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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饶恕电影解读,不可饶恕解析

2023-11-05 20:28 作者:岑岑 围观:

克林特·伊斯特伍德1992年的《难忘》,被法国电影手册称为“最后的西部”。这个评价可以从两个角度来理解:一方面是对之前西方电影的致敬和颠覆。另一方面,这部电影也可以算是这个古老流派的掘墓人。

伊斯特伍德早在1982年就拿到了《难忘》的剧本,一直等到接近角色年龄(62岁)才开拍。事实证明,这种非凡的耐心是非常值得的。

作为与约翰·韦恩并肩作战的牛仔代言人,伊斯特伍德在西部片中出现了20年,塑造了无数西部硬汉形象。在西部片没落的时代,他也像威廉·芒尼一样感叹旧时代和主人公的孤独,而作为导演的伊斯特伍德在拯救西部片的时候终结了西部片的神话。这种戏里戏外的互相照应,颇有宿命感。

颠覆传统,把西方电影所有值得骄傲的元素都一一化解。

影片讲述了美国西部一个小镇发生的恶性事件,一名牛仔醉酒后殴打一名妓女并将其毁容。当地治安官匆忙结束了这一事件,而凶手仍然逍遥法外。妓女悬赏1000美元通过捐款雇佣杀手伸张正义。绰号“斯科菲尔德小子”的年轻人找到了前金牌杀手威廉·穆尼,请他合伙做生意。被生活压垮的威廉思虑再三,决定请老搭档洛根一起上路,但这次他为重操旧业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难忘》在剧本结构和叙事模式上严格遵循三幕结构,像传统西部片一样展现“危机、高潮、结局”的过程。但影片在人物设计、主题、暴力表达等方面都进行了彻底的颠覆,可以说把西方传统电影引以为傲的元素一一剔除。

角色设计上的颠覆。手枪和马都是西方电影中的重要标签。在传统的西部电影中,牛仔多为神枪手,马术娴熟,但伊斯特伍德饰演的威廉却成了老农,在猪圈里抓猪,用左轮手枪射不远处的瓶子。在影片中,他还被多次下马。

影片中忠臣奸诈、善恶对立的二元格局不复存在,更多的是去英雄主义的设定。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好男人,每个角色都表现出欲望驱使下的阴暗面。威廉是杀害三名当地公安官员的逃犯。他之所以再次拿起手枪,并不是为了所谓妓女的尊严,最大的原因是想得到一份报酬,改善自己尴尬的生活。治安官比尔信奉“以暴制暴”的哲学,依靠残暴的暴力来维持小镇的秩序。相反,底层妓女一直在争取个人尊严,成为固有秩序的挑战者。这种错位的人物设定体现了伊斯特伍德的良苦用心。

叙事主题的颠覆。英雄救美,征服邪恶是传统西方电影的主题和叙事基础,而《难忘今宵》的叙事基础既不是复仇,也不是正义,整部电影的情节和人物行为实际上是由一系列不引人注目的利益驱动的。迪·莉拉·赫克托的毁容是她对牛仔的嘲讽造成的,所以后面的奖励缺乏道德正义的色彩。心虚的牛仔说,他之所以砍迪·莉拉·赫克托,是因为后者偷了他的钱包,以此来掩盖和推卸法律和道德上的责任。治安官比尔把他的野蛮执法解释为维持秩序的需要。就连威廉也向妻子保证过再也不杀人了,但他最终还是杀了。传统西方电影中的复仇主题和英雄主义被剥去了理性和正义的光环,沦为一种掠夺性的原始暴力冲动。

颠覆暴力表达。《难忘》的片名隐含着对暴力的否定和反思。整部电影几乎没有一个无忧无虑的枪战场面,就连片尾的高潮场面也十分尴尬。威廉和比尔以及他的同伙之间的枪战非常笨拙。没有近距离的对抗,也没有死亡的气势。只有受害者对死亡的恐惧和加害者的良知。电影更多时候是通过表现施暴者的心理活动来揭示暴力对人的精神层面的影响。伊斯特伍德在谈到影片中的角色威廉时表示,他试图通过这个角色实现的是对暴力的否定——即由于过去的罪恶,一个人无法重新选择自己的道路,不得不重新陷入暴力的漩涡。

去除西方神话光环,还原历史真相,展现人文关怀。

“该不该,跟这个没关系。”——对秩序与混乱的质疑与讽刺。在传统的西方电影中,治安官作为“秩序”的代理人和正义的捍卫者,往往是电影的正面角色。他们与邪恶的牛仔作战并打败他们,从而维护了小镇的秩序。难忘逆转这种对立。治安官比尔以立法的方式像国王一样随意行事,而妓女的“维权”本质上和施暴者的逻辑是一样的——都是在用更极端的手段回应对方的伤害。所以导演把叙事的主体和观众的同情都放在了威廉身上,威廉当然不是正面人物。

电影最后,警长面对威廉的枪说:“我不应该,我不应该这样死。”威廉面无表情地回应:“活该与此无关”,然后开枪打死了他。威廉认识到了这个不可饶恕的世界的生存法则——不让所谓的“应该或不应该”影响除自己利益之外的行为,这也瓦解了西方电影中原有秩序的正义。

让神话褪去,还原历史真相。安德烈·巴赞曾经说过:“西部片的现实是神话,西部片是神话和表现相结合的产物。”伊斯特伍德显然想打破神话,去除西方电影中的各种光环,真实地反映历史上西方的生活。电影一开始就详细描述了西部生活的艰辛。威廉浑身是泥,被猪掀翻,年幼的儿子还要帮他干很多农活,但辛苦工作一年也养活不了一家三口,这大大还原了西部开发时期人们的真实生活状况。不同于西方传统的牛仔,这部电影中的牛仔更多的是一种自省的状态。年轻时杀过无数人的威廉说:“杀人的滋味不好受。你夺走了他的一切和他的未来。”“斯科菲尔德男孩”一开始吹嘘自己的杀人事迹,其实是高度近视。真的杀了一个牛仔之后,他觉得很害怕:“我宁愿是个文盲,衣衫褴褛,也不愿意杀任何人。”这种真实的心理呈现远比潇洒的杀戮可信。

女性意识的崛起蕴含着对女性的人文关怀。电影中的戏剧冲突不仅仅是表面的秩序失衡,还有隐藏的男女失衡和严重的性别歧视。结合当时的时代背景,在一个弱肉强食的西域,没有贞操的女性被视为纯粹的财产,被视为与牲畜同等地位的交换,这是一个普遍的事实。但是,伊斯特伍德让西方电影中长期受害的女性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肯定了她们的反抗精神和为个人尊严所做的努力。他们是故事的主角,成为改变混血龙鱼,逆转黑白世界的动力。

隐藏图像背后对美国精神和个人主义的深刻反思

作为最古老的类型电影,西部片一直是美国历史和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它塑造的英雄牛仔和在蛮荒之地建立法律和秩序的故事,成为所谓“美国精神”的象征。所以,伊斯特伍德对西方电影的颠覆和解构,也有一层对“美国精神”和个人主义的反思。

伊斯特伍德在接受《电影手册》采访时,被问及《难忘》是否与美国的现状有关。他回答说:“其实这和一些永久的忧虑有关,而不仅仅是某个时代的忧虑。不过,考虑到美国的现状,我觉得是时候拍这部电影了。”显然,在一个特殊的节点诞生的难忘,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四五十年代的传统西部片把强调个人自由和荣誉感的英雄塑造成完美的理想化身。然而,随着二战后社会风气的改变,西方电影作为美国银幕“主旋律”的代表,受到了越来越多新生代电影人的质疑和反思。到了七八十年代,美国精神变成了“乐观、自信、回归家庭和承认父权制、强健的体魄和坚定的意志”,个人英雄主义和社会秩序的矛盾、暴力和民主社会的矛盾、价值观的调整和观众审美的变化都让西部片不再受欢迎。

好莱坞作为对外输出美国价值观的工具,在新时期对西方电影的态度是既尊重又反感的暧昧态度。就像电影中的威廉·芒尼一样,这个饱受过去之苦,不得不改变现状的老牛仔,是对西部电影现状的隐喻。

作为冷战后唯一的超级大国,美国的个人主义和价值观也出现了新的变化。西方电影中注重个人奋斗和节俭的传统观念已经消失,“垮掉的一代”和“丧文化”兴起,人们更加强调对金钱和物质消费的追求。伊斯特伍德质疑并反思了个人利益至上的观念。在《难忘》中,Munny的名字与金钱谐音,用意十分明显。影片的主角不再是基于正义感的英雄,而是现实生活中满足个人和家庭经济利益的杀人机器。

在一个利益和消费至上的社会,个人主义的观念带来的是物欲膨胀、金钱至上、暴力无节制的混乱状态,社会道德无法维系。这些问题在伊斯特伍德的后期作品如《百万宝贝》、《老爷车》和《骡子》中都有深入的探讨。但原因是,正如威廉在影片结尾所说,“我们都是罪有应得。”

写在最后

《难忘今宵》获得第65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等四项大奖,成为当年的最大赢家。克林特·伊斯特伍德(Clint Eastwood)在拿起导筒21年后,终于得到了业界和观众对他创作才华的双重认可。

这部电影在叙事结构上获得了经典西部片的精髓,但也全方位颠覆了西部片,反思了美国精神和个人价值观在新时代的变异,达到了西部片从未达到过的思想高度。《最后的西部》的名字有些夸张,但《不可饶恕》作为一部经典的照片史应该是无可争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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