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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乱云急雨风更劲
危机，“蝴蝶效应”凸显
“司空！”司空谏刚走到窗前，正打算打开窗户透透气，身后传来了彭新军的叫声。
司空谏回头看了一眼，“彭兄啊，坐！”然后拉开了窗户，一股清风随即吹入，他展开双臂扩了扩胸，“呵呵，这个会开的，让我被动吸了两个多小时的烟。”
“什么会议精神？”彭新军知道司空谏是去军区参加安全会议的
“主要是安全防泄密方面的事，对六起网络泄密事件当事人及单位的处理结果做了通报。”司空谏倒了杯水，递给彭新军。又给自己的保温杯倒上水，然后坐在了沙发上，“这次处理得相当重，其中有一起的当事者被判了刑，所在团的参谋长被撤职，团长和政委记大过。”
“看样子这起泄密影响很大！”
“嗯，文件很快就下发了！”司空谏喝了口水，“不瞒你老兄啊，现在只要是参加安全方面的会议，这心都是揪的。我就不明白了，这方面的宣传教育，咱们也没少搞，咋就屡禁不止呢？官兵头脑里的那根弦为啥就是不绷？一个个的侥幸心理怎么就那么重？”司空谏无奈地摇了摇头，“嗯……军区还要搞为期一个月的安全防泄密检查。先是各单位自检，然后军区检查，通知明天就下来了。我在路上想了想，这次基地对安全防泄密的检查，就提一个要求，‘零容忍’。”司空谏站了起来，“这次只要发现有安全隐患存在的单位，必须处理当事人，分管领导和主官视情节也要做出相应处理，不留任何余地。”司空谏挥了挥手，“我就不相信，基地就堵不住这个漏洞。”
“行，你这个‘零容忍’，我支持。”
“我看这项工作，就让米志高具体负责。第一，他是基地的副政委。第二，他过去在原单位就负责安全保卫这方面的工作，有经验。”司空谏靠着窗台，慢慢喝着水。
“可以，我还有个建议。”
“说！”
“让谢云飞跟着老米一块下去检查！”
“同意！”司空谏笑了笑，关于谢云飞在快反营排障的事，彭新军不仅对他详细介绍过，还在许多场合多次公开表扬过。
彭新军看司空谏不再说什么，也看出他对杜子明刚报上来的亡人事件还不知晓，便转移了话题，“司空，五总站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司空谏表情严肃地看向彭新军
“杜子明刚给我打完电话，说十团的一名士官死了……”彭新军很快说完了情况，“这不，我刚刚还收到一封举报十团副团长聚众赌博的信。”
“怎么都是十团？”司空谏走到彭新军面前，接过他递过来的信，眉头紧紧皱到了一起，脑子里瞬间闪过彭松林当初对贾威的说法。
“刚才我已经对杜子明讲了，此事如果属实。这个副团长，还有十团的两位主官全撤职，今年一并安排转业。司空，我想过了，如果这次处理不严，你担心的蝴蝶效应就真的会在基地开始了。”
“是啊，这是我最担心的情况。”司空谏并没有对彭新军的话做出直接表态，“嗯……这两件事都不能拖，要速战速决。从战士们敢于实名举报，并且能把地点，时间，参加人员，金额都写明的情况来看，应该不会有假。”
“嗯，应该是这样。”彭新军点了点头
“这件事就交政治部处理吧！”司空谏冲彭新军扬了扬手里的信，“看来十团的政委得动动喽。”
“你是想启用祝明刊吗？”
“我是有这个想法，他当政治处主任也有年头了，这要是换作旁人，没准早就沉不住气四处活动了。”
“你打算直接向姚望交待吗？”
“还是让政治部办吧。”
“亡人的事，我已经让杜子明尽快把材料报上来。”
“嗯！”司空谏沉思了一下，看向了彭新军，“赵道的事又有了新情况！”
“什么情况？”
司空谏从五总站回到基地后，第一时间就将赵道的事告诉了彭新军，当时他就分析，赵道的事并非那么简单。
“都属实吗？”彭新军看着司空谏微皱的眉头，又问了一句。
“属实！我在回来的路上，接了姚望的电话。他说这赵道家属反映的情况确实属实。而且他们要真处理这件事，也确实很棘手。”
“怎么讲？”
“姚望找赵道谈了，赵道当场承认，他确实有一个情人，他们已经交往了13年，还有一个5岁的女儿。他说自己是父母包办的婚姻，在原单位就已经多次提出离婚，只是因为家属不同意，就拖了下来。
13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赵道认识了这个情人，她为他多次做过人流，直到5年前，他的情人再次怀孕。医生告诉赵道，如果再做人流，这个女人以后就再也不能生育了。赵道听完医生的话，回来就向家属讲了实情，并且又提出了离婚，可他家属还是不同意。赵道自己也不明白，最近家属变了，经常对他讲，这辈子赵道没让自己过好，赵道今后也别想过好的话，后来就发生了他家属到招待所找我的事。”
“嗯！”彭新军点了点头
“你先别点头，其实事情远非赵道讲的这么简单。姚望这次非常谨慎，特别派人去了赵道的原单位，以及他们夫妻的老家进行调查。事实是，赵道提干前，就已经和他家属自由恋爱了。而且他家属年轻时，还是村子里有名的漂亮姑娘。赵道提干后，就提出中断恋爱关系，但女方不同意，说是已经发生了关系，如果赵道不结婚，就到部队告他。
赵道说自己是实在没办法才结的婚，一年后，他们生了一个男孩。姚望说，据赵道原单位的政治部主任讲，他在原单位时，就已经和地方多名女性有瓜葛。所以，他们才借这次部队调整，把他调到了五总站。”
“既然这样，他们为啥不处理他？还把这样的人留在部队？”彭新军不悦了
“我也问了。姚望讲，据那个政治部主任讲，赵道有个很硬的后台，至于他的后台是什么人，对方却不明说。”
“哼，我不管他有什么后台。既然事实已摆在这里，我不能让他赵道一粒老鼠屎，坏了五总站这一锅汤。”彭新军非常干脆地摆了摆手，“今年就安排他转业！”
“嗯，安排他转业这是肯定的了。现在是有许多人，要么以婚姻是个人的事，别人无权干涉。要么就以夫妻感情不和为借口，掩盖其真实的道德沦丧的行为。要我说，赵道这种情况，不仅仅是转业就完的事，必要的组织纪律处分也得给，而且还要很重。不过，现在最麻烦的是他家属提出的离婚。”
“这有什么麻烦？既然俩人都愿意离，那就离呗。”彭新军不解地看了看司空谏
“离是可以，只是涉及到了财产分割。”
“管他们的，让他们自己分。”彭新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彭兄，你想的太简单了。”司空谏笑了笑，“新的婚姻法规定，现役军人的配偶要求离婚，须经得军人同意，但军人一方有重大过错的除外。
很明显，赵道是有重大过错的一方，说的再严重些，他与情人已构成了事实婚姻。他家属据此提出要全部财产，其中就包括赵道的那套军队经济适用房，说白了，就是要让赵道净身出户。”
“哎，司空，你说到这里，倒提醒我了。我听说，现在很多人都用假离婚，来达到再多买一套经济适用房的目的。这个赵道不会是也想用这个方法，先把这套房子判给他家属，自己再从部队重新买一套吧？”
“是啊！这也是姚望他们担心的地方。不过，我对这一点，倒不担心。”
“为啥？”
“据我所知，截止目前为止，对于夫妻离婚时如何分割军队经济适用住房，在法律上还没有特别的详细规定。赵道的房子现在还是由原部队管理。按规定，他的这套房子，只能由现役军人或者转业军人居住使用。如果这样，赵道家属是不应该得到这套房子，最多能作为夫妻共同财产。如果他们离婚，可以参照地方经济适用房的价格，通过计算后，赵道给家属应得的折价补偿就行了。”司空谏淡淡地说
“哈哈，司空，我发现真的是什么也难不倒你。如果这样一来，对他们双方也都能说得过去。”彭新军一拍大腿，笑了。
“哼，我可是一点也笑不出来。你看，十团副团长聚赌，五总站副参谋长赵道包养情人，十团团长贾威和三团团长田春生借酒争风，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蝴蝶效应’怕是在我们基地已经开始显现了。”司空谏长长地出了口气，这才走向沙发，重重地坐了下来。
“蝴蝶效应’？”彭新军想到了在基地出现重大车辆亡人事故后，司空谏对他曾讲过的担心，“嗯，这确实要引起我们各级党委的警觉了。”
“是啊！纵观古往今，凡在官位上嗜酒、嗜淫，以及最终在官场中因腐败落马的官员，追根溯源均起于放纵自己，并使之成为习惯，最后得了‘钱癖’，就是贪财成病。彭兄，其实谁心里也明白，金钱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可为什么这些人仍会如此疯狂的敛财受贿呢？究其原因，大都想为子孙预留罢了。
我不知你遇到了没有？我是经常听到一些大小领导，在各种场合表白说‘我不爱钱’。说白了，这话里的隐藏内涵就是‘我不贪污’。可是呢，事实上他们讲的这些话，要么是废话，要么就是谎言。身为各级领导，恪尽职守、清正廉洁本来就是最基本的职业道德，没必要到处宣扬。
实在讲，说这种话的人，无非是两种，一种人要么是无知和无聊，或者是得不到钱，讲这种话用以自嘲。还有一种人，根本讲的就是大谎言，这种人是真正的大贪者。”司空谏的情绪表现出了少有的激动，“事实上，历史已经证明了，真正的清官从来不说，或者极少说‘我不爱钱’。包拯是有名的清官，他执法如山，可从没有关于他讲自己‘不爱钱’的记载。相反，我们在现实中最常见的那些大腐败分子，倒是经常在公开场合摆出一副清官的模样标榜自己，并且教训别人。
这次我下去，官兵们对特殊科室和领导中普遍存在的‘公车’变‘私车’，接送家属孩子上学，公款吃喝，一人当官，全家当官的现象极为反感。可是，让人听后不禁瞠目的是，我们有些领导，不但听不进意见，态度还狂妄到了极点。不反省也罢，竟然说提意见的同志有红眼病。”
“嗯，我这次下去，也听到了类似的反映。后来我就想了，就凭这一点，基地党委制定的对党员干部‘8小时以外’最易发生问题的‘生活圈、娱乐圈、交往圈’等环节所做的严格规范是非常及时和必要的。
“不错。再就是，我们提出的党委总管、书记主抓、官兵参与的立体管理监督机制，还是有了一定效果。不过，我们基地也确实要开一次全体军人大会喽。”司空谏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手中的杯子。此时，水里的茶叶已完全展开了。
“司空，上次在三总站，我和云飞有过一次长谈，他的一些观点让我受益匪浅。”彭新军看了眼低头沉思的司空谏
“我听出来了，彭兄的想法已经考虑成熟了。”司空谏抬起头，看向彭新军。
“呵呵，你啊，真成孙悟空了。”彭新军笑着点了点司空谏，“对，你说得没错，我的想法已经考虑成熟了。”
“那你还不快讲。这么捂着，自己不难受？”司空谏笑了
“好，我这就说。”彭新军挥了挥手，然后又喝了口水，“我想利用你在五总站搞‘云处理’试点的同时，也搞一个试点。”
“什么试点？”
“我啊，想在五总站搞一个‘物联网’，让基地的作战指挥和部队管理，真正实现网络化和信息化……”彭新军很详细的向司空谏介绍了自己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想在五总站先搞一个小‘物联网’？”司空谏想了想
“对！”彭新军点着头
“嗯，我看可以。你这可是给试点提供了非常好的硬件环境，这是真正的及时雨。”司空谏双手一拍，然后指着自己的头，“不瞒彭兄，我还就是在这点上存在困惑。我一直在琢磨着，怎么才能实现五总站机关对下属各团的远程‘监督’。 这下好了，你帮我解决了。”
“这要感谢你和云飞。与其说我是及时雨，不如说你俩是东风。”彭新军笑着挥了挥手。
“要我说啊，我们这次是真的叫‘三个臭皮匠，凑了个诸葛亮’喽。”司空谏大声笑了，“从未来战争发展的趋势来看，除了陆、海、空和太空战场外，这个‘网络空间’战，势必要成为‘第五战场’。你的这个试点，可以说就是在我们基地先开辟这个战场了。”
“没错，没错。我还就是这个意思。”彭新军紧着点头，然后又兴致勃勃的比划着，“我总是在想啊，我军提出‘扁平化’指挥作战，实际上对我军目前的大多数作战部队来讲，还暂时无法实现。为什么会这样呢？这是由于从古至今，我军虽然各种作战指挥手段和作战方式发生了变化，但指挥跨度并没有随之产生相应变化。我们的指挥控制方式，始终都是以人工指挥为主。
现实是，我军如果要想实现‘扁平化’指挥作战，就要让部队都实现信息化，把作战指挥系统放在同一个平台上，这样我们的指挥体系结构才具备了‘扁平化’的条件。”
“对，是这么回事，你打算什么时间开始这个‘物联网’试点？”
“我估计会比你的‘云处理’试点晚一些。”
“嗯，肯定会晚一些。这得需要大量的硬件支持。而且还需要这方面特长的人。”司空谏喝了口水，“这样，我还是原来在M师时的建议。你啊，先让司令部拿出草案，过几天基地开党委会时，先给各位主官做个简单介绍。我觉得啊，这次党委会，是个非常不错的学习和交流机会。”
“成！”彭新军很干脆的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