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消失的医院复盘

来源:中国新闻周刊。

作者:史若晓

一部消失在电影院的恐怖片。

以另一种形式出现在短视频平台。

根据《纽约时报》早年一篇报道的计算，在好莱坞所有商业电影中，恐怖片的投资回报率最高，仅次于纪录片。在此之前，美国电影史上回头率最高的10部电影中，有5部是恐怖片，平均回头率为6倍。

然而，在大洋彼岸的中国，情况却不尽相同。近年来，恐怖片的发展势头越来越弱。作为一部类型片，它似乎已经在电影院消失很久了。

恐怖片去哪了？

短视频中的“恐怖”

老道士正在院子里洗菜，一个年轻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自己上山割草时不小心割了坟草。期间好像听到一个老太太呻吟。

“不用了，先说说吧。”老道士慌忙站了起来。

两人闪身进了房间，上好门框插销，还没来得及放松，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这是一个在Aauto Quicker上名为“坟草”的短视频。在Aauto Quicker，这个视频已经产生了超过2000万的播放量，在视频作者“小丑和共同兄弟团队”的作品收藏中名列前茅。

短视频《坟草》截图

“笑共兄弟团队”的账号早在2018年底就已经建立。团长黎明向《中国新闻周刊》解释，其实团队成立之初并没有选择恐怖、惊悚、悬疑的方向，而是以搞笑情景喜剧为主。但由于网上同类型作品太多，粉丝反响不好，未能达到预期效果。

短视频创业必须根据用户喜好快速调整。在发现用户对搞笑内容热情不高后，团队接连尝试了几个方向，包括故事剧、现代剧、恐怖，发现只有后者反响最好。于是三个月后，团队终于下定决心转型，这也是为什么“小丑哥”这个名字和它的内容基调似乎总是有些不同的原因。

转型之后，涨粉开始稳步上升。目前球队在Aauto faster有772万粉丝，在Tik Tok略少，有274万粉丝。

黎明告诉《中国新闻周刊》，据他观察，该平台对恐怖、惊悚等内容的限制很大，风格“有点过了”，所以很有可能他们会审核失败，或者面临目前的限制。这些限制往往非常细致，缺乏明文规定，稍有不慎就容易“踩雷”。就连字幕的应用也是有讲究的，比如“杀”“死”要尽量避免，结尾还要有一个向上的反转，将内容升华到“孝”“不杀”等积极向上的主题。

以坟草为例。主角们到了山上，发现哭声来自一个被败家子和孙辈遗弃在乱糟糟的坟墓里的老太太，将一个原本吓人的内容转化为严肃的现实题材来讨论“农村老无所依”。

喜剧演员和普通兄弟团队的《坟草》截图

事实上，在短视频平台上，这类用户并不少。比如《万花筒》、《城市奇幻物语》、《奇幻博物馆》、《怪物物语》等一批账号，都突破了轻恐怖元素。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看似恐怖，实质却是侦探悬疑元素的短剧账号，比如《名侦探小宇》、《推理社》。在创作中，这些用户往往混合了恐怖、悬疑、推理、爱情、社会等元素。，弱化敏感部分，升华普世价值，以在各种限制中获得一席之地，进而衍生出新的形式和特征。

近年来，国内院线恐怖片越来越无关紧要，但作为类型片的重要类别，人们对它的需求不会消失。只是改变了形式和渠道，在夹缝中成长。

电影院恐怖片的衰落

其实在短视频还不流行的时候，国产恐怖片也在影院创造了辉煌。它的黄金时代大概是2011-2016年。

据影视垂直媒体“一起拍电影”统计，2010年以前，内地每年上映的恐怖片不到5部，2010年达到10部，但当年恐怖片票房占比只有1.3%左右，是一个很小的类别，并不是很受关注。

这种情况终于在2011年得到了改变。因为今年有两部创造票房奇迹的恐怖片:一部是《B区32号》，小成本，没有明星。据说成本只有8万左右，最后拿下近1500万票房；另一部是杨幂主演的《孤岛惊魂》，花了9000万，成本不到500万。

相关电影海报

这两部电影的出现让业内玩家发现了这种类型的潜力，很多小公司开始陆续入局。2012年，众多电影人追随这一市场，《笔仙》《笔仙》相继登上大银幕，票房分别达到2340.7万元和5808.5万元，掀起了一股“笔仙风”。

这种趋势在2014年彻底达到高潮。当年投资约4000万元的《资本论81》获得了4.1亿票房，这个纪录是其他国产恐怖片没有接近过的，更不用说打破了。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参赛者都取得了预期的成功。据影视垂直媒体“一娱观察”统计。虽然2010-2016年国产恐怖片数量逐年上升，但1000万以下的有147部，占比84%。票房占比也逐年下降，2016年只有0.82%，是恐怖片数量最多的一年，与2010年相比不降反升。

原因可能在于口碑。《B区32号》《孤岛惊魂》《北京81号》这几部电影虽然在商业上创造了“以小博大”的奇迹，但豆瓣评分都在2到5之间。仅从口碑来看，无疑是失败的类型。

北京81号海报

2017-2019年，国产恐怖片不仅数量逐年减少，票房表现也一落千丈。《中国新闻周刊》梳理猫眼专业版数据发现，2017年，国产恐怖片49部；2018年有23家；2019年只有14部，不仅越来越少，而且没有一部电影过豆瓣评分，都在6分以下。

在拿下2.2亿票房后，2017年上映的《北京八一二》成为最后一部破亿的国产恐怖片。此后只有2019年票房约5600万的《碟仙》能勉强上台面。今年受疫情影响，影视行业受到冲击。就恐怖惊悚片而言，情况更糟。仅8月的《北平会馆》和10月16日刚刚上映的《古宅82号》，截至记者发稿时，票房分别为839.8万和199.7万。或许是因为观影人数太少，豆瓣连个评分都没有，彻底溃败。

口碑和市场差的原因有很多，其中一部分可以归咎于法宣。受政策和资金限制，该类型片通常在宣传上没有优势，与同期大片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另一方面，当人们看恐怖电影时，他们期待一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惊吓。但在创意上，国产恐怖片确实乏善可陈，因为不允许出现“真鬼”，所以基本围绕阴谋、梦境、精神病等固定模式展开。几个套路反复挖掘，难以创新，观众早已厌倦。

基于以上原因，恐怖片逐渐退出院线市场，这部分流失的内容开始尝试在其他渠道寻找出路。其中一部分进入了网络电影领域，而近几年的《道士出山》、《山村古宅》、《新僵尸先生2》和《问仙斗甄子都获得了不菲的收入。另一部分，随着短视频平台的兴起，以另一种形式出现在观众面前。

局限性和未来

然而，短视频平台上恐怖内容的主要创作者并没有获得太多夸张的利益。

这与收入来源结构有关。一般来说，短视频创作者的收入来源主要分为四部分:带货直播、打赏、广告和平台流量。虽然今年受疫情影响，全国范围内的带货直播风潮有所抬头，但由于恐怖惊悚内容的特殊性，相关带货团队的效果并不理想。

黎明向《中国新闻周刊》回忆，不久前，团队成员曾尝试在直播中带衣服、零食等商品，但效果并不好。

“当时有很多用户留言说我们不敢用你们吓人的内容和带的货。”黎明有些无奈地说。“毕竟我们不是专业的带货主播，大部分粉丝关注我们是因为我们的故事。”

奖励收益有限且随机，只能算小打小闹。广告不稳定。一位专门做短视频频道优化推广的工作人员告诉《中国新闻周刊》，他从业多年，很少有客户主动选择与制作恐怖内容的视频主合作。手游、网络小说等领域也聚集了少数客户，但这些产品在开户时会面临比普通产品更严格的平台审核流程。所以类似团队的收入主要来源于平台流量分成。

除了原创，恐怖短视频的另一种形式是剪辑自一部电影。虽然几年来国产恐怖片烂片很多，但烂片中总有一些精华部分，加工成1-5分钟的视频也是相当抢眼的。在Tik Tok上，“秋雨夹”、“妙妙电影”等账号多以恐怖内容为主，平均粉丝数从几十万到一百多万不等。

相对于原创，剪辑不需要太多的成本和人力支出，团队多由一两个人组成。不过，主人也很辛苦。为了完成和平台签订的任务，需要看很多电影找素材。每天工作到凌晨一两点是常事。然而，与原始内容相比，这种编辑形式受到的监管限制相对较少。毕竟里面用的材料大部分都是拿了当年的龙标。

黎明告诉《中国新闻周刊》，未来团队还是打算做更长更精致的内容，向真正的电影靠拢。

最近几天，各短视频平台都在向中型长视频发力。以Aauto更快为例。凶猛的大白兔莉莉丝发行的《九岁》，时长38分钟，售价3元，拥有近30万购买者。“河北沧州开货车的宝哥”发布了以中国货车司机为主题的《他是我哥》，时长44分钟，价格也是3元，购买者近17万。最近“共同兄弟小丑队”还发布了一部悬疑短片，名为《石盘村之谜》，目前1元起售，购买者超过4万人——从总购买量来看，这种内容形式确实有了相当大的发展空 room。

这种形式能否填补院线恐怖片的空 white？尚无定论，但无论如何，有总比没有好。

专栏主编:顾万全文字编辑:杨蓉题图来源:涂冲创意图片编辑:永凯

来源:作者:中国新闻周刊史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