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黑月光重生了,暴君的黑月光 小说
花朝节晚宴,熙春园来往宫人在海棠花树上挂着琉璃灯盏,官家女眷嬉闹声从远处飘摇而来,争先恐后的钻入了苏幼虞耳中。
两个婢女说笑着从门口进来远远瞧见那坐在窗前发呆的少女。
“姑娘,花朝宴马上要开始了,我们过去吧。”
少女潋滟如水的杏眼望着远处,手指死死的攥着帕子,通透清亮的指甲刮开帕子上的绣线,没有回话。
脑海中的记忆生根发芽,蔓延开来。
是,她穿书了。
穿进了她刚刚拒演的早古虐剧本中,成为了那个除美貌外一无是处高门千金。
那个在剧本中被几个男人折腾来折腾去,除了哭就是喊不要的京城第一美人。
这一夜花朝宴,女主喝了沈念柔一盏果子酒,隔日被人闯入屋子撞破她和沈念柔她哥沈鹤宸衣衫不整的躺在屋子里,清誉尽毁。
女主慌张嫁入沈家,但沈鹤宸原本已有正妻,沈家拿捏着女主毁了清誉要她做侍妾,日日惦记她父亲的兵权。
名满京城的第一美人沦为侍妾成了满京城最大的笑话。
后来女主被沈家胁迫去引诱他的死对头秦封,坑他害他,结果秦封黑化夺位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暴君,将她夺入后宫日日折辱报复,然后虐身虐心虐出情愫……
苏幼虞剧本看了个大概就扔给了经纪人:就离谱。
她刚刚拿了双花奖影后,就接这么招骂的软弱角色,经纪人劝她,“这是星晴影业大投资,点名要你,不好得罪人。”
星晴影业股东是谁啊,不就她前男友呗,吓唬谁呢?
苏幼虞一气之下放了狠话,“除非我今天出门被车撞死,否则绝对不会碰这样的傻白甜角色。”
然后她出门就被车撞了。
苏幼虞发了许久的呆,明白了一个道理。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饭也不能乱吃。
其中一个小宫女看苏幼虞神色不对,迟疑着问,“姑娘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苏幼虞迎上她担忧的视线,默了下道,“没事。”
小宫女催促着,“姑娘,这花朝宴都要开始了,再不去可是失了礼数。”
“贵妃娘娘知道姑娘体弱,命小厨房亲自做的膳食送到宫宴上,姑娘过去瞧瞧,你一定会喜欢的。”
苏幼虞听到宫女的话,应了一声,“走吧。”
她心下又是一阵无语。
女主十六岁身为兵部尚书独女,父兄疼爱还有个贵妃姑母。
比起现实中她父母早亡,跟好赌成性的舅舅长大,十六岁辍学打工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好了不知道几百倍,编剧偏要让她去坑害暴君。
苏幼虞默默地把编剧问候了一遍。
顺便开始盘算着如何宠爱她的金银财宝和亲亲家人们。
哦对,还有个亲亲暴君。
算下来那暴君也算是她半个便宜表哥,总也有点能缓和的关系在。
天色渐黑,海棠花斜斜的搭在窗口映入眼帘。
殿中金丝楠木桌椅和百碟穿花屏风整齐的排布着,金纹雕雀香炉里升起细细的熏香烟雾。
花朝晚宴男女分席,等她们到了宫宴上官眷大多都已经到了。
宫人将她带到位置上,苏幼虞刚坐下,突然一声娇唤从身侧响起,“苏妹妹!”
苏幼虞抬眼,赫然在自己的座位旁看到了沈家的沈念柔。
沈念柔打扮的像是一朵娇艳的桃花,手指摩挲了一下自己旁边的酒杯,蠢蠢欲动,“苏妹妹来了啊。”
苏幼虞瞥见她指尖的小动作,压了压睫毛道,“沈姐姐安好。”
如果她没猜错,沈念柔手里的酒下了药。
而那杯酒就是毁了女主一生的源头。
苏幼虞今日一袭茜素青色的白玉兰散花纱衣,聘聘袅袅,一入席便惹来诸多目光。
沈念柔遮盖住眼底的嫉妒,一想到过了今夜这处处压她一头的京城小虞美人就会沦为卑贱的侍妾,她就兴奋又激动。
沈念柔热络的凑上前,“妹妹,我听说你母亲都开始为你议亲了?”
“沈姐姐又开我玩笑,那些只是流言,让人听见可不好。”
“好好好,我不说了。”沈念柔笑着拉了拉苏幼虞的袖子,把那杯酒递到了苏幼虞面前,“那姐姐给你赔个不是。”
酒杯里的酒晃过灯盏烛光却莫名幽暗。
少女手指轻敲了下桌案,回得软糯娇嗔,“我哪有真怪姐姐。”
接着,她状似毫不设防的接过沈念柔手里的酒杯,抬手用袖子遮掩着做了一个喝下去的动作。
垂眸却悄无声息的将酒倒进了面前的碗里!
沈念柔看着苏幼虞接过去酒杯喝下,眼底的笑意又浓了几分。
苏幼虞放下袖子,抬手拿起了面前倒了酒的碗,认认真真的盛了一碗小圆子,“这个是我姑母悄悄给我带来的梨花酿……”
苏幼虞顿了顿,“梨花酒酿小圆子,沈姐姐也快尝一尝。”
她说着将满是梨花香的碗递给了沈念柔。
沈念柔正高兴事情成了大半,盘算看好戏,便心花怒放的接了过来,“可是沾了苏妹妹的光。”
沈念柔毫不设防的舀了一勺晶莹剔透的小圆子,入口便是嫩滑软糯的香甜气息,混合着浅淡又……
熟悉的酒香?
那酒香比较淡,被梨花甜香盖着。
沈念柔也没有多想,心情大好的吃下去大半碗。
苏幼虞白皙莹润的手指抵着下巴看沈念柔,纤长卷翘的睫毛在烛火灯光下打下一片浓密的剪影。
“怎么了?”沈念柔用帕子掩了掩唇角,“妹妹怎么一直看着我。”
苏幼虞弯了弯眼睛,甜甜的说了一句,“喜欢姐姐。”
沈念柔脸颊开始泛红,拿着帕子扇风,没听懂她话中深意,继续演着姐妹情深,“那日后你多来我们家找我玩。”
“好啊。”苏幼虞眼睛弯弯煞是乖巧。
沈念柔悄悄的观察着苏幼虞,发觉苏幼虞的小脸越来越红,人也显得疲乏无力,她轻蔑的移开目光。
拿捏苏幼虞这么个软弱蠢笨的还不是轻而易举!
她正得意着,忽而身体里一股隐秘的燥热袭来。
沈念柔没多想,只当自己是喝了酒的缘故。
直到晚宴结束,皇后带着去花神灯会看灯。苏幼虞佯装慌张吩咐下人,“快扶我出去吹吹风,这屋子里也太热了些。”
沈念柔身边的婢女瞧着计划成了,弯身兴奋道,“姑娘,奴婢去回禀少爷和接应的人。”
沈念柔应允,尽量不让婢女看出自己的异样。
婢女一走,她就有些受不住,身体异样越来越重。
仿佛有一团火苗从她身体里蔓延开,沈念柔秀眉轻蹙,难受的挪动了一下,喃喃自语道,“奇怪了,这屋里确实好热。”
沈念柔不自然的扯了扯衣领,起身踉跄着出了殿门……
而此时,苏幼虞的贴身婢女担忧的问,“姑娘还热吗?”
“我们去看花灯吧。”玩心大起的苏幼虞早就没了半分难受燥热的样子。
苏幼虞好奇古时候花朝盛宴的花灯,她脚步飞快,裙角被她的脚步掀起了一朵朵步莲花。
“啊?”婢女没反应过来,急急地喊道,“姑娘慢些。”
初春的风带着细微的寒凉之气,却也挡不住四周的热闹光景。
人群之中一阵惊呼。
“快看快看!那边好美啊。”
苏幼虞循声望过去,霎时看着眼前的场景愣住。
眼前升起大片大片的火树银花,照彻在整个宫苑之中,些许花瓣随风飘摇落下。
她犹如置身于仙境,将所有女孩子的面容照的一片暖绒。
“这是烟花吗?”苏幼虞微微扬头轻问了一声。
身后一片寂静。
她舍不得天上的美景,欣喜的伸手向后摩挲,一把抓住了一只冰凉的手,又问了一遍,“这是吗?”
忽然,她觉得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凉了下来,一股诡异的压迫感瞬间将她包裹住。
被她拉住的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根根分明,粗粝而有力。
苏幼虞顿了下。
恩?
这婢女的手摸起来和预想的不太一样。
她又摸了摸。
苏幼虞正疑惑着,一转头措不及防的撞上了身后男人深不见底的黑瞳。
他凉凉道,“这么喜欢摸?”
苏幼虞一惊,立马松手后退几步,身形不稳跌了下去。
身前的男人没有动,垂眸看她摔了下去。
苏幼虞直接疼出了眼泪,又是火树银花在天空散开,她看清了面前那个俊朗男子。
剑眉星目黑衣束腰,那双漂亮又狠厉的桃花眼和她的视线撞个正着,苏幼虞脑海中忽然闪过暴君将她囚困在床榻上肆意折辱的画面。
那暴君的凶狠模样赫然与眼前人重叠。
秦封?
是他?!
苏幼虞摔在地上,小小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不知是被那画面吓到了,还是被眼前的人吓到了,刚刚疼出来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她心里暗暗嫌弃了一把这身体敏感不争气,抬手碰了碰眼泪,泪光间瞥见了男人深若寒潭的眸子。
即便这人还没有黑化也有着足够令人心惊的气势。
秦封旁边的少年突然大笑着,“秦大人,你吓哭你的小表妹了。”
秦封只看着地上的人,眼底情绪淡漠。
旁边的少年笑着笑着也不敢笑了。
苏幼虞从地上起身,细软的声音微抖,脸上还挂着泪痕,“表,表哥万安。”
秦封眉梢微扬,“哭什么?让别人看去还以为我欺负了你。”
苏幼虞面对这个未来暴君,谨慎发言:“虞儿冒失,冲撞了表哥实属不该。”
秦封慢悠悠打量她一番。
苏幼虞莫名不敢看他,但能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寸寸游移着。
逼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秦封终于移开了目光,“罢了。”
跟在他旁边的少年多看了一眼那盈盈弱弱的身段,“大人您别这么凶,小姑娘看起来吓得不轻。”
“你不了解她,”秦封笑意不达眼底,意味莫名的说了句,“这小姑娘惯会骗人。”
苏幼虞心里咯噔一下,秦封与她擦肩而过带过一阵寒气,初春的寒意瞬间从她的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他什么意思?
秦封身侧的少年打量着她,欲言又止跟上秦封:可她看起来超乖诶。
“超乖”的苏幼虞心虚的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她害暴君的剧情,再三确认花朝节这会儿,她还没开始诱骗坑害秦封。
应该是她想多了。
这个暴君表哥只是不太喜欢她而已。
原剧中秦封自小住在苏家,因为太过暴戾凶名在外被关在别苑,直到秦封十二岁失手杀人之后被苏家赶了出去。
苏家对他实在是算不上好,他不喜她也不奇怪。
她记得他们是日后睡出来的感情,不然起初也不会在床上往死里折磨她。
直到秦封走远了,苏幼虞才松了一口气将思绪收了回来,轻搓了下指腹。
这暴君的大腿看起来也不好抱……
手倒是有点好摸。
苏幼虞正想着,突然一个宫女走过来,“苏姑娘,你的婢女刚刚掉了东西在后面呢。”
苏幼虞蓦的回神,才想起来她身后的婢女秋恬没了踪影。
她刚刚是要找这个婢女的,偏巧被突然出现的秦封岔开了。
苏幼虞连忙问着,“她现在人呢?”
宫女指了指另一处密林里,“好像是那边。”
苏幼虞道了谢过去找人。
她印象中这个婢女秋恬倒是个忠心的,不论发生什么都任劳任怨的跟在她身边,甚至还为了女主在沈家日子好过些,委身给沈鹤宸的亲信。
即便是这样,女主还是不争气的让秋恬被人揪了错处活活打死。
苏幼虞按照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忽然间停了下来!
眼前就是密林遮掩一片阴暗。
不对!
原剧只写了她中药被撞破,并没有她躲过之后的剧情,这一个圈套里,沈家想借此坏她清白笼络苏家兵权,一定在下药之后有后招接应!
秋恬突然失踪,必定不是巧合。
莫名苏幼虞周身一股恶寒,她仿佛能感觉到周遭暗处有无数双眼睛蛰伏着盯着她。
苏幼虞后退,转头发现另一边赏花灯的大队人马也已经离开,这里的宫人估摸也被收买了。
这会儿不能在外面久留。
苏幼虞立马顺着大路朝贵妃姑母的院子跑去。
不成想,她走开没多久,忽然听到了身后似有若无的脚步声。
她转弯的时候余光往后看了一眼,发现了一个穿着沈家衣饰的下人,正在后面五丈远的地方假意路过,却始终和她保持一段距离。
苏幼虞身形一僵,深吸了一口气。
走到下一个拐角琉璃宫灯逆光之处,苏幼虞突然扬声,“姑母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后面的那个下人脚步一顿,侧身躲进了假山石后。
苏幼虞想也不想迅速逃回了别苑!
一方帕子随风而动,飘摇掉落在路边花丛之上,上面绣着一朵漂亮的虞美人。
是她逃跑落下的。
呼啦一阵夹杂着血腥气的微风刮过,掀起了掉落的帕子,一个颀长的黑影将地上的美人帕笼罩住。
骨节分明的手指勾起了散落在花丛里的帕子,绣着虞美人的帕子上都是她周身那股少女甜香。
秦封眼底浮动着温度灼热的肆虐烈焰,另一只手还握着一柄满是鲜血的匕首。
而在他身后约么十丈远的地方,满是鲜血!
刚刚跟踪苏幼虞的那个沈家下人躺在血泊之中。
秦封把玩着掌心的帕子,少女甜香钻入鼻尖,他深邃黑瞳中暗流涌动,缓缓揉搓了下。
仿佛揉搓在掌心的不是帕子而是什么人。
苏幼虞心惊胆战的跑回院子里,宫女见到苏幼虞,疑惑迎了上去,“姑娘怎么回来了?可是遇到了麻烦?”
这会儿应该是女眷们在院子里看灯会才对。
“没事,我没事……秋恬不见了。”苏幼虞的小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姑娘别担心,奴婢派人去找。”宫女匆忙安排着去找秋恬,又让人准备热水给苏幼虞沐浴休息。
苏幼虞进了沐浴间,整个人像是被抽空力气,累得靠在满是花瓣的浴桶中睡着了。
睡梦中,她仿佛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被人压在身下疯狂索取。她双手被钳制捆绑在盘龙雕花大红床上,床幔流苏肆意晃动着,她哭得梨花带雨轻唤了一声,“陛下……”
她下巴忽然之间被捏住,泪眼朦胧撞上一双猩红得像是要吃人的眸子。
那人冷笑着逼她,“小虞儿这么能哭,哭大声点?”
苏幼虞惊醒,身子一歪跌入水中。
她措不及防呛了一下,抓住浴桶边爬起来,发觉自己周身安全才松了一口气。
方才梦中的可怕画面真实的恍若她亲身经历一般,就连身上的刺激让她久久不能回神。
她刚刚梦到的如果是原剧中的情景,她口中唤的陛下八成就是黑化后的秦封。
太可怕了。
暴君黑化太可怕了。
她不要被绑起来!
苏幼虞心中惴惴不安的握了握浴桶边缘,再也待不住从水中出来,寻了干净的衣物换好。
不行,她一定得把得罪暴君的剧情抹干净点,千万不能让他抓住机会黑化。
苏幼虞被宫女服侍着擦干头发。
院子外忽然传来一阵阵繁乱的脚步声,苏幼虞问着,“外面怎么了?”
“回姑娘,好像是贵妃娘娘和宁妃娘娘要回来了。”
苏幼虞眉眼微动,“那我去迎一迎。”
*
宁妃跟在容贵妃的身侧,方才沈念柔婢女来送信,说苏幼虞中了药,已经派下人将她引去房间了。
接下来她只需带人去捉奸撞破,那苏幼虞就不得不嫁了,苏家兵权也就拿到了一半!
容贵妃自恃清高,她倒要看看,最喜爱的侄女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情还怎么清高的起来!
宁妃笑盈盈的说着,“方才在宫宴上远远瞧了一眼姐姐那侄女,不愧是京中小虞美人,真招人喜欢。”
容贵妃眼底是压不住的喜爱,“虞儿是乖巧,就是性子软……”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他们路过的别院里一个婢女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竟是没有注意到他们,直接撞上了这一队人马!
宫女呵斥,“怎么走路的?!撞着娘娘仔细你的皮!”
宁妃后撤了几步,发现正是他们沈家的婢女,心下一喜定是苏幼虞的事成了。
宁妃装模做样的问,“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没,没,奴婢……”婢女显得很慌,甚至不敢抬眼看宁妃。
“吞吞吐吐,该不是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宁妃沉下脸,迫不及待的提裙上前,推开了院子门。
婢女是真的慌了,哭叫着,“娘娘!不要!不要进去!”
宁妃心中想着,这婢女演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容贵妃凝眉,也跟着进了院子。
还未开门就听到了里面女子婉转妩媚的哭叫声和男人喘息。
宁妃勾了勾唇,下人立马上前直接破开了房门,还没等他们进去,里面就传来沈念柔熟悉的声音,“热,好热,殿下别走……”
宁妃要进去的脚步猛地僵住,惊愕的睁大眼睛。
念柔?
怎么是念柔在里面?!
不应该是苏幼虞那丫头……
怎么回事?!
宁妃僵在原地,忽而听到院子外一声轻软的,“姑母,你们怎么在这里?”
宁妃蓦的回头,发现苏幼虞完好的出现在院子里,亲昵的挽住容贵妃的手臂,“这是在看什么呢?”
苏幼虞意料之中宁妃是会过来捉-奸的,是宁妃和沈家一起做的这个局,否则沈国公府家丁怎么会混进宫苑肆意妄为。
容贵妃一言难尽的看了眼宁妃,宁妃外甥女被撞破这种事,脸面全毁。
而此时刚冲进去的太监连滚带爬的出来,声音颤抖,“娘娘,沈姑娘大约是吃醉了酒和,和太子殿下……”
满朝皆知太子是个草包,顽劣好色,日日都在被废的边缘。
宁妃心下一片冰凉,一瞬间眼前发晕。
宫女连忙扶住宁妃。
容贵妃转头跟宁妃说着,“既然有关宁妃妹妹的家事,本宫还是避嫌的好。”
容贵妃说完便带着苏幼虞离开。
苏幼虞出门恰好和闻讯赶来的沈鹤宸擦肩而过。
院子里传来宁妃冷厉的命令:“你们把今天的事都给本宫咽到肚子里!谁要是敢往外传一个字,本宫撕烂他的嘴!”
周围宫人齐齐应声,“是。”
宁妃心里清楚,今日为了这个计划,她带了许多的人来看热闹,这悠悠之口怎么堵得住。
“娘娘,二小姐一向是端庄知礼,怎么会突然喝酒沾上太子殿下?”
宁妃想到完好无损的苏幼虞,反观失态的沈念柔,谁真的中了药一目了然。
她咬着牙,“好个小贱蹄子。”
原是低估了她!
*
苏幼虞回了院子有人来禀报说在一处草丛里发现了被打晕的秋恬。
听秋恬并无大碍,苏幼虞才放了心。
这一晚,苏幼虞睡得并不安稳,几次三番从不同的噩梦中惊醒,偏巧梦到的都是剧中情形。
还都是秦封黑化后将她困于后宫的情形。
在宫中各处,她被压制着肆意折磨欺凌报复,听那人唤玩物一样的唤她“小虞儿”。
仿佛她是他养在自己池中拿来赏玩的小鱼儿。
直到清早她晨起梳妆喝了几盏凉茶才压了压心悸。
奇怪了。
现在那未来的暴君还没有黑化登基,还没有被她引诱,而且又不会发生在她身上的,她慌什么。
正想着,她突然听到外面的宫女嚼舌根。
“沈家二小姐的事你们听说了吗?”
几个宫女纷纷笑了,笑声里的戏谑不言而喻。
“那谁还能没听说,借着酒攀上了太子殿下。”
“真没想到,沈家二小姐看起来正正经经的,吃了酒竟是这样的。”
“听说被撞破了还不让太子殿下走呢。”
宫女们低声笑作一团。
苏幼虞听着外面的谈话声又拿起桌子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
那太子顽劣好色一无是处,后院抬了侍妾和通房有十几个,还有些恶劣嗜好,京城贵女皆是避之不及。
外面几个宫女声音压低了些,“对了,我听说那个沈小姐身边下人昨天死在颐莲园里了。”
“死的可惨了,皮都扒下来挂树上,剩下的都喂了狗。”
“啊?”宫女们纷纷捂嘴讶异,“可也像是那位大人的做派。”
苏幼虞听着不对,连忙叫秋恬,“去把门口的人叫进来。”
秋恬放下梳子,出去叫人,几个小宫女都吓了一跳,纷纷闭嘴。
秋恬挑了一个带了进来。
那小宫女进来不安的行了个礼。
苏幼虞盯着她,“我听你说,颐莲园死了一个沈家的下人是吗?”
“是,昨晚死的。”
“知道是谁杀的吗?”苏幼虞并不确定是不是那个跟踪她的下人,但是下人入宫宴一般是跟在主子身边伺候,除了那个意图不轨的沈家人。
而且,昨日她甩掉那个人的地方正好是僻静人少的颐莲园。
小宫女如实禀报,“是那位秦大人杀的。”
苏幼虞握着茶水的手猛地抖了一下,“秦大人?”
秦封?
又是他?
“秦大人拿着人头去了陛下面前的,”小宫女认真的说着,“陛下看重秦大人,责怪沈国公家下人未经许可,擅自行走来女眷休息的宫苑,有损皇权威严,陛下还给了秦大人赏。”
小宫女想起什么来觉得有意思便一并说了,“那位秦大人说来也奇怪,陛下问他要什么赏赐,他不要金银官爵,反倒要走春熙湖里所有年幼的小鱼儿。”
苏幼虞脑袋一懵,手指一个不稳,茶盏掉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碎裂开来!
茶盏里面的茶水洒了出来,飞溅到了苏幼虞的裙摆上。
旁边秋恬见状连忙上前,一边擦一边问着,“姑娘怎么了?”
“没,没事。”苏幼虞眼帘微垂。
小心脏砰砰砰的跳着。
苏幼虞隐隐觉得秦封这像极了梦中将她囚困后宫戏弄她的做派。
眼下秦封是什么意思?
是,是真的在帮她吗,还是在暗指什么?
苏幼虞略略有些心虚。
虽然暴君一般脑子都不太正常,但是这也太蹊跷了。
秦封被赶出苏家后,和她多年不见。
彼时是秦封被提拔回京,是最得圣心的天冥宗宗主,手上握着无数条官员人命,是皇帝的得力助手。传闻秦封所过之处,十里八乡白日闭门、夜不能寐。
可眼下,她没得罪过他啊……
苏幼虞脑海中隐隐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她经过短暂的头脑风暴之后,决定不能自己吓唬自己。
现在和秦封搞好关系,维持和气迫在眉睫。
救命,她不想像梦里那样被绑起来……
秋恬见苏幼虞心不在焉的样子,连忙安抚着,“一大早姑娘就别听这些了。”
秋恬正在旁边帮苏幼虞收拾着容妃给她带回家的糕点首饰和衣服,疑惑的起身,“姑娘那条贴身的帕子怎么不见了?”
苏幼虞回过神来,没当回事,“可能是掉在哪里了。”
苏幼虞话音刚落,突然外面两三个身着宫装的太监从院子外走了进来,为首的太监顶着红官帽,官阶二品以上,是皇帝皇后身边的人。
院子外的宫人纷纷规矩了起来。
袁公公说话和气,“皇后娘娘有令,要三姑娘去一趟,有些事情要问。”
苏幼虞眉心微动,仔细想来猜到了个大概。
八成是沈念柔的事情发作问过来。
如果沈念柔告状她和太子被设计,皇后作为太子的生母是要查个清楚。
袁公公道:“劳烦姑娘跟奴才走一趟。”
苏幼虞起身,“有劳袁公公。”
袁公公带她去了熙明殿。
殿外,苏幼虞深呼吸着低了低头。再抬头之时便是一副柔弱胆小,眼眶通红的模样。
皇后面容严肃的坐在殿堂高位之上,旁边是宁妃。
殿中人不多,四周门窗紧闭,连外面守卫都离远了些避嫌。
沈念柔站在前面,发钗散乱披在身后,衣衫破损,手腕脖颈处还有些暧昧红痕,打眼看过去便知晓昨夜是多么激烈的一夜。
沈念柔听见她进来,咬唇愤恨的看向苏幼虞,气的发抖。
恨不得将这个小***碎尸万段!
一旁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苏幼虞身上,看着她那杏仁般眼睛像是一只纯幼小兔子,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红。
苏家名满京城的小虞美人被娇养的生性胆小,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这不,给人吓坏了不是。
苏幼虞规矩行礼,“臣女苏幼虞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打量着殿下的人,没让她起来,“苏姑娘别怕,叫你来只是有些事要问。”
“昨日花朝宴上,你可送了沈姑娘一碗羹汤?”
“是。”
“那羹汤里你可下了融情散?”
苏幼虞身形一抖,一双单纯无害的眸子满是难以置信,“皇后娘娘明鉴,臣女确实是送了一碗羹汤给沈姐姐,但臣女断然没有做此等下作之事。”
沈念柔激动的哭着出声,“不是你还能是谁?我就是喝了你送来的酒酿小圆子,那酒不干净才……”
“沈姐姐是不是记错了?我送你那个羹汤是蜂蜜酿的,而非酒酿。”
“怎么可能?!”沈念柔情绪激动的上前想要去抓苏幼虞,“你撒谎!那酒……”
还是一旁宫人拦着才没让她碰到苏幼虞。
沈念柔身边婢女连忙跪倒在地,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苏幼虞,“奴婢可以作证,昨夜苏姑娘亲手送的汤,我们姑娘视苏姑娘为亲姐妹,不设防就吃下去了,谁成想这苏姑娘竟是这般蛇蝎心肠!”
苏幼虞声音有些许哽咽,“可那羹汤我也喝了,而且我昨天桌上并未放酒,我又怎能避过大家视线弄来酒呢?”
皇后视线扫下去,“是这样吗?”
苏幼虞的婢女秋恬连忙跪下,“回皇后娘娘,是这样的,是容贵妃娘娘叮嘱苏姑娘自小身子弱,所以换的茶,也没有上沾了酒的菜式。”
宁妃高坐在上,目光紧盯着苏幼虞,“那你又怎么解释,御医从你们家姑娘给的羹汤里验到了融情散。”
“我们姑娘家规森严,根本拿不到这散,我日日陪着姑娘可以为姑娘作证。”
“倒是条忠心的狗。”宁妃冷笑一声。
秋恬叩首,“奴婢所说句句属实。”
宁妃慢悠悠道,“皇后娘娘,臣妾觉得若是苏姑娘做的,那她的贴身婢女定然知道。如若不是,那白的也不会成黑的。不如把这个婢女带下去严刑拷打一番,看看苏姑娘究竟是黑的还是白的。”
皇后没说话,是默许。
秋恬身形一抖。
苏幼虞眼底光芒瞬间凉了下来。
宁妃盘算着,花朝宴苏尚书和夫人称病在家,容贵妃只召了她来赴宴。
眼下无人能帮她说话,拿捏这样一个小丫头还是轻而易举!
那婢女的嘴总有办法塞进去她想听的话!
沈念柔咬着牙瞪着苏幼虞,即便现在失身那个草包太子已成定局,但她沈国公嫡女总也不会吃这种哑巴亏。
这个小***也别想跑!
宁妃扬声,“来人啊!”
话落,周围侍卫立马上前,一下子架住了苏幼虞身边的秋恬。
秋恬慌乱之余咬着唇,眼底带了些赴死的决绝,“姑娘,奴婢可以……”
苏幼虞立马出声打断,“臣女听闻宁妃娘娘乃贤德良善之人,不明白为何今日宁妃娘娘断定是臣女,并如此着急严刑逼供。”
“古有云,疾言厉色不外乎情急、心虚。”苏幼虞看向宁妃。
宁妃心里咯噔一下,凝眉盯着苏幼虞,突然被点破竟然真有点心虚。
她眼底浮起些被戳穿的杀意!
“宁妃娘娘想必一定是情急,关心则乱。”苏幼虞接过话,结结实实的晃了一下宁妃。
宁妃猛地吸了一口凉气,攥紧拳头又缓缓松开。
“臣女自小与沈家兄妹交好,并无加害沈姐姐的理由,严刑逼供不论臣女是黑是白,都会伤了前朝我父亲兵部尚书与沈国公共事的和气。”苏幼虞不急不缓的说着。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人都愣了下。
这话带着有意无意的威胁。
拿她父亲做威胁!
沈家众人一悸,他们光顾着沈念柔失身太子坏了计划要出气,差点忘了苏幼虞是兵部尚书独女。
那可是掌握全朝大半兵权兵力的苏家,他们惦记收拢的苏家!
原想着是用计拿到苏家兵权,如今事情败落,再和苏家闹翻实在是大大的不值。
宁妃有片刻的犹豫。
念柔一个女子牺牲一下还好说,若是因小失大,坏了大局就麻烦了。
苏幼虞紧跟着补到,“臣女拙见,既然事情如此恶劣便应该彻查,而非逼供。”
“查清楚为何没有酒的梨花酿里会有酒,酒是从哪里来的,昨天是谁的桌上放了酒,别的酒里是不是也有融情散,一并查清楚。”
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宁妃愈发动摇了起来。
这散是谁带进来的,这里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要是真的查怕是……
宁妃有些坐不住,偏头朝一旁自己带来的太监递了个眼色。
那太监便悄悄的躬身出去。
沈念柔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下着急,她才不想听什么大局大计谋,她只知道自己失了清白,现在还不得不要嫁给那个草包太子。
她原本应该有一门好亲事的!现在全都被这个小***毁了!
苏幼虞毁了她,毁了她的一辈子!
她怎么甘心!
她恨不得苏幼虞今天就毁了名誉,扣上谋害罪名,再嫁给比太子烂一百倍的混账东西!
“皇后娘娘!”沈念柔慌不择路,迅速编排着,“臣女被害为何要撒谎,娘娘千万不要被这个***的口舌之辩蒙蔽!如今臣女和太子殿下都在她的算计之中,莫不是苏家借此还包藏什么祸心,算计太子……”
“念柔,皇后面前不得无礼,”宁妃闻言一慌,生怕沈念柔情急嫁祸苏家,说出沈家的计划,反而坏了大事!
“前朝政事,沈姐姐慎言。”苏幼虞跟着回。
沈念柔听见连姨母都拦着她,气的满脸通红,心底一片冰凉。
什么意思,姨母怎么都不站在她这边了?!
而此时,一个浑身颤抖的宫女被宁妃的太监拖了上来,“启禀皇后娘娘,奴才昨天碰上了这个宫女在事出的院子外鬼鬼祟祟,便盘问了一番,在她身上发现了融情散!”
宁妃太监狠狠踹了她一脚,“你自己说!”
“皇后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奴婢……”小宫女小心看了一眼那边的宁妃,想着家中人性命都捏在宁妃手里,狠心咬牙道,“奴婢只是想做太子通房,没想到会害到沈家姑娘!”
苏幼虞一时意外,万万没想到宁妃这么快找好了息事宁人的替死鬼。
沈念柔更是难以置信的在那宫女和宁妃之间打了几个来回。
为什么?
为什么姨母要放过苏幼虞这个***!
皇后看了许久的戏也看累了,“你一个宫女算计太子,还闹得两重臣之女不和,拖出去乱棍打死!”
皇后随口发落,她并不关心这些人。
坏了一个女子清白而已,如何处置对她和太子势力有利才重要。
皇后转头淡淡的安慰着沈念柔,“沈姑娘别伤心,本宫会许你太子侧妃之位,日后太子登基了,你就是皇贵妃。”
侧妃?
沈念柔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她一个国公嫡女做不了正室妻子,要去给一个草包变态做妾室?!
怎么可以?!
而且那太子迟早是要被废的!那她……
宁妃瞧着沈念柔情绪激动的样子,担心她节外生枝,立马出声,“如此甚好,念柔快回去休息吧,改日来跟皇后娘娘谢恩。”
沈念柔攥着拳头,没有说话。
皇后接道,“那便都散了吧,苏姑娘也别因误会与沈家姑娘生分了。”
苏幼虞应声回着,“沈姐姐遭人谋害情急怀疑到臣女,臣女可以理解。若是拿我出出气能让沈姐姐好过些也好。”
“谁要你假惺惺!”
沈念柔突然哭叫出声,崩溃的一巴掌朝着苏幼虞打了过去!
大殿之上众人皆是一惊,皇后和宁妃惊得站了起来,周围宫人都没反应过来。
“啊!”
忽然苏幼虞惊叫一声,捂着脸跌倒在地!
沈念柔踉跄一步,人傻了。
巴掌都还没碰到苏幼虞,这个小***怎么?!
苏幼虞捂着脸,下一秒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掉在了地上。
柔弱可怜。
“姑娘!”秋恬连忙上前护住苏幼虞。
皇后大怒,“殿前动手,沈姑娘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是吗?还是沈姑娘对本宫的处置不满?!”
沈念柔连忙跪下,这下子是真的慌了神,“臣女没有,臣女没有打到她!臣女真的没有!她是装的!”
苏幼虞捂着脸,非常“专业”的哭着。
“那就是沈姑娘对本宫不满了?侧妃之位都满足不了你了?”皇后厉声质问着。
宁妃此时也不敢说话了,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沈念柔。
怎么能如此沉不住气。
沈念柔后知后觉的害怕,“娘娘恕罪!臣女知错。”
皇后冷笑了一声,“要是不想嫁,本宫和太子也不逼你。”
“娘娘!”沈念柔爬行上前,拉住皇后的裙角,“娘娘饶过臣女,臣女年少不懂事……”
事到如今,她失身不嫁那就只能自尽了啊。
皇后甩开沈念柔,头也不回的离开。
宁妃叹了一口气,也跟着离开。
苏幼虞被扶出熙明殿,路过沈念柔的身侧。
沈念柔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我们走着瞧!”
苏幼虞装作没听见,离开殿中。
皇后身边的嬷嬷叹道,“那苏姑娘性子也太软了些,被打也不知道躲。”
皇后抬眼,“女孩子性子软些才好拿捏。本宫如果要给太子挑正妃便是要这样端庄乖巧好拿捏的,沈家那个做个侧妃都抬举她!”
苏幼虞出门走远才猛地松了一口气,双腿跪得酸麻。
这种地方多呆一会儿都要生事。
她虽然刚来,但着实对这里生不出什么好感。
苏幼虞刚刚出了熙明殿没有多久,突然迎面碰上了赶过来的沈鹤宸。
撞见剧中的“前夫”着实让苏幼虞有些意外,不过他妹妹出事,他肯定是要来。
原剧中,女主虽然是被抬给他做妾,但女主入府就莫名染了天花,病愈之后女主被送去引诱秦封之时,才发现自己是完璧之身。
花朝宴那晚,沈鹤宸并没碰她。
只是为了利用她拿到苏家兵权,他们也从来都没有过夫妻之实和任何情分。
沈鹤宸瞥见她别有深意的开口,“许久不见苏家妹妹了。”
苏幼虞行见礼,“见过沈公子。”
沈鹤宸盯着她那张娇俏的脸,眼底没有什么温度,先前的计划破灭还惹了一身的骚,“你是从皇后那边刚出来吧。”
他万万没想到念柔会误食那药,眼下还让秦封那个混蛋捏住了沈家下人私闯宫苑的短处!
平日里看着苏幼虞柔柔弱弱一个随意拿捏的软包子,竟没想到运气倒是好。
“是。”苏幼虞换上了一副担忧的神色,忙问道,“方才殿上有个宫女说她用融情散,意外害了沈姐姐,不知沈公子知不知道这件事?”
沈鹤宸打量着她,“我也是听说了这件事赶过来。”
苏幼虞叹了一口气,黯然神伤的模样,“权势诱人,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态,可伤了他人就是恶行。”
他看着苏幼虞,隐约觉得这小姑娘在暗讽什么。
但是转念一想,这个软包子空有一副皮囊,又蠢又笨,一定不是那个意思。
“我们兄妹平日待你不薄,念柔她今日情急,若是说了什么伤你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怎么会呢,我深知你们是良善之人,怎么会因为小人恶行而伤了情分,沈……”苏幼虞顿了顿,抬眼含情意,“宸哥哥,你放心。”
沈鹤宸被她一声软糯的“宸哥哥”喊得发懵,挑眉看向她。
正撞上她羞涩躲避的眼神。
沈鹤宸很是舒心的勾了下唇,语气都温柔了些,“如今前朝后宫事态多变,居心叵测之人不少,你也要小心才是。”
苏幼虞点了点头,“沈姐姐待我一直是不错的,方才殿上看沈姐姐气色很是不好,我实在是担心,你要多关心关心她。”
话落她抬眸,那双眼含秋水的眸子怯怯的看了看他,“宸哥哥,你自己也要小心才是啊,我担心你……”
明眼人哪还能不明白这小姑娘是怎么个心思。
沈鹤宸心底轻笑一声,刚刚那几分怀疑慢慢消失。
沈鹤宸以前只觉得这个小姑娘乖巧单纯,跟谁都亲近,如今看来,她果然是对自己有这份心思。
明知道他有正妻还上赶着勾他,想要利用她拿到苏家兵权怎么还用得着那么麻烦。
计划失败又怎么样,只要她对自己有心思,她就跑不了!
“苏妹妹放心,你身子弱,一会儿回去好好休息。”沈鹤宸眼底流转着些许微光,暗中盘算着接下来如何拿捏这朵娇花。
“好。”苏幼虞笑盈盈的应下来,直到沈鹤宸的身影从她视线中消失,她眼神才慢慢的凉了下来。
秋恬还不知其中缘由,担心的提醒道,“姑娘你可别犯傻啊,那沈公子已经娶了平阳郡主了。”
平阳郡主家世显赫是半个公主,难道姑娘想做妾室不成?!
那老爷和夫人怎么可能让!
苏幼虞笑着安抚道,“没事的,你可别乱说。”
她玩玩而已。
怎么,沈家既然能玩她。
她总也要玩回来才是。
“好。”秋恬还是担心,他们姑娘这么单纯善良的性子,最容易被这些男人骗。
他们回到住处,容贵妃安排的宫人早就帮苏幼虞收拾好东西,一路加派了人手将她送出宫苑。
苏幼虞刚到宫苑门口,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直冲到了苏幼虞的身侧。
“姑娘小心!”秋恬大惊,连忙拉住苏幼虞。
原本心不在焉的苏幼虞此时也吓了一跳,慌乱之中躲闪开。
秋恬原本有些生气,但一看来人是秦封张了张嘴,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苏幼虞撞上他极具侵略性的黑瞳,瞬间想到了自己被绑在床上的凄惨下场。
苏幼虞心悸的默念着“相亲相爱”。
“一定要跟暴君相亲相爱”
“相亲相爱一家人!”
秦封勒紧缰绳停下马,他身后乌泱泱的宫人抱着十几个水坛,阵仗颇大。
秦封目光牢牢锁住她娇小的身影,别有深意的笑了,“昨日撞哭了虞妹妹,赔个礼送给你,妹妹来替我养这些小鱼儿可好?”
苏幼虞心里咯噔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过于敏感。
总觉得秦封有意加重了“小鱼儿”三个字。
小虞儿,是梦中他床笫之间,最爱喊的称呼。
苏幼虞强压下那股不安,推脱着“可,这是御赐之物,我怕养不好。”
秦封拉着马靠近她,苏幼虞略略惊慌的后退一步。
秦封瞥见她的小动作,眼底多了几分戏谑,“这些小鱼儿也不知道是不是怕我,一晚上就死了一半。你说是我养死得快,还是你养好一些?”
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总觉得秦封话里有话。
并不只是表面上的意思。
苏幼虞那股异样感又涌了上来。
她不自觉的攥紧了手指,方才殿上那股劲立马烟消云散,只结结巴巴的回,“那,那还是我养好一些。”
秦封满意的笑了,径直拉着马走开,临走留了一句,“那虞妹妹可得让这些小鱼儿多撑几天。”
苏幼虞手心瞬间沁出一片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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