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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小镇在哪儿,江南小镇1970

2023-12-11 15:15 作者:岑岑 围观:

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花月 | 禁止转载

1.一个话本引发的命案

江南乐,翠屏金曲,春柳薄衫,倚马少年郎,满楼红袖招。此处原是江南小镇上最热闹的一条街,却因接二连三的几起命案,而露出几分萧索和暮气。

命案原本也无甚稀奇,每年总会死个把人,但事情牵涉到鸢尾楼的紫菱姑娘,便又有些不同了。

紫菱姑娘是鸢尾楼的头牌,才艺双全,闲时爱写些奇案话本,声名大噪,风靡一时。但因里面的作案手法,侦破技巧等过于详实,官府怕引起麻烦便将其列为了禁书,以至于紫菱姑娘的最后一本悬案话本,至今没有结局。

很多人对于没有结局的故事总是耿耿于怀,不久前,便有人模仿了话本中的作案手法,接连害了几条性命,一时间小镇上人心惶惶,夜不敢出。

“你说什么?那个姜疯子去了鸢尾楼缉拿紫菱姑娘?”东歌眯起好看的眉眼,用手抓了抓被发梢拂过的下巴尖,“我倒要去看看,他是不是又要冤枉好人……”

话音未落便蓦地旋身而起,墨发与飘扬的彩衣连成一片好看的弧。也看不清她的足尖点在何处,就那么轻飘飘地上了房顶,穿屋越脊而去了。小贩收好铜板,摇头晃脑着叹息:“若不是手上还提着一屉小笼包,倒真是个了不得的美人儿。”

鸢尾楼外站着几个表情严肃的提刀捕快,楼内几个大着胆儿的姑娘上前调戏,艳笑连连。

东歌倒挂在顶楼檐角,见状啧了一声,足尖一松,像根羽毛似的飘到二楼雕花轩窗外。里面正在说话的人声音一顿,她心里咯噔一下,窗子已经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人当窗而立,俊美无俦,看着她的眼神带了几分无奈,“东歌……”

“你又听到啦?”东歌利落地翻窗而入,落地无声,气得肺都要炸了,想她轻功独步天下,却屡屡栽在这个姜梓枫手上,着实可恨。

“不曾听到,只是闻到了……小笼包的味道。”姜梓枫目露笑意,伸手擦了擦她的唇角。东歌“啪”地一巴掌拍在他手上,没拍掉,反被捏住了下巴,姜梓枫仔细看了看她的鼻梁,“伤都好了?”

站在姜梓枫身后的紫菱闻言“噗嗤”笑出声来,东歌的脸都绿了,一脚踩上姜梓枫的脚面,用力碾了碾,威胁道:“不许你再提那件事!”边又探头看向紫菱,“紫菱姐姐,我可是来帮你的,你怎么还笑?”

紫菱以手掩唇,眼中笑意不减,“姜大人并没有难为我,只是按例寻常问些话罢了。”

“真的?”东歌挑着眼角斜睨了姜梓枫一眼,“他不是来抓人的?”

“自然不是抓人,是请紫菱姑娘到县衙暂住几日。”姜梓枫的眼睛很深邃,长眉斜飞入鬓,鼻梁挺直,明明长得极好看的一个人,可偏生不笑的时候,从骨子里带出一股慑人的肃穆,显得冷漠而疏离,“东歌,这件事与你无关,不要再胡闹了。”

姜梓枫这么一说,东歌反而眯着好看的眉眼笑了,“我就高兴胡闹,乐意胡闹,你能如何?姜疯子,你说这事与我无关,那我偏就管定了。”

2.头儿,他们服毒自杀了

紫菱终归还是跟着姜梓枫一行人上了路,东歌沉着一张小脸,用手指捅了捅小捕快阿白的腰眼,声音不大不小地道:“从那些尸体的痕迹上来看,凶手必定是个男人无疑,某人却偏偏逮了个姑娘,你说他是不是眼瞎?哎,可能是贪图人家的美貌了也说不定。”

“这个……”阿白小心地觑了觑某人的脸色,某人面无表情,垂着眼皮看他被戳过的腰眼,他顿时一个激灵,“我们头儿这么做肯定是有道理的。”

话音未落,东歌与姜梓枫一左一右忽地拔地而起,身形快如闪电疾风。阿白抬头,这才看见前方出现了几个蒙面人,立刻抽刀出鞘,大喝一声“保护紫菱姑娘!”

姜梓枫的招式大开大合,刀法凌厉逼人,阳光打在如冰的刀锋上,反射出冷冽的寒芒。东歌虽不会打架杀人的功夫,但仗着轻功绝顶,东拍一下这人的脸,西踹一下那人的腰,竟是将企图对紫菱下杀手或是趁机逃跑的人,都驱赶到了姜梓枫的刀尖上。两人刚柔并济,配合默契,片刻就将一众蒙面人撂倒在地。

阿白连忙将刀架在他们脖子上,顺便拍马屁道:“东歌姑娘,我就说我们头儿肯定是有道理的,瞧,凶手这就坐不住了……”

“咔哒”一声细微的轻响,被伏的蒙面人咬碎了藏在齿间的药丸,相继倒在地上,一句话都没审出来,就七窍流血而亡了。

阿白怔了怔,木讷道:“头儿,他们服毒自杀了。”

“这个我们都看到了。”东歌又捅了捅阿白的腰眼,笑嘻嘻地道,“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阿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头……头……头儿,不是我让她摸我的!”

“碰一下怎么了?”东歌不明所以,“莫非你有疾?”

姜梓枫却没看他们,抬手打断阿白的话,寒着脸蹲下身仔细翻查那些蒙面人的随身之物。其他人见状也赶紧收了看热闹的心思,认真核查起来。紫菱有些晕血症,白着脸扶了一棵树在吐。

“啧,不会真的有病吧?”东歌翘着自己葱白似的手指看了看,悄悄转到姜梓枫身侧,捏起他的一片衣角擦了擦。眼角瞄到他手上拿着的物件时“咦”了一声,“他们是楚乔的人?”

阿白眼尖地发现,他们头儿的心情,好像一下子愉悦了不少,瞧,眼角都带笑了。

不过这笑意很快就被隐了去,姜梓枫一把攥住她的腕子,扭头正色道:“楚乔人称鬼见愁,行事乖戾难测,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了。”

“就他那副阴森森的样子,鬼见了都要吓哭才对。”东歌晃了晃手腕,示意男女授受不亲,“你就算求我,我也不会去的,我还要保护紫菱姑娘呢……啧,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不要乱说,你……东歌!”姜梓枫难得露出一抹尴尬之色,耳尖红了红。只是刚松手,东歌就旋风般掠了出去,她足尖点着梢头的叶片飘过,笑声潇洒得意,遥遥传来,“亏你还是个捕快呢,怎么别人说什么你都信?我先去拖住楚乔,免得他闻风而逃……”

3.鬼见哭楚乔

楚乔这人不过三十出头,男生女相,五官倒也精美,只是美得有些邪性。天生肤白,却是那种没有血色的让人恐惧的白,再加上他日夜守着一间寿衣棺材铺子,时间久了,总让人觉得鬼气森森,也因此,楚乔在小镇上还颇有些名气。

至于楚乔的来历,便有些不清不楚了,寻常人只隐约听闻他是被家族从族谱上除名赶出来的。来到镇上时,身边还带了几个帮手。

东歌抬脚迈进铺子,一时险些没有将楚乔和那堆逼真的纸人分清。铺子里面放置着几口棺材,楚乔和几个纸人一起待在角落的暗影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东歌的脸,半晌唇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儿,声音幽幽地钻进人的耳朵里,“姑娘,你的荷包掉了。”

闻言,东歌下意识扭头去看,一道阴风陡地从脑后袭来。

姜梓枫将紫菱护送回府后,便一路沉着脸朝楚乔棺材铺疾行。及至近前,却见店铺木门紧闭,跟在他身侧的阿白一句“小心有诈”未来得及出口,他便一脚踹在了门上,欺身而进,木门吱吱悠悠地颤了颤,最终掉了下来,四分五裂。阿白看了看几乎有些失了分寸的姜梓枫,暗叹一声“糟糕”,也连忙跟了进去。

铺子里放了几口棺材,但只有一口置了棺盖。棺材的周围立满了纸人,风一吹,摇摇晃晃地发出“扑簌扑簌”的声响。阿白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东东……东……东歌姑娘?”

他小心地看了看姜梓枫,发现他依旧面无表情的样子,薄唇死死抿成一条线,眼神却有些不对劲了。也不再等他下令,一抬手便掀了棺盖。

“啊——”阿白被棺材里的人吓得发出一声惨嚎,不过嚎到后来又硬生生变了调儿,“啊,原来不是东歌姑娘。”

躺在棺材里的楚乔,正眼圈发青唇角带血地朝着他笑。

东歌蓦地从门口倒挂下来,晃晃悠悠地朝他们愉悦地打着招呼:“嗨,阿白,你们来得可真晚。”

阿白明显感到姜梓枫的身子瞬间一松,接着又再次紧绷起来,脸色难看得厉害。他并没有回头去看东歌,而是提刀用刀尖抵上了楚乔的咽喉,“为何躺在棺材里?”

楚乔哼笑,“我在自己家里,想怎么睡,睡到哪里,也要人管不成?”

姜梓枫握刀姿势未变,刀尖却隐隐渗出了血迹,“为何杀人?”

这次楚乔不笑了,眼角垂下,脸上露出几分阴狠的神色,“你要问的,那个小美人都已经问过了。我只说一句,人不是我杀的,我也没有派人刺杀紫菱姑娘。我倒是希望你们能尽早破案,好让我知晓是谁这么不知死活,爪子都敢往我身上伸了。至于那些叛徒,多谢你们帮我清理了。”

阿白端详了下,发现他的神情不似作假,要么他真的不是凶手,要么是掩藏得太深。

姜梓枫没再多问,利落地收刀归鞘,转身就走,他像是完全没有看见东歌,脚步未停地与她擦肩而过。跨出门槛时他听见楚乔对东歌幽幽道:“小美人,我不过是想跟你亲近下罢了,瞧你下的这重手,啧,吓着人了吧……”

东歌懒得理他,眼见前方阿白似乎想回头对她说什么,却被姜梓枫一把提着领子给拽走了。看来他这次是真动了怒,可是她心里不但没痛快,反而更堵了些,不由得使劲儿跺了跺脚,飞快地跟了上去。

4.因为我喜欢你啊

县衙里冷冷清清的,庭院里只有棵没有叶的歪脖子树,东歌坐在石桌前,单手托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眼前的茶壶盖。紫菱顺手抚了抚她脑后的长发,取笑道:“他还不理你?”

这几日姜梓枫刻意晾着东歌,别说理不理,连面都见不着,东歌用鼻子哼了哼,“谁稀罕!”

“原本也是你玩笑开得太过了。”紫菱给她倒了杯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他能气成这样,不过是因为太在乎。”

“在……在乎什么?”东歌迟缓地眨了眨眼,“你忘记他以前是怎么欺负我的了?”

紫菱忍笑着又抚了抚她的长发,“倘若那时他知道你是女子,必定不会下那么重的手。”

东歌跟姜梓枫的相遇,实在算不上美妙。那时她学艺初成,急切地想要试练一番,想来想去,便选了个风险小又能展己之长的身份——采花贼。

所采之处留下淫词艳曲无数,或摸脸,或袭胸,或抓屁股,怎么淫荡猥琐怎么来。仗着轻功卓绝,来去无踪,渐渐在江湖上也玩出了不小的恶名,悬赏金一涨再涨,直到不久前她采到紫菱头上,终于遭了果报。

恰巧那日姜梓枫值夜,她取了紫菱的胭脂盒留好字条后正待离开,冷不防姜梓枫跟个黑面鬼似的出现在窗外。明明整个身子都已经腾空了,他愣是一把攥住她的脚腕,硬生生扯了回来,反手重重地掼在地上。

且不说日后小镇上的人得知,让他们厌恶惊惶的采花贼竟是个绝世美人时,怎样唏嘘不已,恨不得倒贴上去让她采,她可是当场血溅三尺,摔断了挺俏的鼻梁,从此这梁子也算是结大了。

想起往事,东歌顿时觉得自己的玩笑压根算不得什么,心里的那丁点儿愧疚也随之消散。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朝紫菱挥挥手就踢踢踏踏地往外走去,“紫菱姐姐,你且歇会儿,我去趟鸢尾楼。”

这几日阿白被派去暗地监视楚乔的动静,姜梓枫则加紧了人手进一步展开了调查。由于紫菱的最后一本奇案话本并没有在市面上售卖,那么最初有机会听闻故事并传出去的人,就有了很大的嫌疑。因为他们对案件或者紫菱,有着不同寻常的执迷和精准的了解。

他调出近期与紫菱密切接触过的几人,召到鸢尾楼逐一进行排查。有意思的是,向来爱宅在棺材铺里的楚乔,竟然也在名单之中。

不过审查仍旧不顺利,几乎所有的人都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给楚乔作证的是个普通小老百姓。

东歌壁虎游墙似的蹿上鸢尾楼,刚找到房间准备趴在门外听墙角的时候,门再次冷不丁被人从里面打开,她脚腕一崴,整个人以五体投地的姿势摔了进去。姜梓枫眼疾手快去捞她,却还是迟了一步,她的额头“咚”地一声砸在地板上,让人听着都疼。

“姜疯子,我,我是不是跟你有仇?”东歌被姜梓枫抱起来的时候,头顶还在冒星星。她的额头红了一片,嘴唇已经肿了起来,说话含含糊糊的。

姜梓枫的心里像被人用指尖掐了一下,疼得厉害,可是又有些想笑,下意识看了眼她的鼻梁,还好,这次没歪。轻叹了口气,他问:“疼吗?”

东歌哼哼唧唧地捂着头,“疼,疼啊。”

“咦?啧啧啧,原来是小美人你啊。”这次开门的人倒不是姜梓枫,而是一手还扶着门板满脸诧异的楚乔。这次还真就只是个巧合,他盯着东歌的眼睛泛起诡谲的光,“我还以为是什么大型暗器呢,早知道是你,必定敞开了怀抱来接你啊,啧啧。”

姜梓枫抬眼,眼神冷冽如刀。楚乔怔住,随即挑衅地又看了东歌一眼,手指暧昧地从唇边抚过,“怎么办呢?我好像更喜欢她了啊。”

5.我走了,你们继续

楚乔看东歌的眼神让姜梓枫心里极不痛快,他直觉楚乔在这件案子里面扮演了重要的角色,虽然看上去他每次都能恰到好处地摆脱嫌疑,但问题就是太巧合了。他略一思索,进入宗卷室,想要查查他当年被踢出族谱的真正原因。

东歌原本企图混入,被姜梓枫直接用门板拍在了门外。她用手挠了一阵子门板,觉得甚是无趣,便潜入姜梓枫的卧房,摸了他几锭银子出门潇洒去了。她刚一出门,阿白便死皮赖脸地跟了上去,“东歌姑娘,你慢……慢一点儿哎,若是你不见了,头儿非得剥了我的皮不可!”

“我好好的怎么会不见了?”东歌的声音模糊地传进姜梓枫的耳朵里,“再说剥你的皮跟我有什么关系,让他放心大胆地剥……”

姜梓枫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难得露出丝笑意,他勾唇缓缓摇了摇头。眼角一瞥,冷不丁看到“丁一水”这个名字,眉峰顿时聚了起来,他飞快地翻看一遍,接着又抽出了另外几本案卷。

日暮西沉,华灯初上,直到门外被人轻轻扣了几下,姜梓枫才蓦地回神。他将案卷放回原处,略微整顿了下,才举步往外走去。

紫菱立在门外,手上端着碗显然精心熬制过的羹汤,见他出来,微微垂下头去,神色半是羞赧半是懊恼,“紫菱无用,没能帮上大人”

“凶手的心思又岂是旁人能猜测得了的?你的话本未完,那么结局就有无限种可能,紫菱姑娘莫要过于自责。”姜梓枫说着却没伸手去接那碗羹汤,只是看了看天色,蹙眉问道,“东歌回来了没有?”

“尚未……”紫菱话音未落,就听见了院门外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原本已经跨出一步的姜梓枫顿时收回脚步,转身飞快地取走了紫菱手上的羹汤,细细品尝起来。

“疯子疯子,我跟阿白听说了一个大消息……哎?”东歌看着几乎凑在一起的两人,心里不知怎么忽地一沉,像是堵了什么东西,有种酸涩的滞闷感,被随后收脚不及的阿白撞了一下都忘了教训。她不自在地干笑两声道,“那什么,我先走了,你们继续……”

“哎,东歌姑娘,你不跟头儿说了吗?那个……”阿白不明所以,刚要上前说什么,瞥见姜梓枫冷冽的视线,顿时脚后跟掉了个方向朝外走去,“那个,今天天气不错,夜黑风高。”

“之前不是一直在等她吗,为何又故意气她?”紫菱垂眼看着脚下,语气带着些说不出的落寞。姜梓枫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他将碗放在托盘上,清冷道,“对不起。”言罢一路向东歌的住处走去。

东歌正在房里忙着收拾包袱,姜梓枫看了一眼,径自走进房间反手关上了门。东歌腾地转身,脸色难看得很,“滚出去!”

“你为什么生气?”姜梓枫不退反进,东歌被逼至墙角,被他居高临下地压迫着,忽然涌起一股心酸,她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欺负了?咬牙说出口的话不自觉带上了哭腔,“姜梓枫,我讨厌你!”

姜梓枫看着她眼角泛红,仰头倔强不甘的样子,便不忍心再逼问什么。无声地叹了口气,手指在她眼角轻轻抚着,语气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柔情,“紫菱毕竟有嫌疑在身,有些话不宜在她面前多说,你可懂?”

“嗯?”东歌下意识要为紫菱辩解,却被姜梓枫制止了,“今日可是听说了什么?”

察觉姜梓枫对紫菱的态度可能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样,东歌心里没来由地一松,但又觉得似乎哪里对不起紫菱,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不清楚,话却顺着姜梓枫的疑问吐了出来。

原来今日东歌跟阿白去茶楼听曲看戏,却无意间从一个老头那里打探到了楚乔的身世。据说楚乔原本是京城某世家子弟,却生有一种怪癖——喜欢收集或炼制美艳的尸体。虽不曾听闻有人命官司,但毕竟是骇人听闻的一桩丑事,最终被除了族谱,事情也遮掩了下来。

“真是个变态。”东歌末了做出评价,抬头去看姜梓枫的反应。姜梓枫的手指仍在无意识地摩挲着东歌眼角,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沉思不语,半晌后突然石破天惊道:“东歌,你让我和紫菱姑娘,继续什么呢?”

6.恋尸狂被捕

姜梓枫说着,低头猝不及防地吻上了东歌的唇角,“是这样吗?”

话题转得太快,东歌像被雷劈了一般石化在墙角,眼神都有点儿直了,“你你……你……是被楚乔附身了吗?”

“那你是被阿白附身了吗?”姜梓枫低笑,将她一把拉进怀里,灼热而细密的吻从额角一直延伸到白皙的颈间。东歌的身子从僵硬到酥软,连伸手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感觉很快就要站不住了。

门突然“砰”地一声被撞开,阿白冒冒失失地跑进来,“头儿头儿头儿……呃,你们继续。”

阿白屁滚尿流地爬了出去,顺手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姜梓枫果然就淡定地继续了,灼热撩人的气息直往东歌耳朵里钻,“感觉怎么样?”

“啊?”东歌迟缓地抬手摸了摸红润微肿的唇,“有点疼。”

“那是你前两日的摔伤还没好……”姜梓枫的话被不识时务的阿白再次打断,“头儿头儿头儿!”

“你们,还在继续吗?”阿白的声音隔着门板迟疑地响起,“有件事刚刚忘了说,那个给楚乔作证的张山,死了。”

姜梓枫自然要去察看一番,东歌将收拾了一半的包袱完全忘在了脑后,立马道:“我也去。”

姜梓枫上下打量她一番,眼神有些不可捉摸,“去换件素净些的衣裳,下次出门别再穿得如此招摇了。”

“出门不招摇,难不成要在家里招摇?”东歌嘟囔着,但还是飞快地去翻找衣裳。姜梓枫出了门,趁她更换衣物的时间,迅速利落地将门窗全部从外封住,转身带着阿白走了。

上当受骗的东歌气得头都要昏了,“你想把我甩下?我偏要出去!”

几乎是费尽了十八般武艺,东歌终于成功钻了出来。她轻飘飘地出了院门,刚要去案发现场,头忽然晕眩了下,眼神变得茫然涣散开来,整个人面无表情地在原地顿了顿。接着转了个身,朝着楚乔棺材铺的方向去了。

“头儿,张山刚为楚乔作完证就惨遭毒手,”阿白道,“此事也太过于蹊跷了。”

像是楚乔杀人灭口,又像是有人故意让他们觉得是楚乔杀人灭口。

姜梓枫皱眉不语,他今夜一直显得有些心绪不宁,总觉得哪里不对,吩咐阿白将张山带回去请仵作仔细检验。阿白刚要领命而去又被叫住,“等等,此事需暗中进行,除大人外不可再让其他人得知。”

“头儿,不好了!”忽然一个手下来报,“东歌姑娘不见了。”

姜梓枫找到东歌时,她还在昏迷中,楚乔在浴桶中添加了一些药剂,正要急不可耐地脱去她单薄料峭的衣衫,棺材铺的门板再次被踢飞了出去。姜梓枫手背上青筋暴起,长刀铮然出鞘,陡地斜劈而下。楚乔迅速连退几步,狼狈地躲开刀锋,浴桶顿时如银屏乍破,水浆崩裂,碎裂的木屑狠狠刮过他的额角。

“阿白,拿下!”姜梓枫吐字如刀,嘴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线,双目黑沉得可怕。他再不看多余的人一眼,一把扯下身上的外衣覆在东歌身上,小心地将人抱起来,迈过一地狼藉,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凭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罪?”楚乔阴笑,“这可是小美人自己送上门来的,你情我愿的事儿……噗!”话未说完被阿白一刀拍在肩上,吐了口血。

“别说话,我怕控制不住自己也变成杀人犯。”阿白拍了拍他的脸,命人将他带走。刚要离开的时候,眼角瞥到地上的水,他想了想,俯身捡起一块滴水的木板。

7.他就是杀人凶手

离开楚乔棺材铺没多久,东歌就醒了,她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发现自己是被姜梓枫抱着走的时候僵了僵。她靠着他温暖结实的胸膛,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与呼吸,心里莫名一阵悸动,不自觉地又想到了那个将人蛊惑般的吻。

“东歌。”姜梓枫忽然顿住脚步,低头去看她。东歌惊讶地发现他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隐忍的郁痛和怜惜。东歌吓了一跳,“难道,难道我被怎么了吗?”

原本有些压抑的氛围被一句话破坏殆尽,旁边的小捕快们干咳一声,低头忍笑。姜梓枫的眉头皱了皱,沉声道:“没有。”

“哦。”东歌从姜梓枫的臂弯里跳下来,想要将外衣还给他。姜梓枫按了按她的肩头,“你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宽衣?能不能有点女人的样子?”

“我……”

“你怎么会去楚乔棺材铺?”姜梓枫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东歌愣了愣,“我原本是要去案发现场找你……不,是去察看案情的,结果在半路上被人敲晕了,刚刚才醒来啊,怎么……啊,狗狗狗!”

“汪汪汪!”街对面一条精瘦的黑狗疯了般一路携风带电地奔了过来。姜梓枫一把将东歌带进怀里,另一只手已经准备手起刀落斩了狗头,却见那只狗径直越过了他们,直奔落在了后面的阿白和楚乔几人。

确切说,那条狗是停在了离他们不远处,似是惧怕又似是焦躁地朝着楚乔龇牙吠叫。

“呦呵”阿白不屑地瞥了楚乔一眼,“你可真是猫嫌狗不待见。”说着正要将黑狗赶走,不远处急匆匆地传来几声小姑娘的脆喊:“阿黑,阿黑你不要乱跑了,阿黑!”

小姑娘应该是半夜里听见黑狗吠叫才跑出来的,身上的衣裳穿得不是很整齐,头发也有些凌乱。同那条狗一样,她径直越过了姜梓枫他们朝后跑去,却在看清楚乔的样子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

阿白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

“凶手!”小姑娘的样子像是活见了鬼,指着楚乔的手指哆嗦得厉害,“她就是杀害我阿爹的凶手!”

据小姑娘所说,那日她跟阿爹吵架,故意赌气躲进了橱子里想让他着急,结果就看见楚乔悄悄潜入房间,将她阿爹残忍杀害了。她想要去报官,可不知为什么遭到了娘亲激烈反对,不久后母亲便生了病,直到今日还卧床不起。

众人听得都有些迷糊,不由问道:“你娘亲为何阻止你去报官?是怕沾染麻烦还是……认识凶手?”

小姑娘被吓得一哆嗦,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惶恐地连连摇头。姜梓枫却忽然问道:“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丁一水。”

姜梓枫的瞳孔蓦地一缩,这个名字,他在前几日翻看卷宗时见到过,那是涉及到十六年前的一桩旧案。

8.疑点重重

十六年前,江南治安紊乱,结党营私贪污腐败之风盛行。却有一位大人拒绝谄上媚下,特立独行,结果挡了不少人的路。有人便买通了江湖走卒,除了他的小女儿因被奶妈抱去了茅厕躲过一劫之外,其余满门一夜间被悉数屠尽。

虽然后来朝廷严惩了几个官员,但一些江湖走卒便成了漏网之鱼。而恰恰,这次因奇案话本引发的命案,死者就是这些漏网之鱼。

姜梓枫曾带人去慰问过那些死者家属,发现他们大多对官府的人很抵触,并不愿配合查案,甚至有的家属已经迅速搬迁了。当时他只是觉得不解,如今看来,他们根本就是内疚心虚,害怕牵扯出当年的旧案。

“头儿,头儿!”阿白打断了姜梓枫的思绪,语带兴奋地汇报着自己的新发现,“那日楚乔在浴桶里添加的药剂,大夫已经检查出了结果,那竟然是用来泡制尸体,防止尸体腐烂的药水。那个楚乔果然是变态,把活人当成尸体……哦,对了,头儿,明明已经证据确凿了,为什么大人还迟迟不对楚乔进行审判?”

“什么证据确凿?”东歌端着一盘果子踢踢踏踏地迈了进来,将果盘搁在圆木桌上,顺手摸起一颗“咔嚓”啃了一口,“其实这案子还是有疑点的,比如那个给楚乔作证的张山,楚乔就算想杀他灭口,也没必要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动手,这不是明显暴露自己嘛,他又不傻。”

“东……东歌姑娘,那个楚乔都要那样对你了,你还帮着他说话啊?”阿白说着便要伸手去抓果子吃。姜梓枫垂着眼角,胳膊略略一抬,将果盘拉回了东歌面前,阿白抓了个空,“头儿……”

其实阿白说的话也是姜梓枫想说的,明知道东歌说的也是事实,但心里就是有些不舒服,总觉得东歌这是在护着楚乔,但他又不舍得再对东歌发火,便理所当然地将气撒在了阿白身上。他语气不带起伏地问:“张山的验尸结果出来了吗?”

“呃……”阿白从善如流地转了个身,“我这就去。”

跨出门槛时,东歌听见了他嘟嘟囔囔的叹息:“唉,这就嫌我碍眼了呀……”

东歌差点一口喷出去,碍什么眼啦?

姜梓枫见东歌偷偷摸摸地红了耳朵根,心里不由一暖。其实这个案子的疑点远不止东歌说的这点,向来爱宅在棺材铺子的楚乔,为什么会突然去鸢尾楼找紫菱姑娘?以及,那日东歌究竟是怎么去的棺材铺?究竟是谁在说谎?

“东歌。”姜梓枫忽然将手附在东歌的手指上握了握,“这几日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东歌手上的果子骨碌碌滚到地上,目瞪口呆地盯着姜梓枫,这是要跟她同房的意思吗?上茅厕怎么办?

姜梓枫瞥了她一眼,又拿了个果子塞到她手里,唇角勾了勾,“东歌,你好像想得太多了。”

9.那是我娘留给我娶亲的

很快,仵作那里验出了重要线索,张山的确是被楚乔谋杀致死没错,但在他脑后的穴位中还发现了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甚至之前服毒自杀的楚乔的手下,也均被查出了同样的银针。擅术者能对中招儿的人进行短暂的催眠,利用他们为自己做事而不用担心被泄露,因为那些人清醒后自己也不会记得。

姜梓枫接到消息的时候正诱拐着东歌跟自己巡街,“这把短匕是我娘留给我……咳,总之是好东西,若是你乖乖听话,这把短匕就送给你了。”

东歌手上抓着串糖葫芦,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兴致缺缺地道:“我这身功夫天生用来行窃和保命逃跑用的,你给我个匕首我也用不上啊,还是自己留着吧。”

姜梓枫从没见过这么不解风情的人,简直要被气笑了,也不再废话,直接将短匕往她手里一塞,“若敢丢了,我便把你抓起来关一辈子。”

“头儿头儿头儿!”阿白从人群里跳着往这边瞧,“大人让你快些回去。”

姜梓枫顺手把东歌往怀里一带,携着她纵身跃过重重人群,急速往县府赶去,阿白在身后跟得颇为吃力。及至县府门口,东歌从他怀里落地,咬着糖葫芦悠悠道:“我轻功可比你要好多了。”

言外之意是还用你带我?姜梓枫略显尴尬,他是真忘了这茬儿。不过阿白带来的消息跟他之前脑中的一些怀疑重合,让他顾不得斗嘴,顺手拉了东歌的腕子,扭头吩咐阿白:“派人去把紫菱带来,她极有可能……”

姜梓枫的话戛然而止,他先是看到阿白猛地瞪大了眼,然后才慢慢低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插在胸口的短匕。东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上还抓着那串糖葫芦,可是看着他的眼睛里一丝感情也无。

“头儿!”阿白忙跑上前扶住他,急得眼睛都红了,伸手想把东歌推开,却被姜梓枫拦住,“与东歌无关,是……”

“是我。”紫菱款款迈步而来,她抚了抚头上的珠钗,唇角羞涩地勾着,“你是如何怀疑我的?”

“十六年前,被害的那位大人,是你父亲,你在复仇。”姜梓枫感觉意识越来越涣散,强提着一口气道,“如果没猜错,那些人确实都是楚乔杀的,不过他自己也是真的不知道。后来事发,你又策划了刺杀及证人灭口的事,意在把这一切推给楚乔,掩饰自己的罪行……咳,只是,只是为什么,东歌……”

“没错,你猜的都没错。”紫菱看着晕死过去的姜梓枫,不再刻意掩饰眼中的痴迷,她伸手想要摸摸他的脸,被阿白一巴掌甩在地上,“凶手居然是你!”

“是我下了指令让东歌去找楚乔,因为楚乔,很喜欢炼制美艳的尸体,不过可惜……”紫菱依旧盯着姜梓枫,自顾自地说,“你想问我为什么也要对东歌下手?因为我嫉妒啊,我那么喜欢你,可你却从不肯多看我一眼。不过如今我大仇得报,已不再有遗憾,我得不到你,能死在一处,也是好的。”

而能轻易取走姜梓枫性命的人,也只能是东歌了。

尾声

案件终于真相大白,紫菱和楚乔都被判了死刑,茶楼里又开始流传起新的话本。

由于东歌不擅用短匕,因此刺在姜梓枫胸口的位置并不精准,这让姜梓枫捡回了一条命。东歌脑后的银针被大夫顺利取出,但终究是伤了根本,致使前尘往事尽数忘了。

三个月后,翠屏依旧,花满枝头。

东歌仗着绝顶轻功飞檐走壁,来去无踪,好不惬意。这日她贴了两撇胡子,打算去街上劫个富济个贫,与某人擦肩而过正欲行不轨之事时,反被人一把攥住了腕子。她扭头,冷不丁撞上了一双黑沉如墨的眼。

那人身形颀长,俊美如俦,只是那双眼睛,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感情,无端看得人心底生疼。

“姑娘,”那人抽走荷包,却把一柄短匕塞到她手里,以拳抵唇轻咳了几声才道,“这才是你的东西。”

美人如斯,却奈何是个病鬼,难怪他的唇角苍白得不带血色。东歌莫名觉得更难过了,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姑娘?”

那人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眸深似海,许久之后忽而扬唇一笑,“自然是知道的,我还知道,你丢了短匕,我是来把你抓回去关一辈子的。”

东歌被他的笑迷了眼,情不自禁地红了耳尖,她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一眼定情吧。

“你个疯子。”她说。

“嗯,我是。”他答。

那日雨后初霁,阳光正好。(原题:《风起红袖招》,作者:花月。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公众号:dudiangushi>,下载看更多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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