丈夫感情的民谣《洛水唐唐》是难听的。《阳光下，闪避光》的歌词意象丰富，可以有多种解读:苏秦作为一介平民，有着历史环境带来的独特契机，他的人生也可以说是《阳光下的闪避光》。

这一次，浙江小百花越剧院(剧团)以所有女子越剧中少有的“阳刚”精神塑造了苏秦，在舞台上塑造了一个具有历史深度和现实意义的典型人物。除了苏秦、周灵儿的精彩演绎，饰演张仪、燕王、齐王等角色的演员也各有精彩表现，或英姿飒爽，或端庄典雅，让角色极具说服力——这无疑是几十年苦练的结果。

该剧在排练和舞美上也颇具新意和特色。比如通过舞台投影和配乐，导演用了20多个士兵排列，行军杀人，营造了一个战争和杀戮的激烈场面。武媚创造的画面分割技术，让过去的一切看起来都像是《只是参观》中的投影，时而展现复杂的时代背景，时而聚焦历史人物的命运与奋斗。

演出开始，舞台左侧出现了一纵一横的两根灯柱，代表着即将演出的主题与舞台中央战旗猎猎的投影相呼应，仿佛在那一刻为观众拉开了历史的帷幕。

在幕布下，发生的一切都在呼唤今天的观众去思考，去理解，去共鸣。(任明)

来源:解放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