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一场盛宴,绝不只是一道好菜，人生是一场宴席

◎黄继伟(作家)

后来，尤其是程式化的网络语言，要么“极简”，要么“极其复杂”。前者令人想起巴尔扎克的《葛朗台》——吝啬而吝啬于言辞；后者使人想起莎士比亚的《波西亚》，文字丰富，足智多谋...这种对比说明，所谓的“极简”无非是“语言的节俭”，所谓的“极端的复杂”无非是“文字的铺张”，或简单或复杂，都是为了突出个性。

高品质的极简主义既简单又精致。第一次见面介绍自己的时候，最方便的方式就是把人物拆分:“先生，你叫什么名字？”“免你姓。”“弓长？”“做一个早期的章节。”这样的“简”既方便又准确:“严旭吴旭”、“满于和”都不会被误认为是“干钩”。他们很像因纽特人的语言，愿意用30多个特殊的词语来形容各种“雪”——松散的、坚实的、柔软的、飘落的、落地的。

精致的“极繁”，既“华丽”又“密集”。同样的自我介绍，有人说:“大家好，我姓简，不是单纯的简，但也不是单纯的简”；也有人说“你好，我叫，周杰伦的周，鬼故事的钱”②...①利用“简单”和“不简单”的语义倒置，巧妙机智，寓意犀利；②专注文化私生活，信息密集，顺便炫耀一下我的粉红周杰伦，小粉红荣耀，小粉红贤者，个性鲜明。

几年前，电视剧《少年谢尔顿》风靡一时。第一季第18集，少年谢尔顿的奶奶附和姐姐大小姐“男人都是傻逼”的感慨，奶奶咬牙切齿地用字母拼写“男人都是“d”、“u”m、“b”(哑/哑)”——中文字幕组巧妙地把台词翻译成了“哑”。

可见，汉语中所谓的高语境字并非一无是处。唯一不同的是，在互联网时代，含蓄内敛的语言风格不再独特。在年轻一代的语言生活中，谦虚和涵养是可以接受的，大摇大摆是可以接受的，简单或复杂，只要展现个性，哪怕是自嘲和自嘲，也是独一无二的——今天，被学者克莱·舍基定义为“人人的时代”

如果是这样，很短的话可以是“开心”(我喜欢看到人们争先恐后地告诉对方)、“人很难推倒”(生活这么辛苦，有些事就不要曝光了)，也可以是“不清楚”(虽然不懂，但感觉很厉害)、“十招但拒绝”(很感动但拒绝)，能救就救；一个复杂的标题可以是15个字(“真希望文艺女青年因为这个病生个孩子”)也可以是16个字(“人生就是一场盛宴，不要老点那些家常菜”)。

1841年4月，埃德加·爱伦·坡出版了小说《莫肯涡旋的兴衰》，自然奇观莫肯涡旋成为其最重要的知识背景。在我看来，公共语言生活中的“极简”和“复杂”的变化，是互联网时代“信息莫斯肯漩涡”的副产品。虽然看似“金玉良言”、“小气”、“铺张”、“啰嗦”，但在“即时满足文化”的语境下，其实殊途同归

2018年，牛津词典创造了一个新词“饥饿”，由“饥饿”和“愤怒”组成，意思是“饿到发狂”。我发现，隐藏在这个组合词背后的，是席卷全球的所谓“急躁文化”——毕竟，因为低血糖而对服务员咆哮的人少之又少，当代人越来越“急躁”的根本原因是焦虑、恐慌和安全感低下...在这种背景下，“极简主义”就像是在看着恐慌，“极其复杂”就像是在正视无聊。

“虽然我们生活的时代充斥着越来越多的信息，但赋予我们的意义却越来越少”——学者鲍德里亚的这一判断，似乎在提醒我们警惕“极其复杂”和“极简主义”语言背后的空心灵乃至灵魂的荒漠化。“复杂”可以是“华丽”，“简”可以是“酷”，但也可以是病。遵循原汤变原粮的老话，互联网是其因，也是其解药。有一个广为人知的网络词叫“分享医学”，是早年网络流行语“大家一起吃药”的压缩版。“极简主义”之后，意味着越来越多的悖论...生病了，敢“分药”就有救了。2022-8-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