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小鱼好看吗

纪录片在影视艺术中算是较为小众的一个分支，相较于拍摄的手法和内容，大家更多关注的还是纪录片所选择的题材，比如《我在故宫修文物》或者是BBC的几个“地球”系列。

《我的章鱼老师》则比单纯的风景、事物记录更多了一些对于人类生命和非人类生命的反思在其中，能够让观众在略知海洋风景、动物生活玄妙之外，更生发出感悟和思考。

记录和观察：探寻动物的生活

这部纪录片从拍摄缘起到拍摄过程中经历的种种困难，摄影师克雷格·福斯特将所有的一切都保留在镜头之中，儿时在大西洋中心的成长经历、长年累月电影拍摄后的疲惫无措，他回归到自己熟悉并且热爱的海洋之中，在冰凉的海水中找寻自我救赎。

在一次又一次的浮潜中，克雷格发现了海洋中的一只章鱼，他称这只章鱼为“她”（her）。章鱼的生命周期约在一年至一年半左右，非常短暂，所以这段纪录片的结尾注定是“她”的死亡，而更遑论在弱肉强食的海底世界，选择记录一只章鱼的故事，很可能因为种种因素而失败，可以说这样一部电影的拍摄，难度巨大。

章鱼的智力在动物之中算是很高的，与狗或者猫不相上下，他们通过触觉和嗅觉来判断物体，可以与外界的生物进行非常基础的“社交活动”。

所以当摄影师发现“她”之后，几乎每天都去探望、观察“她”，而“她”也意识到，有这样一个外来的生物在参与她的生活——通过用触角和吸盘缠在摄影师的手指和手臂上，他们完成了互动和相互接纳。

在摄影师参与观察“她”的300天之后，有一个明亮而美好的上午，“她”在海较为浅的地方，伸展开触手，像一群小鱼挥动，仿佛在舞动她的身体，表达内心的喜悦和生命滋养的快乐。

随即，她将身体缠在摄影师的躯干上，相对于他们初遇时仅仅用一根触手摸索的谨慎来说，这样完全的舒展让电影的情感在这一刻达到巅峰，人类和动物的情感确实是可以共通的，这时的他们已经不再是观察者和被观察的生物，而更像是跨越物种的朋友。

克制与冷静：不应该被打扰的生命

与其说这部电影是对一只章鱼生命的记录，更不如说这是对摄影师克雷格生命中一段时期的记录，在观众心中应该是客观、严谨的纪录片，加入浓烈的情感色彩，以至于最后连旁观者也对一只章鱼的生命产生共情，难以自持。

但在这样的形式中，很难控制的是，既然无法做到完全客观的“观察”，而是参与到了与生物的互动中，如何把握一个合适的尺度，让原本不应该被干预的纪录片拍摄保持在可以被接受的层次呢？

这样的矛盾在章鱼被鲨鱼追杀的片段体现地尤为明显。在一个深夜，摄影师前往海中去探望“她”，却见证了“她”被一条鲨鱼围攻到毫无办法，尽管努力隐藏在岩石之下，还是被硬生生咬断了一整根触角，

摄影师看着却无法作出任何行动——他无法上前驱赶鲨鱼，也无法去保护那个已经跟他培养出一定感情的章鱼，因为作为一个纪录片的拍摄者，或者说作为一个普通的人类，他不应该干预海洋中发生的自然现象，不应该干扰一场捕食活动。

所以克雷格感受到恐惧和血液在周身蔓延，却只能离开，希望“她”能够挺过这场浩劫。待他第二天再次潜入水中，他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发现了章鱼：虚弱、伤痕累累、周身是不健康的苍白色，失去活力并且不再愿意离开庇护所。

但同时，“她”也在非常顽强地生存着，被咬掉的触手开始重新生长，直到100天后，她的伤口完全愈合了，几乎看不出那场捕猎的痕迹，她也重新恢复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当然，这三个月只是克雷格为期数年的观察生活中的一个瞬间，而对于章鱼来说，这三个月是接近三分之一的生命时长，从这样的伤口中愈合，是一种接近于死里逃生的过程。

所幸，“她”还是那样坚强地活着，并且当鲨鱼第二次试图猎杀她时，巧妙地避开了追杀，在这场生命的博弈中存活。

见证了整个过程的摄影师从揪心到为“她”的智慧感叹，克雷格无法用行动去帮助她生存，但是在他的镜头和旁白叙事之下，用波澜壮阔的文字展现了他对这只章鱼生命的尊敬。

直叙和悬念：不止一种拍摄方式

或许是因为接触到的大部分纪录片都带有科普的性质，《我的章鱼老师》在叙事结构上就开始让人产生兴趣。

在这部纪录片中，主人公选择以生活纪实的方式展现他与一只章鱼的故事，全程使用第一人称，从自己的视角入手，通过访谈、旁白展现自己对于这位“章鱼老师”的态度，以及在一年多时间的接触中，他是如何走出生活的低谷，对生命有了新的体验和感悟。

“个人感受”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部分，在穿插影片的访谈中，克雷格多次降到章鱼老师让他感受到生活重新变得有趣、自然的力量让他感到亲切。

而受限制于个人视角，电影并没有从概述的角度给出章鱼的生命都在经历些什么，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摄影师在观察中认知到的更多内容，一点点展开，让观众不断深入了解“章鱼老师”究竟教会了他什么。

摄影师和“她”的初见很奇妙，她的周身包裹着贝类和石块，蜷缩在海底的沙土上，几乎不怎么移动，仿佛和那些石块融为一体。

为什么一只章鱼会保持这样奇怪的体态生存着？既是摄影师的疑问，也是观众的疑问，虽然这一点或许可以通过资料的查找来获得，但是纪录片并没有给出一个解释，而是让悬念伴随着电影情节的继续保存着。

直到摄影师观察到“她”第二次面对鲨鱼的捕猎时，这个谜题才得以揭晓。由于海洋生物大多依靠嗅觉捕猎，章鱼很难通过隐藏自己来逃避追捕，

所以“她”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快被鲨鱼吃掉，用触手上的吸盘吸附住周围一切可以被吸附的贝类和石块，缠绕在最危险、脆弱的头部，通过外界的坚硬保护自己的柔软，这样奇妙的景象正是克雷格第一天遇到“她”时的样子，直到此时，我们才知道曾经看起来漂亮、玄妙的“她”其实是遇到了生死攸关的危险。

这样的拍摄方式比科普式的平铺直叙更加能够击中人心，也更能让观众感受到纪录片本身的力量，从记录者本身的角度观察世界，《我的章鱼老师》在结尾处，摄影师从死去的“她”身上看到了新的生命力，也让观众恍然之间有一种失去朋友的伤感，“章鱼老师”不仅仅是一个短暂存在过的生物，更像是一种生存智慧和生存方式的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