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则臣 青城，徐则臣作品

《青城山》是徐的最新小说集，包含2004年至2019年以女性为核心人物的两部中篇小说和一部短篇小说。从西峡、居延到青城，徐停止了写作，用了18年的时间重聚“文学三姐妹”。在书中，我们可以看到许对女性真善美的理解。虽然作家一开始并没有感知和描写隐藏在日常管理和社会负担下的女性力量，但从青城山开始，这些长期在家庭内外忙碌却被忽视的女性终于从阴影中露出了光芒。

《西峡》有连载的古意，讲述了文化修养好、为人老实的书商王一丁和“从天而降”的哑女西峡意外同居的故事。西夏美丽、勤劳、贤惠，符合王一丁理想中的妻子形象——在麦田里劳作的女人——当西夏收拾简陋的出租屋时，王一丁第一次动心了。这个非常漂亮的女孩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要和王一丁生活在一起。像家里的女主人一样，她拿起蔬菜洗干净，给自己买衣服，做饭时给王一丁煎两个鸡蛋，睡觉时并排放两个枕头。当西夏在黎明时分从门前的大柳树中浮现时，我们不禁从这个现实的故事中感受到鹤妻、蜗牛姑娘等民间传说的寓意。

虽然这个哑女的形象令人印象深刻，但在以第一人称写成的《西夏》中，小说的主体和叙述者始终是“我”。西夏带着空走进了我的生活，住在我的屋檐下。在某种层面上，西夏是属于我的，她的过去是空 white的一段，她的现在都和我有关。而且，我有能力把握她的未来——她能不能再开口说话，是我一个电话就能决定的。

对于异乡的年轻人来说，“家”是一个复杂的词空。因为代际关系的压力或者当需求超出时间的地域时，我们往往选择离开原生家庭；但是来到大城市之后，我们面对的是更加复杂的社会关系。人是有礼貌的，也是被疏远的，孤独是我们共同的精神困境。因此，徐在她的小说中构建了这样一个特殊的小家作为慰藉。西夏具备了单身男人的一切优秀品质，她掌握在“我”手中，仿佛永远不会抛弃“我”。而好的文学形象往往在故事中自由生长，指导着作家的创作。因此，在王一丁爱上西夏之后，他必须使这种暧昧的关系名正言顺。真挚的感情迫使王一丁同时证明西夏爱他，因为文字巧妙，声音成真。只有当西夏开口示爱时，王一丁内心的渴望才能得到真正的满足。这样一来，王一丁就进退两难了，西夏就会说话，她逝去的前世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来。她不再是一个全新的只属于我的女孩；不让她开口，但王一丁无法从西夏的日常行为中看出她的诚意。要知道，他说“我怕失去你”的时候，西夏并没有用肢体语言反驳，她只是哭了。对王一丁来说，西夏和他的未来就像一个薛定谔的盒子。西夏的文字是打开盒子的钥匙。是打开盒子，触碰内心，还是迷茫地面对这段感情，决定也在他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里。至此，人物的书写戛然而止，但读者的好奇和猜想却从结尾开始疯狂生长，属于西夏的故事也在另一种想象中延展空

《居延》是以第三人称写的小说，似乎意味着男女的声音处于一种平衡的关系。小说开头，唐陀与居延的相遇，依然是一个具有传统意义的故事:居延去北京找丈夫，唐陀帮助了他们。他们不仅有着老乡的情谊，还分享着破败的体育场带来的悲伤回忆。在“他乡遇故知”的时代背景下，唐拓和居延逐渐走到了胡这个麦戈文式人物的周围。但随着故事的发展，叙事主体悄然发生了变化。在西夏一门心思寻找胡的时候，唐拓的叙事视角占据了主要地位。他讲述了自己的身世，失恋，猜测了居延和胡的过去。然而，由于居延想留在北京找工作，故事的讲述者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女人。讲学听课之后，菊妍靠自己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独自度过这一年后，她渐渐走出了胡的阴影，她的喜怒哀乐不再只与一个男人有关。小说的最后，当居延终于找到了自己生活的中心时，她像在看一段回忆一样，瞬间平静如水。

与西夏不同，居延并非为一部《京华烟云》而生。从空的结构来看，唐拓和居延是一个房子里的平等房客。他们的生活不像夫妻，更像室友的陪伴。虽然居延曾经欠了唐拓很多人情债，但作者巧妙地安排了唐拓失业后的再就业，使男女双方的地位回归了一种平衡。值得一提的是，这部小说写于2008年奥运会前夕。此时此刻，居延的故事更是催人奋进。作家似乎想告诉读者，只是因为视野太窄，才默认了每个人的梦想，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而不会在别人的掩护下迷失自己。

在《青城山》中，女性的主体地位被描写得更加突出。虽然作者也是通过男性的第一人称来讲述故事，但作为叙述者的“我”从来没有名字。“我”作为一个局外人，进入了倾城的生活，没有拯救，没有改变，只是挖掘了早已在倾城灵魂中的东西；当“我”离开后，它在小说空中继续成长，这是一个只属于倾城一个人的故事。

不难发现，青城山与小说《鹰》的主要形象有着神秘的联系。就像我喜欢鹰一样，“我”喜欢倾城，永远是一个欣赏者和旁观者，我不尝试也不能干涉她的生活。老铁是一个一心要成为雄鹰的人，他的无能和颓废因为有青城的不断陪伴而更加卑微，更有灵气和骨气。虽然他有意不导演青城山的画，但他阻止不了青城山的成长，就像他阻止不了遇见鹰后意识的觉醒和肉体的背叛。

相比勤劳善良的西夏和执着顽强的居延，青城的人物更为复杂。她看似以学生和伙伴的身份生活在老铁之下，其实在这段感情中她是当之无愧的主导者；虽然她有独立的核心，潜力无限，但她依然能以自我牺牲的姿态，肩负老铁的日常生活，承受他的暴政。在她的身上，近妖的灵性和近神的母性交织在一起，生成显示出巨大的生命能量。

在青城山，许对女人有着深刻的理解。在中国的社会结构中，女性往往是家庭的核心。虽然他们有自己的欲望和伤痕，但他们往往自觉地实践道德和伦理纪律，毫不犹豫地承担家庭内外的责任。他们把痛苦当做安慰，把牺牲当做自己意义的体现。这样的性别认同和复杂心理，很难用权力话语来解释。这也是徐笔下女性的特殊性。他通过日常的观察和细腻的感受写出了女性坚韧的品质，赞美她们总是用真诚美好的方式回应生活中的负面。从西夏到居延，女性逐渐在黑暗中崭露头角，慢慢积蓄能量。在青城，这种强大的生命力终于在黑暗中闪耀。(赵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