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仔电影剧情「梳理」
created by 刘佳 覃柳笛
photo 华谊兄弟 影视圈资源库
2014年5月，香港鬼才导演彭浩翔个人最新力作《人间·小团圆》，即将上映。此前，该片作为第38届香港电影节开幕影片放映，首映600张影票秒售而空。该片在故事、情怀和人物方面都获得众多好评，被多家媒体预测成为年度话题之作。
和他在内地走红的“志明春娇”爱情系列影片不同，这一次，香港仔诉起了他的亲情“小团圆”。
《人间·小团圆》人物图
《人间·小团圆》“反映每个家庭的破事儿”
“其实人生根本无目的。一切，不过是吸气，憋住，再呼气之过程。唯一应关心，是该和谁并肩，去吸气憋住再呼气。”
作为彭浩翔执导的第12部作品，《人间·小团圆》取材于其自身生活经历，被业界称为其个人作品中最富有悲伤色彩与人文情怀的一部，当然，这部筹备超过五年的转型之作亦颇具彭浩翔个人风格。
《人间·小团圆》为影片的内地片名，香港片名为《香港仔》，暗指片中多处场景与“香港仔”这个地名密不可分，而在影片首款预告片中，香港独特的密集式高楼影像亦有所展现，令“恩怨流水，一城自有一城愁；凡尘逆风，俗世岂能尽如人”的寓意更加耐人寻味。
在电影的发布会上，彭浩翔说到他为什么给影片起了《人间·小团圆》名字。这部电影完整呈现了一个看似平静的大家庭背后暗流汹涌的故事，所有的家庭问题都是有一个积累过程，需要一定的时间去意识到，而解决起来也并不容易。影片的最后，这个大家庭的所有问题有一部分解决了，另一部分没有，所以并非是“大团圆”的结局，才定名为“小团圆”。彭浩翔说，比起他以往电影的鬼马，这部电影“更成熟、在人性的挖掘上更深”。
数年前，彭浩翔去照超声波，听到医生跟他说，“吸气、忍住、呼气……”他跟随医生的指示去做，很快就有种放松的感觉，像顿悟了什么似的，这让他认为：生活也不过如此。懂得呼吸有道，生存亦有道。于是他把这个想法放入到《人间·小团圆》之中。
《人间·小团圆》剧照
这部“反映每个家庭的破事儿”的电影，集结了古天乐、梁咏琪、曾志伟、杨千嬅、吴孟达与吴家丽等多位香港实力派演员，他们演绎了一家三代人表面上舒适平静的美满生活，实则每个人都深藏着难以释怀的悲伤与苦恼。影片将这一系列无从解决的生活危机与情感纠葛袒露出来，虽然带出了个人成长中深藏的伤痕与阴影，却最终通过亲情的正能量，真切地领悟到生活的真谛与释怀。
彭浩翔坦言，这是他人生中一部很重要的作品。2008年春，因为亲人离世，他的家庭产生了一些风波，家庭之间的恩怨深深地震撼了他，“每个家庭，都难免有秘密。我们努力遗忘，努力埋藏。但这些秘密，就像电脑文件放进回收站一样，一切并没消失，不过是躲于暗角，等待着什么时候的一个还原指令。你想要忘掉过去，但过去却从没打算让你脱身”。正如彭浩翔所言，《人间·小团圆》是一部有关成长的电影，他在这部电影中解开心结。
《人间·小团圆》从写作、筹备到制作拍摄过程，都非常辛苦。是他对自己人生走到四十的阶段性总结，“陈国富让我把这部作品当作最后一部来拍”。此前，彭浩翔与杨千嬅合作的《春娇与志明》、《志明与春娇》在内地大火了一把，其实早几年，彭浩翔首次和杨千嬅会面，就是给她看《人间·小团圆》剧本的，之后觉得剧本仍未成熟，才先交了《志明与春娇》的剧本给千嬅，促成两人首次合作。
《人间·小团圆》剧照
彭浩翔曾坦言，一直很想把自己极其天马行空的鬼主意，都集中放在《人间·小团圆》中。不只首款预告片，影片的海报文案也展现了导演彭浩翔的诚意与用心。每款海报都精心配置了上世纪70年代至90年代的经典粤语流行音乐的歌词，包括《忘尽心中情》、《不想拥抱我的人》、《每当变幻时》、《夕阳之歌》、《狂潮》、《情义两心坚》、《真的汉子》、《分分钟需要你》与《变色龙》，以此来呈现每位角色的不同心境，同时表现了彭浩翔对经典粤语歌致敬。
彭浩翔还给电影打造了相当奇幻的色彩。他想扭转一个传统观念：“为什么拍家庭故事不能有大场面？”于是，此片有了很多奇特的“大场面”发生，冲击观众视野。比如纸造的城市，城市里有香港特色的大厦，各式各样的街市招牌，和熟悉的行人天桥。他还制作了一只接近六尺高的变色龙，让它在城内游走，在城内发狂嘶吼。而这只变色龙的扮演者正是导演本人。“我从小就很喜欢看怪物的电影，跟大家争取了很久一定要自己来演，别人都演不了，太难演了。”彭浩翔说。
监制陈国富曾表示，自己之所以参与这部影片，是因为“彭浩翔已经连续拍了好几部叫好叫座的电影，但我觉得他应该来一部不试图讨好任何人的作品，一部能显露他真本色的作品。每个好导演都应该接受至少一次这样的考验。”而作为影片的出品方之一，华谊兄弟总裁王中磊这样形容这位导演，彭浩翔的作品“有着极强的个人风格，经常在市场上引发黑马效应，此次的《人间·小团圆》作为他的潜心磨砺之作，我十分看好这部电影的未来，它不仅会成为一匹黑马，更会是一匹经得起考量的千里马”。
《撒娇女人最好命》彭浩翔与周迅
鬼才导演的“团圆梦”
“我做的每一件事，走的每一步，都是希望向电影导演这个岗位移近一点。”
作家、主持、编辑、编剧、导演、制片人、演员，彭浩翔就是这样一个具有多重身份的香港人。1973年生于香港，中学毕业后曾任信差、酒店房间清洁、卡啦OK杂工、儿童画导师、儿科病房魔术表演等各类工作，1994年加入亚洲电视台担任综艺编剧，偶尔参与演出，这些经历不仅丰富了他的个人阅历，更为其日后的电影事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彭浩翔对于文学和电影似乎有着注定的天赋。中学毕业后，他就利用业余时间兼职撰写专栏及影评。而真正让业界开始关注彭浩翔这位“鬼才”导演的是其电影导演处女作《买凶拍人》。2001年，彭浩翔将24岁时创作的长篇小说《全职杀手》以低成本拍摄成电影《买凶拍人》，通过独特浓郁的黑色幽默手法讲述了发生在杀手、客户、电影爱好者之间神经质般的故事，展示了现代都市生活中荒谬无稽的一面。影片获得香港金紫荆奖最佳编剧及香港特区十周年电影选举最佳新晋导演首作。彭浩翔说，“我做的每一件事，走的每一步，都是希望向电影导演这个岗位移近一点”。
谈到自己的创作，彭浩翔说他的电影很多灵感都来自于他个人的生活，再加入自己的想象。如今已经不再是新人导演，有自己个人代表作的彭浩翔，似乎不像年少时那么狂热地挥发着他体内各种诡异的荷尔蒙。
如今，他更愿意研习佛法，比如：众生之有种种贪瞋痴，皆因执迷于尘世常、乐、我、净四种颠倒妄见。只有依“观身不净、观受是苦、观心无常、观法无我”之四念处安住，方能破除执迷。
《人间·小团圆》中，高速公路上“所有目的地”的路牌反复出现于画面。他说，要是我们能破除执迷，就能达至生命之目的地吗？“每次看着中环干诺道中那行人天桥上，写着通往‘所有目的地’的路牌时，我总是困惑。曾有一段时间，我甚至渴望相信，干诺道中真能把我和这代香港人，带往所有目的地。”
如今他最大的生活乐趣是让自己的脚步慢下来，比如坐在草地上，静静地看书、喝咖啡。反而是如今不再强烈追求欲望的心态，激发起了他的工作激情，他对记者说，“我必须很有野心地建立起一些东西，才能安心地过着没有野心的生活”。
他好像完成了一次关于他个人人生的小团圆，经历香港、台湾、内地几处电影事业的发展与际遇，遭遇得越多，感悟得越多。随着不惑之年的到来，似乎逐渐看清楚一些人生要义，无论是自己，还是作品，都尽全力使其完满、圆润起来。
《春娇与志明》剧照
“爱情专家”
“我的电影传达的是爱情里现实的部分，幻想的、浪漫的爱情故事有很多人去讲，不用我来讲。”
彭浩翔是十分典型的处女座。在工作中，他会对全部细节进行反复斟酌，提前在头脑中做好预演，才具体执行。不喜欢在片场随意改剧本。对于没有十分把握的事情，他宁可不做。于是就像电影《志明与春娇》，只花了15天便完成拍摄。
私下的彭浩翔有他孩子气、可爱的一面。他的御用编剧陆以心毫无避讳地对记者揭他的“短”：“每一次我传给他的文件，必须要按照他处女座龟毛的要求来，文件要用多大的纸，字间距行距多少，字体是什么规格，差一处就不行，工作的事都比较严格，但私下里又完全是一个小孩，经常拉着我们一起做各种奇怪鬼马的事情整蛊。”
彭浩翔对爱情有着自己独特的一套理念。他从小就喜爱解答感情难题，上学的时候女生们都喜欢问他感情的问题，而他也乐于听别人的故事，在解决感情烦恼的同时，便慢慢成为“爱情专家”。
《志明与春娇》剧照
2009年，彭浩翔在博客开设《爱的地下教育》答信专栏，信件内容涉猎爱情咨询、性教育、心理辅导等。由于文字风趣恶搞且辛辣毒舌，迅速火爆网络。后来他出版了《爱的地下教育》一书。在感情方面，彭浩翔的确有他一直以来的个人原则：与一个人相处，不应该强迫对方变成自己希望的样子，因为爱情并不能够改变一个人。
在“志明春娇”系列中，彭浩翔的爱情观显露无遗。他说，“我的电影传达的是爱情里现实的部分，幻想的、浪漫的爱情故事有很多人去讲，不用我来讲”。当然，电影导演都不可避免地会在自己的电影里暗藏“私货”，影片中男主角把干冰倒入厕所马桶里，与女主角一起看二氧化碳从马桶中飘起的“奇观”，就是彭浩翔本人的亲身经历，“这是我认为做过的最浪漫的事情”。
从黑色幽默到惊悚荒诞，从清新文艺到温情感人，人到中年的彭浩翔对电影有了新的思考。新作《人间·小团圆》关乎成长阴影和释怀，这一次，他一改往日的戏谑搞笑之风，用深沉的情怀来剖析自己的内心。作为彭浩翔制作成本最高的电影，《人间·小团圆》耗费了他的巨大精力，“完成这部作品后，有一种撕裂的感觉”。他透露，这部电影之后他将有意决定减产，或向电影监制转型。“《小团圆》是我拍摄的最后一部纯粹的香港电影了。”
《人间·小团圆》导演工作照
“接下来会去当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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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3日，《人间·小团圆》在某影城提前点映，彭浩翔到场与影迷交流，现场气氛热烈。《影视圈》记者直击了影迷见面会，与读者分享。
Q：影迷
A：彭浩翔
Q1：为什么杨千嬅的梦境里，人是斜的？
A：斜是什么意思？（影迷：就是歪的。）其实是我自己梦境里东西大小都跟现实不一样，所以想把这个东西弄出来。杨千嬅跟***妈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但是大家的大小都不一样，梦境里妈妈比她大很多。原来公司问我能不能用电脑CG去做，我还是觉得用传统的方法去做比较好玩，主要是用CG做我就不能走进去玩了。
Q2：这部电影提到了一些您小时候喜欢看的电影？像您不少次提到《星战》、《哥斯拉》，您小时候喜欢看科幻片吗？
A：对，我其实很喜欢《星战》和《哥斯拉》。（影迷：您插入吸血僵尸这些片段，为什么不自己去拍一个这样的电影？这些情节的乱入跟电影有关系吗？还是吸引观众去看？）都有关系。我可以拍一个吸血鬼的电影，但问题是这个电影不能在内地放。现在不能拍，但是我很想拍，所以我在家庭关系的电影里放一点点进去。
Q3：传闻您非常喜欢《关公大战外星人》？花了很多钱去修复这个电影，这个是真的吗？进展到什么程度？
A：这个是真的，因为这个电影的胶片拷贝已经没了，我花了十年时间在找拷贝版本，后来花了一套房子的钱买下，但是修复比较慢，主要是我挣钱的速度比较慢（全场笑）。每次拍电影赚到一点钱就投进去，你就发动多点朋友来看《人间·小团圆》，让我继续做下去，我是很希望继续做。很多人都说华语电影想象力不够，我觉得不是，华语电影70年代已经有一些非常疯狂的东西，竟然能想出关公大战外星人这样牛B的点子。这种电影应该带给年轻观众去看，我在努（lou）力。（掌声）
Q4：我觉得《小团圆》有许鞍华导演的感觉，可能像您自己所说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对情感方面的认知更深沉一些……（彭浩翔笑：我还是比许鞍华年轻一点。）很想看到您再拍以前《买凶拍人》、《大丈夫》那种感觉的影片，是否在大陆上映存在审查制度的问题？
A：问题是我也不觉得《人间·小团圆》是一个妥协，可能在你看来这个电影能在内地公映是一个妥协。对于我来讲不同阶段想讲的故事不一样，我喜欢的东西很多，我喜欢《伊莎贝拉》，也喜欢家庭关系，也喜欢重口味。可能每个观众喜欢一个导演，都偏爱他其中一个类型，希望导演不要离开这种类型，但是我想去尝试多一点。我很幸运，从《低俗喜剧》到《人间·小团圆》其实都是同一个投资方，老板让我自由地去完成不一样的东西，我也希望喜欢我的观众能接受我不同的变化，像明年我会去拍我的第一个动作片（掌声），筹备了有十年，主演还在谈。但我偶尔也会回去拍《买凶拍人》这些故事。
Q5：《志明与春娇》有拍续集的计划吗？
A：有想过，但是没有想到好的故事所以先放着，不是说一定不拍，要想到一个好玩的故事才拍。我下一个电影其实已经拍完了，叫《撒娇女人最好命》，黄晓明跟周迅主演，今年8月内地公映。因为去年太辛苦，所以今年先不当导演，先当演员，接下来有几部电影都是当演员。很不要脸呐！（全场笑）
（实习生王玮对此文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