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 甄妮，电视剧满江红的演员表

文怡·石川(上海电影家协会副主席，上海戏剧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原标题

满江红:论剧情反转的得与失

电影节前，电影频道让我对张艺谋的新片《满江红》做一个预测。当时我就猜到《满江红》很可能是《三枪奇袭》的升级版。为了证明自己，大年初一一大早跑到电影院，怒刷《满江红》。不出所料，同样的幽闭恐惧症空，同样的密室悬疑，同样的黑色喜剧。不同的是，《满江红》的剧情布局和主题风格比《三枪》更加精致和高级。在这方面，说它是“三枪”的升级版也不无道理。

《满江红》给人最深的印象就是空中的这个悬疑故事具有很强的假设性，这在一定程度上再次印证了张艺谋对传统“三统一”的特别执念。比如封闭的叙事时间空似乎已经成为张艺谋电影的一条铁律。从菊豆的染坊(1990)到挂红灯笼的深宅大院(1991)，从战争之花的基督教堂(2011)到狙击手的前线阵地和掩体(2022)，都是在一个封闭的时间空结构中，人物才能达到一个特定的目标。

《满江红》也是如此。不同的是，《满江红》中对时间空的定义更加极端。它不仅将时间空锁定在一个高墙大院里，还将故事时间严格限定在“一小时”内，使之与影片放映时间大致同步。这是一种极端的叙事形式。这是一个冒险的举动。走对了，就能险胜。走错了就画个监狱，把自己绑起来。据媒体报道，“满江红”的故事起源于山西曾有这样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剧情最初的灵感就是基于这个实物空房间。被高墙分割连接的院落、楼房、房屋、隧道蜿蜒曲折，不仅适合设置陷阱、隐藏诡计，也非常方便营造一个暗流汹涌、险象环生的叙事迷宫。走在其中，感官和心理都是局促的，压抑的，恐惧的，会让人在监狱里有一种突破的冲动。于是，堵、围、逃、侵成为这种幽闭恐惧症空所带来的特定心理体验，也为电影《满江红》提供了最基本的体裁基调。

影片的特色在于时间的自由空，而《满江红》正好相反。时间空的高度封闭性，决定了剧情无法向更广阔更丰富的社会场景横向展开太多。相反，它只能在这有限的时间内空四处活动，尽力做垂直挖掘。这就决定了故事的脉络不得不以不断“反转”的情节为基础。于是，构成人物弧线的基本逻辑，就成了一个从“伪装”到“揭露”的渐进过程。张达(沈腾)、秦桧(雷佳音)、李和(张译)、吴亦春(岳云鹏)、七弦琴(王家一)等众多角色都是如此。唯一的例外是由杰克森·易扮演的孙俊。这个人物的性格弧线可谓是个人良知的一次觉醒，完成了人物从鹰狗到英雄的升华。

剧情走向也是处处颠倒。故事从追捕凶手开始，中途转而拦截密函，最后发现并传播岳飞的《遗作诗》。这种一层一层剥笋的结构，让整个剧情有了一种俄罗斯人偶般的叙事趣味。毫无疑问，这个过程需要缜密的编剧构思和很高的写作功底。这就不得不讨论人们应该如何理解“技能”这个词了。文豪巴金曾说，文学的最高境界是不熟练。这里的“无技能”当然不是指技能的缺乏和欠缺，或者对成熟的技能视而不见。相反，它描述的是一种高度的技巧，一种无痕无伪的至高境界，大象无形，浑然天成。

具体到“反转”的设定，我们也需要这样一种“隐身”的自我诉求。要把编剧的匠心藏于无形。“反转”的过程和结局，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在写作中，所谓的“反转”绝不是突然的、孤立的、无法解释的、无头无尾的脑转，而是要创造一种相互呼应的因果关系。就像希区柯克说的，如果前面有刀，就应该在后面放血。前者是因，后者是果，因果相随才有机。剧情中的任何人、任何事，只要有预设的结局，都要在前面铺垫、暗示、铺垫、渲染。只有巧妙地掌握这一点，才能达到“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目的。

如果这样考虑满江红的剧情和人物，有很多不足之处。最明显的是《真假秦桧》的设定。在影片的最后，两个秦桧竟然来到了一个真假盒子里，假的秦桧能够兴致勃勃地当众背诵岳飞的诗。这种“反转”并不意外，只是离“合理”太远，在情感和理智上缺乏一些说服力。它的收获是可能满足一部分观众的观影快感，但它的损失是不可避免地显得生硬、斧凿、工匠般。电影在叙事技巧上的每一次进步和提升，固然值得我们肯定和鼓励，但也要警惕对技巧的一种误解，即忽视技巧本身的“隐形性”，将其作为一种外在的“奇观”展现给观众。毕竟无论何时何地，形式大于内容，永远是创作者要避开的雷区。新电影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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