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要把我许给刘大人做贵妾 为了逃婚 我和一个颇有前途的书生睡了
为了逃婚,我用了点手段,和一个颇有前途的书生睡了。
婚后,他待我实在冷清,却和小青梅执手相看泪眼。
我卷了钱财,假死跑了,听闻他悲痛欲绝。
后来,他将我堵在巷口,眉宇间皆是猩红,淡淡地问:「夫人,玩够了吗?」
我的新婚丈夫疑惑地问:「啊,这是……你死去的前夫?」
我爹给我做主了一门亲事。
对方是两广总督刘大人,曾经和我爹是同窗,算起来,年纪比我爹还长两岁,今年四十三。
我爹要把我许给刘大人做贵妾。
刘大人膝下的长子年纪都比我大。
丫鬟小桃来向我汇报前厅的情况时,我正在看话本子,是小妈文学,嫁给老翁的新妇,和家中的长子暗生情愫……
我翻了一页书,问:「那刘大人家的大公子长得可俊美?」
小桃急了:「不是刘大人家的大公子!是刘大人,小姐,你要嫁的是刘大人!刘大人长得矮胖敦实,和俊美没有一点关系!」
我翻了个身,光线不够亮,又翻了回来。
按理说,要是外人知道我攀了这门亲事,肯定得说我命好,毕竟我爹就是个四品大员,刘大人可是二品呢!
更别说,我还只是个庶女。
我做庶女这些年,日子过得挺好的,生我的娘难产死了,我爹看见我,眼中还有些怀念之色。
就像主母郑氏看到我, 眼中总还剩些怨毒愤恨之色。
听闻我娘当年是最得我爹喜爱的妾,甚至能和主母的地位争辉。
2
姐姐来恭喜我,说我将来前途无量。
她也就比我大一个月,是郑氏的嫡女。
我含羞带怯地和她说了会儿话,样子高兴得很。
没一会儿,姐姐的丫鬟来通报,说付公子来了。
姐姐急匆匆地走了,想来是去看她的情郎。
付静章,是我爹的学生,我爹这个人,学问是好的,他也喜欢去茶馆喝茶,和应考的举子说说话,探讨探讨文章。
其实他这个人,有心往上爬,但是能力不够,又故作清高,想要多认识些人,做自己的助力。
付静章是我爹看中的种子选手,听闻他还是以蓟州第一名的成绩进京参加这次科举的。
姐姐喜欢他,爹更是有意地要招他为乘龙快婿。
我远远地瞧过他一眼,长得还挺俊美的,就是穿得寒酸。
过了几日,是我爹的生辰,付静章也来祝贺。
小桃作为丫鬟,也去给客人倒酒。
等付静章肚子有些痛,头有些晕时,小桃便指引他去了一个厢房。
3
他长得唇红齿白,脸上还带着微红,眼睫毛很长。
睡着的时候,整张脸都柔和了下来。
他醒来时,我正哭得梨花带雨。
他铁青着脸。
我哭得更伤心。
接下来的事,都顺理成章了。
小桃带着人进来找我们,然后看到我们两衣衫不整地在一张床上。
在场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夫人,我和付静章的婚事定在半个月后。
不甚光彩。
姐姐给了我两巴掌,爹也给我两巴掌,郑氏给了我二十棍子。
差点被打死。
拜堂那天,我的腚还很痛,强忍着难受,去了付静章破旧的婚房内,立刻趴在床上休息。
他家真穷,他现在住的房子,还是租的,一个小院,两间房,本来和另一个学子同租,一个人一间,但是他要成婚,另一个学子搬走,便有了两间房。
4
因为我这婚事不光彩,请的客人也少,很快地,他就穿着喜服进来了。
看到我这模样,他也没什么心疼的神色,反而有些嘲讽。
盖头在众人的见证下揭了,合欢酒就没喝,他抱着被子,打了地铺,睡了。
我口渴,但是不敢喝水,怕起来又要牵动伤口。
付静章不理我。
第二天早上,我叫他夫君,他当没听见。
自顾自地收了被子,去院子洗漱。
小桃很勤快,煮了粥,又去外面买了包子。
小桃伺候我洗漱完,我对外面喊:「夫君,我身上有伤,就不喝你一起吃饭了。」
没回应。
小桃撇撇嘴,小声道:「姑爷真是铁石心肠。」
我也翻了个白眼,反正他要了我,别管他有没有被下药,他要是有本事,我一个弱女子也强迫不了他,那他就得对我负责。
我和小桃的生活又开始了一成不变。
我躺在床上养伤,小桃忙里忙外地洒扫、擦洗,负责买菜做饭。
因为家里小,就两间房,他原本也就在房间温习功课。
每次我睡够了,就拿话本子看,话本子看够了,就盯着他看。
他还真挺俊的。
5
付静章过了两日,都能和小桃说话了。
他给小桃钱,告诉小桃不够了再问他要。
他可以让小桃去休息,说不用擦那么仔细,对付一下就行了。
小桃去买菜,被人调戏,付静章就每天早上拿了钱,自己去买一天的菜回来,还会问小桃,要买什么菜。
声音清冷,话少,但是听着让人舒服。
小桃偷偷地和我说:「小姐,我觉得姑爷人挺好的,估计现在就是生气咱们算计了他,等他气消了,咱们日子就好过了。」
我也这么觉得,我既然嫁给了他,肯定要夫妻和睦的。
讨好人这种事,我天生就会。
每日对他嘘寒问暖:「夫君,今日天有些凉了,记得多穿点衣服。
「夫君,累不累?歇歇,注意眼睛。
「夫君,地上凉,上床来睡吧。」
他当我不存在。
6
又养了半个月,我的腚彻底地好了。
我本想买个院子。
我的陪嫁有丫鬟小桃一个人,有一千两的银子,还有些布匹、衣物。
付静章还有半年科考,据说他很有本事,我等着他考上了,我当个官家夫人,最好官位比我爹高,这样我可以用鼻孔看他们。
不过想到将来付静章要是真中了前三,不得有皇帝赐宅子?
万一他被派到外地做官,那宅子买了也亏。
再说了,我的嫁妆,还是我自己省着,没道理倒贴。
我炒菜有点天赋,原来在府里,每次我露两手,小桃都吃得特别满足,我也很有成就感。
付静章家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于是我和小桃分工,小桃负责洗衣服、打扫,我负责做饭。
早上醒来时,我去厅堂和付静章一起吃饭。
这还是第一次,我笑意盈盈地给他夹了一个包子,温柔地说:「 夫君,一会儿我和小桃一起出去买菜,你就用心地在家读书吧。」
他不看我,把包子夹回盘子里,也不吃。
他还是去买菜了。
切,我还不想出门去那腌臜的地方呢。
7
中午我开始做饭,三菜一汤。
一盘炒肉,一个青菜,一条清蒸鱼。
我也不敢给他夹菜了。
看着他像个哑巴,我想翻白眼。
院子里清幽,我躺了好久,感觉骨头都退化了,下午便和小桃在院子里踢毽子玩。
等我们两满头大汗,在井边洗脸时,小桃对我说:「小姐,我觉得咱们在这里,比原来在府里高兴点。」
这倒是,原来在府里,少不得去郑氏那里跟个丫鬟似的捶腿揉肩,还得被姐姐欺负。
小桃就被郑氏和姐姐的丫鬟欺负。
我捏了捏她脸上的膘:「是呀,你看看你,长了多少膘?」
小桃鼓鼓脸颊子:「姑爷不克扣我的吃食,每次都给我满满一大盘饭菜,我不想浪费。」
晚上照旧。
我们洗漱都是在院子里的井边,倒也用不着给付静章端什么水伺候他洗漱。
就算洗澡,他也不用热水,就着天色黑了,自己快速地去洗个凉水澡。
小桃给他烧了热水他也不用。
我洗了个香香的澡,又往身上抹得香香的,躺进了被子里。
付静章洗漱了进来,又开始抱着被子打地铺。
我把身上的被子掀开,撑着脑袋,笑意盈盈地问:「夫君,还打地铺呢?快上来睡呀,咱们是夫妻,别那么见外嘛。」
8
他自顾自地吹了灯,躺下去了。
这点困难算什么啊?
我可是可以在雪地里跪一天,不流一滴眼泪的人。
我脱得只剩肚兜,钻进他被子里,死死地抱住他。
第一次能成,第二次也能成。
第二天,他的脸色黑如锅底。
小桃小声地问我:「小姐,姑爷怎么更加不高兴了?」
「啊?」我装傻,「不知道呀。」
日子还是照常过。
我每晚都钻他被子,他从最开始跟个贞洁烈妇似的,但最后不情不愿,到最后终于睡床上去了。
晚上,我又开始扒他衣服,他按住我,有点难堪:「我……真不行了。」
「你行。」
我坚持。
「我……虚……影响我看书……」
「哦。」
我觉得夫妻之间,要想感情好,一定得多睡。
感情是睡出来的。
9
日子过得挺快。
付静章对我也不是哑巴了。
除了晚上不得不说话,白日里,他也能问我一声:「今日想吃什么?」
我随便地说几个菜,想着他要补一下,又让他买只王八回来,炖汤给他喝。
他脸色一瞬间爆红,又有点恼羞成怒。
我和小桃给他做了两身衣裳。
冬天到了,又缝了一双鞋,做了两件袄子。
还真是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家里的开销都是付静章给的钱。
他不愿意用我的钱。
平日里,还会抄写书、画画赚钱。
我和小桃每日都要吃肉,感觉花了他不少钱。
说起来,我嫁给他,他还没把钱交给我保管呢。
晚上,他看到我侧躺着盯着他瞧,好像还有点腿软的样子。
白天他没买什么补药回来,倒是给我和小桃买了些糕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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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有多少钱呀, 怎么不交给我保管?」
我直接问他。
他愣了下,从柜子底下拿出来一个盒子,递给我。
我数了数,五十多两。
还是够好些日子的花销了。
「你哪里来这么多钱?」
他家里父母双亡,也没个亲戚救济的。
他躺上来,躺得笔直:「我把老家的地和祖宅卖了。」
原来如此,他家原来估计还是有点小富,只是这些年,他也不事生产,又要读书花销,家里的钱被花得差不多了吧。
掌管了他的财政大权,我心里高兴,抱着他的腰就睡。
他推我:「能不能别抱着我。」
「我冷。」
「冷就加床被子。」说着就要起身去拿被子。
我立刻手抓并用地把他按得死紧。
11
天气越来越冷,小桃和他的手都起了冻疮。
我叫他买点炭火回来。
他每次都不买,说:「家里钱不多了,你又要吃得好,还要炭火,我供不起。」
我差点气得和他吵起来。
想了想,吵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撕破了脸,不好看。
我吸了口道:「夫君,咱们是一家人,用我的钱买好了。」
他还是不同意,硬邦邦道:「我是一家之主,我不同意,柳依依,你别觉得什么事都得按照你的心意来。」
我差点被气死,他摔门出去了。
生了闷气半天,小桃轻声地说:「小姐,算了,和姑爷吵什么,他的钱还得留着呢, 万一他来年没考上,又得等三年呢。」
小桃身子差, 一到冬天,生冻疮都是小的,万一病了,那才可怜。
我想了一会儿,拉着小桃出了门,买了一车炭火回来。
卖炭翁拉着炭火进来时,付静章正背着柴火回来,一看就是他自己去山上看着柴火。
他身上还有些狼狈,沾着尘土,倒像是染上了人间烟火似的。
从城里上山,来回都得一个时辰。
付静章看着那些炭火,脸色铁青。
伤害到他贫穷的自尊心了。
我冷哼了一声,我家小桃的手,比他自尊心强一百倍。
有这个时间上山省那点小钱,还不如抓紧时间看他的书。
真是榆木脑袋。
12
我和付静章冷战了。
他不理我,我也懒得理他。
反正我和小桃每天烤着火,烤个地瓜吃,缝缝衣裳,闷了就去院子里踢毽子,过得也很高兴。
冷战第五天晚上,付静章伸手摸我。
我抱住了他。
我们算和好。
过年的时候,我和小桃张罗了一桌饭菜,备了薄酒,小桃也上桌吃饭。
刚开始小桃还是和原来在府里似的,不上桌,只拨了饭菜在旁边吃。
后来付静章便让小桃上桌吃,说现在家里人少,他也是个普通人,没那么多规矩。
小桃很高兴,我也高兴。
付静章看见酒,脸色不好看,不管怎么说,都不愿意喝。
我和小桃喝得很高兴。
春天很快地来临,他进了考场。
我和小桃很紧张。
钱总有花完的时候,我的陪嫁里,连个铺子也没有。
郑氏这人,藏私得很,我养在她身边那些年,啥本事没教我,还不如我在其他姨娘那里学的多。
所以,付静章这次的考试,直接关系到我们将来的生活质量。
第三天,我和小桃早早地就去考场外面等着了。
等着的人还挺多,我爹也来了。
我爹看到我,脸色有点难看。
我心不在焉地对他行了礼,就站到一边。
我爹对我说:「你姐姐因为你抢了她的婚事,天天寻死腻活,别人也不愿意嫁,我和你母亲商量过了,要是付静章考了前三甲,你一个庶女,嫁给他做正妻,辱没了他,到时你就为妾,让你姐姐嫁过来做正妻。反正你们姐妹感情好,你姐姐也能提点你很多。」
我爹又说:「付静章前途不可限量,将来女人肯定很多,爹也是为你打算。
「对了,小桃长得也挺水灵的, 你找个机会把她抬了做妾吧。」
小桃在旁边捏我的手。
13
结束的铃声打响,付静章混在一群人中走出来。
他长得挺高的,又白净俊美,在一群书生中挺显眼。
这时,一个女子比我早一步地飞奔到他跟前:「静章哥哥!」
付静章惊愕地看着他眼前的女子。
那女子浑身有点脏兮兮的,看起来吃了不少苦,哭成了泪人,扑进了付静章怀里。
付静章的眼睛红了。
我爹道:「这估计是他在家乡的青梅竹马,原来我给你姐姐说亲,他便说要娶家乡的青梅为妻,我本想慢慢地游说他,没想到被你捷足先登,你万不可吃醋,给这女子留一个地位,免得惹付静章厌烦。」
看来他的荣华富贵还没来,家里就要多添许多人口了。
我笑了笑。
到底还是我的错,怪得了谁?
不过错了,我也不怕,反正都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的事。
我再拨乱反正也来得及。
我不怕虱子多,也不怕人生像一块烂布。
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女子拉拉扯扯,有不少人侧目。
付静章拉开了那女子,对认识的人道:「这是家乡的妹妹。」
说罢,他才看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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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上前,冲他温柔道:「夫君累了吧,家里已经备好了饭菜和热水,赶紧回家洗洗,吃个饭。」
又看着那紧紧地挨着他的妹妹,笑得温柔:「这是家里的妹妹?生得真是乖巧可爱,走,跟着嫂子回家, 嫂子给你做好吃的。」
那女子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眼泪,只是眼泪汪汪地看着付静章。
付静章有点难堪,道:「我成婚的事,有写信告诉你父母……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来?」
「我爹娘都死了……」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付静章的「妹妹」叫杨若雪,付静章叫她若雪妹妹。
辞别我爹,她跟着我们回了付静章那里,一路上都在哭。
从她抽噎的说辞里我听出来了,她在老家的时候,回了一趟外祖母家,小住了两个月,结果回去的时候,整个县死了很多人,大家都感染了一种怪病。
若雪的父母也死了,她便翻了家里最后一点钱,上京来寻就付静章。
若雪说:「我本想去外祖母那里,但表哥有时对我……动手动脚,我害怕, 我本想……」
他们俩早有婚约,到底是我做得不厚道。
若雪不肯理我和小桃,只挨着付静章,她一路找来京城,吃了不少苦头,又不知道付静章住在何处,只能打听了考场位置,一直在那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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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在堂屋说话,我和小桃在灶房烧水、洗菜、切菜。
其实水都烧好了,就等着付静章回来洗澡,他在考场待了三天,身上肯定腻得难受。
菜也是提前切好的,想着让他早点吃到饭。
不过自从见到他那妹妹,我说话他就听不见了。
我也不好打扰人家叙旧。
其实我还挺羡慕他们的, 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总归是个依靠。
我呢,我谁都靠不住,除了还有个小桃。
想到我家小桃这么乖, 我心里就有点欣慰。
小桃看着那盘卤肉,咽了咽口水:「小姐,啥时候吃饭啊?姑爷不洗澡,不腾出锅来,我们没法炒菜啊。」
家里只有一口锅。
我刚想说话,付静章就进来了,提着桶,自给自足地把水舀了,提到净房那边去了,那里等着若雪。
我忙出去,道:「妹妹,你先穿我的衣裳,等得空了,咱们再去给你买新的啊。」
说着,我进屋给她找了身衣裳出来。
付静章又提了井水,大冷天在那里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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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我给若雪找衣服,她对我没那么冷,但还是不和我说话, 估计怪我抢了她丈夫。
四个人上桌吃饭,就是热闹。
平日里不动如山的付静章,原来也是会照顾人的, 恨不得把全部的菜都夹若雪碗里。
我简直不敢想象,等若雪成了他的妾——或者他执意地要娶若雪做夫人,让我做妾,他会把家产给多少给我。
更不敢想象,我那和郑氏如出一辙的姐姐过来,我每天要早起请安、天天奴颜媚骨地奉承讨好的悲催生活。
我和小桃吃得少,立刻说去忙灶房的事,让他们俩慢慢地兄妹情深。
现在天气没那么冷,倒也不用生炉子,小桃刷锅,我坐在凳子上发呆。
晚上的时候,若雪和小桃睡一屋,我和付静章睡一屋。
说实话,分配房间的时候,若雪又哭了,我差点把付静章的房间让给她睡。
但一想到我那些银票和银子还在里面,我就不是很放心。
我只能拍拍她的手,道:「你放心,以后有机会,嫂嫂会帮你的,嫂嫂知道你喜欢静章哥哥,现在别那么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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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付静章又来摸我,我正在想事情,便道:「我不舒服。」
说着,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他直挺挺地睡了。
第二日,付静章的同学来找他去茶馆讨论试卷题目,不放心若雪。
我笑着说:「夫君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妹妹的。大不了你让妹妹不出这个门。」
等付静章走了,我拉着若雪的手道:「你放心,等过些日子,咱就把你纳为你静章哥哥的妾,让你跟着他。」
若雪低着头,半晌「嗯」了一声。
接下来几日,若雪和我们熟悉了些,也帮着我们做事,她倒是勤快。
我和小桃带着她上街,给她买了不少衣服、鞋子,还买了几样首饰。
她也能别扭地叫我嫂子。
过了半个月,付静章的成绩出来了,他考了榜首。
我们一起挤着去看的榜,我们三个女人很高兴,付静章眼睛里有笑意,但面上还是矜持的样子。
有时候,我透过他,好像能看到我那个虚伪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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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时名声大噪。
我爹连忙派人请我们回家吃饭。
小桃和若雪留在家里,我和他赴宴。
在马车里的时候,我依偎着他:「夫君,你真厉害,我为你感到骄傲。」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拉住他的手道:「一会儿去我父亲家里,你能不能对我表现得亲热些……」
我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上,他垂眸看着。
我继续抽噎:「因为我是庶女,在家里总是有些不受待见,而且,我嫁给你也……回去后,你待我亲热些,就跟你待若雪妹妹一样,也让我有些面子,行吗?」
我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哀求地看着他。
他「嗯」了一声。
不枉我最近对他那个老相好掏心掏肺的。
我亲了他一下。
他脸红了。
回了我爹家里,他果然从善如流,下车扶我下马,上桌给我夹菜, 我们表现得甚为恩爱。
19
很快地到了殿试的日子,无疑,他成了最年轻的状元。
皇帝赏赐了他黄金百两,还有些蜀锦贡缎。
付静章一时之间筵席很多,他也要请那些同窗好友吃饭。
我也跟着他风光了一把。
我爹又叫人把我接了回去。
这次我爹和郑氏都在。
我爹开门见山:「如今静章成了状元,你当初嫁给他实在不光彩,也辱没了他,现在他还没有正式的官职,我看,赶紧把你姐姐嫁给他做正妻,给你个贵妾的位置,也够了。」
郑氏道:「当然不会亏待你,这个箱子里,是一家铺子的地契,位置极好,每年收入能有二百两。里头还有两千两的银票,都是我们做爹娘的心意。」
我爹又说:「我看静章人冷清,但对你挺好的,这事我们去说就不方便了,我看还是你去提,一来显示你的大度,为他着想,也能加深你们二人的感情;二来,也显出我们柳家当初对他的歉意。」
我哭着说:「爹、母亲,我如今成了状元郎的妻子,是顶风光的一件事,又是正妻,我是万万不可能让步的。做妾一辈子抬不起头,将来我的儿女也被人看不起,我怎么能自甘下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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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狠狠地一拍桌子:「你亲娘不过是秦淮河边卖唱的妓子,要不是你爹,你也就是个妓子!那付静章本来就是你姐姐看中的人,被你抢了去,你还有脸争?若是你不从,别怪我心狠手辣!」
我擦了擦眼泪:「不怕母亲你笑话,现在静章对我言听计从,那天我们来家里吃饭,你们瞧见了,他那老家的表妹,也被我治得服服帖帖,他没了亲人,如今我是他的妻子,还有他这个青梅在,你们难不成,还能强按着状元郎娶了姐姐不成?」
他们俩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我爹缓和了语气:「都是一家人,你说说你的想法。」
我打开郑氏给的那个箱子,摸了摸那银票和地契,道:「可惜我娘死得早,也没给我留个什么嫁妆让我傍身,爹和母亲给的嫁妆,到底让女儿心里难安啊,做人妾,手里没点银钱,将来我的庶女出嫁,还不和我一样寒碜?」
我爹笑了,推了推郑氏。
郑氏也皮笑肉不笑,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她又拿了三千两银票出来,还把她最钟爱的一套首饰给了我,黄金打造的,价值上千两,说是当时我出嫁就想给我, 谁知我嫁得匆忙,现如今想起来,才给我的。
我抱着箱子,道:「爹、母亲,你们放心,说实话,当家主母实在难做,以后还得应付各路夫人小姐,我不是那块料,我想姐姐一定做得比我好。对了,你们给我银钱的事,别告诉静章了,免得他知道了,觉得我看不起他穷酸,心里有芥蒂。」
他们自然应了。
21
出了柳家,我没回去,直接去了牙子那里,让他帮我卖了郑氏给我的铺子。
第二日,牙子便来回话,有人买了,因着地段好,生意好,铺面又大,做什么生意都行,足足卖了一千二百两。
付静章把赏赐的黄金都放进了柜子里,我全拿了。
出门在外,没点银子傍身可不行。
等他发现的时候,最多以为遭了贼。
第二日,我和小桃说要去寺里烧香。
付静章打量我,道:「你们两个不安全,等我过段时间得空了,再陪你们去。」
我给他理了理衣袍,笑着道:「夫君,哪里有不安全的?那条路,我闭着眼睛也会走,再说了,天子脚下,谁敢乱来?路上人又那么多。」
从京城去寺庙的那条路,确实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我又道:「你考试的时候,我和菩萨许愿过,只要你高中,我一定要去还愿的,再不去,菩萨该不高兴了。」
本该带着若雪一起去,不过她吃了我的茶水,一直在拉肚子,去不了。
我和小桃租了辆马车去寺里,中途下了车说要去草地里解手。
随后把早先准备的衣服扯碎,到处扔了些,又在临近的那条小河扔了鞋子,随即换了男装,挽了发,抹花了脸,缠着手,扮成男子模样,走小路,回了京城。
22
我们去了趟镖局,龙门镖局天下闻名,他们包了一辆船,下扬州,带上我和小桃两个人,付了他们十两银子。
我和小桃还去兵器铺子,买了两把剑。
直到上了船,离了岸,我的心才稍微地安稳了点。
我们一直很紧绷,分到了一个小房间,锁了门,又用桌子抵住,这才安心了些。
船行了半个月,中间很顺利,一路到了扬州。
我们拿出在牙子那里买的新的身份,进了城。
在扬州住了一晚,第二日,又跟着车队去了秣陵。
秣陵,是我生母出生的地方。
我们又换了新的身份。
这次我和小桃用的是一对姐妹的身份,我叫赵冬雪,她叫赵秋月。
在秣陵转了一圈,我们去了牙子那里,买了一个临街的房子。
照样是一进院,四间房,买房时我哭穷,差点要把小桃卖了,又是下跪求那家主人便宜些,
又是哭诉死了丈夫,带着投奔我的妹妹被婆家赶了出来,生活艰难,只在这里等着兄长来接。
好不容易把宅子定了,我又去邻居家借米。
邻居是一对热情的夫妇,四十多岁,都有了孙子,很是热心。
婶子还给我介绍针线活的活,让我们赚点银钱。
23
我带着小桃去当铺,把自己原来那些成色不好的首饰当了。
又去捡那些别人不要的烂菜叶带回家。
街坊邻里都知道我们穷,除了买房钱,吃饭都困难了。
晚上的时候,我让小桃去外面守着,我把我那些银钱,分别藏到了十多个地方。
都是挖了地坑,用盒子把钱给装好,放进去的。
只拿了一百两碎银子出来分别藏在柜子里。
这还是在扬州的时候换的。
两个弱女子,虽然扮成男装,又拿着剑,但也实在是危险。
过了几日,我们又去马市,相看那些要被卖的孩子。
我挑中了一对兄妹,哥哥十二岁,妹妹十岁,两人看起来虽然面黄肌瘦,妹妹还一直在咳嗽,但是却面相最好,唇红齿白,养起来了,一定好看。
那哥哥卖身的条件之一,除了为他们安葬父亲,还要买下他妹妹,替他妹妹看病。
所以他们在马市卖身六日,还是没人买。
去官府办完了手续,我们又找人安葬他父亲,便回了家。
哥哥叫姜措,妹妹叫姜甜。
第二日,我们带着姜甜去医馆。
买他们加上安葬他父亲花了一两银子,给她妹妹看病加买药,花了五两银子。
我极力地克制想扇自己的心,为什么就非要觉得自己眼光独到,能捡漏呢?
别人都不要的,能是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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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是看我脸色不好,姜措回家后,很卖力地干活,把小桃的活都抢了。
一个月后,我发现我怀孕了。
真是……难以形容的感觉。
我有点害怕,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
但又有点舍不得,有个孩子,日子也有个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