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漫忆之九）说大鼓书的徐三瞎子

早些时候，中山公园北面有一个大荷花池。有几棵老柳树弯着腰勾住了，树下有一个完整的栅栏。栅栏旁边建了一排豪宅，里面有一张书桌和十几条长凳。这是徐三的盲人书店。

当年说起写鼓的人大多是瞎子，所以顶多弱视的许三不是瞎子也是瞎子。

许三的盲书怎么样了？没有定论。据说他的祖父母杨新楼是一位知名人士。杨新楼学金陵，名闻皖江，被誉为江东书王。杨新楼代老师收李晓林为徒，传授大红袍、小红袍的说唱技艺。李的高深玄妙和进一步发展，使“两袍”的书法原作焕然一新，并由此以“大红袍”的名号在南京、上海、芜湖、合肥等地传唱，持续十余年。李晓林晚年的关门弟子是盲人许三。“我不是在吹牛。我在讲故事的时候，如果不卖一本书，休息一下喝水，所有听的人都会尿泡爆...我师是第一鼓刃，我师是第二鼓刃，我是第三鼓刃！”经常听到盲人许三对别人这样说。“讲故事的时候，要把人绑在关键的地方。这叫‘小绳子’，到了书的结尾，你要抖包袱，叫‘帽子头’...我们有句话说得好，就是你要设八卦龙门阵，缠个九条链子，把人绑起来。这就是功夫！”许三，一个腰板挺直的盲人，穿着深蓝色的中山装，戴着一顶柔软的旧毛呢帽，有时还戴着一副当时相当流行的圆盘墨镜。平鼓只有普通鼓的一半厚，比一个大搪瓷脸盆大不了多少。鼓架上叉着三根棍子，像叉马一样，可以随意收起来带走。鼓条黑红相间，用竹根和袋子做成。他们太美了，敲起鼓来声音特别大。有人叫他三姑先生，以为是打鼓的鼓。后来才知道，下面要加“穆”字。你，智，瞎子，智都是瞎子，但你有眼睛。盲人说书人大多是后天失明，也被称为“穆老师”。

盲人许三也有一块黑红相间的小木槌，一个记时的马蹄形钟，一个壶嘴被茶水熏黑的茶壶。他还有个竹板，有时候不打鼓。放下鼓条，敲击它，使它发出咔哒声。说架子鼓的人声音嘶哑，好像天生就是老公鸭嗓子。其实，许三这个瞎子平时是不会这么说话的。只有他讲故事的时候，才会憋着声音，滚出来这么沙哑的声音。说到关键，木槌“啪”的一声，我的声音立刻亮了起来...有时候我们太专注了，以至于被他吓了一跳。

许三，一个盲人，每天下午只讲故事。当他走进书店，坐在一张小桌子旁，他开始清嗓子喝水。首先，他敲鼓招待客人。在讲故事正式开始前，我会打个竹板说个顺口溜，即兴拉个七八遍，常常引得观众哄堂大笑:“女人思念丈夫，让人疯狂。店主姐夫很好，而叔叔贾茜很厉害。秃子哭嚎，抓乳头也不放松。匆忙出门时，我尿在脚后跟上了...突然，我听到胡琴响起，鼓声响起。鼓书现在开始，开头写着——好吧，我是个唱戏的乞丐，玩得很开心，两个鸡蛋还露着呢。”然后一些荤段子，比如十八摸，小寡妇的坟，就开始进入正题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座位上的一个大哥问:今晚你说什么？我是许三，瞎子，我来报——”我跟着“咚咚”三声，呷了口茶，举起右手，左手又拿起鼓音“咚咚！敲门敲门。咚咚！”匆匆敲出鼓点:“各位乡亲，老师傅，大人小孩，听鼓点讲故事，就是这个意思！”我会听门道，但不会听热闹。让我许三这个瞎子说，这都是公鸡鸡蛋汤，味道像公鸡。人是钱做的，书是鼓做的，笑话是笑话。我今天要讲的书是...以穆·桂英为首。这就叫威武田波府，铁血忠魂，杨家将，三关兵马，五代英雄，七龙八虎，无敌热血！"

田野里一片寂静，昏暗的灯光下，盲人许三又敲了几下鼓。说到田波，杨府的男人几乎都死了。这位西夏将军王文再次猛扑，连杨宗保也战死沙场。佘太君不得不带领一位百岁寡妇出征，并派穆为先锋。恐怕王文设了个陷阱...有马蹄声，有杀声，一片漆黑。节奏和动作，一会儿说，一会儿唱，说到精彩的地方，他要么敲鼓，要么打板子，台下静得连一根针都能听到。他们在战场上与穆桂英并肩作战，他们的心悬了起来，在那里突突地跳...

“想知道事情怎么样了吗？我喝一口茶，我就分解它——”每到千钧一发之际，许三这个瞎子都要停下来，拿着黑漆漆的茶壶，抿一口茶，这会让你胃口大开。

其实还有一层压力。许三的盲人讲故事时间大概是每十分钟。到了收尾点，他加重语气，暗示别人会帮他收钱。往往到了最精彩的地方，就戛然而止，稍事休息。这个时候就会有人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盆，一个个的抚摸座位收钱。坐在长椅上的观众分为两个等级。听全通(一个下午)的收15分钱，听段通的每次收5分钱，小孩不收钱。我们那时候已经是小男生了，在接受和不接受之间。

文革来的时候《岳飞传》《吴鸿传》《黑虎帮》《封神榜》《王胡平西》《罗通横扫北方》《樊梨花西征》等所有的封、都、修、帝、将的内容都没有提到，于是许三这个瞎子就把林说成了元。老虎不畏山，人不畏路。“智取威虎山”不就是林海雪原树上的一根树枝吗？有时候会把鸠山、王、胡传魁、刁德毅、等人抬出来，搅在一个锅里，胡编乱造添油加醋，胡说八道，说要配合革命的宣传。只不过序言改了一下:“讲个故事，不要书，先说毛主席语录吧，毛主席的伟大领袖教导我们——”毛主席语录后，盲人许三停顿了一下，左手拿着一块竹板，右手重重地敲着。“敲！敲门敲门。咚咚！”他声嘶力竭地说:“我们不要说闲话了。今天我来放‘杨子荣活捉小炉匠’和‘邵剑波在部队与小白茹订婚’……”

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只有他抑扬顿挫的声音在书店空中盘旋回荡，观众的情绪也随着故事中的情节起伏。你不得不承认，许三的《瞎子》充斥着粗俗的词语，但人物形象生动，语言通俗易懂。他时而挥舞折扇，时而伸出鼓刃，把枪当大炮，指向东西。说到凶的地方，好像就是邵建波或者郭建光了。有一次，我们来了十几个学生，大家都没别的好玩的，就都涌到中山公园蹭书听。那一次，瞎子许三说:“杨子荣一个人去了奶头山。”。危机时刻，英雄会转危为安。说到临界点，大家都沉浸在盲人三的英雄世界里。许三，一个盲人，他唱歌的时候说，他唱歌的时候说，他和着词押韵，辅以动作，生动传神，让人真的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盲人三默默地站了起来:“——好一个杨子荣！我看见他掏出一把大肚盒子枪，抬腿，踹开门，对着一帮傻逼混混大喊:别跑……”说出来，“砰”！左手捶胸顿足，右手食指拇指一按，似乎是一把随时可以射击的大肚盒子枪，嘴里却默不作声，不再说话。观众沉浸在他渲染的剧情中，此时却被震撼到了，包括专职收钱人忘记收钱的暗示。

过了一会儿，许三，一个瞎子，伸手一指，“你到底在干什么？”！收他们的钱！“突然，书店里的观众醒了，站在长凳后面看着我们...然后，传来一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