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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完美霞披

2022-05-18 14:58 作者:闻到天堂 围观:





从北京出差回来,我给张小海带的礼物是一个泥塑人,据说这家店的老板,他老子的老子就开始做这玩意儿,手艺不错,我说这是张小海的形象,是专他给捏的。

我把泥塑人放在张小海的面前,拍拍他的脑袋说,像你吧。

张小海傻乎乎地笑起来,说,就你知道我喜欢这个。

然后,爱不释手地把玩。房间里有个大镜子,镜子里面的张小海留着一头微卷的头发,穿一件干巴巴的旧T恤。镜子里面的我穿着剪裁精良的职业套裙,胸和腰都有明媚的曲线。我们就这样对视着,好似一个镜里一个镜外。

我发现我长成为一个女人了,而张小海还依旧是那个爱玩篮球的混小子。在学校读书那会,哪里要出点坏事,好像都有他的份儿,让人纳闷这些坏事好像没他就不成。在我二十三年的人生里,有五分之一都在听他的那些事儿,听来听去就厌了,好比坐过山车,头几次觉得过瘾,但不可能天天都去坐。

我是个女人,需要一个男人,而男人就是你永远都不会拍拍他的头,然后送给他一个泥塑人。

何步龙,这个男人,有下属称:何步龙,合不拢。他是我的顶头上司。

何步龙在电话里叫我准备好明早签署的合同,一式两份,一份给老板签字,一份放在他的办公桌上。说完就挂了,很干脆,绝对的是上司对下属的那种公私分明,可是这个男人昨天还在一千多公里以外的城市抚摸着我的身体说:年轻真好,这皮肤滑得真想咬一口。

何步龙比我大十岁,有事业,有志向,而且还单身,对我来说应该是一个靠谱的主,这似乎没什么不对。

不对的是我已经有张小海了,虽然我从来没有把他介绍给任何人,我们的关系是从大一开始,我爱他,他也爱我。但是他不爱工作,经常打游戏,还喜欢骂脏话,这完全不是我心目中的男人形象,在朋友面前不肯承认他是我男朋友,而更因为他实在是“拿不出手”。

也许每个女人到了这个时候都要做个抉择,可我不用,在我被何步龙卷上床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了,他才是我要的男人,成熟稳重,我从没见过能把大卫杜夫香水能用得这么恰到好处,连他眼里流露出的欲爱之光都是那么沉甸甸的。我无须车马劳顿,就能在他的指引下飞越终点。

与张小海分手费了点力气,他一直问我为什么,我当然不能说我爱上了别人,跟着他没前途。我说,我不够好,配不上你,这种白痴的理由连我自己都不信。配不上,在一起四年多,所有的第一次都跟这个男人有关,并且到现在都无怨无悔。张小海当然也不信我这个荒谬的解释。后来,我索性不再解释,搬家,关机,躲得一干二净。

难受不是没有,毕竟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可当我矛盾时,何步龙却适时的出现,帮我解剖内心:像张小海那种打不着边,恨不着际,玩起游戏来,就以为地球都围他转的人,除了花钱、不负责任外,虽然他的父母有些钱,但也只能保证他不被饿死。

何步龙像分析股票一样分析张小海,冷静,客观,无情,总体意思是张小海一无是处,我跟着他,狗屁前途都没有。

甩了张小海后,我发现我越来越像一个女人了,穿褶子短裙化彩妆,贪吃贪睡,何步龙说:NO。

何步龙眼里的女人,应该端着手架,温和,有内涵,观之可亲,眼神不能飘忽不定,情素不能泛滥,否则,随时可能被扫地出门。

就这样,我年轻的身体年轻的智慧,一起随着何步龙的言行膨胀,我尽我自己所能追赶他的步伐,只想为他做得更好,只为他!

事情不可能样样都会完美无缺的,好比一个女人,人在青楼,就别想立牌坊。

有一次,总部有个女督导要来公司视察,何步龙严格审查了我的着装,说,在女上司面前,你怎么可以穿香奈儿,万一她穿秋水伊人你就得罪人了,还有高跟鞋换成平跟的,你打听过人家有多高吗?意思是她比我矮,还得抬起头来跟我说话。何步龙问我喷的是什么香水,我只有两瓶香水,一瓶580,一瓶1080。

何步龙果断的叫我喷580的。

我佩服何步龙的睿智,他办事永远都是那么井井有条。在商业圈里,他是一个真正成熟的男人,懂得在什么场合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他不像张小海,他只会说去***的谁爱谁去。

当然张小海有张小海的好,他从来不管我穿什么衣服,露出几寸乳沟。在他眼里周遭的环境一点都不重要,他清晰的表达就是“好看”或者“不好看”。

我问过张小海,将来有什么打算,他的回答只有两个字:娶你。

娶我怎么可以如此简单,用什么娶我?在张小海眼里就这么简单,而且相当重要。而我不能理解,这就像一个多元方程式,中间总有很多步骤,不可能一步到位。

而这个问题何步龙却是另一种回答,他说,我明天要做的事,凭什么今天答复你。那我可不可以不让何步龙上我的床呢,在他求婚之前。

何步龙说不可以,说这话时很沮丧,然后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将我扑倒。

但我想,我还是幸福的,就像一个小女孩有一个很大的花园供她玩耍,只要不打开门,就不会踩进水坑。

张小海就是那个水坑。那天我在图书馆看书,我被张小海撞见。当然我不会认为这么巧,他今天有幸放下游戏,跑到图书馆来解闷,他是特意来等我的。但我知道他没恶意,因为他要找我很容易,他的生活里到处留有我的蛛丝马迹,也许是张小海觉得图书馆比较安静,谈起来不容易使人发火。而我不是要等他把痛苦的话讲完,让自己生出怜悯的种子。我夺门而出,张小海没我跑得快,情急之下他大喊,抓住她,她偷了我的钱包。

这是张小海惯用的伎俩,把我困在人群之中,后来这事是何步龙出来解决的,他从派出所把我和张小海领出来,简言意赅地骂了两个字:混账!

张小海转身的刹那,脸上有一种淡淡的忧伤。在派出所里,我瞪着他,他瞪着我,谁也不说话。

何步龙说,就像带了个女儿,好累。

我为何步龙的话感到不安,我们只不过相差10岁,但思想觉悟好像差一个世纪,事实上我这样说还是乐观的,因为有些事情,我未必在这个世纪会有所改变。

这几天由于乱七八糟的事情想得太多,所以连书也看不进去,何步龙也观察到了我的异样,便答应我出去兜风,然而兜风却兜出了麻烦,车子刚驶上道,何步龙就开始加速,连续的几个转弯之后,我的脑子还没转过来,他的车子就停了。

我本能地问,怎么回事?他说,刚才我看见女督导了,她好像看见了我的车子,不知道有没有看见车上的你。我说:看见就看见呗,关她什么事。何步龙却向我吼起来,让她看见我们在一起,她会怎么想?我们年龄相差这么多,适合吗,还关她什么事,你真是童心未泯,我年底的升职,加薪,她只需要一个报告,我就完蛋。何步龙终于带出了最后的一句实话。他像大祸临头,我只好被他感染,手足无措地问,那怎么办?

何步龙又是成竹在胸,说,你下车,我返回去追上她,假装偶遇,解释一下,说你只是搭顺风车的。

我想,我的脸已经红透了,一股巨大的羞辱感涌上心头,我们的关系怎么就从地上转到地下了,可何步龙不容许我有更多的情绪表达,已经过来帮我推开车门。

下车后,我没有回去,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走,最后在一个大排档碰到了张小海,我激动起来,像饿了几天的狗看见一块新鲜骨头一样。我蛮以为张小海不会放我走,可他灌了我两瓶啤酒后说,幸福,回去吧。张小海喜欢叫我“幸福”。

几个月不见,张小海把头发剪短了,以前他一低头,我就可以摸他那毛茸茸的长发,可我现在伸出手,他却把头一偏,避开我的手。第一次在张小海面前,我尝到了悲伤的滋味,想来,让自己喜欢的人忧伤,太容易了。

我不走,还能怎样。于是,我站起来,却被另一个男人碰了下,我喝了酒重心不稳,而那家伙也乘机揩油。就在这时,张小海的电光火石爆发了,他揪住那家伙的衣领,就是一顿狠揍。我从没见过张小海这么凶狠的眼神,透着一股等待的仇视,张小海不仅揍了那人,也揍了大排档的桌椅。我嗓子都喊哑了,也没有制止住张小海的疯狂行为。

何步龙见到我时,脸都吓绿了,因为我无故失踪一个晚上,可现在不是找我算账的时候,因为大排档的桌椅坏了需要赔钱,被揍的男人受伤了也需要赔钱,我没有钱,张小海也没有。何步龙是来帮我们收拾残局的。

何步龙讨厌张小海,他盯着我的眼神就能看出。他掏出钱包,说,钱是借你的,按银行利率计息。

何步龙数钱的样子很稳,可仍有一缕头发掉下来,在他额前晃动。此时,我发现,年富力强的何步龙竟然有了秃顶的痕迹,我想跟何步龙说对不起,可他不停的骂人,除了混帐还是混帐,所以我什么也不想说。

还有他数钱的样子相当难看。

我没有接何步龙的钱,转身走了。

其实我有一句话要跟何步龙说,就是像我这样的身份,只能配580的香水,而我的情感也一样,穿不起这么完美的霞披。

我需要的男人是不是张小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最终还是会舍不下他,因为我们两个都很幼稚,适合在一起成长,并且允许对方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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