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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嫁衣2无翅腾云非等闲是什么意思 全部诗句答案解析攻略

2022-05-08 19:27 作者:深夜有情 围观:

在纸嫁衣2里,无翅腾云非等闲是游戏里一道诗句谜题的题目,很多玩家不知道它的具体所指意思。下面就为大家带来详细的攻略介绍,一起来看看吧!

诗句攻略

1、无翅腾云非等闲:代表龙,因为龙没有翅膀,可以飞行,并且龙-般都是指的特别高贵,肯定非等闲之辈了。

2、有翅寸步飞不起:代表鱼,因为鱼有鱼翅,但是却不能飞行。

3、穿入花间前后随:代表蝴蝶,非常简单了。

4、点睛一笔升天去:代表龙,因为画龙点睛。

以上就是纸嫁衣2无翅腾云非等闲是什么意思的全部内容,想要了解更多纸嫁衣2奘铃村的游戏攻略就来关注游戏攻略网吧!

拓展阅读

故事:被赐婚给心上人,郡主满心欢喜出嫁,不料成亲一月就守了寡

故事:被赐婚给心上人,郡主满心欢喜出嫁,不料成亲一月就守了寡

本故事已由作者:永慕余,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深夜有情”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若此役得胜,陵必轻骑而归,携卿归隐终老。”

这封帛书边缘已被她的指腹摩挲的陈旧泛黄,上面的字迹朴茂工稳,行文也简洁得很。

可天不遂人愿,归隐终老成了曲终人散,轻骑而归成了马革裹尸。

时至今日,她已在漠北不眠不休地徒步行了三日。

荒芜的戈壁滩之上,烈日将空气都烤得炙热,万里无云的天空纯净而无垠。

她穿着大红嫁衣踽踽独行,成为了那漫天黄沙中最为鲜亮的一抹颜色。

如此鲜亮的颜色也难以抹灭她身上将死的气息——这气息引来了几只尚食腐肉的秃鹫,它们就静静地在她的头顶盘旋,像是在等待着今日不可多得的晚餐。

她难过地想,阿陵就死在这样的地方啊,穿着那样厚重的铠甲,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奔袭作战,夜不能寐。

听卫将军说,秦让人用军杖打断了阿陵的胫骨,又将他活活烧死——他们甚至连烧焦的一副白骨也不肯留下,非要将阿陵挫骨扬灰才肯罢休。

后来秦濬帐下有个对阿陵颇为敬重的军师,趁着夜色深沉,将他混着沙砾的骨灰封存在了坛子里,草草地葬在了战场的尸骨堆之下。

那军师怕自己的所做作为被秦濬发觉,故而只找了块木牌写上了阿陵的姓名,悄悄地插在了骨灰坛旁边的沙石之中。

战场之上尸骨累累,那些被野兽和飞禽叼啄的面目全非的尸体堆叠着,暗紫色的血迹在铠甲和黄沙间干涸凝固,无不昭示着这里葬送了数千名大燕将士的性命。

她就这么一一翻过了几百具残破腐烂的尸身,在腐烂的气味中细心翻找着。

约摸两个时辰后,她终于在两具风干后小如婴孩且皱皱巴巴的尸体下找到了那个暗红色的骨灰坛。

“阿陵,我来了。”她数日未曾说话,开口时才发觉自己的嗓子嘶哑得不像话。

红衣的姑娘开心得像个懵懂的孩子,死死地抱着那个暗红色的坛子,仿佛那便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她抱着那瓷坛回到了玉门关,用身上仅有的金银首饰在城内换了一辆马车,然后便马不停蹄地驱车驶往漠北腹地的玄寞池。

她在湖边脱下鞋袜,裸露地足踩着湿润而坚硬的沙石,不过走了几步路,足底便被割出了无数细小的伤口。

一望无垠的草原上,红衣女子抱着心爱之人的遗骸,静静地立在青蓝色的湖泊旁,一匹红马在旁边悠闲地吃着草,并不理会眼前自言自语的女孩子。

“之前我同你说过很多次吧——江陵,你要是死在外边回不来了,那我必然是要改嫁的,毕竟我芳华正茂知书达理,可不能吊死在你这一颗歪脖树上。”

她抱着暗红色的瓷坛,赤足踩在冰冷的河滩边,“你看,我还穿着嫁衣呢,明日我便去嫁给别的王孙公子,还要在你的灵位前拜堂成亲,让你在阴曹地府都不得安生。”

她一步一步向湖心走去,青蓝色的湖水渐渐漫过了她的足踝,她的外衫在水中渐渐浮起散开,似是在水中绽开了一朵暗红色的山茶花,透出一种妖冶而纯粹的美感。

“好啦,我不逗你了,我这一生只会嫁你一人……听卫将军说你是一个人先走的,我想你应当会在黄泉路上等等我,所以就自作主张地来找你啦。”

水淹没她的腰身,轻轻地拍打着她,似乎想要推她回去,她语气中忽然带了些哭腔道,“等会儿在阴曹地府见到你时,我非得好好地骂你一顿,你需得好好地同我认错道歉……这回我可不会轻易原谅你。”

她的双臂紧紧地搂着暗红色的坛子,就像是拥着她的爱侣,在湖水没顶的前一刻,她的眼泪忽然决堤:“阿陵,我终于找到你了。”

眼前忽然有些模糊,她的意识渐渐涣散,恍惚间似是看到了上京的秋水池畔,正是青春少好的时节,那蓝衣少年唇畔是盈盈笑意,向她伸出了手,问她要不要一同游湖。

治平十三年三月,燕朝骠骑将军江陵追击突厥残部,奔袭千里直入漠北腹地,不料陇右太守秦濬同敌军将领勾结,前后夹击将其虐杀。

同年四月,其妻丹阳郡主白嫣孤身离开上京,自此再无所踪。

被赐婚给心上人,郡主满心欢喜出嫁,不料成亲一月就守了寡

2

今日的结缡殿前格外热闹。

殿内掌管凡界姻缘的龙吉上仙抚额长叹,同躺在病床上挺尸装死的白嫣悲悲戚戚:“桃啊,你要是再不醒,本上仙这清静府邸可都要被你的师弟师妹们踏破了。”

“我不管,我的脸都要丢尽了。”她躺在床上哼哧道,“烦请阿姐将我变回去吧,我还不如不修仙,做一棵桃树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您说是吧?”

“那我也不晓得你的大师兄就是南海水君的独子呀。”龙吉上仙没什么底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你不也是才晓得的嘛……”

白嫣将那被子蒙过头顶,闷声道:“那阿姐请自便,我继续装死了。”

她闭上眼睛假寐,心道师弟师妹们若是晓得她和大师兄在凡间这一段孽缘的话,她堂堂樾山二师姐的老脸可真不知道往哪搁了。

这孽缘还是要从南海水君独子、樾阑帝君座下大弟子江陵代父受罚讲起。

话说那南海水君平时小心谨慎得很,浑身上下没什么错处,只一个好饮酒的毛病。

他因着在蟠桃会上多喝了两壶灵泉酒,便迷糊着闯进了九重天的锁妖阁,好在他醒酒醒的快,并没有将那锁妖阁镇着的妖尊放出来,只误放了个把小妖。

虽是无心之失,且南海水君和天帝算是同辈的神仙,也不好重罚,但私闯锁妖阁毕竟犯了天条,天帝权衡再三,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于是给他排了个凡间渡劫的刑罚,还特意交代了执笔的司命星君,让他在命格谱上少写些年岁,意思意思度个二十多岁就可以了。

毕竟南海水君一把年纪老胳膊老腿的不经折腾。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个刑罚轻的不能再轻了,南海水君也认罪认的很痛快,谁料行刑那天,那南海水君的儿子在轮回台上拦下了他爹。

他说父亲年岁大了,且年轻时也征战四方受了些伤,怕来这么一遭再让旧疾复发。但法不可废,所以他愿替父受罚。

还没等行刑的龙吉上仙和司命星君开口,他便直接从轮回台上跳了下去。

坊间传言这南海水君自丧妻后便意志消沉,将宝贝儿子护得像心头肉似的,愣是几千年都没让他在九重天的大小宴会上露过面。

传言这种东西大多真假掺半。

南海水君丧妻后意志消沉这事不假,但溺爱儿子这事纯粹就是在扯淡——他原是战神座下的一员大将,对下属一向色厉内荏,对儿子更是比下属还严格的多。

身为武将的南海水君无拘无束惯了,向来不喜欢天界神仙的应酬,因此将自家儿子送到了樾阑帝君座下学艺,自己也落得清闲。

但南海水君为人谨慎低调,并不想大张旗鼓地将儿子送过去。因此他和樾阑帝君统一了口径,对外只说江陵是樾阑帝君捡来的一个颇有灵根的小仙童,看着有缘便认了徒弟。

故而在樾山数千年的求学生涯中,白嫣都以为大师兄和自己一样,是个被人捡来的孩子。

她本是结璃殿前万年来第一棵开白色桃花的桃树,当年龙吉上仙觉得这棵树新奇得很,于是特意悉心照料,日日从通天渠取水灌溉,谁知那通天渠的灵泉不是一棵小桃树受得起的,没过多久那桃树便烂了根。

龙吉上仙不想让这桃树就这么死掉,于是渡了那桃树些许灵力,令其化为人形,并认了她做义妹,还将其送到樾阑帝君座下修习仙法。

当年孱弱的小桃仙,如今已是樾山的总管仙者。

话说那江陵跳下去的一瞬间,司命星君和龙吉上仙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而后龙吉上仙同一旁做笔录的仙官道:“你去通报一下天帝,问问此事怎么处理罢。”

司命星君亦从善如流地接过笔录本子:“这个我替你保管,你且安心去问。”

待那小仙官被支走后,二人将头凑到一起研究了半天,将那句“两位仙君见江陵仙君纵身跃下并无阻拦。”改成了“两位仙君因故迟到,并未得见此事。”

二人在推脱责任这件事上向来步调一致得很。

南海水君双手戴着锁仙环,面色铁青地发问道:“方才二位仙者为何不拦一拦我儿?”

司命星君尴尬地挠了挠头:“方才小仙和龙吉上仙也是十分震惊,再加上江陵仙君跳得太快,我们一时间没顾得上……”

龙吉上仙立刻补救道:“这次司命给您写的乃是个杀身之劫,大约也不会有什么徒增的变故,或者您要是实在不放心,我便让司命给江陵仙君的命格改一改,再找个人时时护着江陵仙君不让他出半点差池您看如何……”

南海水君一脸怒容地点了点头。

话说出口了就没法收回来,而龙吉上仙是管着凡间姻缘的神仙,是不得私自下凡的。

故而她只能找别人来应付这苦差事,找来找去实在没人愿意去,她走投无路,只好将这差事落到了自己的义妹白嫣身上。

“我不去。”白嫣义正言辞地拒绝她,”师父正在闭关,大师兄也被师父派去镇妖了,三师妹她一天天疯跑起来也没个正形,总之樾山现今就我一个人守着,我不能离开。”

“我渡你一千年灵力,换你在凡间呆个二十多年——天上也就是二十来天,你看如何?”

“不成。”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捏个诀化成你的样子,替你去樾山守着你的师弟师妹们,你看如何?”龙吉上仙晓得白嫣她很向往人间景致而且富有一颗同情之心,“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妹妹啊,你若不帮我,过几日南海水君那老头来找我算账可如何是好啊?哎呀呀我真是天上地下第一苦命的神仙啊……”

“那……那说好了一千年灵力,一点都不能少。”白嫣叹了口气,念及这位义姐当年渡她为人的恩情,想着也不过是二十多日,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彼时她并不晓得,这位南海水君的独子便是她的大师兄。

龙吉上仙殷勤地给她斟茶道:“那必然是不能少的。”

在跳下轮回台的时候,白嫣无端地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冷梅香。

她想起那年樾山初见,大师兄还是未束冠的少年模样。

他亲手将樾山的令牌别在她的腰间,蹲下来同堪堪七八百岁的她道:“以后若有人欺负阿嫣,阿嫣就找大师兄来帮你出头,好不好?”

身体逐渐下坠,神识也变得模糊不清,记忆一点一点被抹去,从前的一切都归于虚无。

3

垣平十五年,武国公白毅战死于鹿邑坡,其子白陌袭爵后留守鹿邑。

九年前国公夫人因病去世,此后国公爷并没有再娶,除了外出征战便是悉心教养夫人留下的一双儿女。

他去世前强撑着最后一口气,面朝着上京城的方向,嘶哑着同副将道:“你代我向陛下讨个恩典,让……让嫣儿回上京,放在母亲膝下教养,若能如此,白毅虽死不憾。”

他晓得今上多疑,所以边关武将的家眷们多定居于上京,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生活——自己的母亲也因此在上京寡居多年。

若自己驾鹤西去,长子白陌必然是要袭爵的,但他并未成家立业,只有嫣儿这一个妹妹可以为他充当质子。

他一生忠君爱国,临死前却仍顾忌着君王的猜忌之心,不得不送自己的小女儿到上京那个虎狼之地。

武国公战死的讣告送到上京不过半日,圣上便下了旨意,言明自己感怀于武国公报国捐躯,特命六皇子江陵在上京城城郊迎丹阳郡主白嫣进京。

秋风萧瑟的时节,挂着素色纸灯的一队马车从官道上缓缓行来,令人遥遥一望便只觉满目荒凉。

江陵自己也是行伍之人,对武国公一向是敬佩有加,故而在迎丹阳郡主回京一事上,他准备的一丝不苟面面俱到。

譬如他觉着丹阳郡主小小年纪便丧父,大约会有些心结,所以特地让自家王府中一位善解人意的嬷嬷和一个喜欢搀科打诨的小黄门去郡主身边伺候着。

再譬如他在白老夫人居住的宅子周围开了几家商铺,让人每年在鹿邑收购些风味特产再放到那些商铺中售卖——这样白府的下人们采买时便能将这些东西带到她眼前,以此慰藉她的思乡之情。

彼时他只觉着白嫣是个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便父母俱丧,且他从前被陛下下放到鹿邑历练过,和白陌算是半个故友。

故而白陌特意让人传密信,客客气气地求他照顾好自己唯一的妹妹。

江陵同送信的人笑了笑:“就算你家公子不说,本王也会这么做的。”

他一向随心而为,只做自己觉着值得的事情,而照顾忠臣遗孤便是这样的事情。

4

“臣女谢陛下恩典。”她眼前蒙着一条素色白绢,在身边丫鬟的搀扶下勉勉强强下了轿见了礼,“六殿下万安。”

素白的一张脸,发间簪了一朵素银簪花,仿佛勃勃生机的一株仙草忽然没了泉水的浇灌。

江陵的眼神透出些许疑惑,但出于礼貌也并没有询问——他之前并不曾听说这位丹阳郡主有眼疾。

她似乎知晓这片刻的沉默是因为什么,立刻解释道:“臣女因家父阵亡哭过几日,而后眼睛便有些畏光,看什么物事都不大真切,郎中说须得将养几年才能痊愈,劳殿下费心了。”

他默默掏出了个本子,旁边的郎官立刻殷勤地提给他一只蘸了墨的狼膏。

他刷刷写下一行“年下同羌人作战,记得掳个巫医回来,让他给小郡主瞧瞧眼疾。”

“殿下在写什么吗?”

他想,这小郡主耳朵还挺灵。

“不是本王,是郎官在记事。”

他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撒谎,明明可以大大方方说出来的。

“是臣女以后的一言一行都要被记下吗?”她声音有些微微发抖。

“郡主误会臣下了。”郎官很是机灵地解释道,“只是郡主入京兹事体大,陛下让臣来,是让臣记下郡主的喜好,看郡主有没有缺什么少什么的罢了。”

江陵赞许地瞧了那郎官一眼,而后随声附和道:“他说的没错。”

而后数月,江陵总是寻着各种由头拜访白老夫人——顺带着瞧瞧小郡主的状态如何了。

她本来不是寡言的性子,但遭了这么大的一场变故,便变得有些讷讷的。

江陵便常常带些有趣的新鲜玩意和京中高门大户的夫人小姐们办的马球会茶会诗社下的帖子,客客气气地让白老夫人将这些带给小郡主。

一年后,江陵打了胜仗班师回朝,一路提着一个羌族巫医回了上京,还没来得及班师回朝,便把那巫医扔到了白府。

彼时白老夫人去京郊的庄子养病去了,怕过了病气给孙女,便没带着小郡主一同前往。

他晓得自己一个外男,不便来叨扰女眷,便只进了厅堂吃了盏茶,歇了片刻便拔腿欲走。

刚踏出厅堂的大门,他便被一只带着翠色叮当镯的手堪堪拦住了:“殿下留步。”

“郡主有事找本王?”

“确有一事。”她抬手想要旁边的侍女递一下东西,却不小心打到了他的袍袖,手微微一滞,但她到底是将门虎女,并未把这些小事记挂在心上,接着道,“听闻殿下此次述职后,便要去往巴陵郡守上两年,臣女想着巴蜀之地湿热,便拿艾草和决明子缝了个枕头,想是能祛湿热的。”

他从侍女手中接过了那方枕头掂了掂,思量片刻才道:“郡主若不嫌弃,可以认我做义兄,以后若有人欺负你,你就找我来帮你出头。”

“好。”她答应的爽快,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希望义兄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可以看清楚了。”

一方清扫的干净的院落中,刚刚及笄的小郡主站在梨花树下,同未卸甲胄的少年说出承诺一般的期许。

江陵瞧着她,心头狠狠地跳了一跳。

她其实还留了半句没说。

她其实想说,希望自己摘下覆眼的白绫的时候,第一个见到的人便是他。

她晓得这并不可能,但还是在上香的时候同佛祖求了这件事——毕竟祖母教诲过她,求佛告神这种事,是心诚则灵的。

5

“我不过是说了个书而已,何至于就抢了这些人的生意啊?”她跑的气喘吁吁,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一边感慨,“天子脚下居然还要杀人灭口,简直太不人道了……”

此处是上京城长乐坊的秋水池,阳春三月的好时节,不少达官贵人包了船在这里游湖,或为赏花填词附庸风雅,或为丝竹管弦之乐,平日里不常出门的深闺小姐也戴着帷帽,跟着自家的长辈出来游玩。

白嫣的祖母三天两头去京郊住着,她渐渐发觉自己没人管辖,于是胆子渐渐大了起来,隔三差五便要甩掉那些丫鬟婆子,扮成郎君的样子去城边的酒楼里听人说书。

听了这一年半载的书后,她尤觉不够,开始自己写话本子自己上台说书。

她不缺什么银子,主要是图个乐呵,所以要的酬金便比别人少四五成,酒楼的老板算盘打的飞快,乐呵呵地便同意她登台演出了。

谁知道这上京城说书的乃是讲究一个传承,有其入行的规矩,她冒冒失失的坏了行内的规矩,抢了这伙人的生意,这伙人便寻了七八个地痞无赖,意图惩戒她一番。

白嫣机灵得很,眼瞅着几个大汉不怀好意地跟着她,便撒丫子往秋水池畔跑,想着实在不行她还可以跳湖——今天是花朝节,池畔游玩的都是些官宦人家,这些混混大抵是不敢贸然上前的。

若不是要甩掉后面那些打手,她根本不乐意往脂粉堆里扎。

她回头望了望,那几个大汉就立在半丈开外的地方,显然也累的上接不接下气,几个人凶狠地瞧着她。

她咬咬牙,觉着面子毕竟没有命重要,撸了撸袖子便准备投湖。

一条蒙着藏蓝色油布的乌篷船缓缓靠近,一个蓝衣青年带着黑色的帷帽,抱着一把剑立在船头。

艄公上了年纪,面容慈祥地很,将船划到岸边,同她道:“小郎君可要上船?”

她想都没想便跳了下去,船微微一晃,她身形不稳差点栽倒,好在被那青年扶了一把。

“多谢阁下相救。”她拱手道谢。

乌篷船渐渐划走,那几个大汉唯恐得罪在场的显贵,并不敢贸然下水追她,只得恨恨地在岸上瞧着。

“诸位,江湖再见,后会无期啊。”她朝着岸边的几个大眼瞪小眼的男人拱了拱手,笑的眉眼弯弯。

蓝衣青年诧异地瞧着她的眼睛,片刻过后便拉着她坐进了乌篷船的船舱中。

他将自己的帷帽卸下,随意扔到了一旁,支着下巴瞧了她半晌,唇角携了一丝笑意。

白嫣被盯得发毛,退到角落里蜷缩在一起:“阁下是认识我么?我……我记着我没见过阁下啊……”

“没见过?”他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这眼睛能看见了,记性却不大好了。”

她听见他的声音,面色一愣,旋即又绽开一个灿烂的笑:“义兄!”

“嗯,还行,还算不傻。”

“可是,可是我没听说义兄回京的消息啊。”

“我也没听说你好端端地被这些喽啰追着打啊。”他为她倒了一盏茶,“润润嗓子,同我讲讲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含笑看着她,让她莫名就想起家中请的教书先生念过的哪句诗。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

他的眼眸似乎生来就带着一丝水汽,衬得整个人便如同山野精怪一样,带着一丝超逸而不落凡俗的气质,温润的外表下暗含着一丝汹涌澎湃的意味。

“这……这说来话长,还是不说了吧。”她打了个岔,“话说回来,义兄为何秘密回京啊?”

“我镇守巴蜀的时候,发觉陇右太守秦的人秘密往京中递消息,且最近这几个月来往很是频繁。”

“义兄担心朝中出事?”她踟蹰了片刻,才敢言语道,“难不成是立储之事?”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储位本就与我无关,我不在乎这个。我只是担心有不轨之人意图与外族勾结,惹起战火连绵,到时候遭殃的是百姓。”

“义兄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定义不容辞。”白嫣肃然起敬,拱了拱手道,“白家祖训,若国家百姓有难,白家子弟必当冲锋陷阵,死而后已。”

话音未落,艄公便吹了个呼哨,江陵脸色微变,压低声音道:“是官兵。”

白嫣皱了皱眉:“不能让官兵发现义兄在这里。”

戍边的亲王无故回京,那便是意图谋反的罪名。况且他本就是不受重视的皇子,若再有这样的罪名加身,惹得陛下猜忌,那便是命悬一线了。

5

“末将参见丹阳郡主。”

“薛将军免礼。”她抬了抬手,“这是出什么事了,这么大的阵仗。”

“今日有贼人混进上京城,臣恐其对陛下不利,故而只能细细的排查。”薛将军眯着眼睛扫了一眼她船沿的浸水线,“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还请郡主不要与末将为难。”

白嫣大大方方地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薛将军为国效力,我怎会故意为难薛将军,将军请。”

薛将军见她如此耿直,便狐疑地询问道:“船中可有不便见人的女眷?”

“我今日是陪着长公主殿下出游,船上正是……”她故意留了半句没说。

日后有人问起来,白嫣还可以狡辩,说自己晌午那会儿确实是陪长公主来着,但她可并没说船上的人就是长公主。

长公主是当今圣上嫡亲的姐姐,但因先天不足、口不能言,故而性子寡淡,年纪轻轻便寡居,朝中将领鲜少有见过其真面目的。

驸马爷是被陛下派到战场上的,他出征时长公主已然怀了孕,谁知道刀剑无眼,两个月后,战报传到上京,带来了驸马爷战死的消息,长公主悲伤过度,哭的几欲昏厥,腹中的孩子也没保住。

圣上因此觉着自己愧对于这个姐姐,赏赐总是流水似的送到公主府,故而朝野上下都晓得长公主矜贵,不能随意得罪。

半年前,刑部侍郎查案查到了长公主府上,半夜三更前去叨扰,虽是为了公事,但态度很是倨傲,圣上晓得之后颇为不悦,却也没有立刻发作。

几个月后刑部侍郎涉嫌贪腐,圣上新账老账一起算,把那李侍郎一撸到底,诏书中说是念其年老,不忍严惩,于是发配到陇右的一个边关县城当县令去了。

时年四十三岁正当壮年的李侍郎有苦说不出,连夜带着一家老小从上京城离开了。

长公主年少时嫁了个武将,但那少年郎英年早逝,长公主神伤良久郁郁寡欢,决心为其守寡余生。

也正因如此,她对武将家的姑娘很有好感,虽是深居简出,但每每白嫣前去拜访,她都极为开心。

“若是我和段郎有女儿的话,想是和丹阳一般大了。”长公主口不能言,却写得一手娟秀的好字。

正因如此,白嫣手上有长公主府的令牌,可以随意进出公主府邸。

见令牌如同见长公主亲临,薛将军立刻跪下,冷汗涔涔道:“臣有罪,惊了殿下的凤驾,臣罪该万死。”

无人敢惊扰长公主的凤驾,况且薛将军是三皇子麾下的人,倘若贸然惊动,必然要被陛下疑心而申饬。

“薛将军不进来查查了?”白嫣挑了挑眉。

薛将军想到刑部侍郎的前车之鉴,额头渗出了一层冷汗:“微臣不敢,微臣告退。”

待薛将军的船渐行渐远,白嫣才撩开帘子,笑着道:“我算是救了义兄一命,对不对?”

“对,陵谢丹阳郡主。”他起身,严肃地朝她施了一礼。

白嫣打断了他的话,抬起了他作揖的手腕,笑着道:“义兄让人治好了我的眼睛,如此说来便是相抵了。”

相抵……他低着头不语,想起了自己在巴蜀之地时,秋风萧瑟时,春意阑珊时,乱雪纷飞时,总是会想起她。

想她此时此刻在做什么,会不会想起自己的父母的早亡,会不会想起自己戍守边关的哥哥,会不会想起……自己。

艄公缓缓的划着船,白嫣瞧着外面的景致,下意识道:“本想着摘了白绫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人就该是义兄,谁知道那巫医那么神,我好的这样快。”

江陵轻轻道:“早些痊愈还不好么?”

“自然是好的。”

6

半年后江陵打了场胜仗,圣上龙颜大悦,便问他要什么赏赐。

他说想要一道赐婚的圣旨,求娶丹阳郡主。

白老夫人并不怎么赞同这门婚事,她是见惯了武将遗孀的,不愿意自己这唯一的嫡亲孙女再这么提心吊胆的活着。

但丹阳郡主一意孤行,进宫面圣时斩钉截铁地道:“丹阳倾心六皇子多年,此生若嫁不得他,丹阳便不想成亲了。”

陛下犹豫不决,最后还是多年不曾进宫的长公主破天荒的要进宫面圣,还带了一封自己写的信函。

陛下看了那封信,沉默了片刻,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下旨同意了这门亲事。

白嫣提着礼物上门拜访长公主,却被长公主身边的锦瑟姑姑客客气气地拦住了。

“我们殿下知道您想问什么。”锦瑟姑姑妥帖地为她围上一件披风,“我们殿下只是同陛下说,当年的事她不后悔,也不怨陛下,她爱的便是那战场上的英雄而非上京城的纨绔,她既然轰轰烈烈的爱了一场,便愿意担着这后果,愿意为了驸马爷寡居一生,而丹阳郡主亦是如此。”

她想起初见他时,即便不到他的神色,只是嗅到了他身上的冷梅香,却还是觉着此人的一举一动都熟悉得很。

她说不上来这种熟悉感是从哪来的,就像是从前认识了百年千年的时光一样。

她向着锦瑟姑姑粲然一笑:“是啊,丹阳亦如此。”

两人成婚的当天,陇右战事吃紧,他匆匆拜了堂喝了交杯酒,便跨上战马奔赴边关了。

“等我回来。”他轻轻地摸着新婚妻子的脸庞,“到时候我便不上战场了,卸甲归田做个闲散王爷,带着你去天山的玄寞池边走一走,好不好?”

穿着大红嫁衣的丹阳郡主咬着嘴唇:“那你一定回来。”

“好,我一定回来。”

7

回忆纷至沓来,在结璃殿躺尸躺了月余的白嫣上仙自觉是没脸见人了。

“我悄悄给你大师兄封印了那部分记忆。”龙吉上仙用胳膊肘碰了碰她,“你放心好了。”

“他修为极高,封他记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要不让他灰飞烟灭吧?”白嫣冷静地提出一个假设。

“让他灰飞烟灭?你舍得么你。”

“……算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我同你说,那封印的记忆之上除了我的仙力,还有南海水君那老头的。”龙吉上仙拍了拍胸脯,“你放心好了,那封印绝不会被解开的,江陵仙君再厉害,还能厉害过他老子?”

“南海水君?他为何要帮你啊。”

“他前些年拼上半身修为,只为了瞧一眼那天命石,上面写得明明白白,江陵仙君这十数年间将有一场情劫。”龙吉上仙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大约是我让你下界这事……弄巧成拙了。”

白嫣上仙深感无语,于是翻了个身道:“我有些困了,先睡了,姐姐您且自便吧。”

8

“师姐,不好了。”小十三腾云冲进了她的寝殿,为了破开她的结界,还砸坏了寝殿门口的梨花木门。

“怎么,到我这拆家来了?”白嫣侧卧着,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师父都出关了,还能有什么破天的事吗?”

“大师兄,大师兄他去强开天命石了。”

白嫣一骨碌从床上跳起来:“师父呢,师父他不管管么?”

“师父说该有的劫数躲不过,他不好妄加干涉。”小十三焦急的直跺脚,“师姐你快想想怎么办啊,大师兄自从回到樾山便一直调伏休养,我们一直以为大师兄只是失了些修为需要好好休息。

结果今天早上四师姐下山买菜时,便看到了大师兄魂不守舍的提着破云戟往山下走,她拦了但是没拦住,便让我跟着瞧瞧,我跟了一路,发现他他他直接上了九霄,淡定地要那守石的仙者开启阵法,他要破阵,他要瞧瞧天命石……”

“真是疯了。”白嫣化出自己常用的阆阳剑,招来一朵云便冲了出去,“十三,你去搬两个救兵过来,任谁都行,那守石的阵法极为强大,强行破阵至少要损上半身修为,严重一点灰飞烟灭也不是没可能……总之你赶紧去请两个厉害神仙,我先去了。”

小十三看着师姐的背影远去,怔怔地喃喃自语道:“师姐她不怕灰飞烟灭么?”想了半晌,他恍然大悟道,“为了同门情谊奋不顾身的闯阵,师姐果然是性情中人啊。”

9

看到那一袭烟粉色的身影闯进阵法的一刹那,江陵仙君的灵台瞬间变得清明。

“你是不是疯了你,平白无故的闯什么天命石的守石阵啊。”她神色慌张,连敬辞都省了。

“你来这做什么,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你就当我也疯了。”白嫣没好气地道,“就算灰飞烟灭,我也要同你一起。”

天地开合之间,银光倾斜而下,忽而变得暗淡,蜿蜒成一层幽暗无光的结界。

护石的神兽咆哮着从结界中化身而来。

江陵仙君提着破云戟护在白嫣身前:“待会儿我将结界撕开一道口子,你趁着我和它缠斗之时离开,不必管我死活。”

白嫣没言语,提剑冲向那神兽,劈了它一个措手不及,神兽的血沿着脖颈汨汨流下,变得暴躁而易怒。

它狂怒着抬起爪子欲拍下去,江陵仙君冲上前去,将她牢牢护在身下,生生挨了神兽一爪,鲜血沿着他背后的抓痕缓缓流下,滴在白嫣的手上。

她见到那鲜血,计上心来,以剑刃划开手掌,以三成修为划出了一道血祭符咒,结印加在了那神兽身上。

符咒犹如一层牢笼,如千万根血藤一般锁住了那神兽,血藤上开出了千万朵白色桃花。

江陵仙君忍痛站起,看到那千万朵桃花须臾之间便绽放,气的咳了一口鲜血,哑声道:“你知不知道,这个阵法是以我的指尖血开启的,以血融阵之人,若不将它击败,便再也出不去了。”

“师兄,阵法这门课上,我依稀记着你我乃是并列第一。”白嫣抬手,欲往那血藤之上再加三成修为,笑了笑,“这点小事,我自然知道了。”

江陵抬手使了个定身咒:“但修为上,阿嫣不及我。”言毕,他在血藤之上注入自己的半身修为,提起兵刃,跃到暴怒挣扎的困兽脊背上,狠命刺入。

神兽吃痛,化成人形与他缠斗起来。

他们一招快似一招,一时间难分胜负,神兽看准一个破绽,以掌劈向江陵眉心。

他眉心用来封印记忆的朱砂痣一点即化,人间短短二十载的记忆喷涌而出,江陵恍惚之间接了那神兽一掌,吐出了一口鲜血。

白嫣破开了定身咒,在二人均力竭之时给那神兽以致命一击。

坚毅的女孩子提着那长剑刺入,神兽低着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贯穿自己的长剑,刹那间化为云烟。

结界碎成无数的光点,此阵已解。

她化成了原型,让江陵靠在自己身旁歇息。

一株茂盛而窈窕的桃树立在那里,蓝衣的青年仙者靠着它,同它温柔低语。

“为什么来破阵?”

“阵法之中仙力雄厚,唯有它能破开我眉间的封印。”他叹了口气,“我查阅了樾山的千册典籍,只翻到这一种解法。”

“……”桃树微微晃动了一下枝叶,似乎是觉得这人有些傻,“师兄你真的挺严谨的。”

“追求真理这件事上,自然要严谨些。”他压低声音笑了笑,“追姑娘也要严谨些,讲究个前因后果,是不是啊,丹阳郡主?”

桃树却装傻充愣,并不想接话,桃树之上的花朵却泛起些微粉色,像是有些害羞。

“南海江陵不才,求娶结璃殿白嫣上仙,此后沧海桑田,必不相负。”他垂眸认真道,“至于觊觎师妹上百年之事,我回去定当向师父一五一十的解释,所有罪责,我江陵一身承担。”

“好。”

倚靠在桃树下的蓝衣青年身染鲜血,和那一株仙界独一无二的白色桃花树,便成了一幅难得的图景。(原标题:《长烟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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