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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散步图片大全,老虎去散步

2023-12-11 03:58 作者:岑岑 围观:

第二天,老猫一听到“福利院”“多个小孩失踪”“老虎皮”几条线索,立马激动起来。多年前的“老虎吃人案”是他师父的心病,老猫自己也一直耿耿于怀。

安安把所有线索和相关人员的照片都贴在了白板上,以便进行认知映射梳理。经过分析后,老猫开始总结。

“逻辑上说得通,但缺乏直接有效的证据。首先,吴老师脚上的那条脚链和黄大发家保险柜里的很相似,姐弟俩同时被弃在尼姑庵门口,姐姐有,弟弟可能也会有,这是一个关键证据。先找专家确认两条脚链之间的关系,也找找吴老师的遗物都存放在哪里,看能不能找到她的日记本。

“其次,我会把当年收集到的老虎照片再进行分析,老虎皮的事也要继续调查。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我们要查清楚吴老师出事当晚,在黄保宗家里做客的那个人是谁,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下午,三人又在会议室里碰头。安安从福利院那边拿到了吴老师的日记本,也找了专业的人过来对比,结论是那两条脚链原本就应该是一对。吴老师的那条是雌兔,俯首贴耳,保险柜里的这条为雄兔,半蹲竖耳。而且两只兔子背靠的灵芝完全契合。

小威点点头,“当年县文化馆老虎皮丢失的案件也有档案储存,能提取出有一个可疑人物,黄有德——也就是黄保宗的爸爸,他是当时的搬运工之一。”

安安拿出重新拼贴整理好的相关线索,开始简要说明日记内容。

“吴老师,即吴梦,她日记里也夹着一张当年流传出来的老虎照片,日记里记录除了小部分个人感情,基本都是她寻找弟弟的心路历程和查到的相关线索。”“吴老师到红山中学任职后就开始调查当年的人口失踪案,她一直不相信老虎专门吃小孩的传说,后来她得知县文化馆丢失了老虎皮,更加认定传出来的老虎照片是人假扮的。吴老师认为,要是有人拍到了老虎照片,肯定会主动大肆宣传,而不会这样私下悄悄传播,连到底是谁拍摄的都没人知道。

“她从学生那里打听到了那张老虎照片的所在地,后来又想办法弄到手,请人做了分析,确认了是由海鸥相机拍摄的。又以到学生家里做家访为由旁敲侧击,询问户主挂在墙上相框里的照片都是谁拍摄的,在哪里拍摄的。不要说二十年前,到了现在,这些山村拥有胶卷相机的人家都不多,排除过后,吴老师将主要嫌疑人锁定在黄大发身上,在老虎事件之后,黄大发就没有再靠帮人拍照赚钱了。

“后来吴老师找到黄保宗,问他借相机,而黄保宗拿来的正是那台海鸥相机。但这台相机并不能作为直接证据,此后,吴老师故意接近黄保宗,试图获取更多线索,也通过他,慢慢和黄大发有了接触。

“日记最后几篇的内容和黄大发的养女黄晶晶有关。黄晶晶悄悄找吴老师谈过几次心,表达自己不想给黄强做童养媳,想让吴老师出面替她求情。吴老师也借机向她套话。黄晶晶透露,她小时候玩捉迷藏,无意间发现过老虎皮。但黄晶晶当时只是说漏了嘴,吴老师想要具体询问时,她又避开不谈了。吴老师怕问得太多会引起怀疑,想着可以从黄强那边再做打听。日记只写到了这里。”

小威立马接话:“黄保宗学校宿舍的书架上就有一台老式的海鸥相机。”

老猫摇头,“照片是海鸥相机拍的,但是不能确认是哪台相机拍的。和那条脚链一个道理,黄大发已经把那条脚链归为自己老婆的物品,现在我们无法取证。还有那张老虎皮,先不说能不能搜到,就算搜到了,我们要怎么证明照片上的老虎就是用那张老虎皮假扮的,又怎么证明老虎的照片和小孩失踪的案件有关?”

“师父,我觉得我们可以再把所有疑点和线索罗列出来,填补下证据链。”安安提出自己的想法。

“可以,除了我们之前分析过的那些,你们把自己掌握的其他情况和分析都说一遍,尽量详细点,看看还有什么被我们忽略漏掉的。”老猫说。

小威先开口,“重点还是那晚待在黄保宗宿舍里的人,昨天我和师姐在下黄村调查蹲守,我打听过,黄保宗有怪癖,性格也不好,并没有什么朋友,没有谁值得他庇护,要说有,那就是黄大发,毕竟黄大发对他足够好。”

“这一点我有点不同的想法,从上午审讯黄大发的情况来看,黄大发并不信任黄保宗,按理说,黄保宗比黄毛要可靠,但黄大发却不放心把自己的小儿子交给黄保宗照顾。我觉得黄大发更像是有什么把柄在黄保宗的手上,对他尽心尽力有点过头了。”安安说着看向小威。

小威想了片刻,点点头,“我赞成师姐的判断。”

老猫喝了一口水,开口:“好,在这一点上,我们三个人的判断基本一致。这里我先补充一些我掌握的信息,上午开完会,我找到黄毛了,他在葬礼结束当天就跟姑姑去了省城,本来要带傻强一起走,被黄保宗拒绝了,给出了两条理由,一个是黄大发交代过黄保宗要照顾好傻强,另一个是傻强还要继续把初中读完。”

“这两条理由其实很像出于黄保宗的私心,所以,不仅仅是黄大发不信任黄保宗,黄保宗同样也不信任黄大发,才想一直把傻强控制在自己的手里。”小威说着忍不住用右手抱住左手,用力压了压,几个指关节发出声响,“黄保宗试图控制人质这一点,我们可以在审黄大发的时候利用上。”

“这个后面我们再谈。我再说说黄大发的情况,我让黄毛回忆了吴老师出事那晚黄大发的动向,黄毛说那晚黄大发确实不在家里,下半夜回来后整个人状态都有些不对,没有睡觉,就在客厅里坐着。第二天一早黄毛问了一嘴什么时候去扫墓,就遭了一顿臭骂,还摔了一个茶壶。他还说,黄大发那段时间把黄晶晶锁在房间里关了半个月,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老猫边说边拿起放在边上的一个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一沓照片。

“按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吴老师溺亡的幕后凶手都指向了黄大发,而且黄保宗一定知情,甚至很可能就是同谋。首先,黄大发的水性很好,有作案的能力,其次,我昨天下午去水库那边重构了下现场,你们过来看。”老猫挑出几张照片一一排开,安安和小威立马围了过去。

老猫开口:“吴老师身上的伤痕是被绑住后挣扎造成的,也符合溺亡病理判定,所以她是到了现场才发生的,不可能是致死后再拖过去的。但是在水中杀人,特别是杀一个水性好的人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很难,因为入水的动静比较明显。吴老师应该是个警惕性很高的人,不然她也不会查到这么多线索。她既然怀疑黄大发,就不会让他轻易靠近自己,特别是在水里,但是你们看看这里……”

老猫指了指照片里水库上的木头房子,“我们可以假设一下,如果当时吴老师的目的地是这个木头房子,那这座房子就给了黄大发制造杀人的条件,他完全可以藏身在那里而不被人发现,等吴老师从水库边上下水后,他就可以从遮挡视线的另一面下水,只露出一个脑袋观察,那些轮胎可以让他抓住,也能为他提供遮挡和观察的条件。此外,他也可以通过动静来判断,等吴老师快接近时,再悄悄潜入水中,这样就不会有什么动静,而且那天水质浑浊,也会挡住吴老师的视线,你们再看看这里。”

老猫换了一张特写木头房子的照片,“这个房子是搭在竹排上的,四周固定了很多泡沫和轮胎,从水里爬到竹排上需要一定的时间,必须双手用力支撑上身前倾才上得去,这个时候,双腿就会留在水里,没有任何的支撑点,力气都会用在上半身,而且出水的动静肯定很大,那个房子也会因为受力而激烈摇晃,这个时候如果有人从水下靠近是很难发现的。黄大发只要利用下面现有的绳索等物缠绕住她的脚,再将她拉入水中,趁她慌乱之际再用渔网等物包住她缠绕几下……人在这个时候肯定是惊慌失措的,她越挣扎,那些藏绕在她身上的东西就会勒得越紧,再加上呛水,很快就会失力。”

在安安和小威思索时,老猫喝了几口水后又说,“黄大发当时应该戴了橡胶手套,而且抓住的是吴老师有伤的左脚踝,制造了一个完美犯罪现场。”

“感觉黄大发不可能想得这么周到……”小威忍不住摸起自己的下巴。

“我现在和你们探讨的是这个谋杀过程的合理性,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而且,你忘了,背后还有一个黄保宗,派出所那边和你们是怎么被诱导的?如果我的推测没错,那这就是一场精心策划过的谋杀。”老猫说着蹙眉,“目前这是唯一的可能了。”

“但是我们还缺少一个关键的线索,吴老师为什么要去木头房子那,如果是有人约她过去,那会是谁?”安安提出新的问题。

“这确实是我们目前没掌握到的线索。”

“还有一个问题,众所周知,黄保宗那么喜欢吴老师,为什么会参与到这件事里面来?只是为了帮黄大发掩盖罪行吗?这有点不合理,按照师父的推测,他的参与度是非常高的。”小威同样提出质疑。

老猫这次没有回答,三个人同时陷入沉默。

过了片刻,安安突然起身,拿起吴老师的那个笔记本翻看,先翻到最后,“师父,你看,如果是黄晶晶约吴老师去木头房子那边谈事,比如说要给她透露信息,吴老师会不会过去?”

“应该会去,但是这种事他们应该不会让黄晶晶参与进来,暴露的风险太大。”

“你之前不是说黄毛提到过,那段时间黄晶晶被锁了半个月,如果他们是假传黄晶晶的口讯给吴老师呢?比如,黄保宗去跟吴老师说?”

老猫眼睛先眯起,再瞪大,随即点头,“这个合理,黄保宗没有参与贩卖人口的事,吴老师对他的警惕度应该不会太高,而且他们还在谈恋爱。”

“说到谈恋爱,因为涉及到个人隐私,所以我之前没说,在吴老师的日记里有写恋爱的事情,但不是黄保宗,而是另一个男人,是她的大学同学,毕业后去国外留学了,两个人在吴老师溺亡之前一直还保持着联系。”安安翻动日记本之后递给老猫。

“如果。”小威突然插话,“我是说如果,黄保宗发现吴老师一直隐瞒自己有一个恋人的事,他会是什么感觉?他是个有洁癖的人,有洁癖的人掌控欲应该很强,那黄保宗帮黄大发一起谋杀吴老师的事就说得过去了……”

安安更快反应过来,“行啊你!对感情这块研究得挺深啊。”

老猫也忍不住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小威正有些得意,看到老猫的反应以为自己的分析有问题,连忙小心问,“有问题吗?师父?”

老猫叹一口气,然后笑了,“你说得很合理。我一直跟你们说不能单枪匹马做事情,在男女感情纠纷这些事情上,我就从来不会想到那上面去。”

小威和安安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没事,师父,以后我可以教你怎么谈恋爱。”小威笑嘻嘻地说。

老猫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这么快就翘起尾巴了,怎么着,想让我叫你一声师父啊!”说完他又板正脸,“案子目前已经有了相对比较合理的推断,现有的证据也够我们对黄保宗进行拘捕讯问,但他是个硬骨头,硬啃很难。黄大发和他爸爸黄有德这边可能会更好切入。现在我们再分析下人口贩卖的事,这两个案子互相挂靠,必须要同时侦破,我们再捋一下,找到突破口进行瓦解。”

小威似乎走神了,一会儿低头,一会儿抬头看着天花板,老猫见状,知道小威今天的状态很不错,也不催促。

过了几分钟,小威突然说,“我可能知道他们会把老虎皮藏在哪儿!”

“在哪?”安安赶紧问。

“你还记得我们在黄保宗老屋找到蓝雪菲他们的场景吗?”小威看向安安,“你还记不记得当时屋里有个阁楼,上面有一口棺材?那天我们去看小东他们下葬,好几年前我们这儿就已经彻底废除了土葬,对下葬骨灰的棺材有严格的尺寸规定,为什么他家里还有这么一口大棺材?”

“农村的老人都喜欢为自己提前备好棺材。”老猫说。

“对,但那应该是以前,现在用不到怎么可能会备?所以那副棺材应该在施行火葬制之前就备好的,再加上刚才吴老师在日记里写的,黄晶晶小时候玩捉迷藏的时候发现了那张老虎皮。”小威吞了吞口说,“小时候我去姥姥家里玩,玩捉迷藏的时候就喜欢躲在棺材里,其他小孩都找不到我。而且,按照风俗,人没死之前,提前备好的棺材是不能上盖的,而他们家的那口棺材是盖着盖子的。”

“把棺材当保险柜用这点说得通。”老猫点头,“他们自己也会觉得很保险,不会轻易移动,所以我们还有机会。”

安安跟着往下说,“找到那张老虎皮,起码能找到当年偷老虎皮的人。黄保宗的爸爸黄有德肯定也知道当年的真相。不对……从两家关系和老虎吃人传言时间上来分析,说不定他才是拐卖人口案的主谋。我们可以根据这些线索和证据对他们分开质询,黄大发和黄保宗在吴老师死亡案上明显已经串通好了,但黄有德可能还不知情,我们可以从他这里切入。”

“对,就像多米诺骨牌,只要推倒其中一块,就能引起连锁反应。”小威说。

“人口贩卖案已经过了追诉期,不过我们可以将它和吴老师溺亡案,以及下黄村放火杀人案并案处理,事不宜迟,我去申请搜查令。”老猫说着把警帽拿起来准备出门。

“师父,这次的督查行动还没结束,你再去申请会不会……”小威关心地问。

老猫挥了挥警帽,“这个案件我和局长一起跟着师父办理过,当年刑侦手段不足,是我们的一块心病。”老猫把戴着头上的警帽摆正,“这方面你们就不用替我操心了,你们也准备一下,叫上队里的其他人一起行动。”

不到一个小时,几辆警车开进下黄村,十几名刑警围住了黄保宗家的老房子,不出意外,他们在那口棺材里找到一张老虎皮,此外还有几个大小不一的银锁,警方直接将黄有德逮捕,同时带回来的还有黄保宗。

突击搜查过程中,黄保宗好几次恶狠狠地瞪向黄有德,眼里全是忿恨。

黄有德见警察要将黄保宗一起带走,立马急了,连喊带吼地说这张老虎皮和黄保宗没有任何关系。

老猫自然不做搭理。

路过红山中学时,小威突然踩下刹车跟安安说,“我之前有个问题忘记问保安了,我去问一下。”

小威将车靠边停下,小跑到保安室,敲了敲窗户,保安正在看电视,抬起头,“你怎么又来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师傅,不好意思啊,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是确认的话,我以后不会再来麻烦你了。”

“什么问题?”

“黄保宗那天在你这里喝茶,他房间的灯是关着的还是亮着的?”

“电费不要钱啊?他来我这喝茶,房间里的灯当然是关着的。”

刑警队回到公安局,先把人收押,没有直接进行审讯,而是分开继续取证调查。县文化馆确认这张虎皮是文化馆丢失的那张,几个银锁也被证实是早年几个丢失的小孩所属之物。

一开始黄有德还想狡辩那张老虎皮是自己路上捡的,但是无法说明那些银锁的来源,很快就交代了自己的罪行,承认当年那些失踪的小孩是被自己拐卖了。

本来他还想替黄大发隐瞒,老猫取出几张老虎旧照和从黄保宗那搜到的海鸥相机,说警方怀疑他的儿子黄保宗是共犯,帮他拍了这些老虎照片转移警察和民众的注意力。

黄有德这才招出那台相机原来是属于黄大发的,而黄大发就是他的共犯,每一起小孩失踪案都是他和黄大发一起共同实施的,他负责拐,黄大发负责卖。

后来警察开始调查,也是黄大发想出的扮老虎,让黄有德披上虎皮假扮成老虎,又拍了些照片,拿到隔壁市区冲洗了再悄悄散播出去的。

老猫拿出从保险柜里找到的那条脚链,问他是不是他们拐卖的小孩的物品,黄有德说记不清楚了,直到提及那座尼姑庵,黄有德才回想起来。

当年黄大发想把吴梦和她弟弟一起拐卖了,但是黄有德认为女孩年纪过大,怕出漏子,而且不值钱,才放过了她。

拿到黄有德的供词之后,警方再次提审了黄大发,此时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摆出一副会积极配合警方工作的模样。

“你之前的表现很好,今天我们有一些其他问题要问,希望你能如实坦白。”老猫看着黄大发,语气柔和却让黄大发感到极度不适,不自然地扭动了几下屁股。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我们把黄有德,也就是你二叔抓了,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抓他吗?”老猫问。

黄大发面部肌肉开始颤抖,表情极其不自然,“啊,我不知道啊,我被你们关着呢,怎么会知道,我,我二叔他犯什么事了?”

“他啊,棺材板没盖住。”老猫把双手搁在桌面上,“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黄大发的右眼角开始控制不住地跳动,“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老猫身子往后靠去,边上的小威狠狠拍了一下桌面,“黄大发,你还想给我们装糊涂,不见棺材不掉泪是不是?黄有德为了保住黄保宗,已经把你招出来了!”

“啊。”黄大发下意识叫出来,又强行镇定,“黄保宗怎么了,我叔为什么要保他,他招我什么了?”

老猫伸手随意翻开面前的文件资料,“我们在他家找到了当年县文化馆丢失的那张老虎皮,黄有德已经供认那是他偷的,我们还找到当年拍假老虎的那台相机。本来我们怀疑是他们父子联合作案,不过他招供说,他是和你一起共谋的,证据呢,我们现在都掌握了,你想狡辩也没用,不想承认也没用,多次贩卖人口,单单这一条你这辈子也别想出去了,我们现在问你的,主要是另一个问题。”

老猫说着取出那条兔子吊坠脚链,“你好好看着这个,你说是你老婆的,黄有德已经供认,这是你们从尼姑庵那里抱走的那个小男孩身上的东西,我们查过了,那个小男孩和去年在水库溺亡的吴老师是姐弟关系,吴老师会这里来教书也是为了调查自己弟弟失踪的事。你现在跟我老实交代,这条脚链怎么会在你家的保险柜里,吴老师是不是你杀的?”

“我没有杀人。”黄大发连忙否认。

“这条脚链怎么说?”老猫追问。

“这是当年我从那个小男孩身上取下来的。”黄大发说。

“这么说,你也承认和黄有德一起贩卖人口了?”老猫不给黄大发多考虑的机会,“那吴老师既然不是你杀的,就是黄保宗杀的,我们也把他抓回来了,一会儿问问他,对下你们的口供就知道了。”

“不是黄保宗杀的。”黄大发赶紧说。

“哦,你怎么知道不是他杀的?”老猫好奇,随后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了,学校的保安跟我们说,吴老师出事那晚,一直有个人在黄保宗的宿舍里做客,那个人就是你吧?所以你才这么确定黄保宗没有杀人。”

“对,那个人就是我。”黄大发连连点头,“那晚我一直和他在一起。”

“那你是什么时候到他那儿的,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隔了这么久,具体时间我不记得了,应该不会太晚。”黄大发认真想了想,“七八点左右我就去找他喝酒了,一直到下半夜三四点我才回自己家。”

老猫脸上露出笑容,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对小威说,“接下来你来问吧。”

“这事情你还来不及和黄保宗串通吧?也对,你被抓之前应该想不到以前的案子都会被翻出来。”小威转动着手里的水笔,“你还是老实交代吧,我们已经问过红山中学的保安了,吴老师离开学校之后,黄保宗就过去和他喝了半个多小时的茶,那时候他宿舍里根本没人,你是在九点多后才去找的黄保宗,而且走的不是学校正门,是翻墙进去找他的吧?”

黄大发额头冒汗,一语不发。

“黄保宗为什么偏偏要在那个时候去找门房喝茶?因为他故意给自己制造一个不在场证明。你们其实一早就合谋好要杀害吴老师了。实际上,吴老师是你杀的,因为你水性好,只有你能在水里杀了吴老师,然后制造她意外溺亡的假象,而黄保宗要做的只是故意吸引别人的注意力,比如他很反常地主动强调吴老师是溺亡的,比如他故意跟小东说吴老师是他杀的……实际上,他并没有动手,从他这里根本查不到证据。你应该是第一次杀人吧?杀完人之后你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从学校后边翻墙进来找黄保宗商量,所以那个门房才会看到黄保宗宿舍里的灯一直亮着,还听到你们说话的声音了。”

黄大发的身体开始不停颤抖,小威和老猫见状趁胜追击,连番发问,数次提到黄有德为了保黄保宗把他供出的事,而且在谋害吴老师这件事上,黄保宗顶多也就是一个包庇罪。

“对了,还有一个事情忘记和你说了,之前你让我通知黄毛带你家小儿子去省会姑姑家,被黄保宗拒绝了,他坚持要把你小儿子留在他身边,为什么呢?”老猫问了又故意提醒,“也对,你们两家关系那么好,你这次肯定是出不去了,以后就是黄保宗替你照顾你那两个儿子了,你肯定是想要保住他了。”

黄大发听到这些话终于撑不住了,也知道东窗事发,再也没有侥幸的心态。

黄大发招供时还怪黄保宗猪油蒙了心,“吴老师怎么可能看得上他这个老光棍,自打黄保宗发现我跟他爸以前贩卖过人口的事儿,就一直让黄有德对我提各种要求。黄保宗就是个心理扭曲的变态,狼心狗肺!我把两层楼的房子送给他了还不满意,让他爸找我,说要不帮黄保宗把吴老师娶回家,到时候他爸就去自首。”

黄大发咬着牙继续说:“我只能倾尽全力为黄保宗说亲,甚至许诺可以为他们在市里买一套房子,挂在吴老师的名下,吴老师看起来也很感兴趣。后来我发现,她经常找黄晶晶套话,我把黄晶晶打了一顿,黄晶晶才告诉我事情经过。原来吴老师就是那个男孩的姐姐……我怕以前的事情败露,就想杀了她。黄保宗还主动帮我。趁学校清明节放假,黄保宗去约了吴老师……”

接下来谋杀的过程和老猫的推演基本没有出入,杀人的时候黄大发注意力高度集中,没有多想别的,杀了人之后回到岸边,脑袋被风吹冷,意识绷不住了,心里恐惧慌张,大脑一片空白,最后还是忍不住去找了黄保宗,为此两人还吵了一架。

黄大发说到最后,身体又开始发抖,“你们不知道,黄保宗他早就疯了,你们赶紧把他也抓起来,不要让他有机会伤害到小强和毛毛。”

随后,黄大发把他们当年拐卖的孩子的去向都坦白交代了,当年和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个“牙婆”,人还活着,目前在市里最大的菜市场卖菜,当时黄大发多留了一个心眼,每个小孩被卖到哪一户人家他都知道,最远的也不过是在省城。

老猫立刻安排人员前去菜市场抓捕那个“牙婆”。

有了黄大发的供词之后,黄保宗在完整的证据链面前,却始终闭口不言保持沉默。

“你明明那么喜欢吴老师,为什么还要和黄大发共谋把她杀了?”安安问出这句话。

原本一直垂睑低头的黄保宗没忍住抬起眼皮瞟了她一眼。

安安拿起放在边上吴老师的那个日记本,“这是吴老师的日记本,不知道你看过没有?应该没看过吧,看过的话你肯定会将它烧了的。”安安边说边打开,翻了翻,“她有个相恋多年的恋人,在国外留学,这里面写满了相思,密密麻麻全是爱意,也对,像吴老师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你,是不是?”

黄保宗眼皮控制不住地开始跳,双拳紧握。

“虽然你不知道这本日记的存在,但你应该发现了这个秘密吧?像你这么有洁癖的人,应该受不了吧?所以,你才和黄大发一起共谋把她杀了泄愤?”安安把日记本轻轻合上放在一旁,“其实你招不招供对我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对你的杀人指控已经证据确凿,就算你什么都不说,都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想憋你就好好憋着吧!”

黄保宗开始咬牙切齿,眼里全是血丝,不停地咒骂,然后声音慢慢变低,像是在自言自语,“她不喜欢我可以,但是她利用我,你们知道那种感觉吗?她假装喜欢我,甚至和我谈过结婚以后的事情,但是她又一直钓着我,只是在利用我,我又没有犯过什么错,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黄保宗对安安挑了挑眉毛,脸上肌肉抽搐,肉疙瘩仿佛变得更加肿大,“你以为我在生气?哈哈哈哈,这些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还挺享受的,因为这些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关键是,她还一直背着我跟另一个男人来往,我不在乎她在那本日记上写了什么,我早已经看过他们的QQ聊天记录,在我们学校的电脑房那里。我一直以为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觉得她很高贵,没想到她这么贱,那天我就想杀了她,你们知道我让大发去杀她,我忍得有多难受吗?我恨不得是自己亲手掐死的她。”

黄保宗说着还下意识伸出双手,用力做出一个掐脖的动作,“那晚大发弄死她之后跑来找我,我很生气,但也很兴奋,我就逼着他一遍又一遍地跟我说她被溺死的过程,一遍又一遍……”

黄保宗抬起头狠狠地瞪着安安,“你们以为大发那么蠢的人会发现她在偷偷调查人口贩卖的事吗?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但我不在乎,如果她主动开口找我帮忙,我甚至可以帮她,把我家那个老不死的卖了都没关系,只要她愿意死心塌地跟我好就行,我什么都能为她做。可是她不说,这点我能忍,我可以保护她,默默陪她,只要她开心就好,但她触犯到我的底线了,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是我把她在调查的事透露给大发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内,都是我安排的。”

黄保宗被带出审讯室之前似乎还在自言自语,“她被人杀死的事是我故意跟小东说的,说了很多遍,我就知道小东会为她报仇的,哈哈哈……”

小威跟在安安的身后悄声说,“师姐,没想到你这一把盐撒出去的效果这么大!不愧是我的师姐。”

吴老师死亡的真相终于水落石出,安安走到大厅,见到一直在等候消息的蓝雪菲,没有说话,只是对她点了点头。

蓝雪菲露出微笑,抹了一下眼角,什么都没去问,她转身走出公安局,掏出手机拨通了爸爸的号码,跟他说自己明天就回去。

“爸,对不起,我想求你一件事,我想回原来的学校去把高中念完。”蓝雪菲说完抹了一把脸,“我不想再逃避了。”

两天后,安安和小威又去了一趟小里坑村,跟小东家人说了案件的侦破情况,奶奶一直抬着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抚摸着自己手中的拐杖。

从小东家离开后,安安给蓝雪菲打了个电话:“当年被拐卖的那些小孩基本都已经找到了,吴老师的弟弟在省城,已经念大四了。这些年他也一直在想办法找姐姐。万幸的是,那户人家一直对他很好。”

“谢谢你,我替小东还有吴老师谢谢你。”蓝雪菲声音哽咽。

“不,是我们应该谢谢你。”安安轻声说。

回公安局的路上,警车经过一处开山采矿留下的废墟,车灯照见了一个裸露的墓穴,安安突然摇头失笑,“小威,这次你立功不小,我突然知道该给你起什么外号了。”

小威顿感不祥,“师姐,你可别给我乱起外号啊。”

“我觉得棺材板挺适合你的。”安安说完笑出声来,“这次你真的是把人家的棺材板掀了才能找到真相来。”

“不行,这多难听啊,你不准说出去,我请你吃饭,一个月的饭。”小威着急。

“哈哈哈,逗你呢,不过我很好奇,你说你小时候玩捉迷藏喜欢藏在棺材里,我很好奇,躲在那里面是什么感觉?”安安说。

“什么感觉啊,我想想。”小威说着微微抬头看车顶上的天窗,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屋顶上有一片天光透过那个小小的窗户照射下来,落在自己的身上,隐隐约约能听到很多脚步声,还有人影晃动,而他一直在期待的,最想听到的其实只是一句话。

“我找到你了。”小威忍不住说出口来。

“什么?”安安不解问道。

小威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又问她,“你说黄保宗他们犯了事儿之后,是不是就把自己关到了棺材里,也一直在等有人和他们说,我找到你了!”

车子拐了个弯,远远地能看到水库那边冒起了火光。车子在山路上七拐八弯,火光时隐时现,等他们开车来到水库边上,火焰已经完全熄灭,只剩下一缕黑烟。

被烧掉的正是那座一直漂浮在水面上的木头房子。

有不少放学的学生在堤坝上,纪念碑下,水库旁围观,他们议论纷纷,说烧掉那座房子的是一个猴人,他在火光和浓烟中,一个跟头就消失了。(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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