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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赫尔曼麦尔维尔《白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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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海洋，人类知道的有多少？尤其是海洋生物在漫长的岁月中曾与人类有过怎样“相爱相杀”的过往？也许我们可以通过《白鲸》这本书从中获得些许答案。

《白鲸》的作者赫尔曼麦尔维尔是19世纪美国重要的小说家之一，与霍桑齐名。在20世纪二十年代声名鹊起，被普遍认为是美国文学的巅峰人物之一。由此，梅尔维尔也被誉为美国的"莎士比亚"。

他出身名门，外祖父是独立战争时期功勋卓著的英雄，据说还是纽约州阿尔巴尼的首富；祖父是波士顿茶叶党成员，独立战争中的少校；父亲是专营纺织品的进口商。他9岁时家道中落，12岁时父亲去世。他从此辍学，走向社会。15岁开始在商船上做水手，21岁时在走投无路之际登上了一艘捕鲸船，两年半的时间里换了三艘船，后来在美国军舰上做了一年半的水手。青年时期的海上生活，为他写作《白鲸》积累了丰富的生活经验。

1.以实玛利登上“裴廓德号”捕鲸船

以实玛利是亚哈船长追击大海兽“莫比迪克”的见证人，也是“裴廓德号”与大鲸同归于尽的亲历者和讲述人。

他是个穷人，也是一个厌世主义者，对陆地上复杂的人际交往充满了厌倦。在他的眼中只有无边无际的海洋才能带给他安宁。在漫长的青年时代，他像一个流浪者一样长期随着各种各样的船只四处漂泊。无边无际的海洋已经成为他生活中一种寄托，也是他生命意义的一种见证。那天，他顺着河流一路往下，顺利抵达了新贝德福。要在这里登上小邮船前往南塔开特。因为准备到捕鲸船上吃苦受罪的小伙子们大多都停留在新贝德福。这个港口近年来已经垄断了捕鲸业，但南塔开特却是捕鲸业的先驱，盛名在外。据说，美洲的第一条死鲸漂到海边后，就是从这儿被拖上岸来的。从发现大鲸的价值之后，捕鲸业瞬间变成了一个最赚钱的暴利行业。由此，那些土著捕鲸人就开始了他们从南塔开特出发去追击大海兽的远征活动。

这个晚上，以实玛利住在新贝德福的一家名叫大鲸客店的旅馆里，遇到了他远征旅途中的生死之交——魁魁格。

魁魁格是罗科伏柯人，属于被称为吃人生番的红种人的野蛮部落，红种人的野蛮部落曾经有过人死后可以被吃掉的习俗，他的父亲就是一个野蛮土著部落的首领。魁魁格身上却有着最纯真的天性和最勇敢勤劳的品质，一旦认定了一个朋友，其对友谊的忠诚度甚至可以超越生命的价值。魁魁格的脸上刻满了他们部落图腾的花纹，信仰坚定。每天睡觉的时候都必须认真祈祷，一般长达几个时辰。他还有一把用纯钢打造的标枪，与他形影不离。那是他最得心应手的武器，也是他在大海上战胜大鲸、鲨鱼的利器。

这个晚上，在贝德福德的大鲸客店里他们同床共枕，以实玛利给他念书，因为识字而受到他的崇拜，从陌生到熟悉，他们之间建立了在以后的捕鲸岁月里彼此依赖，生死患难的友谊。

他们一起来到了南塔开特，登上了准备远征太平洋和大西洋的捕鲸船“裴廓德号”。他们成了这艘捕鲸船上的水手，并与亚哈船长签下了在“裴廓德号”上做水手的契约。

2.亚哈船长的几位得力干将

“裴廓德号”捕鲸船看起来非常古老，充满了沧桑感和让人信赖的踏实感，它的骨架特别结实，其声誉在南塔开特是非常好的，尤其是关于亚哈船长的故事，更是让它获得了无形的魅力，因为他是唯一见过“莫比迪克”并与之决斗过的捕鲸人。当然他手下的人也差不到哪儿去！

“裴廓德号”的大副斯达巴克是南塔开特人，他个子高，为人诚恳，有着充沛的精力，完美的身材。不管是南极的冰雪还是赤道的太阳，他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应付自如。

斯塔布是二副，科德角人。他是个乐天派，胆子不小，脾气好，人也随和，但绝不逞英雄。面对危险，他总是满不在乎，在追击时却不辞劳苦，沉着镇定地忙个不停。

三副弗斯拉克，蒂斯伯里人。一个五短三粗脸色红润的小伙子，特别好与鲸斗。他追击大鲸是为了寻开心，因而一趟为期三年远止好望角的航程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件延续了那么长时间的开心事罢了。

这三位副手都是船上举足轻重的人物，根据通行的传统习惯，他们是率领“裴廓德号”上三条小艇的头目。在亚哈船长很可能率队出击的大阵势下，这三位头目便成了联合船长。

在出名的捕鲸业中，每位副手或者头目像中世纪的骑士那样，总由各自小艇上的舵手或者标枪手做随从。“裴廓德号”上大副和标枪手也是这样的关系。

大副斯达巴克就把魁魁格挑去作了自己的随从。第二个标枪手则是塔希蒂格，格黑德的印第安人。格黑德位于马撒的维因耶德最西面的一个海角，那里至今还残留着少数的红种人，那地方长久以来一直供应临近的南塔开特海岛许多最大胆的标枪手。塔希蒂格有一头又长又稀的黑发，高高的颧骨，他是二副斯塔布的随从。

标枪手中数第三的是达格，一个黑如煤炭的巨人，是个黑种人，走起路来像狮子，他的耳朵上挂着两个大金箍。虽然经历了多年的捕鲸生活，他的身上仍然保留着野蛮人的习性，立着像只长颈鹿，看起来非常壮观。但他却是小个子弗拉斯克的随从。

此外，在这艘容纳百十号人的大型捕鲸船上还有包括船长亚哈和诸如木匠、铁匠以及来历不明的普通水手等形形色色的人。他们在船长亚哈的带领下，一起为了捕获大鲸获得昂贵的鲸油为目的，开启了他们环绕全球海域一圈的远征梦想。

3.亚哈船长的故事

亚哈船长已经有五六十岁了，他高大的身材如同纯青铜浇铸而成，他的身上有一条细长的白色疤痕如同棍子一样从他的灰发丛中一路往下隐没在他的衣服里，如同闪电劈在大树上留下的那条垂直的裂缝。据说，那是他四十岁的时候，在同海上的风暴搏斗的时候留下的痕迹。

更引人注目的是亚哈的那条象牙色的腿，是在海上用抹香鲸的牙骨打磨光滑后制作而成的。那是他在日本海上同一条叫做“莫比迪克”的白色大鲸搏斗的时候，被大鲸咬断腿之后做的假腿。

现在的亚哈已经老了，但他的精神却如同往常一样严峻冷酷，尽管失去了一条腿，但他依然站的笔直。在他那目不转睛、无所畏惧、直望前方的目光中，透露出毫不动摇的坚韧神情和坚定不移、毫不妥协的顽强意志。他一言不发的时候，手下的几个头目也默不作声。

当“裴廓德号”一路劈波斩浪把冰山甩在身后之时，亚哈船长下令让大副把所有人都召集到甲板上，然后把一枚西班牙金币钉在桅杆上说：“谁要是第一个帮他发现那头叫‘莫比迪克’的大鲸，这枚金币就属于谁！”

他发誓此次出海就是为了不惜一切代价哪怕船毁人亡也要找“莫比迪克”复仇，并扇动全体人员与他一起发誓，誓死斩杀“莫比迪克”。

虽然，斯达巴克对亚哈船长的这一疯狂举动产生了深深的质疑，但为了凝聚人心一起在海上共同捕获大鲸获取鲸油，斯达巴克还是和亚哈站在了一条战线上。

4.亚哈船长与莫比迪克的恩怨

莫比迪克是一条巨型的抹香鲸，也是一条古老的抹香鲸。它有着丰富的海上生活经验，而且异常凶猛。凡是敢于向它发起进攻的小艇，最后没有一艘能够保全。它会在逃亡的中途突然转过头来杀一个回马枪，因此在它的名下不知道有多少小艇支离破碎，有多少水手死无全尸。由此，甚至有一个传闻说，莫比迪克无所不在，它会随时出现在它想出现的水域里。

曾经，有个捕鲸船的船长被莫比迪克咬掉了半只胳膊，他侥幸中死里逃生，此后再也没打过抹香鲸的主意。还有一个船长，周围的三个小艇都被撞破了，船桨和人都掉在旋涡里打转转。只有他这个船长从破碎的小艇上抓起一把刀子，就像阿肯色州人冲向对手一样，朝大鲸猛冲过去，在它身上盲目地摸索，想把六英寸长的刀子刺进它那六英尺深处的心脏。那位船长就是亚哈。这时，莫比迪克那镰刀状的下颚突然在他身下扫过来，就像刈草机在田野里割掉一根青草一样，一下子就把他的一条腿吞掉了。

尽管四十年过去了，亚哈船长的复仇之心并没有死。在日复一日的残疾岁月里，他的复仇之心在孤独与耻辱的双重折磨之中反而愈发地强烈。于是，这个满头白发不信神的老头就此发誓要驶遍天涯海角去追寻一条叫莫比迪克的大鲸。

他所率领的一群水手主要是由混血的叛教者、光棍和生番组成——这伙人在三位副手的领导下，就像冥冥之中命运特意挑选出来要协助他完成他那偏执狂的复仇大业一样。

5.最后的复仇

当“裴廓德号”到达日本海的时候，莫比迪克终于再次出现了。那股特殊的气味，那股有时老远就能闻到的活抹香鲸的气味，所有值班的人都闻到了。

“给大海披上一身柔软的羽毛盛装的成百上千只快活的飞禽，在时起时落的飞行中，轻飘的趾尖又把这些水泡泡给弄破了。它们像飞上油漆彩绘的大商船一样，飞上前不久扎进白鲸背上的一根捕鲸枪高耸但裂开了的枪杆。”

不错，莫比迪克的身上同样也是伤痕累累。但是它依然顽强地活着，它的体内残留着无数捕鲸人的标枪，有的标枪已经和它的身体长成了一体，但这对它庞大的身体而言并不致命。体积巨大的抹香鲸只要尾翼轻轻地一扫，就可以瞬间让一只小艇覆灭。

亚哈船长又一次放下了三只小艇，竖起大桨，放下了小桨，风帆静静地浮着，等着莫比迪克再次浮出水面。当他一个劲儿往大海深处瞧时，真切地看到了一个活动的白点，大约一只白鼬鼠大小，正神速地上升，越来越大。等它一翻身，就清清楚楚地露出了两排又长又弯闪光的白牙，那就是莫比迪克的下颚。它那巨大的身躯还有大半和蔚蓝的海水混在一起。那白牙森森的大嘴，在小艇下面张开来，就是一座敞开的大理石坟墓。

在第一天的对决中一只小艇被莫比迪克击沉，好在五个人都回来了。第二天，在没日没夜的追击中，所有的人都已经陷入了疯狂，莫比迪克在很多时候主动发起攻势，但它的身体上已经缠绕上了三根捕鲸索。亚哈的副手费达拉，就是被放松的捕鲸索带下水去，而不知所踪。当第三天最后的对决开始之时，发现费达拉的时候，他的尸身分为两半被莫比迪克身上的标枪倒挂着在海里飞驰。同时，在追击大鲸的小艇下面还有无数的鲨鱼在疯狂地攻击。突然，小艇就和大鲸的驼峰在滔天的海浪之中保持了平行。亚哈身子往后一昂，双臂高举，刷地一下把他那支凶狠的标枪，连带更凶狠的咒骂，一起投进了那条可恨的大鲸身上。大鲸见到小艇以排山倒海之势猛冲过来，便霍地转过身来，抬起白色的额头来对抗。就在它转身的时候正好瞧见了大船黑色的船身，似乎看出了这条船就是它受到迫害的根子。于是，突然之间，它扑向迎面而来的船头……

这时，几乎所有的水手都一动不动地趴在船头；榔头、小块木板、鱼枪和标枪，都还无意识地留在手里。他们都着了魔似地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头大鲸向他们撞来，听到海水从裂口处涌进，就像山洪奔下峡谷一般。

标枪投出去了，中枪的大鲸往前狂奔。捕鲸索像着了火一样飞快地穿过细槽——卡住了。亚哈俯身去清理故障。故障清除了，那如飞的捕鲸索一下子兜住了他的脖子，他瞬间就像箭一样射出了小艇。捕鲸索末端沉重的索眼从精光的索桶里飞出来，又打翻了一个桨手，跌到海里，沉下去不见了。此时，大船也早已沉没了。亚哈死了，魁魁格死了，斯达巴克和所有的水手都在精疲力尽之后沉入了孤独的大海。

以实玛利是唯一的幸存者，也是见证亚哈船长斩杀莫比迪克与大白鲸同归于尽的人。他爬进了大船后面拖挂的魁魁格为自己打造的小棺材里，最终逃得一命。

结语

作为一部自然主义小说，《白鲸》是迄今为止描写令人毛发直竖的、杀人的捕鲸产业最好的小说。这一产业在19世纪初期拥有成千上万的从业者，曾吸引了数以百万计的资金。

书中的讲述人以实玛利的名字本就取自《圣经》，原为亚伯拉罕和婢女夏甲私通生的儿子，谁都瞧不起他，他也和谁都针锋相对，在这里其意为被上帝遗弃的人；而漂泊在海上与大自然中的风暴雷霆殊死搏斗的捕鲸人就好像被上帝遗弃的人，他们的每一次出征都好比一次悲壮的出征，能回来的人往往寥寥可数。亚哈，以色列的王，太阳神的崇拜者，以利亚预言群狗会舐他的血。小说中的亚哈船长与大鲸莫比迪克，代表着正义与邪恶两种不同的势力，也表现了人在自然面前毫不退缩的进取精神。

《白鲸》与福克纳的《熊》、海明威的《老人与海》并称为“美国文学史上的三大动物史诗”。书中描写了海上纷繁复杂的捕鲸生活，被誉为“捕鲸业的百科全书”，《剑桥文学史》更是将之称为世界文学史上最伟大的海洋传奇小说之一。

阅读这样一部充满着象征与隐喻以及浓郁的自然主义的作品，尤其能让我们对浩瀚的海洋产生无限的向往和崇敬的情感，也能更深刻地理解到过去的时代里人与自然之间那种相爱相杀，却相伴相生的复杂情感。同时，也能让我们在古老精神与现代文明的交汇碰撞之中，对我们与海洋生物，与大自然的关系产生新的思考。

尤其是在亚哈船长身上，他不服输、不妥协的硬汉精神，更是像极了海明威笔下的桑提亚哥：“人可以被消灭，但永远不能被打败”的誓言仍然在我们的耳边回响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