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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袭者小丑打法攻略

2022-05-08 07:42 作者:小悠老爹 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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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袭者中榜首关的boss是小丑,这个boss打起来仍是有难度的,下面小编就为咱们带来暗袭者小丑打法攻略,一同来看看吧。

暗袭者小丑打法攻略

1. 小丑的技术有四个,抓(不止一段);冲;榜首炸弹(往自己屁股底下丢的);第二炸弹(站着不动往天上丢)。

2. 假如他跑过来抓咱们,咱们就闪走。但假如他接着抓咱们,咱们就跳,闪,跳。他转完圈后会晕一段时间,咱们就蓄力砍(有条件加个大招然后再来个蓄力砍)。他丢榜首炸弹咱们就闪或跳走。

3. 丢第二炸弹就挨近他,然后砍2刀走2步。丢完后他会有中止,能够趁机砍几刀(有大招就先放大招然后蓄力砍,没有就砍几刀,不必蓄力)在他乱走的时分能够砍一刀就闪(或跳)走 。

4. 其实小丑仍是比较好打的,只需留意自己的血量,不被对方打死,就能够直接拼损伤打死小丑。详细的便是直接点攻击力就完事了,三格攻击力19秒就能够砍死小丑。

以上便是小编为咱们带来的暗袭者小丑打法攻略。

拓展阅读

原创武侠新作,全网首发

先简单说几句。武侠是一份情怀,自小就有的一种情怀。不敢有什么非份之想,有这么多的前辈大师珠玉大前,要感谢这几年网文兴起,看了一些的穿越、玄幻和修仙这种类武侠的,是这些网文给了我勇气,我只是觉得,即便是仰望也需要一定的高度。所以,我 就大胆的写去了。之前随意的发了几个片断,现在打算是接顺序发,凡有同好者,若有缘得见,烦请多支持,多提一些意见,这是我能坚持写下去的最大动力。谢谢!

第一章:狭路相逢

淳禾十三年,夏至之时,大悦国重城北阳府,数十万兵将历时六年之久,北阳府最终兵尽粮绝,守将宇文焕被逼弃城归降。城门洞开当日十余万南蒙军马汹涌而进。至此,大悦国都城顺同府身前便再无重城以资扼守,瞬息间大悦国危在旦夕。

同在十余日之前,大悦国国君抱病罢朝,太保、太子太师、连同辅国将军等一干重臣或被贬或被株杀,正是朝局动荡,百官无主,群龙失首。大悦国立国不过十数年间,却是战火不断,烽火连天。如今更已是兵临城下,危如累卵。

春陵府往北,沿渭水顺流北上约百余里之处,有一小镇名为玉峡岭。正值晌午时分,烈日当空,燥热难耐。那官道两边绿树成荫,盘根而起的大樟树底下便成了一处纳凉的好地方。那底下便聚集着一批纳凉的村民,各自摇着蒲扇半倚半躺眯着眼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只有五六个小童仔们正绕着大樟树嬉闹游戏,嘴里不时唱着:“凤凰山上凤凰岭,凤凰岭上凤凰阁,凤凰阁里找姑子”。这乱世之下却有这一派祥和安静之处,却是难得。

只不一会,寂静的乡村官道之上马蹄声大起,刚刚看着还在远处扬起的灰尘转眼间便似到了不过四五丈前。大樟树底下众人抬眼望去,三人三骑并驾疾驰飞来,身边扬起卷卷尘土。那边三五个小童仔正围着大树嬉游,恍忽间一个童仔跳步窜出至官道之上,却当不当正不正的落在了疾驰向北的大路之上,众村民也不及施救,闻听得那马儿一声嘶鸣,马蹄高高扬起,眼见着就要从这小童仔身上碾过。就在这紧要关头,那大樟树上忽然荡下一青色身影以极快身法抄上那小童仔再一个转身低首弓背,硬桥硬马的扎在官路中央。或是过于迅猛,马背上的人此下即是反应过来却也来不及打马喝停,众村民只看得马蹄子就此硬生生结结实实的蹬在了那人弓起来的后背。只见得那青色身影只微微一晃,而后看得那马儿前蹄高高跃起,后蹄往后倒退两步才算稳住,马背上那人一时间僵绳脱手竟这么被颠下马来。

这一下事发极为忽然村民们均不及反应,更不知那从树上跃下之人何时出现。只眼睁睁看着那人以自己的背躯护住那小童仔硬生生顶了那快马全力疾驰的一蹄。众人心皆大骇,心想此人怕是要重伤咳血倒地,胆小者不忍卒睹。那帮小童子忽遭此变故,惊骇着瞪大了眼睛看着。不一会一声清脆的哭声从那人怀里响起,众人才慌张张跑过去,到了面前这才看清那人。

那是一壮年汉子,头上扎着一方巾,削瘦挺拔的脸盘如刀削斧刻般,着一袭青色紧身短衫。此时脸色泛白,眉头紧锁,身子纹丝不动。

众村民何时见过如此阵式,众皆无措,只道此人必身受重伤而不敢发出一丝半毫的声响,生怕自己旦有半分响动便要惊扰此人,便只得冲着那人怀里正在啼哭的小童仔摆手示意他不要有响动。那小童子却哪里受得住忍得了,“哇哇”一声从那人怀里再窜出来往那群大人堆里冲去。就那一会儿,却见那青衣汉子一个举手一个抬头,左脚用力往地下一跺,刚刚一直弓着的身子也慢慢挺直,那青衣汉子解开了眉头,慢慢的打开了眼睛。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看着身前围上来的众村民,深呼一口气,拱手抱拳,刚才还绷着的脸此刻却展颜一笑,向着众人说道:“不打紧,不打紧,还好,这马儿的力道还欠点。”

就这么几个眨眼打瞌的工夫,这青衣汉子的脸色就已见转好,却象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那青衣汉子方才那么一试,自己却是知道,总算不负这几年来日夜不停的勤修苦习,那《牵机引》的心法终算是略有小成,否则今日这事还真有些拖大了。

这众村民和那帮小童仔们一拥而上围着青衣汉子问长问短,只有那小童仔在一边怯生生的望着不敢吭声,那汉子望着那童子走了过去,轻抚着童子的头问道:“小子,你没事吧!看你有没有吓着。”那童子约莫才八九岁,由刚才那么一惊吓哪有不慌张的道理,手指间都浸出了汗,但终究是忍住了哭,虽说是知道眼前这人是自己的大恩人却不敢多说话,只是摇着头。

那三人三骑原本并驾而行,经此一变前行两骑勒马驱停望着后面被甩下马背的同行。那人此时亦已从地上站起,立在一边看着那青衣汉子猛然间受此撞击又在顷刻间回复如常,再一眼望去前面两骑策马回身,一时间脸色微变,手指着那童子,又指着那青衣汉子,对着前面两骑口中支吾着:“先生,先生,这,小五并非……”。话音方出,两骑中有一紫衫人扬手一摆作出噤声之状,翻身下马三步两下行至青衣汉子面前,双手抱拳长身作揖道:“这位壮士好身手,厉害厉害!若非阁下有如此身手,有如此胆识,今日在下等人就要酿成大错啊!在下等人在此谢过。”转而又向那小童子说道:“小伢子,你有造化啊!只是以后官道上可不得造次。”言语中带着关切,但却未见有歉意。

再又向那青衣汉子说道:“阁下宁可受此重击也不肯与这畜生以掌相对,一片菩萨心肠实在令在下钦服。现下我要替那马儿感谢阁下手下留情。”那青衣汉子哈哈一笑,抱拳作揖回道:“还好,还好,刚好还受得住,恰巧碰上,又岂能坐视不管!是以权且一受。不在意,不在意!”

众村民闻听此言才算知晓,适才这青衣汉子怕伤着那马儿,硬生生用脊背接下这千均之蹄,当下更是啧啧赞叹侧目相待。

说话这人一袭紫色紧身长衫,一身华服,袖口及衣襟处都绣有彩云或鹞鹤之图案,衣着考究。其身形高猛宽厚,脸上胡须精心修置,手指丰润白皙,一眼望去便知是个养尊处优的富贵大家,此人正是这三行三骑之首。

见其气势颇不寻常,众人却竟有些畏怯。即是如此,仍耐不住有人多嘴,那一边的老婆子壮着胆子抱怨着说道:“这官道再宽再笔直也禁不住让你们这么行走的,眼见过村庄农户总是要放停慢些才行啊。瞧你们这火急火了的,莫不是家里老母猪生崽难产了呀。真要出个人命来,看你们怎生收拾。”

话一扯开,众人胆子便又大了些,有旁人跟着说道:“连个错都不知道认,倒好象你们是闲看热闹啊,莫要走,指不定这小伢子吓坏胆儿了,这晚上要犯心口痛了,上哪找你们去。”“是啊,着实如此,这位先生万不能就这么走了”。又一个声音接着传出来。“三虎子,你心头痛不痛,别怕,告诉你大爷。那个谁,去把虎子他爸喊过来”。

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众村民开始都理直气壮起来。于是乎,一众人再不畏气势不惧非常逐一向着紫衫人围将过来。那先前被摔倒在地的和另一个随从也早已下马行至紫衫人身边,那紫衫人见众人围将上来,晒然一笑,大手往上一挥,向着集拢过来的众人扬声说道:“纵是如此,那你们是欲意如何呢?”那神情颇为倨傲,甚有不烦之状,其威甚严。众村民闻之却一下便就没了声音,无人再敢多有言语,但人群仍未散开,窃窃私语者亦有,默不作声者亦多,俱都围扰着一圈。青衣汉子见势情知不对,却也不做言语,只在一边默然观之。

“各位乡民,老乡们,我们三人从春陵府一路赶来,确有紧急公务在身,急于赶路,无意惊扰各位。这小伢子如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各位可至庐陵府,自有人给你们办理,现下我们并无多余时间于你们反复,还请各位海涵”。众村民尚未来得及回应,三人中的另一人,也就是之前摔落马背的那人长身而出,从怀里掏出数十贯铜钱塞进那小伢子,另一只手高举一个不及巴掌大小,似令牌一般的东西,朗声而道:“各位,方才这三十贯铜钱是我们给小朋友看病吃药的。若还有何不妥的,请持此令牌移步至春陵府走一趟。现下还请各位让一步!”。

三十贯铜钱可非小钱,应付这看病吃药这点事自然是绰绰有余。众村民见对方出手如此阔绰且威势慑人便也不在言语。望着这人手上的令牌却终是没人回应,更是没人敢上去拿那令牌。众村民一看,胆小的都怕被官府牵连,忙不迭的悄悄走开。眼见着那童子收进了这些钱财,这围堵的人群便也慢慢散开了。

那紫衣人走至青衣汉子身前,再次双手抱拳道:“阁下身手不凡,必非寻常人等,却不知为何在此枉费,着实可惜。我等现有要事在身,不便耽搁,在此先行别过。如若有缘,后会有期。”说完纵身上马,呼啸远去,只听得马蹄声越行越远,再又清清楚楚的传来那紫衣人的声音:“当今天下大乱,正是用人之际,阁下当有建功立业之能,望有一日能得见与阁下共行大业!”

此时那马蹄声已然消失,那快马想来应已远在三五里之外,紫衫人的声音却能如此清晰入耳可见其功力之高非同寻常,众村民即使不谙武学却也知此之不易,闻之而脸色均皆骇然,大都在想 “难怪如此傲慢”,或已有人在想“幸得方才并末口出妄言”。

也就这当时,那三虎子的父亲正好匆匆赶来,在众人介绍后也不管那三人三骑已然远去,便一下子双膝伏地,对着青衣汉子道:“恩公,敢问尊姓大名,我爷俩明日便上凤凰庙里去拜上一拜,求凤凰娘娘庇佑亲人平安,也好为壮士烧一柱香,求一份福。”

那青衣汉子笑了笑,道:“这等乱世,姓甚名谁无关紧要咯。更无需为此烧香了,那叫不应的天,佑护不了人,烧他做甚么。不过你得告诉我,这凤凰庙是不是在凤凰山上?”

“正是,凤凰山上凤凰庙,就在前面山上,越过一个山岭子便到了。恩公,你若要去,我给你前面带路,三虎子,你现在跑回家,拿些西瓜过来,此去路上还要些时日,带上些西瓜好赶路,快,快去。”

这青衣汉子名唤柳青山。这柳青山自幼失了双亲,被一游方道长收为儿徒带到了龙虎山授业传艺。这柳青山却是个天生的武学奇才,更是一个十足的武学疯子。后出走龙虎山游历四方遍访名师名家,每有讨学必有输赢,每有输赢难免论生死。旦行生死约,又惹名利场,加之其人武学越发精深,到后来更是难逢敌手,江湖上便由此人人生厌。年至三旬便经百战生死而终跨入当世一流高手之列,从此一人一衫江湖独行,武林中只见他无亲无故孑然一身独自飘零。就这么浑浑噩噩几年下来,却在某一日酒后骤然猛醒,想在这乱世之中成就一番伟业,图一个千秋流名。于是投身至大悦国名相,枢密使,骠骑大将军百里莫帐下开启了一身戎马生涯。却无奈时局动荡,奸佞当道,党争不断,百里莫深受同僚排挤,更蒙受大奸臣秦和构陷,革去官职被贬回乡。柳青山做为帐下五虎大将中的头号猛将亦难幸免,幸经百里莫四处斡旋也算免了牢狱之灾。

仓皇间他逃离军营于家乡拉出一支三百余人义军奔赴北阳星夜援驰,却在最后也被落个私藏兵器,擅自聚兵的罪名而再被投入大牢。这一次他便不再有顾忌,一怒之下在军部大牢杀了个三进三出直是片甲不留。只是可怜那些随他一同而去的兄弟和家乡子弟,这一帮的热血好男儿没有拼死在杀场上,却是枉死在不明不白中。自此柳青山便成为大悦国的一级要犯,自然对功名也全然心死,再又成为了那个独自飘零不问世事而忘情于江湖的柳青山。只是这茫茫大地却也寻不到他柳青山的栖身之所。他也就这么如浪子一般四处周游,从南蒙到北漠又到大悦,转眼间离开北阳已有五六年之久,那大好的时光便也蹉跎殆尽。

柳青山当年的胸怀之志纵使已荡然无存,但对当年百里将军的挂念却是日渐加重,也于是乎,信马由缰之下贸贸然的一路往着百里将军的故乡春陵府一路游历而去。

柳青山行至春陵府自然是寄望能在那边与百里将军不期而遇,他甚至一门心思的想着,即使见不到,也想在他的府上和他的亲人邻友聚上一聚,喝个酒说个话,哪怕是听一听看一看跟其有关联的丝丝点点也能解他心中的那万般挂念。

柳青山知道到此地离春陵府已然不足百里路程,一个漏液的工夫足已,便就想着放慢了脚程。那烈日当空晒得他正烦躁时,见到这茂盛而凉爽的大樟树,便蹬了上去纳凉歇脚。也正是这急促的马蹄声把他从酣睡中吵醒,也让他没来由的受了这烈马重重的一蹄子。也亏得是他柳青山能这么硬生生的受此重击,换做旁人也是无能为力。如此一想来,也确实是那三虎子的造化啊!

想到这,柳青山倒也没有拒绝三虎子他爹的好意,对三虎子他爹说道:“这位老弟,你怎么称呼?我反正是闲散人一个,正有大把空闲可以上这凤凰山上的去看一看。你若有事倒也不必跟我一起去,我自已慢慢走去便行。西瓜呢, 你给我留两个也好。”柳青山行走江湖多年,原本就是个豁达且粗犷之人,为人豪迈从不拘束,脾气秉性与这些村里乡民倒也相似,彼此交往起来十分轻松。

虎子父亲倒也并不拘着,擦了下脑门上的汗,说道:“恩公,我叫常开,家里行五,大家叫我常五。凤凰山那路程也不远,只是有几个岔路口,没有走过的话容易走迷了。山间也多有蛇虫走兽,恩公虽然也不怕,但总会有不便,我就带过那个岔路口,再远了我也不去,那边有时还会有强人拦路的,恩公是自然不怕的,我们就不方便再过去。还请恩公见谅!”

“行了,常家兄弟,也别恩公恩公的叫着。我叫作柳青山,粗人一个,即是年长你几岁,就叫我柳兄就好了。一路闲着,你陪我说会话就好,到什么地方要回去你就回去吧。你家虎子还要多久过来,还想着那口西瓜了。”

“快了,我家离这近,虎子跑跑就半柱香的时间。柳兄,你这是去凤凰山有事要办?该不会是是去凤凰庙烧香吧?不过凤凰庙的香也蛮灵的,前些年去那烧香还愿的人还真不少。”

“哪里是啊,我不是听到你们这帮童仔在唱什么‘凤凰山上凤凰岭,凤凰岭上凤凰阁,凤凰阁上找姑子’,我啊,想找的是凤凰阁,哈哈……”。

“柳兄,可不好乱说,这些都是小伢子们乱唱的,凤凰庙我们有时也叫凤凰阁,但那是胡乱叫着来的,不好莽撞,不好莽撞。”常五闻得柳青山这话赶紧打住他的话头,而后又跟柳青山讲起了这凤凰山的来头。

“听说在好几百年前,我们这里的水灾不断,年年都闹,害得百姓们都没法过日子了。后来一位不知从哪里来的仙姑云游至此,念及众苍生疾苦,费时近三十年光景才建了这么一座庙,在寺庙落成之日,那仙姑引身上的血,酒向佛身开光。其后又费时多年以绘了一本血字经书,还纹了一只血凤凰在这血字经书里,纹完这本经书这位仙姑便仙逝了。正是因了这本凤凰经书,那座山就被人叫为凤凰山,而那个庙也就叫凤凰庙了。有了这凤凰庙,这水灾便也真没那么猖狂了,有时好十几年都不来一次的。只是这最近又来得多了些。估计是上香的人少了些,我们早几年时候也经常的会去上面给凤凰娘娘上个香,可是自从有了路匪强人以后,去上香的人又少了起来,慢慢的便不在有了,唉,这水灾嘛,就连续的有三年了”。

“没想到这庙还有些故事,只是听你这么一说,这到底是个座尼姑庵还是和尚庙呢?”柳青山没事打趣的问道。

“说不上是尼姑庵还是和尚庙,反正大伙都叫凤凰庙,没人叫尼姑庵。当朝的大将军百里莫,百里将军你总知道吧,他娘家可就是这里的,他幼时也是常随他姆妈来这凤凰庙上香呢”。常五说道。

“哦,果真?此处竟是百里将军的母家?那必是要去看一看了”柳青山乍一听得百里莫小时时常来此地时,这上山的兴趣更是浓厚了。

常五一见这眼前恩公听到百里莫大名时的那份仰慕神情,他不由的也带了些骄傲,这兴致也就越发高涨了,便又再说起了一些百里莫幼时的故事。说,家里人都没料想到居然出了这么个厉害的人物,起初都只当是个文曲星转世,却不想日后又成了当朝大将军,竟然还是个文武状元了。那神情自然满带着骄傲的。柳青山便也问常五识不识得百里将军的宅院,常五说不知道,但文家出了个这么个大人物,谁人不知晓了,到了那边随便找人一打听都知道了。柳青山便在心下盘算着,这凤凰庙走完便要向着那春陵府去了。

这边正说着,那边三虎子抱着两大西瓜一路跑了过来,那小黑脸蛋子上淌满了汗水。他也顾不上擦汗直接把西瓜递到柳青山手上,一双圆溜溜的小虎眼瞪着柳青山,常五见着紧忙拉着三虎子到柳青山身边,叫道:“一虎子,快给恩公跪下,算你小子命大!”小虎子闻言扑通一声就跪了个干脆利落,口中也是清脆的说道:“三虎子谢谢恩公。”

柳青山哈哈一笑,拖起了三虎子说道:“刚才不都谢过了嘛,不要再费这礼了。是你小子命好,要不是我昨天晚上贪那两条泥鳅吃弄得一晚上没睡好,哪会又怎么在这树顶上睡哟。得了,也是个缘份。走吧,你们父子俩也陪我走走”。

柳青山这么些年来也已习惯了孤身一人了无牵挂,这次在山村中救得这孩子心里大是悦然,加上刚才与那马儿硬碰硬的那种久不曾有的豪气又激发了出来,又不想无意中来得了百里将军的母家,那感觉一下子似乎又近了很多,那胸中许久的积郁竟有些舒缓了。

那凤凰山高不过百尺,在这群山之中却只象个小窝窝头,山间树木繁茂,走在路上却是凉爽。三人一行边走边聊,村虎子的孩童本性也慢慢展开了,一路上牵着柳青山的手欢快的问这问那,总是关心着柳青山的背是不是会受伤,说什么“我爹平常要是摔痛了,或是与人相争打伤了,回来都会拿点酒来擦伤口,要不我也去拿些来吧”,一会又问‘为何那时要弓着背对那马蹄子’,又或是问‘西瓜好不好吃,能不能教我一些功夫,恩公准备上哪里去’一路上吱喳不停,还很热情的想请柳青山上他家小住两天。一路闲聊下来也得知这虎子他娘前些年让土匪给抢了,两个兄长一个成年后被抓了壮丁,几年下来也不见了音讯,真正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体。另一个中途染病夭折,如今便就只剩下了三虎子这颗独苗和他爹常五二人相依为命。柳青山行走这么些年,在这乱世之中这家破人亡的事情听得也多了见得也不少了,但眼见着身边的小虎子心下仍是不免一阵唏嘘。

走过两个岔路之后常五的话便少了起来,一路上都在四处张望着,大约半盏茶后更是小心翼翼的样子。柳青山见状心下便已然明了,此处应当是快要到强人常常出没的地界了。便问常五,道:“这里什么时候开始常有强人出没啊。你们这些寻常百姓他们也抢的吗?”。

常五说道:“快有三五个年头了吧,哪里来的我也不知道,隔三岔五的会进村子里抢,如进了他们的地界,是见人就抢,我们这一带也都被抢了个遍。”三虎子忽地带着哭腔说道:“我的娘亲就是被他们给抢走的。”

“猖狂如厮,焉有王法!”柳青山生平最恨的就是这种恃强凌弱横行乡野的乱世贼人,乍一听得便是怒火中烧,心下想着反正近来并无要紧事情,便有了要顺手除了这帮贼人的主意。这样一想,便就说道:“即如此,也活该让我给碰着了。那前面差不多要到他们的地界了么,你可知这帮人有多少?”。

“前面有一股从山上下来的泉水,只要听到那泉水叮咚的声音,可就不敢再往前去了。他们一般都十几二十几号一起的,到底多少人数我却也不知,前年时府上派了一队说是由禁军统领的厢兵共有百十号人马进山去剿他们,却反被他们给打回了村,从此这帮人便更是无法无天。”常五回道。

柳青山一听便知,后来这话要么是常五在吹嘘,要么是道听途说而已,就现下这个时点,边外军事都应付不过来,还能有空闲派禁军去剿这小小的山贼。柳青山当然心知却也不想着去揭穿。

果然三人沿着官道再行数百步却见前方一片空荡,迎面突出一片山涯,山涯的左侧大片松林,松林之内便隐约听得那叮咚作响的泉水声,柳青山顺着声望过去,见一涌清泉正从松间蜿蜒着向下,至激流处化冰丝雨带倾泻而下。这泉水声便就不再只是叮咚脆响,却是越发的有了澎湃磅礴,倒也显出了这山林中的寂静。柳青山一看这柳暗花明之意,果然是山野风光一步一景,这小小山林间却象是凭空多出一个风光胜景。柳青山心想,这么一片大好的山水却让一帮贼人给占着了。再往远处望去,山势突然陡峭,寻常山路便不再可寻,在那山峰之上一座庙宇已是隐约可见。想来那便是凤凰山上的凤凰庙了。

常五便指着前方说道:“这里便是那玉峡岭了,翻过玉峡岭再往上便是凤凰庙,那些贼人大都藏身于此处。”

柳青山忽然间想到前面那紫衣人俱是往凤凰山方向快马而去,到此便象是没有了往前的路。便问朱五,去往凤凰山是否还有别的路可行。常五很确定的摇头说,前面本是有岔路可以转过去,到了这里便就只有这条路了,其它便再无路可寻。

那着官道怎么会在这就断头了呢?那前面三人三骑却是走的什么路呢?柳青山心下疑惑,便往这四处望去,这细望之下才发现,那片山涯的左侧原来的一片杂草蔓延的开阔之地便应是之前的官道,大约是因为适逢战乱时分,平日的商队镖行什么的都少了很多的走动与往来,日头一长这路便被荒废掉了。柳青山走近前去,两侧杂草灌木层层叠叠是一片生机盎然。柳青山回头跟三虎子父子说道:“我要上前边去看一下,你们俩站着切不可乱动。若有人来犯,大声呼我便是了。”说完便一个提气,一个纵身向着那片清泉之上的山涯直奔而去。便在一块突出的小石板上柳青山向四周眺望过去,却见不远的另一侧有一条石径小路路蜿蜒着向山腰缠绕而去,显然那队人马应是往这条路上行去。

三虎子眼见着柳青山如神仙的般飞了起来,转眼间几个纵身腾跃便找住了一个约二三尺见方的向外凸出的小石板,三虎子看着柳青山在上面细细的往四周打量着,却也不知他在看什么。看到柳青山走远了,终没忍住,回过头来眼睛直直的盯着常五,问道:“父亲,我们原本可以往那边路去凤凰山的,为何偏偏要带柳伯伯往这边走。”

常五一愣,道:“那条路不是要绕嘛,这里快,路途更短些。”

“可是这路上有贼人,是有凶险的啊”

“不碍事,你柳伯伯是位高人,这些寻常小毛贼奈何不了他”

“爹,你是想引着柳伯伯去打那帮贼人……。那你也不能撒谎骗人啊!”三虎子有些恼怒,责怪起了他爹。

“你爹我何曾愿意如此啊。却是没法子。你柳伯伯虽说是救了你,于你有恩,但总归是陌生的, 我凭甚么去跟人说这事。若万一他跟这些贼子们有个什么瓜葛关联的,那岂不是糟糕透顶了。若你的柳伯伯果然是个盖世的大英雄大侠客,那才是我们的大造化了。更是你娘的大造化了。”

“要是这样,把我娘亲接过来后,我要跟着柳伯伯去,我要拜柳伯伯做师父,学武练功,打坏人,做大英雄”。三虎子望着他父亲说道。

常五听完呵呵笑着,其实他心里却何曾不也是做此打算了。他明镜似的清楚,在这乱世之中,若无一身好本领又如何当得起一个家,撑得起一个门面。跟着自己在家里也顶多饱一餐饥一顿的混个肚子,想要有什么出息那是不可能了。想到柳青山的那身盖世功夫和那份侠骨豪情,男人在世一遭,便当是如此啊!

常五心想,若当真能有此,才是这虎娃子的大造化啊!便就问小虎:“虎娃子,你当真愿意跟随你柳伯伯去行走江湖?那样你再也见不着你爹爹了,也见不着你娘了。”

“那就带着爹爹和娘亲一起”。三虎子仰着头望着远处的柳青山说道。那眼睛圆溜溜瞪着,憨态中却有着那骨子不置可否的坚定。

就在此时,一阵尖锐而急促的乌嚎啸声划破这片寂静的山林,紧接着扑拉拉一片,一群山雀从林中团成乌压压一片飞出,旋即急速散开。却一下子陷入空灵的静默之中,山谷里似乎停止了一切的声音,就连那泉水的声响也好象忽然就停了下来。就这片刻间,只在这顷刻间,又一阵鬼哭狼嚎似的声音从山林深处响起,再又传至北面,南面,及至东面和西面,就这么几个眨眼的时间,这鬼哭狼嚎声便漫山遍地的四面铺开,不绝不休。

这边声音乍起,那边柳青山已从山涯上的石板上迅疾而下,三虎子父子俩脸上写满了惊吓。柳青山走到常五身边把他手上的西瓜接了过来,一个大嘴咬下去,那红红的西瓜汁从嘴角边流着。

“嗯,这个瓜,甜啊!常家兄弟,你记住了,这两个瓜儿要拿稳了,一会这瓜要是少了半分,我打你得屁股开花。”柳青山抹了抹嘴,而后把余下的西瓜交给又常五,并问道:“你可知,当今世上谁是真正的大英雄。”

常五接下西瓜,嚅嚅嘴,也不知应如何答这话。而四周那乌嚎声绵绵不断,即算是有柳青山在一边,心下终归还是怕得很。小虎子却是说道:“当然是我柳伯伯了,当世大英雄是也!”

“哈哈哈,三虎子,说得好!说得好!当世大英雄。今日你柳伯伯我就来当一回当世大英雄!”柳青山轻抚着小虎子的脸蛋儿,厉声喝问道:“你不怕吗,小子?”

三虎子仰着头望向柳青山,神情中真似无一分俱色,用那仍旧稚嫩的童音说道:“怕什么?我为什么要怕?有柳伯伯在,我才不怕。我就要看那帮贼人怎么个屁滚尿流。”

“好,好的很。三虎子,我答应你,要是你娘亲有幸仍在,我今朝必将你娘亲给你带回来”。柳青山解开紧身短衫,抬头望向天空,却象是喃喃自语的说道:“五年了,五年了,我狂人柳青山也该回来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帮跳梁小丑要玩什么花招。”

常五本来仍旧在紧张中,此时却忽然感到了一股杀气。那杀气象是腾空而起再从柳青山的那张脸上弥漫开来,那张脸在此刻显得有些狰狞可怖。刹那时,在这个盛夏的季节里,整个林子象是充斥着冬日的萧瑟。就这,常五心下却反而坦然起来,他大概是平生第一次在冬天的萧杀中感到了踏实与安全。也是此时,他已听到了四面八方的脚步声,快速而急促的向着他们围拢而来。那乌乌的嚎叫声似近似远,伴着这沙沙作响纷至而来的脚步声绵绵不断。似乎有千军万马的人潮向他们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几乎近到气息可闻。常五下意识的想把小虎子拉到身边,反手却拉了个空,原来小虎子已被柳青山一手抱在怀里。柳青山沉声说道:“你且站着不动。”话音刚落,人便飞也似的往那片山林中冲了进去。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流”

当常五听到“无边”两字时,山林中的这场战斗开始了,等听到“滚滚流”这三字时中的第二个“滚”字时,柳青山从松林中度步迈出,战斗却也结束了。他只听到龙吟虎啸压倒了那乌乌的嚎叫,又看见一阵时有时无的狂风在身边肆虐而起,然后是一声声人扑倒在地的声音,或偶尔间传来短促哀嚎声。与其说是战斗,倒不如说是场猎杀,只是柳青山的猎杀过于凶悍过于霸道。

片刻之后又是一片寂静。山林里只有那一汪清泉还在发出叮咚的声音。

柳青山这首名句一气呵成唱完,再收手往那边一站,神色依旧。那先前的杀气不多一分也不减一分。而他怀中的小虎子却如梦如幻中,不敢睁眼又不敢闭眼。三虎子已全然懵掉了,他不知何时被柳伯伯揽入了怀中,也不知柳伯伯何时发动的这雷霆一击。他只知道这短短的瞬间时分他感觉到了自己好象有了那上天入地的疯魔。

“常五,此事你便要如何解释?”三虎子仍在如梦如幻中时,柳青山却陡然间向着常五厉声喝问。

柳青山适才以“大悲手三式”冲进山林中一口气全力搏杀十一人。从第一个倒下开始到第六个时,柳青山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待到第七个时,柳青山已然知道,此事颇有蹊跷。只因他看到,每个倒下的人都着同一种服饰,执同一种兵器,施展同一门功夫。甚至在突临强敌应对这雷霆一击的搏杀时,这些人一招一式一进一退仍有章法,就算是他们眼见着同伴倒地身亡时,依不见有恐俱之色。柳青山知道,这是一群训练有素的,而绝非常五所说的普通山贼强匪。在此设伏必有重任。而他柳青山到底是无心闯入的那个搅局者呢,还是被人有意带入的呢?

是以,柳青山只能喝问常五!

此前常五其实已心有惊疑,待听到柳青山的喝问时却已是茫然。他也清楚,眼前的这帮人和他之前说的那帮盗贼强匪显然并非同一帮人。常五也在问自己,这却是怎么一回事情?这个问号如一个巨大的石头压在常五的心头,让他久久不得喘息。

但,其实,柳青山此时也明白,此番之事常五着实不知情。只因他此时想起了那鬼哭狼嚎的声音和那番装神弄鬼的阵势,这让他不得已忽而想到江湖中曾有这么一号阴邪恶毒的人物,只是那号人物多年不见踪影,却又是如何会出现在这乡村的荒僻之处。但柳青山知道,今日此事必不简单。想到那人的阴邪与恶毒,柳青山对着常五和小虎子说道:“常五,你带小虎赶紧离开这里。也不要回家了,速速离开,越快越好。”想了一会,又说:“走吧,我先送你们一道。”

常五见柳青山神色,心里也害怕了,但仍旧有些疑虑的问道:“什么事,要这么紧要的抛家舍地的吗?”又想到柳青山如此正色的神情毫不是开玩笑的样子,便又说道:“真要走,那柳兄要么和我们一起走吧。我也看这帮人绝非一般的善类。虎子,腿脚快一些,赶紧回家收拾些细软,快。”

柳青山说道:“如今看情形当是这号凶神了,单单是我倒也无妨。那帮人素来心狠手辣之极,是真正的杀人不眨眼。你和虎子要赶紧走,走到他们无瑕念及你的地方去。此事我即已遇上,就当要去查个究竟。”

又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几贯铜钱给到常五。说道:“你和虎子过信阳再一路往东面去,有个凤来府怀清县的,有个悦怀客栈,东家年七……。”

柳青山的话刚说到这,“嗖嗖嗖”的一阵声音传来,紧接着的那铺天盖地的无羽箭阵向着三人立身之所不论身前身后的四处掩来。柳青山已不及他想,只得抡起双臂以浑厚内力在三人的身前身后划出一片铜墙铁壁。常五和三虎子在柳青山的护翼之下不敢有丝毫动弹,惊慌且无措的望着这些从天而降的无羽箭阵。这无羽箭阵似乎无休无止,柳青山当然不能被这箭阵困住,一手携住常五父子大喝一声以鹏飞万里之式腾空而起,大悲手三式向着林山虚空发去。柳青山知道他刚才的那番林中搏杀能一气击倒对方十数人也是因了对方忽临大敌而至,如今对方卷土重来自然是全力出击。是以,柳青山当下最紧要的,便是将这箭阵之后的人从暗处逼出来。

对方已见识过柳青山的手段,加之他们也更长于暗袭,自然是不会轻易现身。柳青山心下知道如此这番下去,有常家父子在一旁那对自己必是凶多吉少。少不得只能先行脱身等安顿好常家父子之后再做打算。是以才有了这鹏飞万里之下的大悲手三式。这三式出手自然是雷霆万钧,柳青山清楚的听得林中一声闷哼,刚要再往那声音扑出时,背后迎空一箭呼啸而来,那箭箭身更长更粗,来势更是极为凶猛,极速的向着柳青山后背而去。柳青山只得回身迎着来箭竟以掌相对,那箭在柳青山无匹的掌锋之下竟然如破竹一般在中间被劈开。那箭刚一被劈开便分出三箭,每箭的力道丝毫不减,一箭向着柳青山,一箭向着常五,另一箭向着三虎子。这一下的突变柳青山却是始料不及,情急之下也不管那迎向自己的那一箭,而是凌空一脚踢飞了向着三虎子的那一箭,而后一阵剧痛从左臂传来,那一箭稳稳的命中了柳青山的左臂之上。饶是如此,柳青山此时却已来不及挡下常五那边的箭,听得常五一声痛嚎,捂着胸口便扑地倒下,很快一滩鲜血便淌了出来,常五扭动着身子挣扎着,片刻间那腥红的血便已淌满了一地,常五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和求救声。那无边的箭阵终算停了下来。登时间山林间只有常五的惨叫在回响着。柳青山眼见得此刻情形,心下极是懊恼,因自己的大意而至常五命丧于此,登时间怒火冲天,返手拔出左臂的那支箭放在口中咬住,左手卷起小虎子右手抄起一碗口粗细的树干,带着一声怒吼如惊雷猛虎一般再度冲入林中。此时的柳青山如狂风般在林中肆虐奔走,没有了常五的牵绊,柳青山更是无所顾忌的开始向着躲在林中的对手全力反杀。那树干在他充沛的内力之下在林中翻江倒海般,一阵疾风骤雨之下,那山林中树干倒地枝叶飞舞,一时间林中满地狼藉,而那些原本隐藏于林中的那些人再都无所遁形。

柳青山打眼望去,十三个劲装紧束的劲汉围在了他的身前身后,个个体形削瘦,每人手上一把极小极薄的如鎌草一般的薄刀,面无表情,眼神更是空洞如无物,但却都紧紧的盯着柳青山。柳青山一声冷笑,把口中含着的那把箭拿在手上,森然说道:“鬼王门下二十四鬼士,果真是稀客。都出来吧,判官,无常!”

“真不敢想,竟然是狂人柳青山!这实在是一场误会,误会啊!”

“鬼王座下高不来高不去兄弟在此先陪不是,还请柳兄莫要介意!”

随着这声音走出来两个脑袋奇大但手脚粗短的侏儒,却正是江湖中人见人厌的鬼王门下两大弟子索命无常高不来和追魂判官高不去。这两个孪生兄弟原本是太湖一带的渔民,虽为侏儒却又蛮勇有力,加之为人奸诈阴狠,一向横行乡间遭人唾弃,后被两湖大侠一左一右各留了一道疤痕以示惩戒,但这二人仍不思悔改。却也不知因何缘故遇得鬼王,并投入鬼王门下十余年来习有所成。再又为非作歹时更是凶残狠辣,兼又狡诈无常便被江湖人送上索命无常和追魂判官的恶名。

柳青山轻轻吹了一口气,把已被点上睡穴的三虎子绑在了胸前怀中,望着那那两个侏儒,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就凭你们,还不配跟我称兄道弟!”。说完也不做停顿,手腕一抖,手中的那断箭向着高不去和高不来两兄弟甩去。随后一声呼啸,人跟在断箭之后也冲了上去。

常五还在身边时柳青山原本还有顾忌,如今常五惨死,这些顾忌也没了,还再又激起了柳青山胸中的杀气。这次出手仍是大悲手三式。来势之凶猛,比之前更甚。

高氏兄弟没料到柳青山就这么又冲了上来,柳青山的不合情理让这兄弟二人一惊。就这么一个惊诧,柳青山掌锋眼见着已近到身前,当下口中乌嚎声先行响起,随着这乌嚎声一起,那十一个鬼士身形也向着柳青山扑了过去,那身法竟是不闪不避的没有半分防守。这兄弟二人施以“神鬼莫测”的步法并不与柳青山正面相对,只在柳青山身前游荡。另一边十三名鬼士已结阵而上,个个都是不顾已身的要命打法。

柳青山并没有过多理会这些鬼士的进攻,他将更多的力气招呼在了高氏兄弟身上。他一身正宗内家功夫走的本是大道至简重器无锋的纯阳之气,鬼王一门正好阴柔至极,原本这刚柔相济阴阳相生是一时间难有伯仲之分,只是这柳青山内力雄厚超出高氏兄弟太多,在这一瞬间如抛起一场惊涛骇浪。这高氏兄弟起初之时还觉得尚有余力,只是愈是到了后面就愈是觉得吃力,再到后面竟是想要退也退不得了,不过半柱香时间,二人已如一叶孤舟在大江大浪的漩涡之中,随时可能被这狂风巨浪给吞噬。

高氏兄弟已是惊恐之极,他二人委实没见过这番不要命的打法,却比这些被夺了心智的失了痛感的鬼士还不要命。他二人清楚的看到柳青山的肩头、后背和甚至有胸口已结结实实的受了鬼士的刀伤,鬼士手中的刀极薄,这刀一旦切中便可深入白骨。柳青山明明最少有三四处的刀伤已入白骨,却丝毫不受影响。高氏兄弟没想到柳青山如此难惹,竟已开始有些后悔。这才知晓,狂人名号绝非虚名。

此时柳青山须发皆张,身上的衣衫已被鬼士的薄刀割得丝丝屡屡的在空中飘荡,但柳青山丝毫不以为然直如无物,此刻在他的眼中只有高氏兄弟。十一名鬼士并无伤亡,而高氏兄弟却已到油灯枯尽之时。在这紧要关头,高不去此时忽然音调一变,紧随着高不来口中嚎声也变音。那十三名鬼士闻听此音,马上做了两个动作。先是以刀为暗器,那十三把刀向着柳青山齐齐的奔涌而去。而后解衣,赤身。这十三具赤裸的上身,每个身体上都画满了无数个不大不小的七彩的眼睛,那眼睛中心的光芒却是绚烂且妖异,更似在转动。这十三名死士就这么向着柳青山围拢而来,就象一下子有千万双妖异的光芒在盯着你。

柳青山始料不及,眼前终是被这千万个妖异的光芒而闪乱了心神,眩目之后一瞬间似有眩晕,脑海中也不再那么清晰明亮,愈有那混沌蚀泥涌了上来。柳青山情知不妙,当下一声暴喝,再又眼紧闭,反手给自己印堂上一掌,那神智瞬间清晰。手中大悲手三式的破空式虚虚无无的向眼前扬空而去。那一下,围拢而至的十一名鬼士霹雳叭啦向着四处倒去散开。但也就这一瞬间,就此恍忽之下,待到柳青山再度打开双眼时,眼前高氏兄弟已无踪影。那十冬瓜名鬼士在他身前倒下了九名,仍有四名还赤着上身,呆呆傻傻的立在在一边。柳青山这才知道,这鬼士一旦开始被某个声音驱动,当那一旦声音消失,这鬼士就如无魂之主形如废物。而那高氏兄弟仓皇而逃,又哪还敢发出声音来。就此鬼王门下二十四死士被柳青山一人尽破。

柳青山这一番恶战下来身上已是遍体鳞伤血迹斑斑。虽然这一战破了鬼王门下的二十四鬼士,但他高氏兄弟的逃走仍让他心有不快。他十分清楚的知道一旦与鬼王一门结下这个仇便意味着什么,更何况还有三虎子这个孩子。如此想来这三虎子就得要自己带在身边了。战到此时,柳青山才低头看了下怀中的三虎子,却见三虎子一双眼睛仍紧闭着,解开了穴道也不见醒过来。脸色在这黄昏中有些发青发暗,柳青山脸上贴过去竟然是一阵冰凉,拍也拍不醒,似是沉睡之中。柳青山情知不妙把小虎子小心放下,脉象已是十分微弱,人此刻已是没了知觉。柳青山上下左右一番打量后才发现后背竟赫然印上一只掌印。想来应是高氏兄弟趁着柳青山晕眩的那一刻知道并无把握偷袭柳青山,但又不甘心就此掩去,便向三虎子下了黑手。柳青山便顾不得前番恶战有所损耗,双掌抵住三虎子的后背一股纯元真气徐徐注入小虎子的体内。柳青山真气极为纯厚但略有刚猛,而三虎子从未修过内家心法,是以他只能慢慢将自己的真气传至三虎子体内,以这纯元真气护住三虎子的心脉,到日后再寻良医医治。所幸,几番下来三虎子身子渐有暖和,脉象渐起,身子再无那般冰凉。只是仍无法醒转过来。

此时天已入黄昏,天边晚霞映照过来血红一片。远处炊烟袅袅升起,这片山林也再入安静。

柳青山当下在心底思忖,在此荒僻之处能引鬼王一门倾巢而出的,会是什么人什么事呢?那三骑三人身带秦府令牌如此匆忙又是要赶赴何处?这两方人马是否有所牵连?而最重要的,此处离百里将军的老家,这些人这些事会不会与百里将军有所干系呢?

无论如何,这事即已撞上,就冲着与鬼王结下的这个梁子,这事就当要细加查看,一探究竟。三虎子如今遭遇此番大难已成孤儿,这番变故自已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今后的江湖路上也算有个伴了吧。

想到此,柳青山站了起来,抱起了三虎子,望着那远处的群山和那依稀尚有轮廓可见的凤凰庙,顿了顿足,踌躇间,一声长吟,向着那丛林山中大踏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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