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加索和布拉克作品画风的区别，毕加索之前的画家主张的画派

[编者按]

20世纪美国著名抽象理论家格林伯格曾说:“现代艺术史就是一部艺术风格不断扁平化和抽象化的历史。”抽象艺术无疑是现代艺术中令人瞩目的艺术样式，它是在野兽派、立体派、表现主义等各种反传统艺术流派的影响下演变而来的。《如何理解抽象艺术》一书大胆探索了抽象艺术的起源、演变和影响，从全球视角重新审视了抽象艺术的历史，并给出了理解和欣赏抽象艺术的新方法..作者围绕五个确切的主题——人体、景观、宇宙、建筑、标志和图案，选取了250件具有代表性的世界著名抽象艺术作品。在介绍了康定斯基、蒙德里安、马莱维克、波洛克等抽象艺术的先驱后，他向我们展示了包括毕加索、保罗·克利、草间弥生、丰塔纳、吴冠中在内的数百位抽象艺术家是如何运用抽象意象进行创作的。本文节选自本书“人体”一章，经出版社授权，由该报出版。

毕加索(西班牙/法国，1881-1973)三个女人，1908。布面油画，200厘米× 178厘米，圣彼得堡艾尔米塔什博物馆。1948年，它从国立新西方艺术博物馆转移到艾尔米塔什博物馆收藏，该博物馆原本属于谢尔盖·胡金的收藏。

列夫·斯坦伯格把毕加索1908年的《三个女人》描述为一个“出生故事”，在这个故事中，三个维度从两个维度诞生。“在地质的压力下”，画面“通过压缩、弯曲、折叠作出反应，每个平面急剧上升，仿佛人物所在的面在上升”。用斯坦伯格的话说，这幅画是“三维世界的灾难”。他提出，作文本来就是一个未分化的场，后来分成不同的部分，再后来因为“场的区分”出现了人物。

这种说法不准确。在毕加索最初的实验中，三个人物在背景中清晰地凸显出来，而斯坦伯格描述的是绘画的效果，起初让人觉得抽象，后来演变成具体的绘画。毕加索重叠了人物的界限，削弱了他们的自主性。比如右侧蜷曲人物的胸部和腹部与中心人物突出的臀部完全重叠。风车曲线加强了这种重叠，它从一个角色延伸到另一个角色，又从角色延伸到背景。连续的几何曲面构成了三个女人，透明度和颜色的变化大多出现在人物之间的交界处。单个平面看起来像平面，但一组平面造型感很强，融合成一个连续的浮雕平面，这样画面看起来就像从飞机上俯瞰的一座山。

本质上，《三个女人》是《阿维尼翁的少女》(Les Demoiselles d'Avignon，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1907)的修改和加强版，它比《阿维尼翁》更抽象，更具攻击性。女人抬高的手肘和下垂的手臂对比更加鲜明，上半身和下半身的对立也更加强烈。橘红色的配色让人物更有攻击性，更刺激。三个女人，肩膀宽阔，四肢强壮，有着原始的阳刚之气，比《阿维尼翁的姑娘》中的人物更缺乏传统女性的特质。斯坦伯格认为，这种融合了两性特征、具有情欲意味的人物形象，表明了“现代性别意识是一种从有机体内部冲击人物性格的力量”，促进了“超自然剧变”的发生，赋予了绘画形式上的张力。

格特鲁德·斯坦因和里奥·斯坦买下了三个女人，在花园街32号的沙龙里展出。五年来(直到1913年再次出售)，每一位到访或居住在巴黎的先锋派艺术家都来参观这幅画，因此这幅画成为了立体主义和几何抽象主义的起点。1911年，美国艺术家摩根·罗素(Morgan Russell)在参观斯坦艺术博物馆(新泽西州蒙特克莱尔艺术博物馆)时，画了一幅三个女人的铅笔素描。1913年至1914年，罗素以这幅铅笔素描为基础，创作了抽象构图绘画《交响乐橙》【同步我在橙，布法罗阿尔布莱特诺克斯美术馆】。

1908年夏天，乔治·布拉克(georges braque)想出了一个通过人和地面来延伸对角线格子的想法，并将这个想法应用到风景和静物画中。评论家路易斯·沃克斯切尔斯据此创造了“立体主义”一词。1910年，建筑学徒莱格在森林中展出了一幅几何画《裸体》(荷兰奥特洛库勒-穆勒博物馆)，他在画中用圆柱体代替了毕加索和布拉克画作中的平面，被沃策勒嘲讽为“管状主义”。

《三个女人》中的人物还在原来的位置上，只是变得扭曲变形了，扭曲的格子让画面充满了动感。这种扭曲格子的用法流传到了早期的立体主义。毕加索和布拉克继续画静止的肖像和物体，而其他艺术家开始以创新的形式表现运动的人体。

1912年，马塞尔·杜尚画了臭名昭著的【裸体下楼梯】(费城艺术博物馆)。弗朗西斯·皮卡比亚模仿三个女人画了三幅关于舞蹈演员的画。在1910年代和1920年代，皮卡比亚的舞蹈主题成为几何抽象画的重要主题。

1910年，布拉克和毕加索将网格旋转成窄条交织的正交网格，不时被斜面打断。1912年，他们将网格简化为黑线框架，其中包含独立的颜色和纹理补丁。直线网格乍一看是和人体曲线矛盾的，直线的刚性也和动态概念矛盾。尽管如此，杜斯伯格还是用直线画出了抽象舞者，而大卫·鲍姆伯格则以工作中的男人为主题创作了网格抽象画。

立体主义并没有完全抛弃文艺复兴时期艺术的基本原则，而是做了更多的改变，使得创造抽象的网格成为可能。根据透视法则，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家用对角线建造了一座金字塔，对角线聚集在画面内部，汇聚在消失点。布拉克和毕加索在画中用重叠的平面搭起脚手架，向观者“走去”。艺术家们从经典解剖学中学会将人体定义为骨骼和肌肉，并将躯干分为胸腔、腹腔和骨盆。毕加索和布拉克用自己独特的结构逻辑，将相连的身体意象解读为相邻的相交平面，它们是必须这样排列的抽象构图，而不是随意排列在一起。

20世纪20年代，毕加索发明了一种新的“曲线立体主义”，让·阿尔普引入了一种新的抽象图案——斑点。这些图案催化了20世纪30年代的图像抽象。在图像抽象中，人体图案回到了最初的胚胎状态。在战后的美国，纽约学派的艺术家创造了一种新的以人类形象为基础的“抽象表现主义”，用曲线立体主义的方法来创造人物的骨架。相比之下，康定斯基的“抽象表现主义”和一战前基于风景的“蓝骑士运动”。曲线立体主义是胚胎意象扩展到全构图格子画的媒介，也是“图腾”的媒介，激发部落艺术的本能驱动力，带来原型意象。类似的图腾人物也出现在战后的欧洲艺术运动中，比如眼镜蛇。

20世纪50年代，画中遍布的纽约学派的图腾形象与存在主义的孤立人物共存。然而，到了50年代末，存在主义的人物形象突然变得过时了，取而代之的是简单的巨大的几何图像，在这些图像上，人类的存在只剩下寥寥无几。那些年，巨大的几何图形变得“霸气”起来，然后又被不稳定的形态所取代，传达出一种受伤的、多变的自我意识。1970年后，抽象的人体模式崩溃了。有的艺术家用柔软的材料表现人体内隐藏的裂痕和皮褶，使之与整个人体分离开来；其他艺术家的作品让人联想到人体分泌物或膀胱，内脏的感觉定义了人体的状态。

《如何理解抽象艺术:世界100位著名艺术家和250件杰作分析》，[英]皮普·卡梅尔(作者佩佩·卡梅尔，王晓雪译，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一本书很美2023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