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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夫·福斯特,约瑟福斯

2023-11-05 20:18 作者:岑岑 围观:

关于2023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约翰·弗斯及其剧作,我们采访了武汉大学艺术学院教授、易卜生、现代戏剧研究者王玉立。在王玉立看来,佛瑟的作品敏锐地捕捉到了时代的情绪,“一切坚实的东西都消失了”,在空白和寂静中展现了人性深处的孤独和脆弱。

王玉立,武汉大学艺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近年来主要从事易卜生与现代戏剧、戏剧理论、艺术美学的研究和教学。

新京报:继哈罗德·品特和彼得·汉德克之后,诺贝尔文学奖再次落到剧作家手中。作为戏剧研究者,你对福塞特获此殊荣有何感想?

王玉立:应该说这几年,斯通获得诺奖的呼声很高。他也可能是当代欧美戏剧界最著名的在世剧作家之一。他获得今年的诺贝尔奖并不奇怪。福塞特的一个伟大之处在于,在易卜生、布莱希特、阿尔托、贝克特、品特之后,他走上了一条独特的极简主义戏剧道路,并表现出了巨大的创造力。福塞特的剧作很少有饱满的情境、紧张的冲突和曲折的情节,而通常是以简单的方式呈现一个情感框架,可以让世界各地的导演发挥想象力和创造力,完成适合自己风格的二次创作。这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福赛思戏剧的传播。因为从导演的角度来说,可能觉得收到一本“满满当当”的书就不错,也可能觉得处处束缚,不方便发挥自己的才能。

福塞特的戏剧也非常敏锐地抓住了他那个时代的精神。马克思说“一切坚固的东西都没有了”,那种不确定性在当下的时代更为明显,而福塞特的作品就清晰地传达了这种时代的情绪。比如他的第一部剧《有人来了》,讲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在一个偏僻荒凉的海边买了一栋老房子。他们有时庆幸终于可以不被打扰的待在一起,有时又担心有人来了。后来一个卖房子的30多岁的男人来访,对女人很热情,这让男人很紧张。男人开始怀疑和嘲讽女人,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回应。在幕布的尽头,女人默默地坐在男人身边。最后大家会直接从那个整体的情况出发,觉得彼此无法沟通,好像两个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能沉默。这种难以沟通和不安的状态,其实已经蔓延到了当今时代的很多角落,引起了很多人的强烈共鸣。

新京报:他的另一部作品《死亡变奏曲》也给人类似的感觉。佛瑟似乎非常习惯于通过描绘人和他们的情感来传达一种孤独感。

王玉立:福斯的作品往往表现出深刻的孤独感。在你提到的《死亡变奏曲》中,一个女孩因为父母离婚搬出去独自生活,变得越来越抑郁,孤独到几乎每天只和死亡交流。她拥抱亲吻的对象只是她心中的一个幻象,或者死亡。她的尸体最终被发现漂浮在海面上。弥漫在这里的孤独感,有时候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新京报:今年诺贝尔文学奖的颁奖词中有一句话:福斯用挪威语尼诺斯克语写作的作品涵盖多种体裁,包括戏剧、小说、诗集、散文和儿童读物。你觉得他和北欧文化有什么关系?

王玉立:在我的印象中,北欧的冬夜很长。人过着孤独安静的生活,性格独立,喜欢沉思。大家都是一个世界,很难完全了解对方。恩格斯指出了挪威人性格的独立性。这种独立性带来了他思想的深刻性。我记得有一本书上说,“在挪威,一半的人是哲学家。”这种文化体现在福瑟的戏剧中,从中我们可以明显感受到深刻的哲学和神秘的气氛。

另外,我比较关注福瑟和易卜生的关系,这涉及到福瑟和北欧戏剧传统的关系。北欧戏剧,一端与神话传说、基督教宗教有关,另一端与社会问题和当代现实有关,通常兼具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的特点。易卜生的戏剧具有这种双重性,福赛思的戏剧也隐约具有这种双重性。福塞特重写了易卜生的《珍珠·金特》和《玩偶之家》,也体现了他的双重关怀。但是福瑟和易卜生之间的关系更多的是隐藏的。比如《有人来了》某种程度上是与易卜生的《海上贵妇》的隐性对话,《死亡变奏曲》是与易卜生的小艾富友的隐性对话。在《海上淑女》中,方格博士和艾丽达也担心“有人会来”,但方格博士的做法是给艾丽达自由,让她和陌生人交流。他觉得如果妻子被强行囚禁在家里,内心可能会对陌生人更加向往,所以干脆放手。结果,当艾丽达真的遇到陌生人时,她回到了家人身边。易卜生就是这样一个表述。在Fother这里,男人和女人一直都在担心有人来,但他重点关注的是男人和女人无论如何都追求稳定,最终互相猜疑,深深不安的状态,侧重点不同。从某种意义上说,乔恩·福赛思似乎更冷酷,更现实。

有人来了,玩偶之家:易卜生戏剧选,秋梦,[挪威语]乔恩·福瑟,,邹璐,上海译文出版社,2016年4月。

新京报:你多次提到福赛思戏剧中的“留白”,这也是剧评家经常总结福赛思作品的一个特点。能说说吗?对于中国的读者和观众来说,“留白”是我们传统艺术的一个很重要的特征,能不能结合中国的传统艺术来谈谈?

王玉立:我觉得这种留大量留白的特点,一开始和福塞特的个人生活经历有关,也可能和他的性格有关。从他的作品和自述中,可以看出他很严谨。一个非常精准的人,往往非常敏感,敏感到一定程度,他会发现,用语言表达细微而深刻的存在,会频频受挫,因为永远不够。说着说着就错过了,于是倾向于沉默,留白,这与中国传统艺术乃至禅宗的精神是相通的。

中国传统书画非常注重留白,画家认为“空因此,我们应该对一切都满意”。有了空留白,才能轻松交流,有了擅长留白,才能有生动的魅力。空凌空凌,无空无效。中国古代的艺术家对留白有多重考虑,但总的来说,是为了在空 spirit中传达一种深刻壮丽的宇宙豪情,或是为了表现宇宙生命的某种节奏,或是为了暗示某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韵味。福瑟戏剧中大量的空白与他首先体验到的存在真相有关,进而与他略显悲观的人生态度有关。

对于中国的观众来说,多了解福瑟的空白剧,有助于拓宽我们对戏剧的理解。我们常常期待像易卜生、曹禺这样的戏剧,希望看到紧凑饱满的情节,扣人心弦的冲突,生动感人的形象,等等。而福塞特的剧作,如果你不特别关注,就会觉得莫名其妙,甚至乏味。但他的剧,某种意义上是“在寂静的地方听惊雷”。他强迫你去听人物没有说过的话,去想象没有在舞台上呈现的情节,去学着像剧作家一样去创作。

新京报:近年来,诺奖得主,如居尔纳和埃尔诺,似乎写了非常现实甚至沉重的话题。例如,埃尔诺的作品关注了许多政治问题,如阶级流动和身份。相比之下,福塞特的风格似乎非常不同。如何理解今年诺贝尔奖的这一判断?

王玉立:我觉得福赛思的剧很前卫,很后现代,但其实里面有现实主义的灵魂。他只是采取了一种后现代或者相对前卫的形式,但他所表达的人生体验是深刻而真实的。Fosser特别关注沉默和非语言交流的许多微妙而真实的经历,这些我们在自己的生活中也经历过。虽然大部分人都是通过语言交流,但很多关键部分不是通过语言,而是默契。我想可能是福勒的敏锐打动了诺奖评委。

从某种意义上说,最深的痛,最深的体会,都是难以启齿,甚至说不出口的;佛塞创造了相应的戏剧形式,尽可能地隐含了不可言说的东西,拓展了我们对人类生存境界的感受,同时也凸显了“在语言的尽头,在语言之外”的重要性。他对沉默和寂静的关注,一方面提醒了我们很多因为语言而产生的误解,另一方面也提醒了我们常常需要用心去感受,去倾听,去冥想。

采写/刘亚光

编辑/张进

校对/翟勇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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