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16岁少年杀害，安徽16岁少年被杀藏尸公厕

12月23日，安徽省阜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受安徽省高院委托，对13年前16岁少年周洋被抛尸公厕一案进行再审。

法院认定被告人左德刚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

10年来，该案连续审理7次，其中6次左德刚被判死刑。有两次，安徽省高院报请最高法院核准死刑时，因事实不清、证据不足而被撤销，发回重审。

对于这一判决结果，双方家属均表示不服，将提起上诉。被害人母亲表示，希望法院能判左德刚死刑，立即执行。左德刚的妻子说，左德刚坚称自己没有杀人，是被冤枉的。

北京史静律师事务所律师徐浩表示，在死刑案件的证明中，“案件事实必须清楚，证据必须确实、充分”，这是死刑案件定罪量刑的统一标准和最高标准。

被害人生前照片。受访者供图

16岁男孩被丢弃在公共厕所

这个案子发生在13年前。受害人周洋，16岁，安徽省颍上县姜店中学学生。

周洋的母亲杨忠芬回忆，2007年春节前，家人发现周洋失踪，报警后杳无音信。节后不久，接到当地警方通知，在姜店子镇一个公厕的粪坑里发现了周洋的尸体。

根据当年的碎尸照片，周洋全身赤裸，穿着军绿色裤子，双手被麻绳捆着，脖子和嘴巴也被麻绳捆着。颍上县公安局出具的刑事科学鉴定书显示，周洋主要损伤在头颈部，右侧头部皮下淤血，右侧额叶出血，颈部被绳子挤压致机械性窒息死亡。

这个案子一直没有解决。直到2010年，一名盗窃嫌疑人向司法机关报案，其同伙左德刚、和杨涉嫌杀害周洋。

犯罪嫌疑人左德刚，1967年出生，小学文化，颍上县人。案发前，因故意伤害罪于2006年11月13日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缓刑一年六个月。

2010年，阜阳中院审理此案，以故意杀人罪判处被告人之一左德刚死刑。一审判决后，左德刚提起上诉，安徽省高院发回重审。

此后10年间，该案被发回重审4次，连续经历6次审判。其中，左德刚5次犯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有两次，安徽省高院报请最高法院核准死刑时，因事实不清、证据不足而被撤销，发回重审。

死刑撤销后再次被捕。

2020年5月25日，安徽省高院作出终审判决。

根据裁判文书，法院认为，原审判决认定左德刚等三人犯故意杀人罪的证据主要依靠言词证据，但左德刚等人的有罪供述在关键情节上存在矛盾，关键证人证言不一致、相互矛盾，未合理排除疑点。故撤销左德刚死刑，以盗窃罪判处其有期徒刑九年。

6月23日，左德刚出狱。

此后，杨忠芬多次诉至法院，请求法院立案审查。2020年7月6日，杨忠芬收到安徽省高院的立案复查通知书。周洋杀人案将启动再审，左德刚获释43天后再次被捕。

今年11月25日，安徽高院对左德刚故意杀人案进行了再审。

杨忠芬委托的代理人连波律师告诉新京报记者，庭审中，左德刚坚称自己是无辜的，并表示自己是被刑讯逼供才做出有罪供述的。公诉机关当庭出示了相关证据，证明侦查机关没有刑讯逼供。

此外，连波表示，在庭审过程中，他还代理质证了左德刚笔录中遗漏的关键证据。其中提到，侦查机关对左德刚作出的讯问笔录不同于同步录音录像，笔录中遗漏了左德刚亲口承认用绳子勒死周洋的关键证据。

左德刚的律师Xi向东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在庭审过程中，对于之前判决中提出的诸多疑点，仍然没有得到合理的解释。与此同时，新的证据出现了:一份鉴定文书显示，经对死者周洋手中的毛发进行DNA检测，确认该毛发与左德刚等三名被告无关。

再审裁判文书。受访者供图

重审被判死缓

12月23日上午，阜阳中院受安徽省高院委托，对左德刚案进行再审。

法院认定左德刚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犯盗窃罪，判处有期徒刑八年，并处罚金20万元；以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决定执行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并处罚金20万元。

梳理当年判决书的过程显示，2007年1月13日晚，左德刚因怀疑周洋盗窃其网吧的空外线电话，邀请、杨在姜店中学门口找到周洋，将其带到姜店子镇原区政府附近进行讯问，并对其拳打脚踢。杨石清用木棍打周扬。

周洋被打后逃到姜店子镇原区政府公厕，被三人追上。左德刚用绳子勒住周洋的脖子，陈永轩生勒住周洋的脖子，导致周洋死亡。最后三人将周洋的尸体扔进厕所粪坑，逃离现场。

同年2月25日，周洋的尸体被发现。2010年5月27日，同案被告人小偷刘道生向司法机关举报了左德刚、陈永选、杨石清杀害周洋的事实。

判决书称，法院再审后认为，左德刚、、杨共同故意非法剥夺周洋的生命。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左德刚的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

在本案故意杀人共同犯罪中，左德刚的行为是积极主动的，起主要作用，系主犯。其主观恶性较大，作案手段残忍，后果特别严重，应依法严惩。鉴于本案现有证据达不到左德刚死刑立即执行的证明标准，最高法两次裁定不核准左德刚死刑，遂作出上述判决。

关于左德刚辩护律师指出的“头发问题”，法院认为，周洋的尸体被发现时是被水浸泡过的，之后被冷冻在殡仪馆。根据规定，送检的材料、样品来源不明，或者因污染不具备鉴定条件的，不得作为定案的依据。

两家人都不服判决。

23日下午，杨忠芬对新京报记者表示，对判决结果不满意。“但我仍然相信法律是公正的。我会继续通过法律途径上诉。希望法院能判左德刚死刑，立即执行，还我儿子一个公道。”

左德刚的妻子表示，家属对判决结果不满，将坚持为左德刚上诉。宣判前，她和左德刚母女几次到安徽省高院门口询问，“左德刚是无辜的。希望法院也判他无罪。”

《刑法》第四十八条表明，死刑只适用于罪行极其严重的犯罪分子。对于应当判处死刑的犯罪分子，如果不是必须立即执行，可以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

新京报记者薄启宇

编辑左燕燕

校对刘保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