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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周杰伦所有歌曲编的故事,用周杰伦的歌名写一段情话

2023-11-17 14:08 作者:岑岑 围观:

有人说,初恋是整遍《手写的从前》,还记得那年夏天,《说了再见》,却真的从此《天涯过客》,再也不曾见过。

对简瞳而言,认识陈聿,是她此生最幸运的事情。是他教会了她爱,爱自己,爱身边的人。

因为外出学习,她来到了那座有着陈聿的城市。走在熙来攘往的街头,想象着他现在的模样,不知他的笑容是否还温暖如初。

听说她来了,清予和临溪匆匆赶来。许多年未见,岁月并未给她们的友情增添划痕,一如当年在学校时的模样。小酒馆里,驻唱歌手用吉他弹奏着一曲《东风破》,低哑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却带着说不出的魅惑。幽暗的角落里,轻轻摇晃着手中的海波杯,蓝色晶莹的液体似有微光,《Mojito》独有的清香甘冽在舌尖停留。

与她们聊起阿聿,临溪告诉了她一个从未知晓的秘密。原来,在她暗恋他的那些岁月,他也曾对她心动过,也曾想过迎着光奔向她,却最终还是因为现实胆怯了。清予怒极而骂,说阿聿《算什么男人》,不曾尝试就放弃,纯粹是《懦夫》的行为。其实不怪阿聿,那时的她,偏激而敏感,极其缺乏安全感,对身边的人始终带有一种防备和警惕的心态。

“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而如今琴声幽幽我的等候你没听过……”,远处舞台上的歌声飘进了耳朵里,简瞳第一次觉得,这吉他弹奏的不是曲子,而是淡淡的《琴伤》。

坐在《红尘客栈》的窗台边,久久不能入睡,望着夜空上几颗零落的星辰,几许身影正行色匆匆地行走在朦胧的灯光下,过往画面,全都涌现出来。陌生的城市,有着你气息的城市,却不是我的停靠处。细数回忆,《哪里都是你》,不知分开的这些年,《你好吗》?有没有那么一刻,你心疼过我的执着。简瞳在心底默默地说道,脸上早已泪流满面,是自己《自导自演》亲手推开了此生最爱的人,毁掉了年少时最纯真的初恋。

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着那段尘封的记忆,有着她和陈聿的初相见,有着他们短暂的快乐时光,亦有着他们后来的渐行渐远。

从小就一直跟《外婆》生活在一起,外婆常常教导她,女孩子要坚强独立,不依靠任何人。晚上外婆也会给她讲那个早已刻印在心里的《床边故事》,《上海一九四三》年,黄金葛爬满了雕花的门窗,夕阳斜斜映在斑斑的砖墙上,说着一口吴侬软语的姑娘缓缓走过外摊,穿过小弄堂,与老街坊笑闹着。外婆说这是她梦里的场景,她没有去过上海,一九四三年她也还未出生,但这段虚无的旧时光仿佛就是属于她似的,每次梦见总会有些淡淡的忧伤。

外婆没有读过书,但她对简瞳很严格,也把她保护得很好。一身假小子装扮,一头帅气利落的齐耳碎发,性格开朗,阳光明媚。班主任的宠儿,男生的哥们,女生的保护神,年级里的风云人物,像鱼儿般游弋在各班级之间。

然而上帝觉得平静的生活太过枯燥,他便给增添一些调味剂,只怪他老人家太无聊了。一封情书,静静地出现在了号称铁《将军》的教导主任的课堂上,并及时告诉了她的班主任,然后外婆和远在《千里之外》工作的父母也知道了。

简瞳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承受来自至亲挚爱的背刺,孤独无助的滋味让她感觉就像到了《世界末日》。对世界的憧憬,对生活的热爱,也因为这次变故,《一点点》地《瓦解》了。

父母为她转学来到分校的《三年二班》,意外碰到儿时的伙伴清予和临溪。那次变故对她的伤害太深,以致过了一年,她也始终《开不了口》与同学进行正常交流。

来到新班级两个月,因她的孤僻与冷淡,除了清予和临溪,她谁也不认识,在班上近乎透明。与之形成鲜明的是一个叫苏云锦的女生,《她的睫毛》长而卷翘,一头乌黑亮丽的齐腰长发,性格温柔《安静》,声音软言细语,是一个《可爱女人》,也是这个班级的宠儿。

认识陈聿,是在参加《圆游会》结束回到学校的次日,亦是第一次月考结束。以成绩排座位,简瞳不关心她的同桌是谁,于她不重要。直到闻见一股淡淡的《迷迭香》的味道,她抬头看向身旁的位置,发现男生亦正看向她。麦色的肌肤,干净清爽的短发,乌黑深邃的眼眸,浅浅笑容如秋日阳光纯净温馨。

第一次有交集,是在课间,她的中耳炎犯了,痛得无以复加,感觉似要《分裂》了,只好边用手捂着耳朵,边拿头使劲儿地撞桌子,使痛感转移。

“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头痛还是耳朵痛?”

她没有回答。不一会儿,一杯水,一片止痛药,一个《麦芽糖》,静静地躺在她的课桌上。她正疑惑间,男生清晰温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这是止痛药,可以帮助你缓轻痛楚,吃了药再吃点糖,口里不会没味儿,还可以愉悦心情,转移注意力,你就不会再觉得痛了。”

女生抬头望向男生,这是两个月以来,她第一次认真看着除了清予和临溪之外的人。温柔浅笑,认真而关切的眼神。她听话的照做了,那颗糖她尝了尝,《甜甜的》,很好吃。

不知是否是男生的笑容太过明媚温暖,还是那一缕从《菊花台》跳进来的阳光明亮耀眼,抑或是充斥在口中的那些许甘美丝滑。她瞬间觉得这个男生魅力《无双》,就像《龙战骑士》般叩响了她心间上的门环,尘封已久的心门吱呀一声裂开了一道缝隙。

语文课,男生提议交换笔记,她没有拒绝。还回笔记时,看着本子上飘逸的行书笔迹,她的脑海里闪现出大大的《惊叹号》,如此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相比之下,自己那在老师口中还不错的字迹简直一塌糊涂。

心随意动,她慢慢通过他的笔记开始了描《红模仿》,一遍又一遍。有时走在路上,看到街边商店的牌匾上漂亮的行书,她也会以空气为媒介默默练习着。

两天的相处,简瞳的心里莫名的对陈聿有了一丝信任,她将那件事告诉了他。

“爱,何为爱,打着爱的旗号,行伤害之事?这种爱要来何用!《我是如此相信》他们,我以为只要我解释了,他们就一定会相信的。可他们看着《我落泪情绪零碎》,仍旧觉得我错了。你说我还怎么敢相信别人,怎么敢去爱别人,没有爱也就不会被伤害了。”

“不,这个《世界未末日》,爱一直都存在。我相信他们都是真心爱你的,只是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不同。你善良,纯洁,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你不应该活在仇恨里,打开内心,试着重新开始拥抱这个世界,你值得被身边所有人喜欢。”

“我真的值得别人喜欢吗?”

“当然值得,相信自己!”

“谢谢你,阿聿。我试着重新开始《简单爱》别人吧。”

压抑太久,都快忘记了哭泣的感觉,曾经决绝地《说好不哭》,不再有任何情绪,却因为男生的这番话,他的鼓励,这种被理解被在意的滋味让她委屈得泣如雨下。就仿佛一直处于黑暗的深渊里,一点点地坠落,直至万劫不复。突然头顶一束明亮的阳光照射下来,如救命稻草般,给了她希望。她轻轻地拨开心间上那条细小的缝隙,把陈聿装进里面,无可替代的最特别的存在。

在外号铁《娘子》的语文课上,两人偷偷递送纸条聊着关于星座的话题,得知陈聿不是《摩羯座》,让她兴奋不已,她星座的克星正是这个。正当两人传纸条传得不亦乐乎时,铁娘子冷峻愠怒地声音传入耳中,一截断了的粉笔犹如被一股强烈的《龙卷风》挟带着投掷到男生身上。

“陈聿,你来说说这节课我们讲了些什么!”

“讲了,讲了……讲了……”陈聿站起来,面红耳赤地回答着问题。

铁娘子愤怒到了极点,把书本“啪”地一下拍到了桌上,“你这结巴了半天,啥玩意儿都没说出来,早前自习就提醒你们复习,这么简单的内容《你怎么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你就站着听课吧!”

她悄悄瞥向男生,挺直的背脊,平静的表情,她有一丝愧疚,是阿聿替她承受了铁娘子《蓝色风暴》的洗礼。

下课后,她一脸愧疚的对男生说道:“阿聿,《对不起》,是我让你受罚了,我《不该》与你在课上聊什么星座。”

“傻丫头,说什么呐,是我主动找你聊天的,我受罚也是应该的,还好铁娘子没有惩罚你。”说完,陈聿便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宠溺柔和。

望着男生那双深邃带笑的眼睛,仿佛有一股魔力似要将她吸进去,她发现自己有一点依赖陈聿了,跟他在一起的感觉很温暖,内心的仇恨似乎也在开始慢慢消散。

体育课上,大家自由活动。阳光暖暖洒下,渗过香樟树叶间的缝隙,投射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剪影,满地金黄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犹如尼罗河埃及艳后的《蛇舞》。简瞳和清予、临溪相互靠坐在斑斑光点的石阶上,看着校园西面角的那一排排火红的《枫》叶,当那些华美的叶片随风飘落,生命的脉络才历历可见。

“你们快看,陆与安驰骋球场的样子真是帅呆了。”正在简瞳看着那些飘落的叶片儿,暗自感叹的时候,身旁临溪突然兴奋地喊叫起来。

随着临溪手指的方向看向篮球场,几个来回穿梭的身影印入眼中。

阳光下的少年,正专注的运球,投球,挥汗如雨……

满身英气尽付于此

暖阳和煦意气风发

“美女们,在聊什么?”一道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线陡然响起,惹得临溪的脸登时红了起来。

简瞳抬头一看,原来是临溪口中的陆与安,男生的额上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额前的碎发微微湿润着,坚挺的鼻梁,浓黑的剑眉下是一双细长的桃花眼,此刻眯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儿,正含笑看着她们。

三人窘迫着没有答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氛。

“对了,听说地理老师的小卖部里新进了一种《土耳其冰激凌》,不如我们去买来吃吧。”不待旁人有所反应,临溪就一手拉起一个好友,朝着小卖部走去。

在陈聿的介绍下,简瞳认识了陆与安,彼时的她,绝对不会想到,眼前的这个阳光男孩,会一路陪伴自己成长,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异性知己。

周末,叔叔骑着摩托车带着她行驶在通往老家的乡间小道上。望着两旁成片成片的《梯田》,她的脑海里不停地闪现出临行前外婆对她说的话,外婆让她不要怨恨爷爷奶奶,他们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有着重男轻女思想的老人家,如今年老,想念孙女,应该给他们机会。

到了老家,看到爷爷奶奶早已等候在屋前的梧桐树下,两道清瘦的身影,满是褶皱的脸上堆起一丝讨好的笑容,她的鼻子有些泛酸。爷爷嘴上叼着一个大烟斗,吧嗒吧嗒地吸着。脚上穿了一双塑胶鞋,那双《鞋子特大号》,像只船一样。还泡了壶上好的铁观音,满室馥郁的兰花香,她端起一杯来自《爷爷泡的茶》,汤色浓艳似琥珀,轻抿一口,味醇回甘。奶奶还种了很多花,各种颜色,一眼望去,整个一片《花海》,美极了。奶奶说,每天侍弄侍弄花草,精神倍儿爽,心情也格外舒畅,人都会年轻许多。

小时侯她曾在无数个深夜里听见过父亲的叹息声,也曾在翌日清晨看见过母亲红肿的双眼。小小的她不明白,同样是儿女,为何父亲会受到爷爷奶奶如此不公平的对待,就只因奶奶觉得母亲有些《公主病》,不适合做农家的儿媳妇,作为长孙的她是一个女孩子。因此,在父母外出需要帮助的时候,爷爷奶奶一句“没空”就打发了父母。是外婆心疼母亲,心疼外孙女,主动揽起了抚养她的责任。她一直念着外婆的恩情,记得外婆曾告诫过她的话“你要《听妈妈的话》,好好学习,做一个坚强独立的女孩子。但也要《听爸爸的话》,放下对爷爷奶奶的怨恨,重男轻女在农村是很平常的事,他们只是思想有些迂腐而已,并没有作出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国庆收假之后,班上来了一位实习英语老师,是一个《阳光宅男》,大四学生,年纪大约二十二岁左右。上课第一天,黑板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字‘乔元甲’,还有一个英文名‘JOCK’。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实习英语老师,黑板上是我的中文名和英文名,中文名是因为我家老爷子崇拜《霍元甲》,吵着闹着非要给我取这个名儿,我本人是非常排斥的。大家可以叫我乔克老师,或者《乔克叔叔》也行,绝对不可以叫我元甲老师,这是我的《逆鳞》,切记。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老师兼好朋友。”语毕,唇角微微勾起,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清澈的眼眸满目星光,仿佛整个世界都撒满了阳光,变得明亮又温暖。

乔克老师曾邀请班上的同学去他的宿舍搞读书会,简瞳从未见过一个男人的宿舍如此整洁,比她之前的班主任的宿舍整洁了许多。整洁的桌椅,平整的床铺,清新的空气,收拾得井井有条。宿舍墙上挂了两个钟,一个挂《反方向的钟》,时针已停止摆动,还有一个《大笨钟》,嘀答嘀答。书桌的左上角放着一个地球仪和一个《白色风车》,正中间还有一本翻开的绕口令,阿聿《一口气全念对了》。临出门时,她瞥见衣柜旁边的角落里搁置着一把《比较大的大提琴》,刚好与简易衣柜的颜色接近,许是有段日子不弹奏,琴身上撒了薄薄的一层灰,还有一根《断了的弦》,轻弹那琴弦,漫天飞尘。

英语小测验结束那天,乔克老师在别人那里借了盒《免费教学录音带》,给大家讲了一段张骞出使西域的历史故事。

西汉时,张骞带领团队从长安出发,开启了古代丝绸之路,途经酒泉、和田、阿克苏、伊宁、撒马尔罕、巴格达,终点伊斯坦布尔。伊斯坦布尔,原名君士坦丁堡,简称《伊斯坦堡》,位于土耳其西北部,是土耳其经济、文化、交通中心,横跨欧洲和亚洲,是拜占庭帝国和鄂图曼帝国的首都。

很快到了简瞳的生日,几个好友相约晚自习后去校园里一幢多媒体教室的《天台》,为她庆祝生日。乔克老师也来了(或许是陈聿英语课代表的身份,也或许是年龄相仿的缘故,乔克老师很快便和陈聿他们打成了一片,私底下相交甚好)。

初冬的《月光》,清冷柔和,似披了一件银色的轻纱,朦胧飘渺。

人到齐之后,大家一起为她唱了首生日歌,中文版和英文版皆有。

一曲生日祝福歌唱完,临溪率先跳了一个欢快的现代舞,曲子是用乔克老师的《浪漫手机》播放的,一首比较轻快的《忍者》。

“有一种榻榻米的《稻香》叫做禅

那里~神社许愿闪过一个画面

这里~忍者蒙着脸在角落吹暗箭

心里~幕府又重现从前老东京那条山手线”

临溪的一段开场舞将现场清冷的氛围活跃了起来,与安趁热打了一套山寨版《龙拳》,阿聿也配合的耍起了《双截棍》,用了两根不知从哪找来的木棍。

两个男生像模像样的表演着,生硬略显滑稽的动作逗得她们女生棒腹大笑,临溪更是直指两个男生的表演简直就是在《乱舞春秋》。

清予借着月光撒在天台上的投影,表演了一段《手语》舞,灵活的手指呈现出各类生动的动物造型,特别是《印地安老斑鸠》,惟妙惟俏。

“小朋友表演完了,接下来轮到我了。”乔克老师适时地开口了,并从怀里掏出了一片香樟叶,贴于嘴唇,用手指轻轻捻住叶片,运用口中的气流吹动叶边。不一会儿,一曲清澈的和弦《夜曲》从耳边流过,似有一腔的柔情,诉说着深藏已久的隐秘心事。

最后大家还一起为她唱了一首《刀马旦》,虽然唱的都是《同一种调调》,但大家依旧笑得很开心。

回到宿舍前,看着月光下被拉长的几道身影,简瞳在心里默念“谢谢阿聿,谢谢与安,谢谢清予和临溪,还有乔克老师,谢谢你们《祝我生日快乐》,陪我过了一个别样的十七岁生日。”

每当简瞳回想起这段记忆,依旧恍如昨昔,十七岁生日那晚《天台的月光》,是她此生见过的最美的月色。乔克老师用香樟叶吹奏的曲子,是每夜辗转反侧时,意难忘的《迷魂曲》。

许是老班感念最近学习气氛太过紧张,破天荒的将他的物理课改成了美术课。

“同学们,今天的美术课,我们学习制作陶瓷手工艺品,你们随性发挥,有需要画册的同学来我这里拿。”美术老师简单的交代了下课程内容,便坐在一边玩起了手机。

这是简瞳第一次制作这类的手工艺品,她想做一个送给阿聿,却犯起了难。在美术老师那里借来了画册,翻遍了无数次,也纠结了无数次,最后选择了一个最简单的葫芦,便照着画册制作了起来。看似简单的小物件,制作的工艺过程却很繁琐,笨拙地做了三次,终于将一个中式《青花瓷》葫芦制作完成。

临下课还有十五分钟的时候,同学们基本上都完成了自己的陶瓷作品,美术老师让两个男生将美术室的窗帘全部拉下来。一瞬间,整个教室,迅即漆黑,偶有一缕从窗帘缝隙中挤进来的光亮。

“今天老师我心情好,正好这间教室里有道具,我就给同学们表演一个艺术。”随即安排四个男生将放置于美术室后面角落的白色幕布,给挪到讲台前支起来,形成一个白色屏风。同时安排两个女生去她宿舍,把书桌上的台灯,连同抽屉里的几根木棍和两个牛皮人儿给拿了过来。

一切准备就绪,陆与安小时侯看爷爷表演过《皮影戏》,便自告奋勇的给美术老师做搭档,于是两人合作开始了他们的“霸王别姬”。

悠扬婉转的声音伴随着女子千娇百媚的姿态,显现在灯照映射的白色光圈里,另一隅一道英伟不凡的身躯带着低沉浑厚的嗓音,随之出现。

“虞爱埋沧海

月照相思你不在

愁白头

霸王负佳人

共勉千载唯一生

饮浊酒

……”

随着美术老师和陆与安精彩绝伦的演绎,众人沉浸在这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里,仿佛置身其中。

晚自习开始前,简瞳将做好的葫芦送给了陈聿,男生去小卖部买了根红绳,穿过葫芦顶细小的孔,欢喜地挂在了脖子上。

当陆与安邀请大家去他家玩时,大家都欢喜雀跃。

一路上陆与安都很活跃,不停地讲着各类冷笑话,他的《黑色幽默》逗得大家捧腹大笑,就连不喜言笑的她也笑弯了腰。

到了界石处,看见石碑上刻着刚劲有力的三个大字‘阳明镇’,几人皆是吃惊不已。

“欢迎大家来到《我的地盘》阳明镇,接下来两天,我将全程为大家服务,让大家度过一个美妙而愉快的周末。”陆与安煞有介事的对着几个伙伴说道。

“喂,陆与安,你们镇是不是还有什么阳明河、阳明桥、《阳明山》的?”看到界石碑上的刻文,临溪如是问询着与安。

“嗯,如临溪所说,确实如此。喏,从这走过去,那边那个冒着炊烟的红房子就是我家了。”陆与安颔首轻点,伸出右手朝着公路旁边的一条青石小径指去。

顺着陆与安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蜿蜒而狭窄的青石板路,一幢青砖红瓦的小别墅,掩映在一片浓浓的绿茵里,一道轻盈缥缈的炊烟自《屋顶》的烟道口袅袅上升。

“《爸,我回来了》,这几个是我同学,这个是我的实习老师。”走到家门口时,陆与安瞧见父亲早已等候在屋前的台阶上,赶紧开口介绍了起来,简瞳等人也一一向陆父问好。

“好好好,天气凉,快进屋里来。”陆父心里乐开了花,咧开嘴冲着几人《傻笑》着,特别憨厚爽朗、慈眉善目的一位长辈。

陆家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陆安阁’。走进庭院,映入眼帘的是一方错落有致、恬静清雅的独家小院。院落左边放置了一个棕色的藤椅秋千,铺上垫子和靠背,好不惬意。紧挨院墙的一面种了许多中型乔木,有石楠、大叶女贞、落羽松、榕树、广玉兰以及日香桂。落羽松的叶片,迎着丝丝寒风,在空中欢快地飞舞着,撒下一地金黄。日香桂翠绿茂盛的树叶间点缀着朵朵白色花瓣,散发出悠长迷人的香气,偶有几朵调皮的从叶柄旁探出脑袋来,想要追寻落羽松的脚步,轻舞腰肢,自风中飘零。院落右边靠近主墙的一隅摆放了几个蘑菇状的石桌石凳,上空是一个纵横交错的葡萄藤,几片枯萎泛黄的叶片孤零零地停留在干枯的枝条上。

进入客厅,一眼便瞧见东面墙那一排排淡褐色的梨花木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类书籍,书架前面摆放着一张紫檀木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尤其王羲之的《兰亭序》最为醒目。

“这是我母亲的书案和书架,大门上的匾额就是我母亲给题的字,她姓安,便融合了他们双方的姓氏,给取了如此清雅别致的院名,连我的名字也是如此。庭院里的那些树木也都是我母亲亲手种值的,想不到吧!”看到众人好奇的围着书案和书架,陆与安一脸自豪。

“阿姨真是满腹诗书,这不太像是在乡下生活的中年妇女呀?!”听到陆与安的话,乔克老师很是惊讶。

“我母亲出身于城里书香世家,家里几乎全是老师。与父亲结婚后,在城里生活了几年,因为厌倦了城里烟雾弥漫的生活环境和忙碌喧嚣的工作节奏,便与父亲商量,回到这个古朴幽静的小镇,在镇郊建了这座独家小别墅,如今在镇里的财政所上班。”陆与安对母亲很是崇拜,他从未见过如母亲这般才华横溢的女子。

午餐很丰盛,陆母很是用心,简瞳他们每个人的口味几乎都顾及到了。大家边吃边聊,非常融洽。简瞳悄悄打量着陆母,举止从容得体,气质清雅知性,脸上虽被岁月刻下了些许沧桑的痕迹,却依旧美丽温婉,从内而外散发出一种柔美大气的独特魅力。

下午,陆与安带着众人去了附近的阳明山,蜿蜒曲折的台阶直达山顶,沿路两旁栽种着许多的松柏和乔木,冬风拂过,落叶松松软软铺满台阶,轻轻一踩,嘎吱嘎吱。

到了山顶,放眼望去,脚下山林一片苍翠。东面山坡一整片白茸毛的蒲公英,如精灵般飞舞在空中,如雪花般消失在天际。

“若是夏天过来,漫山遍野的野花,还有野百合,五彩纷呈,虫鸣鸟叫,泥土芬芳,整座山都变得灵活了起来。”陆与安伸手接住一片飘扬的蒲公英,对身旁的伙伴如是说道。

“陆与安,明年《我要夏天》的时侯,再来你家玩,你们呐?要不今天我们就当着这漫天飞舞的蒲公英,许下个《蒲公英的约定》吧!等明年高考结束,我们再来爬这座山。”说完这句话,临溪满目星光,万分期待地望着众人。

“如果明年夏天,我们这群人还在一起,那就再来爬山!”临溪的提议,简瞳有些心动,但见惯了离别后的曲终人散,她对此并不期待。

“说什么呐,傻丫头,什么叫还在一起。我们这些人是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的,直到我们白《发如雪》,也依旧要在一起。”简瞳的话犹如踩到了猫尾巴,让临溪立刻炸了毛。

“临溪说的没错,我们的友情坚固牢靠,怎么会轻易解散。明年夏天我再邀请你们来我家玩,到那会儿我母亲种的葡萄也熟了。”作为东道主的陆与安,赶紧出来打着圆场,并朝陈聿偷偷递了个眼色。

“还可以抓几只蛐蛐儿来玩,我们小时候斗过,有一种‘头圆牙大腿须长’的蛐蛐儿,其战斗力异常凶猛,搏斗场面犹如《斗牛》般激烈、残忍。”接收到陆与安求助的眼神,陈聿想了半天才勉强接上。

简瞳不再言语,众人便静静地欣赏着山顶上的风景。

黄昏时分,落日余辉,暮色中的远山,灰暗朦胧。站在山顶上,俯瞰小镇,宛如天际洒下一片金辉,整个小镇像是披上了一层薄如蝉翼的金纱。

暮色渐深,山林间陡然升起一层薄薄的带着寒意的灰雾,掠过身旁,让人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我们下山吧!起雾了,天也快黑了。”看着日渐灰暗湿冷的山顶,陈聿赶紧催促着大家下山。

晚餐也很丰盛,几个女生简单地吃了点,便来到庭院,坐在藤椅秋千上,秋千不大,但刚好能容纳三个纤瘦的女生。晚上的小镇郊区,静谧空旷,透过轻薄的云层,月光如水银倾斜而下。

“喂,陆与安,快拿些瓜子出来,闷在屋里干什么,出来聊天,这个天气刚刚好。”临溪坐了会,觉得有些无聊,便朝着屋里看电视的陆与安叫了起来。随后几个男生便拿了些瓜子、薯片等零食,坐在了旁边的石凳上,一边吃着零食,一边侃侃而谈。

“对了,乔克老师,你是我们隔壁雾都的,当初你为什么会选择帝都的大学呢?”临溪一脸八卦地问道。

“唉,还不是一怒为红颜啊!”乔克老师叹了口气,脸上似有些忧伤。

“呃,那是怎样的一个故事,哪样的女生有如此大的魅力,让你下决心离家千里?”陆与安也加入了八卦的队伍。

“高三那年,我的同桌是一个女生,长相甜美娇柔,说话声音似水如歌,班级里好多男生都偷偷喜欢着她,我也动了心,可我不敢表白,加之高三紧张的学习氛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我也只好默默地喜欢她。可就在高考前一周的某天,我突然发现了一个秘密……”

“喂,陆与安,给我拿瓶饮料来,口渴了。”说到一半,乔克老师突然朝着陆与安喊到。

听到喊话的陆与安很快便拿了几瓶饮料过来,乔克老师接过饮料,喝了一大口,继续说道:“她有一个上锁的日记本,我曾看到过她偷偷地写日记,等我凑过去,还没看到写的是什么,她就很紧张地护着不让我看。但就在那天的自习课上,她被班主任叫去了办公室,我突然瞥见她桌子上语文课本下的日记本,好奇心促使我把那本日记拿了过来,让我惊喜的是,她竟然忘了上锁。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打开了日记本,扉页写着‘暖暖之《爱的飞行日记》’,‘未名湖’等我。哦,忘了说,她的名字叫许知暖,很好听的名字。日记里满满都是她对她喜欢的男生所说的话,看得我心酸不已,翻到日记最后页,我却惊讶的发现,满篇都是‘元甲’,最右下角还有一行小字‘我在未名湖等你’。被自己暗恋的女生喜欢着,这让我内心一阵欢腾,本打算等她回来后就向她表白,但想了下,还是忍住了,决定好好高考,志愿就填北大,在未名湖给她惊喜。”

“她后来知道你看了日记吗?”简瞳忍不住开口问了起来。

“应该是不知道的,那天我没敢看完,怕她突然回来,就原封不动的把日记放了回去,后面见她的脸色也很平常,这事也就过了。”

“或许是爱情的力量,高考我超常发挥,志愿我是瞒着父母在同学家里填的,全是填的北方,坚定信念《一路向北》。我父母知道后,家里立即炸开了锅,我母亲不停地埋怨‘好好的当地学校不报,偏偏要报北方,相隔《千山万水》的,回来一趟多不容易,饮食那些也会不习惯’。我父亲眼见志愿已报,无力更改,啥话也不说,直接《以父之名》的威严给我施压,要求我的大学专业报读英语。我钟爱的是历史,他越是强迫我,我越是不松口,父子俩之间剑拔弩张,整个暑假我们几乎都未曾说过话。最后是我母亲从中斡旋,我答应遵从父亲的意愿,报读英语。本来我是决定坚决不松口的,某天偶然瞥见了父亲头上突然冒出的根根白发,那些硬刷刷的银色倏地刺痛了我的双眼,心下一痛,我妥协了。”说到这里,乔克老师叹了口气,神色默然。

“那后来呢?你跟那个女生在未名湖相遇了吗?”简瞳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乔克老师,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虽然高考我超常发挥,但离北大还是有些距离,好在我把志愿都填满了,最后被北京理工大学录取了。开学后不久我去了一次未名湖,那次竟意外的碰见了她,她没有看到我,她的眼里只有那个搂着她的男生,我听到她叫他‘元甲’,声音清澈如水,眼神迷离而朦胧,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她。最终我还是鼓起勇气上去打招呼了,她对我的出现很惊讶。我向她坦白了那次偷看日记的事情,她听后脸上有些愠怒,说她喜欢的人从来就是她身边的那位元甲 ,《我不配》,我们只是恰好重名了,让我别痴心妄想。”乔克老师停顿了下,抿了抿细薄的嘴唇,语气晦涩,“我不记得那天我是怎么回到学校的,我只记得当她说完那些话,我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外面晴空万里,可我的内《心雨》一直下。唉,《不爱我就拉倒》吧。大二的时侯,我选修了历史,历史系有个才女系花,叫白云舒,跟许知暖是一种类型的女生,但两人不同的是,白云舒看着柔弱无比,跑步却特别厉害,学校的运动会,不论长跑,还是短跑,都是第一名,因此系里给取了一个外号,叫《超跑女神》,追她的男生都快组成一个足球队了。许知暖的事情让我对爱情心如死灰,再次遇见和她一样的女生,我只是远远的欣赏,我明白我们之间有着《跨时代》的距离,强求只是自取其辱。”

“是那个许知暖没眼光,你这么优秀,舍了你是她的损失。”清予适时地安慰着乔克老师。

“她说的也没错,我的确不配喜欢她,她那么明亮耀眼,而我,一无可取。小时候我看到电视上的水手,特别羡慕,梦想着有一天我也能当上水手,可偏偏我的水性极差,还晕水,你们有见过《水手怕水》的吗,呵呵!”乔克老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好啦好啦,不说那些过去的事了,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你们知道古巴比伦王国吗?”陈聿笑呵呵地打破着惆怅的局面。

“我知道,我知道,三千七百多年前古巴比伦王颁布了汉谟拉比法典,是迄今为止古代第一部比较完备的成文法典。”临溪一听到陈聿的话,忙不迭地回答道,并得意地朝着陈聿挑了挑眉。

“今天我讲的就是关于《英雄》范特西王的爱情故事,他与妻子的《爱在西元前》的古巴比伦国。在那个遥远的年代,范特西王打下一个王国来证明他对妻子炽烈的爱,可天性好战的他,无视妻子苦口婆心的叮嘱,依旧四处征战。终于,他的好战惹怒了天神。某天,当他挥动着腰间的《双刀》,同最强悍的兽族部落进行着《困兽之斗》,局势僵持不下,他和他的战士处于《四面楚歌》之际,苏美女神从天而降,将他与他的战士变成了半人半兽的怪物,永生永世,无可逆转。而他的妻子也死在了宫殿的瓦砾中,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如果有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妻子’。范特西王的妻子在尘世中轮回,他不断地寻找着她的转世,从阿尔卑斯山到莱茵河,从撒哈拉沙漠到克里特岛。他一直记得她说过的话,可是她已经不认识他了。数百年后的某天,上帝被他的怒吼声惊醒,他与上帝做了笔交易,他去《威廉古堡》击杀魔王威廉二世,上帝许他下一世转生为人,与妻子的转世相爱相守。作为第二十九个击杀魔王的人,他成功将威廉二世杀死。怀揣着将与她相守一生的期盼,他将匕首插进了心口。”

“你们几个快点回来睡觉!这个季节夜深雾气重,别到时感冒了。”正当大家沉浸于陈聿所讲的这个故事中,陆父的声音陡然在客厅门口响起。

“主人家在催促了,故事就到此结束,咱们进屋吧!也怪我,光顾着讲故事,忘了冬天的夜晚寒气重。”陆父的催促,让陈聿将讲到一半的故事随之《搁浅》。大家收拾了一下,也就回了屋里。

翌日清晨,简瞳走出屋门,看到陆母正在清扫庭院的落叶,昨夜似乎下雨了,地面有些湿润,葡萄藤上原有的几片孤零零地叶片,如今也没了踪影,只剩下光秃秃地藤条在风中凌乱。

“阿姨早,昨夜是下雨了吗?我来帮您吧!”她朝着陆母打了声招呼,对才华横溢的陆母,她很是仰慕。

“是啊,昨夜《雨下一整晚》呢,你这丫头起来这么早,快回屋里去,不用你帮忙,早上雾气重,我这也快收拾完了。”听到声音,陆母回过头来,看到简瞳单薄的衣裳,有些微红的鼻子,充满爱怜地嗔怪道。

“阿姨您起来才早呢,我不冷,我就在这陪着您。”简瞳吸了吸鼻子,空气清新自然,夹杂着些许寒气。

“呀,昨晚下雨啦?我怎么没《听见下雨的声音》。”这时陆与安也出了屋子,看到站在门口的简 瞳和院落里的母亲,瞧了瞧地面上的水渍,大声惊呼道。

“臭小子,睡着了把你卖了都不知道,你能听到啥声音!”陆父的声音从这是什么意思?客厅里传出来,陆与安笑呵呵地挠了挠头。

“咦,这是什么?”临溪拿起书案上一个类似日历的册子,有些疑惑,“晚上九点半,观星空,无《星晴》星,深夜十一点左右至明日凌晨六点极大可能会有雨,什么意思?”

“这是我母亲给做的‘晴雨表’,几乎每天她都会夜观星空,以此推断次日的天气。若是当晚满天繁星,次日必定会是一个大《晴天》,她管这样的星星叫星晴星。若是当晚寥若晨星,次日便有可能会下雨。”陆与安看到临溪拿起母亲的晴雨表,便向众人娓娓道来。

昨夜简瞳也曾抬头看过天空,除了那轮皎洁的月亮,只有周围几颗零零落落的星辰,今日清晨也的确是雨后初晴。

好一个才貌兼具的女子,在这小镇真是埋没了。简瞳在心里暗叹道。

早饭后,临溪提议去小镇转转,陆与安便兴趣盎然的带着众人领略了这个宁静小镇的独特风采。雨后的小镇,清新空灵,踏过潮湿斑驳的青石板路,走过一条条幽深绵长的巷子,漫步在古镇河畔上,暖暖阳光夹杂着丝丝凉风,闭上眼睛细细品味这悠闲恬静的时光。

“这条河现在叫《珊瑚海》,是年轻一辈给取的,河的那一边种满了冬珊瑚,瞧见了没,不过老一辈的还是叫的阳明河。”陆与安一边走,一边介绍着。

“呀,这儿有只《蜗牛》,小瞳,清予,快来看!”已走到前面的简瞳和清予,听到临溪的声音,回过头去,便看到一只正窝在石缝里的蜗牛,小小的身体缩进螺旋式的外壳里,似是感觉到有人,伸出脑袋悄悄瞥了一眼,又赶紧缩了回去。

“冬天蜗牛喜欢躲到墙角、石缝里冬眠,你们现在看到的这种蜗牛,叫白玉蜗牛。我刚瞧见它的脑袋通体雪白如玉,想必身子也是如此,再加上它的外壳呈螺旋状,故而推断它是白玉蜗牛。”站在清予旁边的乔克老师忍不住开口科普起了蜗牛的相关知识,众人听后一脸恍然。

“彩虹!”有人惊呼道。

寻着声音抬头望天,一道清浅绚丽的《彩虹》,浸染在碧空如洗的天空上,似是一座横跨在天际的彩桥,装点着这片蔚蓝的天宇。

“我突然想起冰心老人家说的一句话,‘雨后的青山犹如泪洗过的良心’,这雨后的天空呀,一个字‘澄澈空灵’。”乔克老师望着天空那座七彩桥,啧啧称赞到。

“乔克叔叔,你这是四个字,你的数学敢情是体育老师教的呀。”临溪笑着打趣乔克老师,并退到了简瞳身后,还不忘朝着乔克老师吐了吐舌头。

“你这小丫头,要翻天了咋的。”乔克老师说着便作势朝临溪打去,大家在河畔上相互追逐打闹,好不欢快。

吃过午饭,几个女生陪着陆母在院子里聊天,男生们则跟着陆父到屋子附近的小池塘钓鱼去了。躺在藤椅秋千上,阳光穿过层层树叶间隙,洒落在身上,和煦轻柔,简瞳很享受这样的时光,闭上眼睛听着身旁其乐融融的交谈,内心一片安然,她感觉内心的那些阴霾,正一点一点地消散于这微暖的阳光里。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该说再见的时侯了,陆母催促着陆父收拾了好些东西出来。

“这是自家山上种的核桃,晒干了的,你们都多吃点,学习费脑。”陆母从陆父手里接过装有核桃的袋子,一一塞到几人手上。

“还有这个,我听与安说,你有偏头痛。我《公公偏头痛》疼得厉害的时候,就吃的这个,能缓解疼痛。平时做菜啊、沙拉之类的,都可以放点这个芝麻。”走到门口,陆母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跑回屋里,拿了一大包东西出来,塞到简瞳手里,仔细地叮嘱着。

“谢谢阿姨,也谢谢叔叔,这两天给您们添麻烦了,不用送了,你们回去好好歇着,这两天你们受累了。”简瞳很感动,一次不轻易间的头痛发作,让陆与安记在了心上,陆母只是听儿子提及,竟也上了心。

“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干嘛,哪里添麻烦了。与安住校,平时也就我和他爸两个人,周末与安回来,也是去找同学,很少在家里吃饭。以后有空了,就来玩,你们也是,就当自己家,我给你们做好吃的。“陆母佯装生气,对着简瞳埋怨道,同时不忘邀请着其他人。

走在回去的路上,简瞳回想着这两天的历程,内心有些恍惚,这是她这一年多以来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周末。陆与安的家她自此再未去过,那个在山顶许下的约定,最终因乔克老师的返校以及她与陈聿的绝交而没能实现,这也成了她不可磨灭的遗憾。

回到学校后,简瞳始终对上次陈聿讲到一半的故事念兹在兹,许是老天爷感念到了她的心声,第一节晚自习开始没多久,学校停了电,接着被告知“供电局整修电路,停电12小时”。

“阿聿,上次没讲完的故事今天讲了吧!”老师一宣布下课,简瞳便急切地拦住欲起身回宿舍的陈聿。

于是,陈聿叫住了已走到教室门口的陆与安,清予和临溪正好听到了简瞳的话,几人一合计,决定去乔克老师的宿舍。

到了乔克老师宿舍,刚好瞧见他正就着蜡烛吃泡面,陈聿说明了来意,乔克老师高兴至极。

待众人坐好后,陈聿缓缓开口:“前面说道范特西王跟上帝做了笔交易,用杀死魔王威廉二世来换得下一世转生为人,他做到了。许多年后,范特西王他转生为人,成为《米兰的小铁匠》,与妻子转世的牧羊女相爱了。某一天,来自波兰的《流浪诗人》和着六弦琴在小酒馆弹唱《止战之殇》,小铁匠很想知道这首来自东欧的民谣,和弦到底什么调,可他没有钱,站在门口踌躇着。诗人看见便主动搭讪,并请他喝酒。对于诗人的主动示好,他只是奇怪,并未多想。一个长相像猪的胖绅士出现,以雇主的身份邀请他去一个地方。临行前,他向牧羊女告别,临行回眸,他忽然觉得两人像是认识了很多很多年,牧羊女是他的《前世情人》,而这次好像又要再分别很多很多年。胖绅士带着诗人和他来到了一个古老的城堡,守候在城堡里的胖女巫,用《暗号》启动了一颗晶莹透亮的水晶球。他看到了他的前世,作为范特西王的他,因为四处征战,被苏美女神下了最恶毒的诅咒,成了《半兽人》,而他深爱的妻子也已死去。因为魔王威廉二世离奇复活,他要像所有人复仇,而唯一能杀死魔王的只有转世为小铁匠的他,他的匕首就放在刻印着半个小岛模样的铁盒里。他觉得胖绅士他们说的话太过怪诞,并未相信。可当他带着用报酬买来的六弦琴和戒指跑到牧羊女的家时,他看到牧羊女被一个长相怪异的嗜血魔王狠狠摔在地上,他还来不及反击,便已被魔王挥手间弹了出去。他将戒指戴在她的手上,她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有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妻子’。他突然记起了什么,他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可是,在魔王面前,凡人注定灭亡。但他看见了长得像猪的胖绅士,他让胖绅士带他去了威廉古堡,打开了《半岛铁盒》,用那把曾经随他四处征战的匕首,用力往自己心口刺去。魔王死了,被施了诅咒变成半兽人的范特西王再次杀死,这也是范特西王《最后的战役》。几世轮回都改变不了的爱情,就算转生为人,却注定没办法和她幸福相守一生。他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这结局。小铁匠死了,永远不会再复活了。半兽人复活了,永远不会再死了。”

故事讲完,简瞳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临溪早已泣不成声,就连一向淡定的清予和不着调的陆与安,也红了眼眶,只有乔克老师紧皱着眉头不言一语。

爱情就像烟花,有着稍纵即逝的美,所谓《烟花易冷》,人事易分,太美好的爱情,注定无法得到圆满。

地理课,陈聿请假了。地理向来是简瞳的短板,作为方向感极度缺乏的她,尽管地理老师在讲台上口若悬河,在她听来犹如天书般聊赖至极。

“临溪,好无聊啊,咱们来聊天吧!”扭头看向斜后方,发现临溪正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悄悄扔了小纸条过去。

“好哇好哇,‘大陆《飘移》学说’讲的是啥,听都听不懂。”

“你把字都写错了,你看黑板上写的,是这个漂移。”

“管它是哪个字,反正都一样不懂。哦,对了,我前几天听到林佳跟张缈说,陈聿喜欢《乌克丽丽》。”

“乌克丽丽是谁?”

“就是苏云锦啊,那是她的网名,张缈她们都这样叫。”

看到临溪传来的纸条,简瞳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闷闷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再看黑板,那些“漂移学说理论”全都变成了“陈聿喜欢苏云锦”,脑袋嗡嗡作响,心里更是烦躁不已,便也不再回复临溪。

临溪扔了几次纸条,简瞳都置若罔闻,急得她如坐针毡,碍于上课,不便当面问个明白。她便扔了纸条给清予,把情况一说。

“小瞳喜欢上陈聿了。”清予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症结所在。

“哦,原来如此,小妮子竟敢瞒着我们,看我等会下课怎么收拾她!”临溪非常气愤地在纸条上写着。

“估计这妮子不自知呢,下课后我们问问她去。”

下课后,临溪迫不急待地跑到简瞳身边,还未待坐下,便急切地问道:

“小瞳,你是不是喜欢陈聿?”

“啊?你说什么呀,我怎么会喜欢阿聿呢,我一直把他当哥哥的。”听到临溪的问话,简瞳不自觉地红了脸。

“那为什么在我说‘陈聿喜欢苏云锦’后,你就不再回我信息呢?!”

“我,我,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是不想说话了,但绝对不是喜欢阿聿。”此时的简瞳已是脸红耳赤,她也不清楚为何会在看到那个消息时,心里会特别不舒服。她给自己的理由是,陈聿是第一个打开她心门的男生,她对他有种特别的信任和依赖,就像哥哥一样。

“这是《借口》,你就是喜欢陈聿了,别不承认,还当我们是不是朋友啦!”临溪神色有些愠怒,语气也有些埋怨。

“好啦,好啦。临溪,你也别说小瞳了,我在旁边算是瞧清楚了,小瞳这是爱而不自知,还以为这是兄妹感情呢。”一直未开口的清予,眼见着简瞳急于辩驳的模样,便开口制止了想继续说下去的临溪,转身拉着简瞳的手,语气柔和,“小瞳,临溪说的没错,你确实喜欢上陈聿了,你不要否认,也不要再《找自己》的任何理由,我们不是让你非要承认,只是希望你能清楚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情,但也希望不要因此耽误了学习。”

听完清予的一番话,简瞳久久不语,陷入了沉思。直到第二节课开课十分钟后,在陈聿手肘的几番碰触下,才将神游的她拉了回来。侧头看了看,老师不在,班里一片吵闹。

“小瞳,你怎么了?我一回到教室就见你在发呆,怎么叫你都不应,发生什么事了吗?”身旁男生关切的话语传进耳朵。

简瞳回头望着陈聿,那丝丝关切的眼神,让她有一瞬间的动容。阿聿,我该不该问你呢?如此美好的女生,女神般的存在,所有男生都会喜欢的吧!她在心里如此想道。

按耐不住心底的酸楚和好奇,最终她还是问了他。

“阿聿,我,想问你一件事。”声音怯怯的。

“什么事?”男生笑着回答。

“我听说,你喜欢苏云锦,是不是呀?瞒得挺紧的呀,太不够意思了。”压抑住内心的不适,故作轻松的说完,简瞳笑着拍打了下身旁的男生。

“那都是年少时的不懂事,已经过去了。”陈聿听到简瞳的问话,有一刹那的怔愣,语气晦涩,神色有些阴暗。

简瞳从未见过如此的陈聿,她没有再问,男生的神情让她从心底认定了那个事实。初初听到时,只是有些难过,如今亲耳听到当事人的话,心就像被撕裂了一般,疼得她无法呼吸。此时她才明白清予说的话,她想她是真的喜欢上阿聿了。

简瞳从未想过与陈聿的交集会这么短暂,她一直以为他们会做很久的同桌,甚至两人都已规划好了下次排座位时还坐在一起。

同桌第17天时,在老班的物理课上。

“这次月考,大家考的都还不错,大多数同学都有所进步,值得表扬。罗慎行,把试卷发下去!”将手中的试卷交给应声而起的物理课代表后,老班的声音陡然拔高,“但有个别同学的成绩,严重下滑,简直不像话。拿到试卷的同学到外面候着,等会儿按成绩自主选座位。”

不知是否是简瞳的幻觉,她感觉老班在说完后,有意无意朝着她的方向瞥了几眼。

陆续有同学走出教室,待所有人全部站到教室外候着时,老班开始念名字。

“罗慎行”

物理课代表走进教室,很快便选好位置坐下。

“简瞳”

简瞳来到约定位置坐下后,便一脸期待地望着教室外。

“沈清予”

“夏临溪”

“……”

“陆与安”

念到第八名,依旧没有陈聿的名字,简瞳内心莫名一阵慌乱。

“陈聿”

就在她低头胡乱猜想时,老班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欢喜地看着男生缓缓走进教室,越过她,走到她身旁的位置,正待坐下,老班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不能坐在那!”声音不大,隐隐夹带着丝丝怒气。

“为什么?”陈聿连忙站起,直起腰背,平视着老班,眼神带着疑惑。

“你不能跟女生同桌!”老班的声音似平地一声惊雷,瞬间炸开,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似乎他们已经知晓老班的意图。

简瞳的脸倏地红了起来,她将头埋于脖间,不敢看周围人的目光,那些目光让她无所适从,有不解的、同情的、嘲弄的,漠然的。那一刻,她多希望有位《魔术先生》出现来拯救她,这种场面尴尬到让她几度觉得无颜再《献世》。

“重新选择座位!”当老班拔高了音量的声音再次响起时,简瞳感觉身旁男生的身形晃了晃,她抬头望着陈聿,男生再次越过她,默默地朝着最后排走去。看着那抹清瘦的背影,简瞳只觉得心上像是被针扎了无数密密麻麻的小孔,让她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她站起身走向了曾经同桌时的位置,那里有着她和阿聿曾经一起上课的回忆。

座位选择的事情尘埃落定后,简瞳回头望向了陈聿所在的位置,男生新座位的四周全是女生。原来老班所说的“不能跟女生同桌”,只是针对她而已,他认为是自己影响了阿聿的学习,真的是太《扯》蛋了,简瞳也只能在心里苦笑。

分开后的第一天起,拜老班所赐,班里开始谣传她和陈聿的事情。

经过调座位的风波,简瞳已彻底明了自己对陈聿的感情。其实,在那短暂相处的17天,她已经一点点地掉进了男生的《爱情悬崖》而无法自拔,只是未自知而已。总是在上课时情不自禁转头看向男生所在位置,每次都恰好能捕捉到男生的目光,来不及细品那眼神里饱含的深意,她匆匆别过头。

与心魔斗争许久,简瞳决定告白,捅破这层窗户纸。她选择了一种背面画着《告白气球》的信纸,用跟陈聿学习的行书,写下了她人生中第一封也是唯一的一封情书,但同时也是她写给陈聿的绝交书。

阿聿:

你或许会奇怪,我为何要写信给你,面对着你,我无法开口。你或许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才明了,自己对你的感情,我喜欢上你了,很喜欢喜欢。还记得第一天同桌,我中耳炎犯了,你送上的那杯水,那片药,以及那句问候吗?或许对你来说这不过是一次举手之劳,但对我而言,这是一年多以来我收到的唯一的温暖。你拯救了我,将我从那黑暗的深渊里拉了上来,给了我生的希望,教会了我,什么是爱。感谢上天让我遇见你,与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将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记忆,也是我《不能说的秘密》。

当临溪告诉我,你喜欢苏云锦时,我的心纠成一团,难受得紧,那时我还不太明白这是为何。清予告诉我,我这是喜欢上你了,但我始终不愿承认,后面我问了你,我多希望你否认这是谣传。你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你说这是年少时的不懂事。你脸上的表情,让我的心,似乎有一瞬间的停滞,我认定你是喜欢她的。

你与她同学三年,我们同桌17天。她长发及腰,而我一头齐耳短发。她性格温柔,笑容明媚,还有两个可爱的酒窝,而我性格偏激,神情冷漠。她说话轻声细语,如沐春风,而我声音冷冽,如千年寒冰。这样的两个人,换作任何男生都会喜欢她,而不会喜欢我。就像父母亲人说的那句话,我有什么资格值得别人喜欢。

阿聿,你知道吗。本来我是不打算告白的,我想就这样一直糊涂下去,我们依旧像以前那样相处。调座位那天,老班正色厉声的让你换座位,那句‘你不能跟女生同桌’,在整个教室激荡起千层涟漪。同学们的窃窃私语,我想《你听得到》,那一刻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后来你的新座位周围全是女生,到那时我才明白,你只是不能跟我同桌啊。我们,似乎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了。我不想做一个《爱情废柴》,我想要告诉你,我喜欢你,喜欢到我的眼里只容得下你一个,盗窃贼。这个称呼好听吗?呵呵,是我新取的,别人是盗窃钱财、文物,而你是盗窃心,盗《窃爱》。你是我第一个真正意义上喜欢的人,我喜欢你的笑容,喜欢你的眼神,你所有的样子,我都喜欢。我想一直留在你的生命里,看尽世间繁华,陪你细水长流。

可是阿聿,请原谅我的自私,写到这里,我不得不要与你绝交了。苏云锦,那个漂亮温柔的女生,她是我们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就像换日线,一条看不见的线就分割出了永远不能跨越的距离。我知道这番告白的结果是什么,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追求《完美主义》的我,只是想要表达出我的心意,你知道我的骄傲,所以,就由我自己亲手斩断我们之间错落的缘分吧。

最后,我写了一首歌送你,改编自羽泉的彩虹。请允许再《给我一首歌的时间》,让我可以恣意随性地表达自己对你的喜欢。

再见,阿聿!

——小瞳

写完信,简瞳的心情很沉重,她仔细地将信折叠好,拜托陆与安转交给了陈聿。

自那以后,简瞳开始回避陈聿。她也恢复了遇见陈聿之前清冷孤傲的神情,除了清予等几个朋友,班级其他同学仿佛不复存在。偶尔教室门口擦肩而过,两人相对无言,每次都是简瞳一脸冷漠地走开,留下呆立在原地的男生,神情落寞。

陈聿生日时,简瞳将早前买好的《黄金甲》拉杆箱,托陆与安送给了陈聿,与之一起的还有一张贺卡“辞暮尔尔,烟火年年。浅予深深,长乐未央”。彼时,陈聿的座位,是在第一排的靠窗处,他们俩的距离,就是一个过道,外加陈聿的同桌。

她看着男生打开卡片,看了很久很久。那天的他,穿了一件《黑色毛衣》,领口立起,逆着阳光,侧颜柔和朦胧,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高考前一周的时侯,学校已经不上课了,大多数走读生都将课本搬回了家,在家里养精蓄锐,等待高考。还有一部分住校生,因着学校方便,便留在了教室自习。

简瞳是走读生,当她收拾好课本,准备回家时,乔克老师来到教室,邀约她和清予等几个朋友,一起吃个午饭,明日他就要返校了,想要跟这群年轻朋友最后再聚一次,当然同行的还有陈聿。

这是简瞳在给陈聿写了那封信后的半年多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与之坐在一起。她悄悄地注视着坐在乔克老师身旁的男生,陈聿也正好在看她。她静静地看着那双眼睛,那双黑曜石般乌黑深邃的眼睛,似有一股魔力,让她再也无法移开目光。

两人的互动,大家都看在眼里。说陈聿不喜欢简瞳,大家都不相信,语言可以撒谎,但眼神骗不了人。说喜欢,但他却从未表达过。而简瞳,《明明就》喜欢陈聿到骨子里,却因为害怕被拒绝,已经跨出那一步了,非要弄出个绝交。大家心里一阵唏嘘,却也不好多说。

为了缓和这尴尬的场面,临溪举起杯子,率先开口:“来来来,让我们以茶代酒,祝愿乔克老师明日一路顺风!此后每天都开心快乐!”

“乔克老师,一路顺风!”

“乔克老师,干杯!”

“老乔,一路好走!”陆与安搭着乔克老师的肩膀,嘴角上扬,扯起一抹轻狂而略带邪气的笑。

“多谢老陆,鄙人定不负所望。”乔克老师学着古人,朝着陆与安拱手作揖,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气氛瞬间活跃了起来。

乔克老师是常客,老板得知他即将返校,特意叮嘱服务员不必催促,还特别送了几样下酒小菜。那天,除了简瞳,其余几人都喝了一点啤酒,酒精一上头,话也就多了起来。他们聊了许久,聊到各自的梦想,一直从中午聊到傍晚。

乔克老师说,当初学校的实习老师名额本来是没有他的,他偶然得知后,主动找到校领导自荐实习。后面校方经过仔细研讨,根据他平时在校的表现,决定酌情破例,增加了一个实习名额。当老师是他从小的梦想,如今实现,再无遗憾。在学校的这大半年,认识简瞳他们这群朋友,让他无比快乐,这段经历也是他人生中最特别的印迹。

与安说,他从小就特别崇拜夏洛克和蝙蝠侠,想要跟他们一样,化作正义之师,为世间扫除一切黑暗。可是父亲说,‘做神探要有天赋,做超人要学会飞,没有《超人不会飞》的,而飞向高空是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只希望自己做一个平凡的人,平安幸福,他便知足。

临溪说,她长大后想当一名空姐,想要有《说走就走》的自由,走遍世界的每个角落,吃遍所有的美食佳肴。清予笑称,以临溪嘻哈二货的性格,如果当空姐,将会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嘻哈空姐》。

清予说,她不想沿着父母既定的《轨迹》走下去,她要活出自己的灿烂人生。未来太遥远,眼下最主要的是,高考。只有用最饱满绝佳的心态,才能从容应对一周后的那场无硝烟的战争,顺利拿到胜利的旗帜,向未来发出橄榄枝。

简瞳说,03年第一次见到“新概念”时,就对魔都情有独钟,不为繁华,只因“萌芽”。自此《梦想启动》,立下宏愿,此生以学生姿态抵达那座城市。

陈聿一直未吭声,情绪有点低落。陆与安将他从椅子上扯了起来,非要他说两句。他紧抿嘴唇,脸颊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有些潮红,站起身后,踉跄了下,险些摔倒,幸好陆与安扶着。想了许久,只说了句,清予说的就是他说的,高考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也是他唯一的出路。

陈聿说完后,场面顿时冷清了下来,陷入了一片悲伤压抑中。喝酒的,使劲儿灌着酒,简瞳也喝了许多可乐。大家或许是因为乔克老师即将离开,也或许是因为一周后的高考,压力倍增,抑或是因为高考后,他们这群人就不复往昔了。

离开时,乔克老师已是酒醉不醒,陆与安和陈聿也喝了不少酒,脚步都有些虚浮,就像打着醉拳一样。清予和临溪没有喝太多,脸色微微泛红,煞是好看。女生可以送回宿舍,三个大男生,却是有心无力。简瞳无奈,只好求助饭馆老板,老板也是一个良善之人,二话不说,叫上自己的儿子和一个伙计,合力帮忙把乔克老师等人送回了宿舍。

三个男生回了宿舍后,三个女生没有立刻分开,她们去了校外的小卖部,那里可以照《大头贴》,她们照了许多,直到老板娘说,没有背贴纸了,她们才作罢。那天晚上,简瞳没有回家,她们三个女生在学校的香樟树下,聊了一整夜。

……

清晨,一缕阳光跳过窗户投射进房间,简瞳缓缓睁开眼睛,枕上微润的触感,提醒着她昨夜的梦境。

或许是白天聊到了陈聿,晚上才会做这样的一个长梦。这段记忆连同陈聿这个名字,被她封锁在了心底最深处。不去触碰,似乎她会忘了他的容颜,可一旦触及,那些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

简瞳住的客栈,位于街巷的尽头,街道两旁栽种了许多梧桐树。街道古朴清雅,简瞳是在携程上看到插图和评价,她心动了,所以选择了这家相对偏僻的客栈。

孟秋的早晨,有些微凉,清风乍起,梧桐叶片打着旋儿在空中飞舞,飘飘扬扬散落一地。踏过落叶,脚下传来一片碎裂声,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无以名状的愁绪。街边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七里香》浓郁芬芳的气味,飘香万里。各类早餐小吃,包子、花卷以及烧肉粽的香味,充斥在鼻尖。想起乔克老师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你们见到有卖烧肉粽的,一定要买,特别是情绪悲伤的时候,吃上一个,心情会瞬间明朗欢快起来,这种《疗伤烧肉粽》是可遇不可求的”。彼时,简瞳笑而不语,绝不会相信这种言论。可是,当她拿起一个烧肉粽轻轻咬下一口,香甜嫩滑,油润不腻,心里的愁绪似乎真的消散些许。此时,她倒是有些信了乔克老师的话。

打开微信,通讯录第一个名字--阿聿,颤抖着右手,打下一句“阿聿,你有空吗?我在你的城市,见一面吧?”犹豫许久,终是咬牙点击了发送。等待的时间,忐忑不安,很快对话框便弹出了消息“有空,现在吗?可以,地点你定”,看到消息的那一刻,她激动地哭了,她以为陈聿会拒绝如此突兀的请求,他们之间空白了10年,早已陌生,留在彼此记忆里的,只是曾经的那个少年。

她将回程的列车票改签了时间,并根据陈聿发来的地址,选择了一个居中地点,距离两人大约一小时的地铁路程。在地铁上,脑海里预想着见面时的场景,一遍遍地练习着开场白。

在地铁出站口等待陈聿的时侯,心情是激动而忐忑的。许是爱恋太深,陈聿出现的那一刻,透过熙攘的人群,她一眼便望见了他。还是年少时的模样,只是增添了一丝成熟的风度。地铁上的预演,在男生走到她面前,取下墨镜的那一刻,全然崩塌。他递过来两瓶水,一瓶农夫山泉,一瓶水溶C100,裂开嘴角,露出明亮洁白的牙齿,笑着对她说,《好久不见》。望着陈聿温暖如初的笑容,简瞳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就像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小石子,荡起层层涟漪。

是的,好久不见,久到她都快忘记了他的模样,却一直记得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

十年的空白,难免有些尴尬,在商场沉默地转悠时,简瞳提议去看电影,男生表示赞同。于是他们在商场的电影院买了两张由杰西·艾森伯格主演的《Now You See Me》,这是他们看过的,也是唯一看的《最长的电影》。

陈聿说,这部电影2013年上映,看过剧情简介,一群高智商窃贼,运用最尖端的技术,利用华丽的舞台做掩护,于众目睽睽之下完成了偷天换日。一直想着要在初映时约个朋友来看,后面遇到点事给耽搁了,等到想起时,下架了,没想到这个电影院如今还能播映这部电影。

到了饭点,陈聿作主带她去了商场的一家中餐馆,抬头看到店名-《本草纲目》,满心疑惑。男生看到她微蹙的眉头,开口解释道:

“长期的饮食不规律,熬夜,近些年我感觉身体状况很不乐观,我现在信奉中医,热衷食疗养生,我见你双眉间有颗小痘痘,你最近是不是常感觉胸闷心悸,有时候喘不上气,这期间的饮食就要以清淡为益。这家药膳中餐馆名气很大,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经常客满人患,要排队。咱们今天是运气好,刚来就有人离开,否则指不定排到啥时候呢。”

“嗯嗯,说到点子上了,就依你的,点菜吧!”简瞳颔首轻点,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转交给了对面的男生。

上菜速度很快,看到满桌的“黄芪人参粥”、“黄芪鳝鱼汤”、“韭菜炒核桃仁”、“归地烧羊肉”、“鸡翅焖山药”,简瞳默默地吞咽了下口水,执起筷子,夹了一块羊肉放入口中,略带一丝中药材的苦味,充斥着口腔。

“小瞳,看到你如今自信阳光的模样,看来这些年你过得很不错,《你比从前快乐》了许多,真好。”陈聿盛了一碗鳝鱼汤,放在了简瞳面前,继续道,“这汤比较鲜,补气养血,美容的,趁热喝,凉了有点腥,就不好喝了。”

那天她与陈聿聊了很多,用最轻松诙谐的语气,说着高考之后各自的人生。她问他如今孑然一身,是在等苏云锦吗?他说不是,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家里情况也比较复杂,这些年的人生过得一塌糊涂。心微微有点疼,她笑着打趣,眼光别那么高,找个会过日子的,赶紧结婚,都快奔三的人了。而陈聿只是看着她,笑笑不语。

还有一句话,反复在心里纠缠,终是未能说出口。其实阿聿,大一那年我有来过你的学校,我躺在你学校的操场看着星空《等你下课》,心里是即将见到你时的满心欢喜。可是,我在身旁踏着月色走过的女生耳朵里听到了你和苏云锦的名字,我胆怯了,匆忙起身,狼狈离去。

收起心神,看着对面男生带笑的眼睛,简瞳真想拥有一台《时光机》,带她《回到过去》,回到她与陈聿初初认识的那一年,她一定不会告白,她会将这份爱埋藏在心里,默默地喜欢,以好朋友的身份陪在他的身边,看他恋爱、结婚、生子,只要他幸福,那也便是她最大的幸福。

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她没有谢绝陈聿的送别要求,一路上两人默然无语,浓浓的愁绪自心底蔓延开来。来到火车站台,踏上回家的《四季列车》,离开这座有着最爱之人的城市。站台处男生挥手告别,眉眼带笑,尽显温柔。她望着这个自己爱了11年的人,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悲痛,她希望时间就这样停止,定格在这一刻,她要将阿聿此刻满目含笑的模样深深地印在脑子里。

“呜……”很快,火车便缓缓启动,她轻轻地挥手说再见。探头望向窗外,站台上的身影逐渐《退后》,越来越小,直至再也看不见。她终于忍不住,眼泪喷涌而出,她不想说再见,这一次挥手告别,此生再不复相见,她会将这段从未开过花的爱情以及阿聿封存起来,留在心底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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