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温“乳娘情”，听《乳娘》总导演说那舞剧背后的故事

今年恰逢建党一百周年。舞剧《护士》正在全省巡回演出。每次在舞台上看到《奶妈》的演出，总会想起五年前《奶妈》创作、排练、演出的点点滴滴。

2016年，舞剧《风筝》作为国家艺术基金项目正在全省巡演时，我和原省文化厅公共文化处处长孙就下一步舞剧创作的话题进行了交流。孙告诉我，他的哥哥碰巧在乳山拍摄一部关于奶妈的纪录片，所以我们可以去那里感受一下。参观结束后，我们赶到乳山参观胶东托儿所，看望了三位仍然健在的哺乳母亲，还去青岛采访了哺乳儿童代表宋。

在峥嵘岁月里，300多名奶妈用她们的乳汁养育了1223名革命后代。虽然条件极其艰苦残酷，但奶妈们都死了，健康成长。那个时候，奶妈宁愿让自己的孩子缺衣少食，也不愿保证乳儿得到最好的照顾。日本人席卷而来，有的奶妈连自己的孩子都抱不下，一起哺乳。最后，他们残忍地抱着婴儿逃跑，他们自己的孩子在震惊和恐惧中死去...出于保密的需要，胶东奶妈的事迹直到近几年才被解封，人们对这个群体并不熟悉。很多人甚至把胶东的奶妈等同于沂蒙的红姐。从参观托儿所到采访护士和吃奶的婴儿，我的眼泪一直在流。没有事迹的震撼，怎么会有艺术创作的冲击力？我的奶妈狠狠地打了我的心脏，疼得不行。

回到济南，进入创作阶段首先面临两个难题。

第一个问题是整个剧结构的设定。接受美学认为，作品的价值最终由接受者决定，舞剧也不例外。但长期以来，在人们的认知中，舞剧这种“春雪”的高雅艺术，是一种“不可理解”的存在。《奶妈》作为一部取材于现实的革命历史题材舞剧，既要让观众理解，又要充分发挥其价值导向作用。所以我在创作中一定要把握两个维度。第一，我要尊重历史和事实，不要过度演绎，谨慎使用“解构”等创作手法；二是处理好舞蹈与剧情的关系。舞剧的生命在于人体动作，舞剧通过舞蹈来讲故事。所以舞蹈动作一定要和剧情发展有机融合，让观众看得懂，有情感共鸣。比如在《杏花之死》中，我用三人舞的形式，描绘了奶妈面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被侵华日军横扫而被流弹击中，婴儿面对妹妹不幸离世而悲伤愤怒的场景。我用了“生者与死者”的表达，充分体现了母女、兄妹你将何去何从的悲伤，以及阴阳两隔的场景。在《告别婴儿》舞蹈中，设计了一段群舞《村口送行》:大雪纷飞，一条长长的路一直延伸到村头，奶妈向婴儿们挥手告别，闻讯而来的村民也一起来到村口为他们送行。疼得像一颗心在大雪中被撕裂，但奶妈紧紧捂着，不想让宝宝看到。血浓于水的情感化为奶妈对宝宝一生陪伴的无尽向往...几易其稿，“生、离、死、别”四章最终作为芭蕾舞剧《奶妈》的四幕创作框架。

第二个问题是如何塑造奶妈这个群体的形象。说到舞剧中的山东女性形象，人们最熟悉的莫过于沂蒙的红嫂。《红嫂》《沂蒙颂》将西方芭蕾与革命历史题材相结合，通过牛奶救伤员、深夜煲鸡汤、苦心保护伤员、舍身救亲等细节塑造典型人物。我塑造的奶妈形象要体现出其区别于沂蒙红嫂的鲜明个性，才能满足观众的期待。为此，我在人物塑造上做了全新的创作，设计了“八路军女战士回来找亲人，认出她是奶妈和乳儿”的舞蹈部分。长长的板凳，一头是亲生母亲对骨肉的向往，一头是奶妈对婴儿的不舍。站在中间的宝宝，表现了两位妈妈的纠结。正是这种情感的投入，让人物更有人情味，更真实，更感人。

从2016年采风到2017年底进入彩排，再到2018年年中转战舞台，整个《奶妈》剧组的演职人员从大雪纷飞的冬天一直排练到酷暑时节，他们还在不耽误正常上课的情况下，利用周末假期和每天中午晚上没课的时间，2017年底，正式进入彩排。第一次排练是第四幕《不要》中“妈咪和宝宝”的对唱。我不是从二重唱的技术功底和个人能力出发，而是从人性和人情出发，把母子离别作为这首二重唱的主要表现。乳儿一次次在奶妈面前跪拜，奶妈一次次送乳儿离开村子。如胶似漆的表达，透露出母亲和孩子感人的感情。在排练场上，我和奶妈的扮演者查和奶妈的扮演者哭了一次又一次。当“战场上一个孩子的诞生、告别亲人、抚养、噩耗、日军突袭、逃跑、杏花之死、告别婴儿、村口送行”等一系列舞蹈在舞台上呈现时，我们全体演职人员都哭了。

2018年6月，《财神》在山东省大剧院首演，2019年2月进入国家大剧院。今年3月，来自北京10多所大学的1800多名师生在清华大学观看了舞剧《财神》。奶妈的大爱和无私奉献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位观众。舞剧《财神》作为中共宣传部、文化和旅游部、中国文联今年庆祝建党一百周年评选的140部优秀作品之一，已在全国巡演，也是全国唯一一部由高校评选的作品。目前已在全国巡演近70场。

艺术创作来源于生活，《妈咪》用舞蹈的语言展示了中华民族珍贵的红色记忆，激励着我们年轻一代，不忘初心，自强不息。在建党一百周年之际，重温“奶妈情怀”，是党同人民群众血肉联系的最好体现。

(作者傅晓青是山东青年政治学院舞蹈学院院长、教授，舞剧《奶妈》总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