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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与安生》剧情,七月与安生剧情介绍剧情简介电视猫

2023-11-12 20:42 作者:岑岑 围观:

《七月与安生》是由曾国祥执导、陈可辛等监制、根据安妮宝贝(后名庆山)的同名小说改编的青春成长类电影,在中国大陆放映后好评如潮,影片导演、主演、编剧等斩获诸多荣誉,引发强烈反响。电影以七月、安生、苏家明三人的感情纠葛为故事框架,以女性成长为主题,融合了非线性的叙事结构和多线索的隐喻化镜头,用充满张力的叙事元素和巧妙的叙事方法共同建构起精彩的故事和深刻的主题以及二者之间相得益彰的叙事景观。

象征性与隐喻化的主题呈现

电影主题是叙事中所直接表达出的或隐含着的精神内核,是一部电影的中心思想。它传递着创作者的情感和价值观,也主导着电影的情节发展和叙事策略,一个好的主题对电影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社会对女性成长和自我意识的关注热情源于对女性历史的社会生存形势的反抗揭露,也源于人的精神进化冲动,这种追寻的热情和新旧矛盾是社会文化发展的非现实性的永动机。具体地讲,当前是一个思想开放、文化多元、关系复杂的时代,女权主义的兴盛使在男权统治中积压了数千年情绪的中国女性对自主和自我话题的关注格外热烈。女性面对传统文明与发展潮流之间巨大的差异鸿沟,思考个体如何在当前社会秩序中自洽时,往往产生纠结与迷茫,这使女性陷于一种自我分裂式的矛盾状态中,也正是这种矛盾构成了《七月与安生》电影的叙述动力,并且使影片具有鲜明而独特的时代特征。

《七月与安生》的主题是关注女性自我成长和意识觉醒,也正因如此,该影片具有敏感性和尖锐性特点,直白的叙述往往容易引发关于女权与男权的争端,而因个体在隐喻叙事和象征叙事的表达方式下对内容和主题的理解与接受具有差异化和发散性,隐喻叙事与象征叙事下的女生成长相关议题更容易被接受。电影《七月与安生》中虽然主要讨论女性话题,但是它并不是直接用镜头叙述出来,而是被爱情外衣包裹着。以苏家明、七月、安生三人的感情纠葛为皮面,以女性成长的主题为肌里,用离开、回归、背叛、原谅、和好的感情线索掩人耳目,在闺蜜反目、恋人背叛、流浪逃避等充满青春痛楚的表象之下,自然地引导受众思考主题中所暗含的真正内涵。同时,隐喻和象征手法的应用还提升了这部影片的戏剧特征和文艺气息,使其兼具讨论和欣赏价值。

隐喻化叙事表达

隐喻叙事是一种常见的能够对主题进行含蓄且形象表达的叙述方式,电影里的隐喻镜头通常是将两个具有某些相似或相关联特征的事物进行类比和队列化,隐喻叙事不仅能够提升文本的新奇性与趣味性,还能够增强主题的探索意味。《七月与安生》中女性自我追寻主题的深入叙事就是从三个角度来隐喻叙事的。

(一)话语隐喻情节发展

《七月与安生》影片中最明显的一个隐喻叙事是话语的隐喻。一方面,话语是最容易被观众捕捉到的隐喻,观众可以通过最普通的听觉应用能力在连贯的故事情节中感受到情节的张力及氛围的趋向。例如,从七月对安生说的“我妈说女孩子将来要习惯很多不舒服的事儿”“女孩子没什么地方可去,就是从一个家到另外一个家”的话语中,观众很容易捕捉到七月的乖顺。另一方面,影片中话语的双关与含蓄时时出现,且每一次的出现不仅推动着情节的发展和体现人物关系的微妙变化,也为后面的情节发展埋下伏笔。

例如,家明在银行与七月关于存款展开的对话就是对二人关系发展的隐喻,也是对二人情感复合的含蓄叙事。而影片开端安生所说的“我是叫安生,但不是这个安生”这句话中也埋着一个巨大的隐喻兼伏笔,它既是对过去的安生已经消失、如今的安生是一个崭新的安生的隐喻,也是情节发展的伏笔。影片中类似以上具有对主题呈现、情节发展等产生隐喻化表达效果的对话还有很多。可以说,话语隐喻是这部影片最直观也是最基本的隐喻叙事体现。

(二)玉坠隐喻矛盾变化

玉坠在影片中总共出现了四次,每次出现都使主角之间的关系更加充满张力,戏剧效果明显增强,玉坠是矛盾的隐喻叙事。展开来讲,家明与安生在山洞中许愿时玉坠第一次出现,此时安生与家明之间产生复杂的情愫,类似喜欢的感情在蔓延,二人也因此与七月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矛盾由此出现。七月与安生在车站离别时,玉坠第二次出现,此时,安生与七月之间产生裂痕,安生戴着玉坠远离,也隐喻着二人之间矛盾的暂时缓解。

玉坠第三次出现在七月与安生矛盾爆发之时,二人之间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而玉坠暴力扯拽之下的出场形象地隐喻着情感矛盾的激化。家明安抚情绪激动的安生时,玉坠最后一次出现,原本鲜艳的红色链变成了灰暗的金属链,玉坠虽然还在,但是已经换了另一个模样,而此时,安生与家明类似爱情的感情纠葛即将结束,她同七月的友谊也面临新的转机,三人之间的矛盾也即将迎来和解。导演通过玉坠外观的转变而对影片的矛盾进行了很巧妙的隐喻叙事。

(三)色彩隐喻人物性格

另一个比较突出的隐喻叙事是红、蓝色彩的运用。在色彩学的概念里,红色和蓝色是一组对立色,也是互补色:红色似火,代表热情、鲜艳,象征冲动与欲望;而蓝色如冰,代表沉静、高雅,象征沉重与忧郁。在电影叙事中,因色彩能够从视觉感观上高效传递影片的精神内蕴,从而在一些导演手中成为一种象征和表意的工具,在影片中起到烘托环境、衬托主题、强化人物形象等作用。这在以往的经典影片中也很容易发现,如中国第一部获得国际电影奖——金熊奖的电影《红高粱》,片中热烈的红色冲击着观众的视觉神经,人性的狂野与张扬通过鲜艳的红色得以强烈地凸显。

又如无数影迷心中的无冕之王《肖申克的救赎》这部影片,始终笼罩着的蓝色氛围是形成电影悲伤沉重情感基调的重要方式。以上都进一步证明,色彩被抽象为一种表意符号在电影的叙事和情节发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而在《七月与安生》这部电影中,这种色彩的象征性也被埋进了人物的发展脉络中,体现为七月与安生在衣着颜色上的差异与变化,是她们人格演变的视觉化体现。导演通过对主角红蓝色彩的区别应用和色彩程度的明显变化完成了对两位主角性格成长的隐喻化叙事。

详细分析,在“有时七月是安生的影子”“有时安生是七月的影子”的那三年里,七月与安生穿着同样的校服,不同的是七月总是背着蓝色的书包,安生经常背着红色的书包。这种不同在她们长大后变得更加明显:七月浅蓝色的书包变成了全身都着深蓝色衣服,甚至连出场背景都是蓝色调;而安生则由刚开始的条形混色的红色书包发展为以红色着装为主要特征;影片的最后两位主角体现出相互交融的特点,而此时的她们不论是着装还是背景的色彩呈现出融合的特点:七月虽然还穿蓝色的衣服,但是戴上了红色的帽子;安生虽然还涂鲜红的指甲,但穿上了深蓝色的外套。

从电影叙事中色彩符号的象征意义方面分析,在这里,衣服色彩的变化象征着七月与安生自我意识的觉醒与发展,前期的小小差异象征着女孩本性的自然生长,长大后的鲜明差别代表“本我”与“超我”彼此人格的稳定和强烈不同,然而物盛而衰、月满则亏是万事万物发展的天然规律,七月与安生之间的鲜明差异,使她们之间爆发了争吵、分裂和痛苦,“自我”则由此作为一种协调平衡的中间能量而觉醒。影片最后的色彩融合体现了七月与安生和而不同、同而有异的人格特征,象征着自我意识的完全觉醒。综合以上分析可以发现,在《七月与安生》这部影片中,蓝色和红色的变化在丰富画面的色彩结构和影片的整体氛围中,也象征着七月与安生的人格特征在变化,是叙述女性成长意识觉醒的另一种表达途径。

(四)名字隐喻人物形象

影片中一个很少被发现也更少被提及的隐喻,是以名字对人物性格特征和主题进行隐喻叙事。在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有一首名为《豳风·七月》的农事诗,全诗围绕“苦”字展开叙述,反映的是周代早期农民一年四季中春耕秋收的辛劳生活。从当代社会价值观分析,诗歌体现出普通人的平凡安稳和辛酸挣扎。而在《七月与安生》这部影片中,作为主角之一的七月不仅与诗歌在题目上相对应,在精神内涵上也遥相呼应,七月表面中规中矩,但内心始终渴望像安生一样自由地生活,却总要在社会道德捆绑中扮演好七月,正如诗歌中所体现的精神实质,七月身上充满现实与挣扎的特质。

再反观安生,她一直居无定所而漂泊流浪,唯一安生的只有名字,她内心盼望能像七月一样安稳地生活,但也只能在现实与欲望的裹挟下扮演好桀骜不羁的安生。七月的身不由己和安生的社会疏离都印证了这样一个事实:她们是不完美的两个人,也是完美的一个人。即如果互相分离,七月、安生是自我价值和社会价值的失败者,是两个不完整的个体,而和谐相处时,七月与安生才能够成为一个完整的个体。这在电影的片名“七月与安生”本身的内涵里也有体现:作为一个合体的名字才能塑造出完整而自洽的女性个体形象。据上,主角的名字已成为表达影片主题的一个隐含元素,影片也由此完成了以两位主角的名字对各自性格特征和影片主题的隐喻化叙事。

非线性叙事结构

非线性结构叙事是叙事结构中的一种,属于一种讲故事的方法,具体来讲就是将故事的时间和空间顺序运用断裂、省略、闪回等方式打乱,再重新进行拼贴组合,使故事具有多线叙事、时空混乱、情节破碎等特点,运用于电影中对增加悬念、吸引观众注意力很有效果,可以使影片呈现出乱而有序的破碎美感,同时还能够增强影片的探索意味。

《七月与安生》的叙事结构呈现出时空交错重叠的特点,人物形象和故事线索不断地在现在与过去之间交互进行,在以情感为主要发展脉络的主体叙事之外,还有玉坠情节的辅助叙事,影片是用非线性叙事的结构安排,以不同的时空维度对内容展开叙事。

首先是情节的破碎和时空的混乱。在前三分钟的影片长度里就出现了三个不同的时空场景安排,表现出明显的倒叙和插叙的特点。开场虚幻与空灵的时空镜头是典型的蒙太奇式画面,画面中两个小女孩在树林里互相追赶,呈现出她们纯真欢乐的童年;此时影片画面以字幕旁白和手写文字镜头为过渡,把时间拉到另一个时间感观里,增加了悬念的戏剧效果;而画面再次转换后,是主角安生与公司代表谈判的现实,是一种更加具体和稳定的现实时空,此时,时空倒叙的神秘性带给观众一种强烈的故事感。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通过倒叙、插叙等多种叙事方法对时空进行碎片化处理,不仅设置了一定的观影难度和障碍,激起观众的视野期待,还设置了“谁是安生”“七月去哪里了”的悬念。

其次是多线性与偶然性。影片末尾对七月的人生结局有两次回环式套层结构的反转化呈现,形成对故事结局不同测度上的反复叙述与凸现。电影结尾七月的结局有三种:在安生给家明谎言里,七月是生完小孩之后选择不辞而别,去过自己的人生;而在安生的记忆里,七月真实的结局是生完小孩之后因为失血过多而离世了;而在安生的小说里,七月的结局是潇洒地踏上了人生的自由之路。随着情节上的步步揭露,七月在现实中离世的真实结局也得以呈现,十分具有偶然性。七月在生娃后离别是安生善意的谎言,是因孩子的出现和家明追问。安生小说里的七月自由自在地生活着,是最好的结局,但也只是安生的美好愿望而已。可以看出,不同的因果关系续写了不同的结局,这也正是非线性叙事中回环式套层结构的鲜明特点。

需要补充的是,在时间叙事的交错倒流之外,影片在空间层面上的复杂多变也是非线性叙事的重要体现。家与学校、车站与房间、陆地与大海,每一个空间的穿梭都伴随着七月与安生精神世界的成长与变换。在家和学校里的七月与安生是相对稚嫩而安稳的,她们深刻的成长是从离别开始的,车站是她们开始自我认知和解读人生的第一场景:七月在车站送安生离开的时候,才明白她无法“爱安生像爱自己一样多”,而在“被”逃婚后,七月辞去银行工作后从车站出发,选择勇敢地面对“女孩子不论走哪条路都会很辛苦”的现实和想要自由自在的内心;而安生流浪着成长,经过车水马龙、走遍万水千山后,才明白七月和家是自己一直渴望的尽头,很明显,以车站为起点的空间维度的辗转与变换,处处透露着七月与安生自我认知和人生轨迹的转变。

空间的转场使影片呈现出一种有序的破碎感和美感,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也正寓意着七月与安生的故事就是这样一个历经塑造、打破、再重构的痛楚后,最终融于一体、个体获得自我觉醒的女性成长故事。

综上所述,影片通过运用话语、玉坠、色彩符号、主角名字的抽象化隐喻和时空交错重叠的非线性结构等叙事策略,鲜明而深刻地呈现出关于当代女性自我意识觉醒与成长的影片主题。通过精彩而巧妙的叙事方式为观众呈现了女性自我成长中纯真、困惑、动荡的觉醒过程,不仅是对当代女性自我意识的一次深度触摸,也为女性追寻自我价值这一社会性议题提供了可资借鉴的精神向导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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