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狂乱好看吗
《亢奋》第二季来了。
一上线就引发了全网的“亢奋”。
豆瓣高达9.3分。
![《亢奋》第二季开分9.3,史上最大尺度,你还不看?](https://p3.toutiaoimg.com/origin/tos-cn-i-qvj2lq49k0/8c05d9a89dc748f8b86e081229bc44f4.png?from=pc)
首集评分突破了该系列史上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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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看人数超过二百四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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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HBO表示,第二季第一集这个播放量,起码是第一季首集的九倍,甚至也比轰动一时的第一季大结局高出四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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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此之前,我们还是要说明一下,《亢奋》的第一季有多火。
有多火呢?火到当时外媒都在问:“后《权游》时代,《亢奋》是不是HBO最火的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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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到小李子在走《好莱坞往事》红毯的时候,居然突变自来水,自信表示:“《亢奋》特别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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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最走心的还是多兰同学,在INS上发布了一篇超长、超走心的影评小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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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大家都爱《亢奋》?
相信很多人可能和我们一样,最开始听说这部剧,都是被它的大尺度所震惊。
赞达亚扮演的女主角Rue有严重的毒瘾,一度因为药物过量而濒临死亡。
捡回一条命之后,她被送进戒毒所、出来后又参加戒毒互助会。
但她仍然无法彻底戒除,不断地复吸、不断地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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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二号Jules是一位跨性别者。
表面上看,她有张少女心的天使面貌,是一个沉迷日本漫画的可爱大长腿宅女。
但其实她从第一集开始就在使用同性交友软件,来跟不同的老男人约炮。
为的只是寻找作为女性的身份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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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女生Kat则是看似自卑的胖女孩。
在最开始,她是学校里的丑小鸭。
但她并没有坐以待毙:她在派对上随便找了个人破处,而后对方将这段视频到处传播,她索性反客为主,成了匿名网站上的“性爱女王”。
Kat穿起了低胸短裙,化起浓妆,对每个试图跟自己搭讪的男人说:别装走心了,直接开干吧,别浪费老娘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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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团里还有两个“高中校花”式的漂亮女生。往前倒退十年,她们可能是《贱女孩》这类青春校园喜剧的女主角。
但在《亢奋》里,她们也有着自己的黑暗面。
Cassie漂亮、温柔、有一双小鹿般的大眼睛。
但她的每一任男朋友都会在跟她分手后,将和她的私密视频发到网上。
她成了所有男生的谈资,成了高中校园里的“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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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好朋友Maddy漂亮、自信、强势,有着热辣的拉丁裔血统。
她的男朋友也是学校里英俊高大、家境优越的校草。
他们恋情稳定,很早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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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总该是神仙眷侣了吧?
并没有。男友Nate的父亲是当地首富,也是一个有恋童嫌疑的深柜gay。
这让Nate从小就有严格的心理阴影:他有潜在的暴力倾向,会对自己的女朋友拳脚相加。
而了讨好男友,Maddy会频繁地观看成人视频,学习那些女演员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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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在此之前,或多或少,你也看过那种「堕落青春」式的校园剧。
但没有哪一部像《亢奋》一样,如此大尺度、如此疯狂、如此极致地挖掘出人性的黑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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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黑暗同样也是一种氛围。
这部剧有着相当过硬的审美和高水平的制作。
《亢奋》的配乐相当出名,即使在网易云音乐上,相关歌单的播放数都高达220万。
假如你想要知道Z世代的青少年都在听什么歌?
请打开《亢奋》的O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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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同样有种极致的美感。
很多人都称之为「意识流」风格的摄影:但其实你甚至不能说这只是在营造一种迷醉、颓废、充满情欲流动的影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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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为准确的描述是,导演在试图用摄影和配乐,来将一种不可触的情绪,变得真实而具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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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躁狂的、抑郁的、受创的、深陷毒瘾的青少年,他们究竟是用怎样的眼睛,用怎样的感官,去触碰这个世界?
看完《亢奋》之后,或许你能够略知一二。
在这一层面上,可以说《亢奋》的影像风格,既是癫狂的、毫不节制的,也是冷静的。
有时候我们是剧中人,代入他们的情绪,感知到他们的世界;
而有时候我们只是冷酷的观众,审视着他们的沉沦和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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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期待《亢奋》的第二季呢?
当然是因为,第一季的结尾根!本!没!填!坑!
虽然看似有一些圆满,但老实说,更多的还是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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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虐心点当然在于两位女主角在车站的分别。
Jules抛下Rue独自离开小镇,而Rue却无法彻底舍弃自己的家人。
这两个女孩分明是灵魂伴侣,却注定要分道扬镳:这背后藏着某种更为冷酷的、宿命论般的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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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sie在家人的陪伴下做了人流手术。
这对她而言也许是重生;但也有可能,会令她堕入更深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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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ddy和男友Nate复合了:但这段千疮百孔的、畸形的恋爱关系,真的可以继续维系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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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唯一得偿所愿的是胖女孩Kat。
她终于鼓起勇气去向纯情的小男生Ethan表白了,对方也欣然接受了她——这几乎可以说是整季看下来,最“正常”也最健康的一段关系了。
但她的“性爱女王”身份,仍然是这段关系里的定时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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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而言之,《亢奋》第一季的结尾,对于每一个主要角色来说,似乎都只是一个短暂的中点。
他们曾有过成长、有过抉择、有过改变。
但一切尚未结束,他们的未来仍然悬而未决。
所以,我们才迫切地想要看到第二季,想要继续窥知他们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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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是,第二季一上来,导演就很知道观众想要看什么。
剧集采取了和第一季相同的群像形式,本集的开头,仍然是一个主要角色的个人叙事视角。
而这个人就是——
我们非常喜欢的!Fe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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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第一季的人,应该都会对年轻的毒贩Fez印象深刻。
乍一看,他平头,眼神狠厉,让人望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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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Fez一开口,略有些吐词不清的口音、缓慢而含糊的语调,又会让你觉得,这家伙好像有点憨、有点可爱。
事实也的确是如此:镇上的许多人都看不起Fez,因为他没读过书,很早就辍学,靠贩毒来营生。
不过,Fez其实是这部剧里为数不多的好男人。
在《亢奋》里,几乎每一个青少年都经历了原生家庭的某种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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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z也是如此:他被父亲家暴,一家人都是毒贩。
但相比于其他角色来说,Fez仍然有一个更为圆满的童年:他的祖母英姿飒爽,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她将小孙子当做一个平等的人来对待,并且尽心尽力地抚养他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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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成人后的Fez,的确是一个更善良顾家的人:他凭借贩毒来养活年幼的弟弟和卧病在床的祖母。他也一直将Rue当做自己的小妹妹。
他的弟弟聪明早慧,这侧面体现了Fez是一个好哥哥;而当他悉心照料病榻上的祖母时,你会觉得他甚至是很温柔的。
但这或许也是《亢奋》最讽刺的地方之一:
这部剧里最温柔的男性角色之一,竟然是一个辍学的毒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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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季里,Fez终于有了自己的感情戏。
这就涉及到了上一季里的另一个边缘角色Le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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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xi是Cassie的妹妹,也是Rue曾经青梅竹马的好友。
假如Cassie可以被类比为《傲慢与偏见》里活泼放荡的莉迪亚的话,那么Lexi扮演的无疑就是那个爱读书的“老处女”玛丽。
她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但跟光芒四射的姐姐相比,似乎总是缺那么一点男性缘——所以她总是有些自卑。
她和Rue从幼儿园起就认识,但随着年纪增长,她们渐行渐远,Rue找到了自己真正的灵魂伴侣 Jules。而Lexi再一次变成了被抛下的那个人。
在第一季里,Lexi扮演的是所有人的“乖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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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每一段破碎和混乱的情感关系里穿针引线,担任红娘和好人的角色,但从未有过自己的故事线。
正如Fez扮演的也是“大哥哥”的角色,他是Rue潜在的保护者,却始终隐藏在故事的背后。
在这一季里,很神奇地,这两个好人交汇了。
当他们倒在沙发上聊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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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剧史上最纯情的感情戏之一出现了。
没有接吻,没有做爱,甚至连牵手都!没!有!!
只是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一个人耐心地听着另一个人说话。
最后Fez对Lexi说:“你是这里最酷的人,我能要个你的电话号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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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
看似乖巧、其实叛逆的博学小妹妹,和辍学、头脑简单却狠厉的毒贩大哥哥。
家人们,谁的DNA动了。
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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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抱歉地告诉大家,以上的内容,就是《亢奋》第二季第一集里唯一的糖点了。
也就是说,除了这两个“美国好人”之外……
其他主要角色,看起来都在重蹈上一季的覆辙。
戒毒许久的Rue又复吸了。
原因很简单:Jules在那一夜抛弃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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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胎后发誓再也不谈恋爱的Cassie,转头又陷入了更危险的男女关系。
她跟Nate在公厕里搞上了。
最为尴尬的一段情节:Nate的正牌女友、她的好闺蜜Maddy突然出现,Cassie只好躲在脏兮兮的浴缸里。
那一幕她蜷缩着身体,惊慌、恐惧、无助,有着堪比希区柯克悬疑片式的张力。
某种程度上,这对她而言,的确是一种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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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季结尾“虚假的光明”过后,第二季开始,这些迷茫的青少年们,再一次堕入深刻的黑暗。
这仿佛是一种隐喻:你想要戒毒、想要克服自己的缺点、想要变成一个更好的人,但阴影总是如影随形。
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次的自甘堕落会在何时。
也许就是现在。
但神奇的是,这一季的画风反而更“亮”了。
本季全部是用35mm胶片拍摄的。
所以你会觉得画面带着一种过曝的颗粒感,整体的氛围也变得更加明亮、柔和与复古,呈现出一种饱满的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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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导演给出了一个非常浪漫的解释:
第一季是凌晨两点的派对狂欢夜。
所以一切都是躁动不安的、是狂乱的,他选择数字拍摄,来最好地贴合那种新潮的、未来的时代感。
而第二季则是凌晨五点,派对结束后,大家各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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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是什么感觉呢?
狂欢过后,也许会有些疲倦、会有些感伤、会有些不舍。
就像回忆,是一种温暖、模糊也酸涩的情绪。
但最为重要的是,凌晨五点,人们虽然分道扬镳,但却即将看到日出。
这样说来,也许形式背后就象征着导演的一种承诺:在这一季里,我们的确会看到更多的关怀、更大的治愈、更完整的蜕变。
青春的「派对」终将散场。
而这群迷茫的青少年,也终于到了长大成人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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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看第一季的时候,就会有种很强烈的感受:这部剧绝不只是在炒作大尺度。
恰恰相反,《亢奋》真正在关照的,是这个时代的痛症,主创试图触碰的,也正是这个时代最具有痛点的议题:
女性的自我意识觉醒——无论你是美艳校花、胖女孩、书呆子、还是跨性别者,每一个女孩都曾经试图通过取悦男人、通过物化自己,来寻找自己作为女性的自我认同。
但最终她们都发现这样做是徒劳的。
寻找自我认可的唯一方式,就是去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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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生家庭的伤痛——几乎每一个主角,都在寻找某种原生家庭的补偿。
Cassie之所以会变成一个缺爱的女孩,无数次在亲密关系里被人羞辱、变成人尽可夫的“婊子”,都只是因为她渴望被爱、被肯定。她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无助的方式,去弥补自己缺失的父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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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cKay是个好男孩,但他却没有勇气去承认自己对Cassie的爱,因为他有一个太过强势的父亲。在父亲的教导下,他必须做一个毫无瑕疵的、成功的人,那么他当然不能拥有一个满是瑕疵的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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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有一个太过强势的父亲,Nate则变成了另一个畸形的人物。
作为本剧最大的反派,估计大家都对Nate恨得牙痒痒。
但不可否认,他的确是一个可悲的人:
在看似完美的“白人精英”外表下,他的内在千疮百孔,充满了恐惧:他害怕父亲丑恶的秘密被人发现,害怕自己重蹈父亲的覆辙……
他只是害怕面对真实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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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意识、原生家庭、社交媒体、虚拟社区……
在这一层面上,《亢奋》所塑造的是一副青春的、乃至于时代的浮世绘。
几乎每一个角色,都在自己的困境中挣扎,泥足深陷,无法抽离。但这些困境并不是无病呻吟,反而都能够让人感到具象的、根植于时代的痛感。
这也是为什么,看似《亢奋》好像没什么很强的故事性,每一集都只是永无止境的派对、蹦迪和滥交。
但剧中所塑造的每一个角色,却都显得真实、丰满、立体。
每一个人物身上都有着某一重青春的影子。每一个角色都在大声控诉、呐喊着某种青春的难言之痛。
这部剧书写的是这一代的青春。
它看似怪诞、疯狂、堕落,但归根结底,是诚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