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英雄电影好看吗
文 | 卡里娜
编辑 | 卡里娜
昨晚，《开端》终于迎来大结局，从开播到收官，真正实现了戏内戏外“双爆”。
跟着公交车一起“炸”的还有它惊人的数据。总共只有15集的作品，开播3天播放量即破亿，26日已破13亿；豆瓣开分8.2，截止26日，已有超37万人参与评分；强势霸占热搜，无论是更新日还是断更期，《开端》从剧情、细节到观众造梗，每天都在制造讨论狂欢。
与这些一起走向大众的，还有“无限流”这一类型概念，关于《开端》是否属于“无限流”存在一些争议，下文详述，但《开端》的大爆绝不仅仅因为类型突破。
观众从不真正在意类型，他们看的还是故事是否精彩、演技是否在线、情感是否共振，同时，另一层极其重要的，是他们能否参与其中，而参与感、沉浸感其实是“游戏化”社会、影视游戏化到来的一种体现。
01
《开端》是无限流吗？
严格意义上来说，《开端》并不是无限流，这一点其官方微博已经有过解释——“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无限流，也不算首部”。
那么到底什么是无限流？
无限流是一个小说流派，起源于2007年起点中文网的小说《无限恐怖》，其内容一般讲述现世所未知的科技或异能创造的独特空间，把现世之人召唤到过去，并送往此空间创造出的一个个虚拟空间进行历练。
可以看出，这其中包含虚拟空间、升级打怪、穿越等多种类游戏元素，但事实上，无限流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的“包罗万象”——科学、宗教、神话、传说、历史、现实、电影、动漫、游戏等，在高于这一切的基础上形成其独有且合理的世界观，才是无限流小说的精华所在。
《无限恐怖》后，有了大量的跟风之作，于是形成了“无限流”这一流派，但事实上，《无限恐怖》并非开山鼻祖，早在国外的诸多电影——如《幻影英雄》《马丁的早晨》《杀戮都市》中都有类似设定；从国内来看，1994年改编自郑渊洁同名童话、由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发行的《魔方大厦》被很多人认为是最早的无限流作品。
这样来看，无限流题材具有相当的涉猎范畴，而目前对无限流这一流派的时间界定仍处于探讨阶段，由于早期很多作品未形成规模和气候，所以《无限恐怖》才在小说领域具有了开创性。
一部好的无限流作品不仅要“包罗万象”，还要包含对世界、社会、人性的探讨，通过人物对自身人生观，以及对时间空间等抽象因素的思考，引发读者共鸣并反思现实生活，这才是一部好的无限流作品真正需要抵达的目的地。
从这一层面来说，《开端》似乎做到了这一点，其中对“反炸CP”这一作战小团队每次循环的心理和情感变化都做了比较细腻的区分，同时随着循环次数的增加，两人的内心世界不断获得坚强与进化。
但为什么又说它不是无限流呢？需要注意的是，无限流中的无限并不仅仅是时间的无限，而是世界的无限，其中无数世界中又包含着更多元素的无限。回到《开端》，更适合它的还是剧中的核心词“循环”，而这个循环是单独以时间作为依托的，“世界”则一直只是那辆公交车。
那么《开端》究竟算什么题材？从叙事上来讲，《开端》或许可以划分到“轮回系”，从类型上来说，它应该还是算作悬疑推理剧。
“轮回系”在动漫中多出神作，它主要需要满足以下两点设定：1、主角无法通过常规手段逃离冲突；2、直到主角解决冲突为止，故事/困境不会结束。
在轮回系作品中，故事的终结并非主角的死亡，而是不断重置；同时，由于无法摆脱，人物被提供了不断试错的机会，以至于有了常人在接受与不接受之外的，尝试改写事实的第三种可能性。（资料源自知乎@泰瑞·菲尼克斯）
综上，《开端》是完全符合“轮回系”叙事设定的。“时间轮回”的作品非常多，诸如《开端》开播后不断被大家提及的《源代码》《土拨鼠之日》《忌日快乐》，以及十分经典的《罗拉快跑》等，都可以算作这一叙事模型。
《源代码》剧照
为什么说它是悬疑推理类型？其实这两点不难看出，这里重点说一下推理。
首先，《开端》的故事满足推理作品的几点要素：隐匿极深的罪犯；谋杀案；拥有“特殊才能”（一般是异常聪明）的侦探；案件终会告破，但难度很大；一些看似相关但与案件无实际牵连的其他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公平性”，即谜底揭晓前读者与侦探共享信息。
《开端》中有超现实元素，这也与推理小说中的“设定系推理”这一派系相匹配，“设定系推理”正是为那些具有超现实元素或设定的作品而诞生的概念。
综上，对于《开端》究竟是什么类型就比较清晰了，当然，由于其设定，我们一般认为《开端》也是软科幻的一种，这也直接影响了观众对于结局走向的判断。
但值得注意的是，《开端》在豆瓣条目的类型中，只有“剧情”这一个标签，所以放在一切皆要归于现实主义的创作大语境下来说，如何解释“循环”的存在和发生、如何“逃出循环”，成为了观众所期待的核心问题，但却不是《开端》最终的创作意图，从大团圆结局已经可以看出这一点，但也因此，无论是“轮回系”还是“设定系推理”，都没有彻底贯彻落实，这也是《开端》高开低走，结局掉分，令人感到不满足的原因所在。
02
类型是其次，核心是情感
虽然有太多的坑没有被填上，但如果《开端》徒有设定，没有故事、人物、情感，这就会成为一具空壳，不会持续引发热议。
放在现实主义题材这一层面来看，《开端》不在“循环”的前因后果上大做文章，一方面可能无法满足很多科幻迷的胃口，但另一方面也是它对焦点的成功转移。
在这一方面，它将更多的戏份落到了公交车上的每个人物和他们背后的故事身上，让“玄幻”落地，观众更易进入与共情。
人性的拉扯和复杂才是《开端》真正的表达所在。
首先，男女主人公肖鹤云和李诗情在陷入“循环”后，初期两人对是否要救下一车人的态度具有分歧，一个更理性，一个更感性，肖鹤云说：“善良不是廉价的美德，是要跟能力相匹配的，否则就是添乱”，两人没有孰是孰非，自保是人之常情，救人是人之美德，这正是人性的体现。
在与凶手展开第一次正面搏斗时，全车人面对手持凶器的凶手的退缩，以及被“杀害”的李诗情的“无动于衷”，正是对现实生活真实而残酷的写照。
肖鹤云在一次搏斗中“误杀”了凶手，他表现出了极大的恐惧与对自身的无法谅解；
在各个单元故事中，对直播及流量时代的反讽，对底层生活的揭示，对网络暴力的批判，构成了一个令人难忘的众生相。
两位凶手王兴德与陶映红同样不是单薄、脸谱化的恶人形象，他们为女儿之死寻求一个真相，最终走向极端。
最近北京疫情让人们关注到了“流调中最辛苦的中国人”，一个父亲为寻找失踪多年的儿子走遍多个城市，打零工维系全家人的生活，当全网为其寻找儿子时，警方一纸死亡确认通知才让人们明白过来，他们全家人心中对这个结局的无法接受和执念所在，这与《开端》中的王兴德夫妇形成了强烈呼应，令人唏嘘。
正是男女主人公身上的人性弧光和配角人物的现实写照，才让《开端》在令人眼前一亮的设定之下，有了更多能够深入探讨的空间和余味，这是现实主义题材在话题性与故事之间找寻平衡的全新解法。
03
影视的游戏化“入侵”
无限流网文的另外一种解法
开篇已经提到观众对影视的参与感和沉浸感越来越重视，而游戏最独特之处便在于它强大的互动性，《电子游戏与电影艺术》一书认为，两者同样是“以视听效果为主要手段的娱乐行业，从内部形态看电影与电子游戏同质同构。”
近些年，由于技术的发展，VR、互动影视剧成为影视行业在展现形式上的新突破口。
在《黑镜：潘达斯奈基》，由观众选择结局走向，交互版总时长达312分钟；斯皮尔伯格执导的《头号玩家》，通过对游戏空间与现实叙事场景的虚实结合，完成与观众的交互，表现了电影艺术在叙事上“游戏化”；以及上文提到的《罗拉快跑》，也超前性地运用了游戏的叙事结构。国内，互动剧《龙岭迷窟》等也颇受市场关注。
在《开端》中，其设定同样是“游戏感”十足的“开局-打怪闯关-完成任务”模式，虽然不是真正的互动剧，但它与观众之间却自发了“游戏”互动。
诸如在每次循环后，都能看到“这局废了，重开”的弹幕，由于“主角不会死，一切不过重置”等已知信息，观众自带了游戏心理进入剧集，这就说明《开端》进入了“游戏化”语境。
有趣的是，男主角肖鹤云的职业身份正是一名游戏设计师，在大结局更新之前，一度有观众猜测一切只是肖鹤云设计的一场游戏，肖鹤云的扮演者白敬亭也在评论互动中回应“好想把各位开脑洞的大结局，都演一遍”。在未来，这或许真的可能成为一种创作思路，《开端》也或许可以衍生出互动剧或游戏。
而这样的创作方式，也给了网文界诸多如《凶案现场直播》《无限生存游戏》等“无限流”类型作品一个影视化的解法。
游戏性是人的重要天性，一方面电子游戏正在越来越重视电影感，而游戏叙事结构对影视剧创作的思维启发也是后现代语境下，影视艺术不得不催生出的新文化形态。
在《游戏改变世界》一书中，作者简·麦戈尼格尔指出“游戏化是互联时代的重要趋势”，从影视行业来看，这一代的观众和创作者都是在电子游戏中成长起来的，所以融媒体时代，影视与游戏的相互介入、影视创作的游戏化倾向成为了不可抵挡的未来。
- END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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