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戏真做——差点陷入出台的泥潭不能自拔，但是，我还要复仇……
“出台？”我反问。
“对啊……”她很有醉意了，轻轻搂着我，身子都有些轻微的扭动，“你怎么可以这么温柔。我好喜欢你，不，我感觉我爱上你了。”
“对不起，夜场不说爱。”
我说着，轻轻将她推开，“我不出台……”
她听后，有些不悦了。
“那去给我换个能出台的吧。”
“好。”
——
第三天的下午和晚上都有客人，我也依旧在练习自己的技巧。
很多时候，我会故意让对方不悦。
因为对方的不悦更能验证自己话语间的错误。
不悦之后，便换人。
面对这种情况，童歌便以为我不行。
笑嘻嘻说：“行了，今天第三天了，是不是可以结束了？”
我故作不悦说：“说好四天就四天。”
我定了四天是有我的目的的，因为这两天一直跟费雪联系着，我告诉过她，我在老家照顾父亲就照顾四天。
等明天最后一天结束之后，我就要回到那个让我发恨的地方。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算了，随你吧。”童歌微笑着说。
——
第四天的下午没有单独来的客人。
晚上七点的时候，来了一个，但是，我刚去包厢的时候，对方接了个电话又离开了。
回到童歌办公室后，童歌躺在大大的办公椅上，双手垫在头上，很是愉悦的表情看着我说：“怎么闷闷不乐的啊？”
我是有些闷闷不乐，因为，明天我就要回去了。
“没什么。”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说：“只是觉得今晚最后一晚，想要突破突破自己，结果发现没有客人。”
“突破自己？怎么突破？难不成你还想着要出台啊？”童歌笑着说：“如果你能出台的话，我还真服了你了。”
“我看着她那张脸，忽然觉得出台或许是让她厌烦我的一种方法。
是啊……
如果可以的话，我今晚为什么不假装出台呢。
我知道她喜欢我，但是，我也知道我们不可能。
如果今晚有机会“出台”的话，她是不是就会放弃我？
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呢？
“那你倒是赶紧给我找个出台的人选啊。”
我很是轻描淡写地说。
“你！”童歌果然生气了。
女人，经历再复杂的女人，也会在乎对方的干净与否。
如果不认识她之前，我跟谁搞都不行。
但是，一旦被对方认定，就不能乱搞了。
虽然有些违反人性，但是，现实之下的道德体系就是这样的。
哪怕是见识过各种迷乱的她，也是气得半个小时没有理我。
……
因为是周末，所以很多男模下午就跟客人出台去了。
结果晚上九点的时候，没有服务员了。
来了一个电话，她放下电话后，看着我说：“V8来了两位客人，你去顶一下吧。”
“不是单独的啊？”我站起来说。
“今天太忙了，你快去吧！干完这单，你明天就考虑考虑去幽哥那边上班吧。”她说。
去幽哥那里上班？
我听后，感觉更要出台了。
否则，明天还不好找理由了。
今晚一定要好好跟客人喝点酒，然后出台！
这样应该能刺激到童歌，也刺破她幻想的——与我的未来。
“行。V8对吗？”
“嗯……快去吧！最后一单！”她想要装严肃，可是，上钩的嘴角却泄露了她内心的小甜蜜。
——
来到二楼包厢，我并不着急。
想去了个洗手间，小解后，不慌不忙地洗了洗手。
要知道，让客人稍等一会儿，她便会多一分焦急。在那种焦急之下，更容易让对方产生欢喜心。
感觉时间差不多，便走出洗手间。
今天真是比平时热闹很多。
哪怕隔音效果好，都能听到嗡嗡的音乐声。
来到V8的时候，轻轻敲了敲门进去后，发现竟然是一个人？
看到对方是微醺的状态，我便知道应该能轻易得手。
她忽然侧过脸来，我顿然发现她太年轻、太漂亮了。
心，顿时竟有些许放不开的感觉。
这么漂亮又这么年轻的女孩，实在是少之又少。
“我，我不点服务员。”她站起来看着我说。
我感觉她应该是看不清我，于是，掩上门之后轻轻打开了一半的灯光。
她那双漂亮的眸子看向我时，我竟感受到了一种非常特别的……
像是心动的感觉。
这在我身上是非常少见的。
尤其是在我经历了费家的打击之后，我这颗死去的心，竟然会在见到眼前这个女人的时候，发生起伏？
“你们不是两个人吗？”我问。
“哦……”她仿佛在努力保持酒后的冷静，挽了挽耳边的细发，站起来说：“她出去了。那个…我不找服务员，你出去吧。”
我怎么能出去呢？
我往前走过去，将桌上封包的玻璃杯拆开，边拆边说：“你们来消费的时候，费用里是带着我们这项服务的，这不是你想要不想要的问题。”
“既然给你算上了，那你拿钱就好。我，我真不想要。我就是喝了点酒被朋友硬拽着来的。她要是不回来，我坐坐就走。”
“呵……”我温柔一笑，打开一瓶啤酒，倒上酒之后，便坐到了沙发上，将酒推到她面前说：“外面都有监控的，如果我出去，你们的钱照样花，可我的台费就没有了。”
“……”她听后，看向我的目光便有些仁慈了。
我拿捏住她的“仁慈”，低声又说：“我们干这个也不容易，你留下我行吗？”
她看着我如此诚恳老实的样子，表情便犹豫了，慢慢坐下身，保持着距离说：“那你坐着吧……但是，你不要碰我。”
不碰她？
现在不碰，但是，待会再喝点酒的话，可就由不得她了。
今晚，我是要努力争取，跟她“出台”的……
之前来这里消费的女人，都是带着目的性来的。
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却不同。
她没有目的性，只是单纯过来坐坐。
这种情况不是少见，而是罕见。
所以，很是难搞。
“我们喝杯酒吧。”我说。
酒是打开隔阂的有力武器，更是释放内心欲望的法宝。
“我不喝了，今晚喝了很多了。”她说着，很是提防地看着我。
在她眼中，我看到了世人看鸭的目光。
带着些许的嫌弃，更带着一种轻微的鄙视。
“为什么我看你不像是干这个的？”她端详片刻说。
是啊。
我如此老实的面容，怎么会像是干这个的？
“可能是刚来的原因吧。”我笑着说。
“好好找份工作不好吗？总觉得……”她开始劝我从良了。
“找过。但是，发生了很多的事情。然后，我父亲生病，动手术花了很多钱。所以，呵……这里来钱快。”
“什么手术？”她问。
听她说起手术，我便想到死去的父亲，轻轻摇了摇头说：“我们不提了吧。”
“现在好了吗？”她又问。
“嗯，手术挺成功，出院四天了。”
“那你意思是你来这里才干了四天？”
“呵，你真聪明。”我微笑又伤感地说。
她似是看到了我真情流露的伤心，轻声说：“你们这边小费一般给多少，我给你多转点小费吧？”
呵……
真想不到她竟然如此善良。
“我不收你小费。”我说。
她拿着手机，看着我真诚的目光，知道我是真的不收，便默默放下手机，端起酒杯说：“那祝你爸爸早日康复。”
早日康复……
是啊。
我多么希望他没死。
这个老头一辈子受苦受累，年轻时打工不舍得花钱，总想着给我们姐弟俩买好吃好喝的。
终于等到日子好过了些，却又……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说点儿开心的吧？”我放下酒杯说。
“哦！”她笑着说：“那个，你们是不是都很厉害啊？就是，就是泡妞那方面。”
“好奇啊？”我笑着说。
同时也找到了突破口。
好奇害死猫不是没有道理的。
“嗯，是挺好奇的。不过，你放心，我对你没有偏见。”她表明态度说。
“怎么可能没有。”我笑着说：“如果没有的话，你开始就不会说那种话了。呵，不过，我来的时间不长，泡妞也不擅长的。”
“不啊……我感觉你很好，至少给我的感觉很舒服。”她微笑说：“不像我那会儿刚来时，走廊上那些染着黄色头发的男人，我在国外待过，并不喜欢五颜六色的东西。你这种黑发，我最喜欢。”
“你在国外待过的话，应该很开放才对？为什么现在这么排斥我啊？”我笑着给她倒酒。
整个聊天过程，自然而然。
而且，她在知道我父亲的事情之后，眼中也没有了最开始的鄙夷。
所以，现在可以通过酒来慢慢“肢解”她的防御了。
“为什么去了国外就要开放啊？我并不喜欢他们的文化，我只是去学习而已。”
“去学习？”我端起酒杯说：“你这个年纪，应该是谈恋爱的年纪才对。”
“我这个长相在外国人眼里不受欢迎的，而国内去的那些学生大多都是些富二代，性格都很差，我不喜欢。”
“那你在国外就没有谈过恋爱吗？”我笑着问。
“我说了很多人都不信，”她笑着说：“我真的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
“我不信。”我笑着与她碰杯说。
“真的啦！”她跟个孩子似的，说：“我是真的没有谈过，我都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滋味。”
“爱情呢……首先是需要两个人。”我放下酒杯说。
她一脸正经地听着。
“如果你喜欢对方，对方不喜欢你的话，可不是爱情。两个人彼此喜欢，然后彼此深入，彼此珍惜，再然后，时间长了还不会觉得腻，那应该就是真爱情了。”
“人家说爱情会很痛诶。”她皱着眉毛说。
“有些爱情是很痛，不过，不能因为痛就不谈了吧？”我笑着说。
“你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诶……”她那单纯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我。
那刻我才知道，我的心动，源于她的单纯。
我像是看到了曾经的那个自己，那个无知的我。
“你们这边有没有付费体验爱情的项目？呵呵……”她说着，都被自己逗笑了。
“没有。”我笑着说：“不过，你应该是开玩笑吧？你不可能跟我这种人来尝试爱情。”
“呵呵……”她笑而不语了。
“喝酒吧！”我再次倒上酒说。
“我不喝了……头疼了。”她扶着额头躺倒了沙发靠背上，有些呆地看着天花板上的星空灯，兀自说了句：“过些日子我会去相亲。”
“没谈恋爱的话，相亲很正常的。不过，你这么漂亮，应该会有很多人追才对。”我说。
她转头看了我一眼，那纯纯的目光真的很摄人心魄。
我也明白自己的眼光是什么感觉了。
“我喜欢你这种类型的男人，而且……”她想着坐正身子说：“而且，你也长在了我的审美上。”
“你家庭应该很富裕吧？我这种男人，你不可能看上的。”
“唉……”她又懊恼地缩回了沙发里，皱眉说：“我真的很讨厌那些富家子弟。这次跟我相亲的男人，也是个富家子弟。还比我大很多，我不想去，可是，人家那边催得厉害，不去还不合适。我爸说让我应付一下，但是，我应付都不想应付。我怕被人家粘上。”
“你不会是想要找我帮忙吧？”我轻轻蹙眉问。
“嘿嘿，”她傻傻一笑，说：“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要试试了。不过，收费会不会很贵啊？”
“贵不贵，要看做到什么程度了。”
我忽然想到她刚开始想谈恋爱的事情时，当即又说：
“你刚才问有没有付费体验爱情的项目，是不是也是这个意思？”
“看你这么老实的样子，脑子怎么这么聪明呀。”她笑着说。
“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帮你这个忙。而且，我也不会收你任何的费用。”我说。
“我能帮你什么？”
“今晚你买我出台就行。”
“出台？”她一脸不解。
“很简单的，你只需要去前台交上八百块的出台费，然后我们再一起离开这里就行了。”我说。
“这么简单？”
“对。”
“你说话不算话怎么办？”她问。
“不可能说话不算话的。”我很是真诚地看着她说：“可以吗？”
“成交！”她伸出那白白的小手，冲我露出了傻白甜的笑容。
“成交……”我握住她嫩嫩的小手说。
我看了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快十点了。
“我们走吧？”我说。
“你等等，我问问我…我朋友。”她说着当即拿出手机，打给她朋友，“你还回来吗？……哦，你喝多了回去了啊？那我也走了。”
她说着，当即挂断电话站起来说：“走吧！”
我当即站起来，将胳膊弯出一个弧度。
“怎么？让我挎着吗？”她一脸问号。
“对啊……这里出台都这样。”我说。
“哦……”她微笑着伸过手来挎住我，然后孩子般抬头看着我说：“你好高呢。”
“你……好美呢。”我微微一笑说。
她听后，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变红后，当即松开我的手，低头说：“你调戏我。”
“呵呵，好了。走了。”我说着，当即牵住了她的手。
前台处刚交完钱，童歌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走到门厅处停下，抬头看了眼角落里的监控后，接起电话：“喂。”
“你去哪儿？”她当即问。
“你应该能看到前台的数据吧？”
“你真要出台？”她的声音充满了惊讶，甚至还透着焦灼。
我看了眼旁边一脸不解的女客人，稍稍撑了撑胳膊，在她挽住我胳膊的时候，冷声对童歌说：“是客人要求的。”
“不可以！绝对不行！你给我回来！”
“这是我最后一晚……”我说，感觉不太准确，又说：“也是我最后一个客人。按照店里的规矩，我出台之后发生的事情，与伯爵无关。在客人付钱后，你无权管我了。”
“阿飞！！”她大声说到：“你别去！你，你为什么要去？我给你钱不行吗？！”
“挂了。”我说着当即挂掉电话。
在挂掉那刻，我听到她在电话里声嘶力竭地喊我。
我担心她再打来，直接关机。
“我们打车吧……”我说。
“叫个代驾吧。”她说。
“你开车来的？”
“嗯……”她说着，就要叫代驾。
我不经意间看了眼身后，忽然发现鹏哥他们从大厅电梯里出来后奔着我的方向走来。
我见状，当即就抓起她的手，径直跑下了台阶。
“怎么了？”
“车钥匙给我，我只喝了两杯啤酒查不出来。”我着急地说。
她往后看了一眼快步跑来的人，马上反应过来后，将钥匙递给我。
“那辆白色的！”她指着不远处那辆白色的玛莎。
上车之后，一脚油门就开了出去。
“阿飞！！”鹏哥在身后大喊。
“他们为什么追你啊？”她问。
“因为他们还想让我干。”我撒谎说。
“你真不干了吗？”
“嗯……”
“不干了好，”她笑着系上安全带后，转过头说：“那我这算不算是做了件善事？”
“何止是善事……”我笑着说：“你是拯救了一个即将堕落的灵魂。”
“呵呵……”她当即笑了。
笑得很纯，也很真。
笑得这夜的霓虹都像是弯弯眼睛。
“我买了你出台，你现在就是我的了，对吗？”她在旁边扑闪着大眼睛，像是动什么小心思。
“可别打我什么坏心思啊……我在店里时连吻都没接过，你可别想好事儿。”我说。
虽然她很漂亮，但是，我们毕竟是素昧平生。
我也不想真的跟她发生什么故事。
“呵呵！是你想好事儿，还是我想好事儿？”她似是开心极了，总是在笑。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问。
“呃……”她想了片刻，“瑟林！”
“呵……”虽然知道她说的是英文名，但是，对于我们来说是没有资格去问客人的真实姓名的。
“我们现在去哪儿？”她问。
“送你回家。”
“不回家行不行？”她说。
“为什么？”
“家里就我一个人呢，那么大的房子，回去后跟逛空街似的。”她有些小孩脾气地躺倒椅背上，眼神还颇为忧愁。
“哇！”她忽然坐起身，指着前面胡同口的烧烤摊大喊了一声：“那个大叔还在啊！走走走！咱们去吃烤串！”
毕竟她是付了出台费的，怎能不听她指挥呢？
我将车停到路边之后，当即很多吃烧烤的人看向了瑟林的豪车。
她丝毫没有理会那些人的目光，喊着我快走。
找了个座位坐下后，她当即跑到烧烤摊大叔跟前点串。
回来后，坐在小马扎上笑着说：“你知道吗？这个大叔在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就在这里烤串，十六七年了呢！不知道手艺变了没有。”
“没想到你还挺贪吃的。”我口吻清淡地说。
这种语气，也开始想要适当地跟她保持点儿距离。
我让她帮我出台，本质上只是想要伤一下童歌。
至于，未来，我跟她这种大小姐是不可能继续发生故事的。
而且，她说的帮忙，或许也只是酒后胡说。
等明儿酒醒后，或许还会觉得自己犯傻，竟傻傻地请我吃烧烤呢。
“还是那个味道！！好神奇啊！！”她兴高采烈地一连吃了好几串，全无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你慢点儿吃……”
我看到她吃的嘴角都沾上了酱，当即有些强迫症似的拿起桌上的餐巾，隔着小小的桌子，直接贴在了她的嘴角上。
可是，刚碰到她的唇边时，我就觉得自己这个动作不太妥帖了。
而她整个人也愣住了。
夜风吹过，周围都是嘈杂的喝酒声。
我们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看着彼此的眼睛和容貌，竟……
感觉像是有什么在心间淌过。
她拿过纸巾，
我抽回了手，
忽然就觉得这夜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可以抽烟吗？”我问。
“可以啊。”她故作清醒，可是，眼睛却不敢看我了。
那个动作之后，她吃得很慢，也一直没有再看我。
十多分钟的时间里，我们彼此都没有再言语。
我静静地看着她吃东西，她几次想抬头看我，可是抬到一半的时候，又如猫一般低了下去。
“吃饱了。”她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之后，站起来转身便朝着路边走去。
上车后，我刚要开车的时候，她说：“等等。”
而后，从前面的储物箱里，拿出了一个信封。
从里面抽出了两千块钱后，递给我说：“给你。”
“我说了，我不收你钱。”我笑着说。
“这不是出台的费用，是……续台的。”
她说着，终于敢抬头看我，
只是那双眼睛里似是有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在，轻轻地闪烁着……
我看着她那眸底闪烁着的星光，
轻问：“你是在玩火吗？”
“不是玩火。你收着。”她推了推钱。
我感觉她一点都不像是富家女，不管是她身上的气质，还是做事的方法。
可能是和她个人的留学经历有关，跟费雪那种富家女完全不同。
“我不收你的钱，但是，如果你真需要我帮忙的话，我可以帮你。”我说。
我又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上次跟童歌回老家的时候，也是帮她挡了个相亲对象。对方还是个离了好几次婚的。
虽然她的相亲对象不可能是个二婚男，但是，想来应该也是很简单的。
“你收着就是了！你不是缺钱吗？”她说。
看到她这么善良，我就更不想收了。
“你不收下的话，我心里不踏实。毕竟……毕竟那个相亲对象，我觉得很难搞的。因为，因为他家想要跟我们家做生意，他肯定会对我死缠烂打的。”
我听后，当即抽过来塞进了裤子口袋，“这样行了吗？”
“嗯，不过……我说了，这是续台的费用，你明天能继续陪我啊？”
“这个看情况吧。我明天白天可能没什么事，但是，晚上我没法陪你。”
“那白天你带我逛逛吧？我很多年没回来了。想看看城市的变化。”
“是吗？”
我感觉她真是单纯地连撒谎都不会，说谎的时候，眼神会不停地瞄向别处，小手还一个劲儿地勾鼻子。
于是，直接戳穿她说：“你是想要跟我培养一下感情吧？”
她当即目视前方怔住，假笑着转过脸，说：“你这么聪明的话，会很讨厌啊。”
“那你就不要在我面前撒谎。”我说。
“我就是…就是想跟你培养一下感情啊！你，你知道的啊……我刚才也说了，那个姓徐的男的，真的很讨厌啊！他，他就是目的不纯，他就是很烦……然后，我，我好不容易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我肯定是想要全力以赴啊！然后，然后，我就怕被他发现咱俩是假的，所以，所以就想要跟你好好配合一下，好好找一找真恋人的感觉。就，就是这样。”
我看她那么着急解说的样子，也感觉事情或许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她不是童歌。
童歌是一个对男人有着非常强掌控力的女人。
而眼前这个小家伙，连我都能看出她撒谎来，更何况她嘴中那个富家公子哥呢？
那些公子哥女人花丛里穿来穿去的，早就对女人了如指掌，到时候自然能看破她的谎言。
“你是不是想拒绝我了？”她说。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感觉，如果对方真是你说的花花少爷的话，这一关很难过去。”
“就是说啊！但是，我觉得你可以的。你跟我配合配合好吗？”
“为什么觉得我可以？”我问。
“你，你就是可以。别问了好不好？”她再次不敢看我。
“那就玩一次火？”我问。
她听后，忽然一动不动了。
她知道玩火的意思是要真的去谈，而不是假的表演。
我就那么看着她漂亮又单纯的侧颜，等着她的回答。
窗外的路灯透过斑驳的叶，将黄黄的光洒在她洁白的脸上，那如同画上去的唇，伴着微微的点头，轻启了一声：“好……”
“你记一下我的电话吧。”我说。
她知道我的手机关机，在我说了号码之后，便给我发了条信息。
“好了。现在可以回家睡觉了。”她转头，开心地冲我一笑。
笑得窗外的霓虹又眯起了眼。
这夜也跟着清纯了很多……
——
我开车送她。
她将手放到了座椅中间的空荡处。
我知道她的心思，
便慢慢将手放了过去。
握住她手的时候，她没有抽回去。
我能感受到她的脉搏，很快很快……
一路上，都跳得很快。
来到一个高大的盛夏山河小区门口前时，她说：“到了。”
我知道这是富豪住的地方。当初费鹏想要买这里的房子，结果犹豫再三，没舍得买。
“你喝了酒，不碍事吧？”我问。
“没事儿。已经醒酒了。”她说着，开门下车。
我下去，站在车边等她过来。
她走过来，抬头看了看我后，忽然抱了抱我。
但是，马上又放开我后，小兔子一般钻进了车里，立刻驶离。
她都忘了摇开车窗跟我说再见。
当我以为她要回家的时候。
她忽然在里面的转盘转了个圈后，又驶了出来。
而后，直接下车说：“你开车回去吧。”
“嗯？”我不解。
“明天开车来接我。”她说着，生怕我反悔，赶忙转身小跑着进了小区。
我看着眼前的车，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便开上她的车离开。
——
第二天。
宾馆。
起床后将手机开机，刚开机便传来叮叮叮叮的信息响，一看全是童歌打来了未接电话信息。
粗略地数了数，竟有四十个之多。
但是，我没有回电话。
查到瑟林给我发来的信息，给她存上后，便起身准备洗漱。
“嗡嗡嗡”的电话声传来。
我心里一惊，不会是童歌吧。
转身看去，竟然是荀雨？
这么早就来了电话？
“喂？”我接起电话。
“回省城了吗？”她问。
“嗯。怎么？”
“联系司庭花了吗？”
“还没有……”
“今天赶紧联系联系她，我偷听到费鹏跟他爸妈的谈话。说司庭花今天就会回来，还带着万顺集团的副总一起回来，说是要准备大区的选址什么的，你赶紧主动联系联系她吧。”她说。
“哦，好。”
如果是之前，我还会犹豫，但，现在我不会再给自己一丝犹豫的机会。
挂断电话之后，当即找到了黄兴之前给我发的那个视频。
将视频最后的黄兴露脸的那段剪除之后，当即给司庭花发了过去。
然后，看着微信，等了十多分钟都没有回复。
先去洗漱吧……
刚要走进洗手间的时候，手机叮的一声，回了信。
我赶忙过去拿起来，果然是司庭花的信息。
她回信说：“嗯，这个证据可以。”
可是，马上又回复说：“不过，事情有变，回去再跟你说吧。”
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回信道：“今天下午。不过，今天晚上有饭局，我看看饭局之后，或者明天再联系你吧。”
“好。”
我放下手机之后，便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虽然是微信文字，但是，我能察觉到她说话的味道似乎变了。
感觉她有种在拿捏我的意思……
是不是因为上次打电话的时候，我称呼她小伯母而没有称呼小伯？
她当时还在电话里又问了一遍。
我还重复了一遍小伯母。
可能是那次的电话让她觉察到了我的心理变化。
所以，现在才说计划有变吗？
我洗刷完之后，童歌的电话就来了。
我没敢接。
直接挂断之后，她给我信息：“你什么意思？躲我？”
我回信：“我只是想冷静冷静。”“你真的出台了吗？”她问。
我骗她说：“嗯，出了。出了之后，也知道我自己做不了这行。我想冷静冷静，最近你就不要再联系我了。”
“好，你可以冷静，但是，你接完我电话再冷静。”
信息刚看完，她便打了过来。
“……”我接起电话，没有做声。
也只有对童歌的时候，我不会做那个魔鬼。
尤其是现在已经不再去夜场，也就没有必要再去骗她什么。
“……”她也没有说话。
我们两人就这么把彼此的空气凝固起来后，
默默地对峙着。
“没做对吗？”她终是败给了我的沉默，忍不住地问道。
“对于一个夜场男人来说，你觉得可能不做吗？”我不忍心再骗她，只能让她去猜。
“呵……”她苦笑了一声。
我努力地回忆，
回忆里根本没有她苦笑的模样。
“你是在欺负我吗？”她问。
“……”我再次静默。
“你是在故意气我，故意想要用这种方法离开我，对吗？”
“我没有想离开你。”我说：“我欠你很多的情，我还答应过你继续回老家看你的父母。我不会离开。”
“真的吗？你说得是真的吗？”她问。
我从她的语气里，感觉自己的这种表达似乎形成了某种误会。
我的离开是不会逃离，而她似乎理解成了两个人的分离。
“呵，”她当即笑着说：“你真的不会离开我对吗？”
“我……”
“是我太急了！我不问你了，我知道你肯定没做。我在监控里看到那个小姑娘了，我干了这么多年，我能看出来，那个小姑娘根本就不是来夜场玩的那种小女孩。那个，你说你想冷静几天，那就冷静几天。等冷静完了，我再陪你去找幽哥。”
听着童歌那长长的话，我感觉到她高傲的模样里冒出了卑微……
那或许才是她的真实模样吧。
“你怎么不说话了？”童歌问。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问出来之后，就感觉像是明知故问。
可是，童歌从来没有正面提过我们两人的关系。
她从来没有和我真正讨论过两人的关系。
所以，我也一直没有机会正面拒绝她……
但我这次提出来，如果她当面对我表白，我就直接拒绝她。
“因为你帮过我忙啊！而且，我很……”
她说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轻声道：
“……我为什么对你好，你以后就知道了啊。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你个呆子。中午一起吃饭吗？哦，忘了，你想静静，好了，我不打扰你。过几天再联系你。”
“我跟你是不可能的……”我直接说。
感觉一阵空静的时候，看了看手机，原来她早已经挂了。
放下手机后，心情略感沉闷。
“叮”的一声后，来了条信息。
是瑟林。
“起床了吗？今天我们去哪儿玩？”
我这会儿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情玩。
但是，想到她的车还在这里，便想着去给她送车，于是，直接回复说：“我半小时后到你家门口。”
——
半小时后，我来到她小区门口。
她拿着个遮阳伞站在小区门口。
白色的小鞋子，白色的百褶裙，白色的简单T恤……
她不经意间回过头来看向我，冲我开心地招手时，我忽然发现，
所有的阴霾在她回眸一笑间，
竟奇迹般地全散了……
“啪”的一声，她拉开车门上车后，笑着说：“我是不是个准时的孩子？”
“是。”我轻轻应声。
“走吧！老公！”
刚要踩油门的我，猛地一个刹车！
“你……叫我什么？”
“老公……”她很是得意地看着我，说：“这是我今天早上想到的！因为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我们又不是专业演员，所以，这是我想到的能最快速拉近我们距离、能最快速让我们找到恋爱感觉、能能快速入戏的办法！嘿，我，聪明吧？嘻嘻！”
“不聪明。”我当即说。
不仅不聪明，我甚至感觉我们现在不是在玩火，
更像是两只奔着火焰而去的飞蛾。
“我不管，我就这么叫了！老公！出发！”她像个任性的孩子般，兴奋地指着前方说。
“随你吧……”我无奈地说。
但是，
她入她的戏，
我不能入戏。
“你知道吗？”她在副驾驶上很是开心地说：“我之前还很害怕回国之后不能适应，但是，现在我发现自己错了。回来的感觉真好。”
“……”我没有说话地继续开车。
“喂，阿飞。”她见我不做声，转过那可爱的小脑袋来说：“你谈过恋爱吗？”
谈过吗？
费雪没爱过我，我只是单相思吧？
我摇摇头说：“没有。”
“真的啊？你没谈过恋爱也敢去那种地方上班啊？呵呵，不过，我感觉你很有经验呢！好会的感觉。”她笑着又坐正了身子。
她跟个小白兔似的这么转过来转过去，小小的车内都要容不下她那颗活泼泼的心了。
“去明湖吧。”我说。
“好啊！好多年没去过了。”她当即答应。
——
因为不是节假日，所以，人并不多。有种难得的惬意感。
太阳明亮，但是，温度并不高。
明湖内柳叶繁茂，顺着林荫小道沿湖而行。
我看着她眺望湖畔，看着她伸手弄柳，看着她阳光下笑颜如花，看着她不时过来逗我。
感觉，这就是恋爱吧？
可是，我要复仇的……
我很想告诉她，我是个结了婚的人，可是，看到她那纯净的双眼，便觉得不舍。
“老公……”她勾着我的手臂，亲昵地喊到。
“你别入戏太深。”我略微清冷地说。
“哦。”她听后，眼神当即弱了下去。
单纯的人，就是这样，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
开心就是开心，不悦便是不悦。
“坐坐吧。”我看到前方有个长椅时，便走了过去。
我俩坐在树荫的长椅上，静静看着微波粼粼的湖面，微风吹过时，她发丝的香气一次次地袭上心头。
我想要排斥这种感觉，我非常想要拒绝她的爱意蔓延。
可是，她真的……
有种让我心动的美，和让我心乱的魂。
天空飞过一群白鸽时，
她轻轻靠上了我的肩头，
“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吧？我好像能感觉你也在爱着我。”她说。
“……”很多的话哽咽在喉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脑海中想到费雪，想到荀雨，想到司庭花……
想到费鹏的狠厉，想到费家的无耻。
想到了父亲的死……
“我是个穷小子。”我吐出句拒绝的话语。
“我不缺钱。”她靠在我肩头一动不动地说：“我没有贫富观念。”
“那是因为你还活在童话里，现实不是你想得那么单纯。”我泼冷水说。
她听后，安稳如处子，靠着我一动不动地说：“如果真是那样，那我希望…让我从单纯变复杂的那个人是你……”
“续台时间有限，两千块钱，续不到让你复杂。”我说。
“老公……”她想是自言般，轻吐了一声。
“别傻。”
“嘿。”
——
我们游完明湖后，又去了小吃街。
她开心如孩子，而我则像是她的大树。她说周围的景物让她好喜欢，她一次次说着小吃好好吃，可是，她的眼神里似是无心那些风景，总是围着我在转。像个精灵。
这些地方，都是曾经跟费雪来过的地方，但是，此刻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那时候的我像是费雪身边的跟班，她会买很多东西，我则在后面拎着。因为那时候太喜欢她了，一种卑微的喜欢。
所以，她热了我会递纸巾，她渴了我会问她奶茶要什么口味的，她累了我会将擦好座位让她休息。
她高傲如皇，我卑微如奴。
中午。
瑟林白白的脸被热得通红，却没有歇息的想法。
“我们该去吃饭了。”我提醒说。
“想吃什么？我请你。”她说。
“我请你吧……吃饭让女人请客是不对的。”我微笑说。
“哇哦，你好MAN哦！”她开心地直接搂住了我的胳膊。
她搂得很自然，很是熟悉了很久似的。
那刻，我知道，她是真的入戏了。
虽然我想提醒她，但是，我没有。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在她靠近我的时候，我只感觉到一种不曾拥有过的放松。
就像是今天第一眼见她时，所有的霾都散了。
——
她喜欢吃海鲜。
螃蟹好吃，却很复杂。
她很细心地剥好之后，都放在了盘子里，而后撒了些姜汁。
正当我以为她要吃的时候，她却直接端到了我面前，“你尝尝。”
“你吃就好。”我说。
她一歪头，笑着说：“都说留住男人的办法就是要留住他的胃，你尝尝我的小手艺！”
话毕，满心期待地看着我。
我没有吃，放下筷子看着她说：“瑟林，你不要这样好吗？我感觉我们越界了。”
“是你小胆了。”
“我怕陷进去。”我说。其实，是在提醒她。
“为什么不陷进来？”她忽然认真了起来。身子都坐正了。
“我不相信一见钟情。”我说。
“我以前也不信……”
她那无比单纯的美眸里，全是爱在闪烁，仿佛鼓足了勇气似的，看着我说：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我不知道你很多很多的以前，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年龄和姓名，但是，我知道…我知道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我退出……”
我将蟹肉给她端回去之后，站起来就走。
想到口袋里的钱，又折身回来，将她续台的钱直接按在了桌上！
看着她惊恐的双眼，我忍着内心无由来的痛，转身便走。
随着距离的拉远，心里那种拉扯痛也越来越疼1
我警觉到，这是动心的痛。
不可能的，
别说我是个结了婚的男人。
就是离了婚，
在我没复仇成功之前，也不会让自己心又牵绊……
我走出饭店，看到外面那炙热的阳光，忽然就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
我是怎么了？
呵……竟然会被这个小丫头片子给整得乱了分寸？
一见钟情？
对一个鸭一见钟情吗？
简直可笑。
她所有的单纯都是装的吧？
我应该是被她骗了……
走下台阶，径直往外走，忽然看到路边的白色玛莎。
顺势一摸口袋，
车钥匙怎么忘了给她？
刚忙折身回去。
回到二楼大厅，径直走向餐桌位置。
远远就看到她泪汪汪的大眼睛……
待我靠过去的时候，她那两行泪水唰一下就掉了下来。
她不是装的吗？
她真的一见钟情了？
是啊……
她知道我只干了四天，知道我是为了父亲的手术费，知道我不想干也确实不干了。又怎么会把我当鸭？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我知道。”她说着，眼泪跟开了闸似的。
我何曾见过这么能哭的女人？
简直就是个孩子……
但是，女人的眼泪真的厉害，刚才坚定离开的心，这刻被那眼泪瞬间破防了。
手里握着的钥匙，慢慢放回了口袋。
还是，先坐下先哄好她再走吧。
“你吃不吃？”她问。
我抬头，便看到她挖了勺蟹肉后，隔着桌子递送过来。
我伸手去接。
“我喂你……”她说。
她单纯却也任性。
她也不是没有大小姐脾气的。
我怔怔地看着她，并没有探过头去。
“你吃……”她委屈着说。
看到那双眼又要泪崩的时候，我只能自认倒霉地探过身去。
张开嘴的时候，她温柔地送了进来。
我含着蟹肉缩回身来。
“好吃吗？”她又露出期盼的模样，含着泪的小孩儿似的。
“嗯……”
“那就多吃点！呵呵！”她当即就笑了起来。
“我自己来。”
我赶忙站起来，弯身直接端了过来。
……
从饭店离开的时候，她就像是换了个人，受了伤似的安静地躺在副驾上看着窗外的风景，一句话也不说了。
“送你回家吧？”我说。
“我们来个约定吧？”她保持着安静的姿势忽然说。
“什么约定？”
“等…等你帮完我这个忙之后，你再退出。”
“到时候肯定会退出。门不当户不对的。”我说。
“但是，在此之前，我想要你发自内心地爱我。”她说着，慢慢转过了头来。
恰好红灯。
我转过头想要反驳她的时候，却发现她此刻的这张脸忽然成熟了很多，不再像个孩子，有了女人的韵味。
虽然还带着些许哭泣过的痕迹，但是，更美也更让人心动了。
“可以吗？”她问。
不可以，
可是，所有拒绝的话语已到嘴边，却被她那柔柔的目光全给塞了回来。
四目相对时，大脑都产生一种短暂的空荡感。
“不……”我挤出个字来。
“就一次。好好爱我一次。”她问。
“你喜欢我吗？”我问。
“我只想你好好爱我一次，我感觉这是爱。”她说。
“你非要品尝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是吗？”
“对，你不是说爱会很痛吗？你让我痛一次试试……”她说。
目光里带着任性，也带着倔强。
“哔！哔！”
后面的车喇叭声，将我从即将跌落的悬崖边惊醒了过来。
我踩上油门，朝着她家的方向行驶。
她似是吃了闭门羹一般，在旁不再言语了。
“生活不是琼瑶的爱情连续剧，”我边开车边说：“生活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干。你是有钱人，你有大把的时间挥霍在情爱上，但是，我没有。”
“我不是闲人。”她轻声说：“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参加工作的，我爸开了家新公司，我过段时间要去上班了。对了，我可以让你来我家公司上班。我跟我爸说一下，他会同意的。”
我摇摇头说：“你的想法太简单了。”
“为什么你要将我们财富的差距搞得这么严重？”她有些急了。
“因为这很重要。非常重要。”我说。
脑海里，想着与费雪的过往，我已经吃够了这种贫富差距的痛苦，更吃够了这些差距所带来的伤害！
我会用我的办法，站到山顶上对他们打击！
而不是，再重蹈覆辙去爱上一个富家姑娘。
演戏，
就连演戏我都不想陪她演。
“为什么要否认你的心动？”她猝不及防的一句话，直插我心。
“……”我瞬间瓦解了似的。明明刚才很坚强啊。
“一次就好。不会太长时间。”她说。
语气不是请求的语气，更像是要引领着我去某个地方。
“等帮你推掉那个相亲对象之后，我会拉黑你。城市这么大，你再也别想找到我。”我目视前方说。
“行，但是，你要认真一些，我入戏了，你也要入戏。然后，等事情结束，你想退出就退出。”
“好……”我应声。
“真答应了？”她问。
“嗯。反正很快。”我说。
“那喊我声老婆。”
“又没结婚，喊什么老婆。”我颇为冷漠地说。
“不是为了你快点儿入戏嘛？而且很多情侣都是这么喊的啊？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不像我男人，咱们时间这么短，你再不配合，到时候不就毁了吗？既然你答应了，你总该有所表现，不能总这样冷冰冰的像是在搞冷战吧？你应知道这个道理的啊？然后——”
“——吱！”我一个刹车，将车停到路边。
她惊讶得缓不过神时，我整个身子直接探了过去。
狭窄的车厢，我轻而易举地勾住了她的脖颈。
她被我拉过来的时候，头发散开得很漂亮，眼睛中还带着不解的惊讶，
我看着那薄薄的红唇，在她微微张开的刹那，闭上眼，贴了上去。
很软，微凉，很入戏。
想疯，
就陪你疯一次……
疯玩之后，谁也不要再爱谁。
——
车里的冷风轻轻地吹着。
她的手紧张得使劲推着我的胸膛，
可是，未过三秒，便瘫软了下来……
我不会接吻，她更是不会。
但，奇怪的是，那刻竟有种从未体验过、难以言喻的感觉在整个车厢里乱窜。
好几次，我想分开，可是，根本就分不开。
就像是上帝用手指轻轻将我们捏在了一起，
分都分不开似的尝着彼此越来越浓重的呼吸，
然后，慢慢踏上了那条未知的，越来越远的迷途……
——
傍晚的风，刮过街道，刮得那些被夕阳染了色的叶发光乱颤。
却没有刮掉瑟林留在我身上的香。
回到宾馆，
收拾好东西，下楼将行李塞进后备箱后，便踏上了回家的路。
——
回到地下车库，看看时间，已经五点五十。
看到费雪那红色的法拉利停在那里，便知道她在家。
轻轻上楼，进电梯，出电梯……
掏出钥匙，打开门。
“是爸爸吗？”门没开的时候，便听到了子墨的声音。
门开的一瞬间，韩子墨惊得从玩具堆里蹭一下跳起来，边跑边喊着：“爸爸！爸爸！！”
他的脸在这奔跑的几米里，从惊讶到惊喜，又从惊喜变成委屈，最后变成了大哭！
“爸爸！我想死你了！呜呜！！”
我蹲下身子，抱住小小的他，从他出生到现在我从来没有离开他这么多天过。
纵然想到他不是我亲生的，可是，在那几声心碎的“爸爸”声中，我的心仍旧会跟着撕扯疼痛。
“你回来了。”费雪从卧室走了出来。
她的脸与韩子墨的脸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或许已经想好要跟离婚了吧？
整张脸都充满了淡漠与不屑。
“你回来的正好，你看着孩子，我出去趟。”她说着，走到门口处开始换高跟鞋。
“去哪儿？”我问。
“小伯母回来了，请我们吃饭。”
她说着，走到餐桌前，拿过自己的包，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拉着门把手转头说：
“我们今晚是一起商量集团分部大区的事儿。咱哥跟我说，如果你回来，就让我转告你，分部大区是我们费家自己的事儿，你不要插手。懂吗？”
我听后，内心虽然惊讶，但是，脸上还算平静。
不等我说话的，她又说：“最近不用去公司了。我给他们放假了。”
话毕，“砰”的一声，关门而去。
“砰”的一声，门闭上之后，我立刻就冲了上去。
拉开门之后，刚按上电梯键的费雪，一脸不解地回过头来。
“你等等。”我说着，赶忙从门口里面的圆桶里拿出一把伞，递给她说：“你看现在没下雨，但是，我看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你带上伞。”
她见我如此，双眉皱得更厉害了。
但是，也伸手接了过去。
而后，我又轻轻抬手，她赶忙一躲。
我笑着继续伸手将她耳边的垂发挂回耳上，轻声道：“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她很是谨慎地盯着我。
她怀疑的表情很正常的，因为曾经的我在发生这么一系列的重大事情之后，决然不会如此态度的。
但是，现在的我，会慢慢稀释她的怀疑。
我笑着牵过她的手，轻声嘱咐道：“今晚能不喝酒就不喝酒好吗？不管什么样的场合，你个女孩家不喝酒，人家不会说什么的。再说了，身体是自己的，你喝坏了身子还不得我照顾啊？”
她似是没有想到我会说这些话，但是，眉间也有了些许放松。
轻声回话说：“今晚是集团的副总过来，肯定要喝点酒的。我尽量少喝。走了。”
她说着，电梯也来了，转身便上了电梯。
我笑着跟她招手，但是，她的脸色却仍旧充满不解。
她想要伪装自己的表情，可是，伪装不了。
那么愣愣地看着我，表情都有些难以管理了。
看着那慢慢关上的电梯门，我的面容慢慢僵硬，继而，阴沉。
我看着那扇紧闭的电梯门，心里的恨意也慢慢地涌了上来。
集团大区不想让我干，知道我要带着团队转移之后，竟然直接将公司的人放假处理，还不让我去上班了？
呵，真是会玩……
这兄妹两人是要将我往死路上逼啊。
“爸爸，你最近去哪里了啊？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回家？”韩子墨问。
“这不是回来了吗？快来玩游戏吧……”
我说着，将他领到刚才的地方，坐到他身边，拿着他的一块儿积木，一边把玩着一边给荀雨发了条信息：
“费雪他们去和司庭花吃饭了。你去了吗？”
发完信息之后，毫无心思陪韩子墨玩了。
坐到沙发上后，心里就想司庭花的事情。
如果是之前的话，她应该会告诉我今晚吃饭的事情。
毕竟费鹏和费雪都去参加，而且还有集团副总。
这应该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局。
可是，她早上并没有告诉我这个局很关键，只是说晚饭结束，或者明天再找我。
感觉她变了。
但是，也像是自己太多虑了。
好在通过之前很多事情的考验，我能感到荀雨这个人是绝对靠得住的。
虽然不知道她与费鹏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我能感觉到她对费鹏的恨绝对不小。否则，不可能总是给我通风报信。
但是，她很聪明，也很隐忍。
十分钟后，我正要给子墨做饭的时候，荀雨给我回过了电话来。
“喂。”
“刚才费鹏还没走，就没给你回。他刚走。跟你说得一样，就是去找司庭花他们了。”
“你没有跟着去吗？”我说。
“他不会叫我去的，我也不敢透出一丁点想要参与的心思来。费鹏这个人你还不清楚吗？他是不会让我参与那些东西的，他不会给我长翅膀的机会。”她说。
“我现在很想要保住大区老总的这个位置，但是，现在司庭花好像变了。我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我说错了什么话。”我说。
“你放心吧……我了解司庭花，你多虑了。只是，现在这个时间段里，你千万不能再惹着她了。你要相信我，司庭花这个人很不简单的。”
“我知道她不简单，我已经有种被她拿捏的感觉了。对了，我把费雪出轨的证据视频发给她了。”我说。
“嗯，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司庭花要那个证据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她说。
“真实目的？”
“对啊……后来我仔细想过，如果说司庭花拿到了费雪出轨的证据给费城向看的话，那么费城向绝对会认为你要跟费雪离婚的。因为，你不是那种会老实到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离婚的人。”
是啊……
如果费城向认为我会跟费雪离婚，那他又怎么会给我安排那么重要的职务呢？
“但是！”她马上又分析说：“我倒是希望她不给费城向看。因为，她现在是想着让你去干的，只要你顺着她指定的这个方向走就错不了，就没问题！你就听她的话就行。不管她给不给费城向看，最后，她迟早要带你去见费城向的。到时候你看看费城向的态度，一切就知道了。”
“嗯，好。”我应声。
毕竟，女人了解女人。
这种时刻，我不能去胡思乱想。只需要见到司庭花的时候，用老实人的面容去努力靠近她。
我说：“司庭花说今晚或明天联系我。到时候再说吧。”
“嗯，只要她找你，不管手头又什么重要的事情，都要方向，第一时间赶过去！好了，如果以后有什么情况，咱俩多沟通。”她说。
“荀雨……”我没有喊她嫂子，直呼姓名说：“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听后，当即息声了。
我加重力度地问：“你应该知道，你这是在背叛费鹏吧？”
她沉思片刻后，低声解释说：“我……”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