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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青岛中山路的散文

2022-05-18 05:36 作者:逗号书院 围观:
魂牵梦绕的无锡中山路

(时下的无锡中山路) 

  1951年,我才六岁,我家搬进了无锡青果巷25号。青果巷是无锡城中心的一条南北向的巷子,和中山路平行,中间隔条小河。此河,有人称中山河、又有人称直河,据说历史上叫弦河。50年代初,这条不超过十米宽的小河,水质清澈甘洌、鱼虾成群。居民淘米洗菜、饮用之水,均来自此河。我家隔壁,就是著名的吴裕昌酱园,我家的饮用水,就常年包给酱园的挑水工阿四。笔者儿时,初学游泳,也在此河。青果巷与中山路近在咫尺,1959年填河拓宽中山路、青果巷成了中山路的一部份。中山路,刻满了我半个多世纪来、许多难以忘怀的记忆。

魂牵梦绕的无锡中山路

(50年代无锡中山路中山河)

  儿时的中山路,刻满了我的天真、无邪、欢乐和淘气。在中山路,我童年时有过许多趣事,也犯了不少渾事。例如,曾经在大市桥糖果担上打弹子游戏,一分钱获得大奖、兄弟俩大啖各种糖果,吃得不亦乐乎。又如,曾经有一次,放学回家经过迎迓庭,我:跑步、起跳、伸手,将一爿杂货店挂于店门前做广告用的一捆灯草拽落于地、令老板气急败坏、连追我二条巷子,终因我连奔带跳、跑进青果巷25号大院、躲进自家楼上房间的大床肚里,而逃脱了老板的问责。至于“灯草”,恐怕年纪稍轻的,不知者为多。在解放初期,电灯还未普及。不要说郊区农村不通电,连城区也常常突然停电。为此,也不乏使用已有几千年历史的油灯应急。油灯的燃料,豆油或菜油均可。而“灯草”就是油灯的灯芯,用于输送油料。“灯草”,其外形酷似细长的面条、但它的“比重”较面条轻得多多。“灯草”,其实是一种叫灯心草的植物的茎髓。另外,“灯草”还是一味中药,有清火、利尿、安眠、治小儿惊厥之效。赘言几句,权作科普。说到灯草和油灯,不禁又想起了“加油”!人人都会说的“加油”,其实还有一个美妙的典故:清朝时,武汉有个举人张瑛,官至知府,告老还乡。此人十分关心穷苦的读书人,每每夜间,带仆人携油桶外出,凡见有人灯下苦读,便推门而入,给其油灯添一勺灯油。此人的儿子也聪明好学,就是后来成为与曾国藩、李鸿章、左宗棠齐名的晚清重臣张之洞。此段佳话,就是“加油”的来历。今年冠状病毒肆虐,武汉首当其冲。为了遏制病毒,全国支援武汉,要人有人,要物有物。全国人民齐呼:“武汉加油”!如此,使这个原来就出于武汉的“加油”的典故,家喻户晓、妇孺皆知。这是题外话,扯远了。儿时,在中山路的渾事,还有不少。如:一次,因大我四岁的玩伴小兴的唆使,我竟在大市桥堍一爿酒馆待切的羊羔之上,吐下了一大口唾沫!诸如此类的趣事浑事,如细细展开讲述,确有些令人忍俊不禁的情节。但这些故事,鉴于在我的回忆录<我和我家>中均有记载,更鉴于“再精彩的故事也怕重复”,所以不再细述。如有读者感兴趣,不妨关注〈美篇〉,搜索作者相关作品即可。

青少年时的中山路,让我感受的是:无奈、遗憾、失落与惆怅。袁克健兄说到的大方糕团店,在1959年中山路拓宽、青果巷(包括迎迓庭等)成了中山路一部分之后,就在我家大门对过。大方糕团店,以水磨粉制作汤圆,馅心有猪肉、豆沙、菜猪油、芝麻四种。那时,一两粮票六分钱两只。我对芝麻汤圆情有独钟。因囊中羞涩,仅能偶尔品尝。每每经过此店,干咽口水居多。但到了1960年开始的“三年困难时期”,大方糕团店仍为大方糕团店,汤圆仍为汤圆,但原来的猪肉、豆沙、菜猪油、芝麻四种馅没有了。唯一的一种:山芋馅!然而,该店仍然生意兴隆、食客盈门。为啥?因为当时的市场上,实在买不到什么好吃的东西了!几十年以后,据家父回忆,那时,家父常常傍晚下班后,去该店花上一两粮票六分钱吃上两只山芋馅汤圆。家父将汤圆连汤吃光后,再向店家讨一碗汤。其实,经过一天的营业,大锅内下汤圆的汤已相当浓稠。这碗汤,相当于一碗薄薄的米粉糊。这段回忆,虽让人心酸,却是真实的历史。“三年困难时期”,最苦的当然是1960年:有一段日子,无锡市区居民,除了计划供应的定量粮食外,市场上几乎买不到任何食品!而计划供应的蔬菜,每人每天:一两咸菜!为了共渡难关、共克时艰,政府召号各行各业、各个单位大种“十边地”。到1961年,父母下班时,隔三岔五,有一小捆毛豆或一小袋胡萝卜带回家了。于是,一碗“薄浪汤”粥的晚餐之后,又有了令人兴高采烈的加餐:每人一小碗清水煮毛豆荚或胡萝卜!记得有次家父出差数天,就是受所在工作单位(无锡会计学校)委托,为改善师生伙食,和几位同事一起,乘机帆船去苏北准阴采购胡萝卜的。虽有以上的改善,因兄弟们正值长身体的青春期,个个都是“饭榔头”,家中常常寅吃卯粮,一近月底,就闹起了饥荒。当时,在政府的鼓励下,郊县农民提高了种粮的积极性。农民逐渐有了余粮。于是,政府又开放路边自由市场,市面渐渐有了卖议价米的。一次,实在揭不开锅了,父亲决定首开纪录,去胜利门买几斤议价米。我和父亲一起步行,从青果巷到胜利门再到北塘大街,见米摊就侃价,每每还价不成……再从北塘大街回胜利门回青果巷,如此一个来回,手中的米袋仍然空空如也。父亲咬咬牙,“三元就三元”!“买”!“今晚总不能喝西北风”!众所周知,当时计划供应的大米,不到一角四分一斤,如今要三元钱。父亲下这个决心,内心要经历多么痛苦的挣扎!于是,我们再回头向胜利门走去。“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正当我们忧心忡忡、步履匆匆之际,迎面走来一人。来人招呼:“老曹!去哪儿”?原来此人,正是父亲税务局的同事、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大学生某某。当他听到家父的窘境,毫不犹豫,慷慨解囊,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张粮票,“喏,正巧还有五斤,送您了”。这次邂逅,在我这个少年的脑海中,刻下难以磨灭的印记。1963年,我高考落榜。当年10月22日午饭后,包括父母、弟妹和我,拎着行李包裹,神情凝重、迤逦行走在中山路上,向胜利门、北大街、北塘大街、三里桥进发……我心中默念,“再见,中山路”!这次,是全家送我到三里桥码头登船,去苏北弶港农场!

虽然到了农场,每年总要探亲,间或还要到无锡出差。每次回锡,我总忘不了逛逛魂牵梦绕的中山路。1967年文革期间,农场劳教摘帽人员组织“新生战斗队”造反,其中雍彬、韩家宜出逃去北京告状。农场公安和知青造反派决定追捕。是日,包括本人在内的追捕人员风尘仆仆到达无锡。在我的安排之下,我们住进了中山路三凤桥的东风宾馆。1969年,组建江苏建设兵团。七十年代初,按上级要求,时任十九连指导员陈亚軍携本人到无锡,对知青进行家访。在我的推荐下,我们又住进了中山路三凤桥的东风宾馆。在家访之余,我还陪同亚军指导员参观了我当年居住过的百年老宅、青果巷25号大院。如今,青果巷一带的旧宅均已拆迁,旧宅地址上,幢幢摩天大楼拔地而起。

中年时代的中山路,给我更多的是:奔波、劳累、拼搏和希望。“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粉碎“四人帮”以后,落实知青政策,大批知青回城。1979年春,我和妻子分别回到了无锡和苏州。于是,关于中山路,我又多了许多难忘的记忆。是年4月份刚回锡,被通知“在家待业三个月,等待安排工作”。这三个月中,我当然闲不住,除了经常去劳动局打探消息,骑着一辆旧的永久12型自行车满城窜,去19连战友家或工作单位探访。记得先后探访过王荣良、吳根法、张云江、秦文达、胡介琦、韦裕初、詹孝龙、熊学伦、倪幸康、徐新声、朱善庆、吳其昌、顾瑞良、董伟等人。为探访战友,我的破旧的永久12型,没少在中山路上风驰电掣。记得一次,在胜利门北大街口遇见吕文贵,我在右面路边停下自行车与其交谈。忽然,一辆逆向的自行车搖摇晃晃奔我而来,骑车的美女一边口中喳呼“喂喂...当心”,一边就连人带车撞了上来。猝不及防,我和停在路边的永久12型均挨了撞。所幸,人车均无大碍,我只说了声“你怎么逆向行驶、迎面撞来”?不料,美女反而追究起我的责任:“我这双高筒尼龙丝袜破了。你要赔!”当时,市面上尚无此款式丝袜。据她说,“此袜是在香港买的,要20多元一双”!(相当于当时工人半个月工资)我心里泰然,“我没错。交通规则没有规定不能站在路边讲话”。“况且,美女逆向行驶,迎面撞人。”可是,美女有个男朋友帮腔,纠缠不休、不依不饶。随着时间的推移,围观者越聚越多,倒真的妨碍交通了。这时,胡介琦碰巧骑车经过。介琦兄历来为人随和、待人宽容忍让。他劝我说,“要不商量一下,各自承担一些”?我心里有底,“我并不理亏,无论说到哪里,我不怕。反正目前我待业在家,时间上耗得起”。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突然出来一个自称是市政府专职了解民情的“便衣”,记录了我们双方各自的姓名和住址,并约定当天下午二点到新生路交警部门处理。下午二点,我准时到达交警部门,而对方自知理亏,根本未到。此场马路纠纷,就此结束。

魂牵梦绕的无锡中山路

(1959年的无锡中山路)

1979年8月16号,我正式到无锡橡胶厂上班。从此,每周六天,早七晚六,二点一线,从南门扬名路,经南长街、中山路、北大街、北塘大街、三里桥、吳桥到蓉湖庄橡胶厂上班,成了我生活乐章的主旋律。何谓“早七晚六”,即早上七点出门,晚上六点到家。扬名路到橡胶厂,自行车单程45分钟,如遇上北塘大街或吳桥堵塞,那就无法保证准时到厂。记得有次吳桥大拥堵,整个吳桥及其两边道路几百米范围,人山人海,人车混杂,人挤人拥,人头攒动,密密匝匝,拥堵的人群,既无法进,又无法退……在此进退两难之际,居然有两名自称“建筑工人”者,肩扛自行车,爬上吳桥不到20公分宽的桥栏,在距离河面十几米的空中,犹如技艺娴熟的杂技演员,从容淡定走过了二百余米的“独木天桥”,真是蔚为壮观!那时,如有相机,从空中拍摄,必将畄下珍贵的历史资料!那天,橡胶厂为了接工人上班,不得不出动了轮船。那次,我第一次见识了自己厂里的运输实力。在橡胶厂的三年,幸亏我妻子女儿在苏州,我住在父母处,回家享受现成饭菜,经得住这“朝七晚六”的节奏。

  在无锡橡胶厂的三年,中山路(包括南长街)是我上下班的必经之路。其间,又有许多值得回味的故事。如:上下班途中,时常遇到农场的战友,每每简要交谈几句、各自行色匆匆。彼此之间,均能理解。因为各人,都有重任在肩,各有各的工作和事业。那时,我和战友,均已充分体会到“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的内涵!三年中,途中常遇到的战友有朱善庆、王荣良、马文良、孙林宝、张荣宝、毕仁虎等人。又如:在中山路上,我曾几次遇到徐邴圣。当时,徐邴圣在房管局上班,拿着我不知名的仪器,正在进行马路测绘。我想,在农场干农技工作,现在搞测绘也属技术性质,从技术的角度,也属“对口”,可谓人尽其才。还有件事,值得重点说说:原弶农直属连食堂的美女炊事员沈婉芬,系吾妻张伏英要好的小姐妹。而沈婉芬的老家,就在迎迓庭,离我家青果巷不过一、二百米,也可属于邻居。而沈婉芬回城后,在中山路南端朝阳饭店工作,八十年代初,春節回锡,我和伏英去饭店探望过几次。沈婉芬和小朱(也是直属连炊事员)的婚宴,是在迎迓庭父母家中办的,我和伏英,直属连的张永健、朱素琴均到宴祝贺。沈婉芬,不仅美貌,而且能干,和小朱的结合,堪称郎才女貌。遗憾的是,已多年没有音讯。

在农场时,我们夫妻月工资均为33元。进城进了厂,工资“套级”为二级工,也不过42元,每月有5至6元奖金,也不到50元。城里和农场,其开销天差地别。特别我们夫妻分居苏锡两地,加上来往费用,经济颇感拮据。于是,我开始业余给<无锡日报>写稿。当年稿费虽薄,但权当贴补往来于苏锡之间的火车票钱。每每写好的稿件,直接送到报社。因为,当时报社就在中山南路,是我上下班必经之地。十九连知青朱善庆,当时在报社工作,为约稿、撰稿、送稿、审稿,与其颇多交集。同时,我还看望了高中的语文老师张其栋,他时任报社副总编辑。每天早晨上班,经过报社门口,总要停畄几分钟,浏览一下新出炉的<无锡日报>,看看自己的稿件有否见报。偶尔,自己的两篇甚至更多的稿件同时发表,更是喜不自胜。

魂牵梦绕的无锡中山路

(1963年的无锡中山路)

  1982年,为解决夫妻分居,我谢绝了厂里的再三挽畄,毅然调到苏州。自从去苏州后,每年总要回锡。每次回锡,总要去中山路。大约83年春節,回锡探親。小小年夜,带七岁的女儿逛中山路。在南禅寺,女儿看中一套红黑相间格子花纹的外套,但售价较高。我劝女儿,“再看看,有没有款式花纹更好的”,父女俩辗转来到东方红商场,竟未觅到中意的衣服。忽然,一个激灵,我脑海中浮现了多年前家父携我去胜利门买议价米的情景。我决不能蹈其覆辙。于是,重回南禅寺,毅然买下了女儿心仪的外套。几十年来,中山路可谓日新月异,令人瞩目。居媒体报道,早在多年之前,无锡中山路,其商零售额已跻身全国各大城市商业街前七名。中山路,早已成为无锡市一张靓丽的名片。半个多世纪来,无锡中山路和整个国家一样,经历了沧桑巨变。特别改革开放几十年来,无锡中山路,可谓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从丒小鸭变成了白天鹅!

老朽今年74足岁,经历了天真无邪、欢乐淘气的童年,饥饿苦涩、惆怅无奈的青年,埋头苦干、奋勇拼搏的中年。如今,托国家的福,托时代的福,终于进入了衣食无忧、颐养天年的老年。老朽和我的许多战友一样,也如无锡的中山路,一齐实现了华丽的转身。行文至此,忽然想到,文中所提及的战友,已经去天国者不乏其人!真是: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斯人已逝,生者如斯!有句时髦的俗话,“赚钱只是游戏,活着就是胜利”!愿我的战友、同学、朋友以及各位老龄读者,端正心态,珍惜当下,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愿我们的晚年生活,如无锡中山路一样蒸蒸日上,靓丽温馨!

魂牵梦绕的无锡中山路

(时下无锡中山路北端的胜利门)

美文摘自:劳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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