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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镇这部电影好看吗

2022-02-25 03:41 作者:光影渐隐 围观:

一个舞台、几道粉笔、几面背景、一些道具,还有一群人,这样简单的组合便是《狗镇》这部电影的全部"家当"。这在电影创作上是一种大胆的、前卫的实验风格,不仅颠覆了电影的影像效果,也开辟了电影作者的新思路——只要故事足够好,人物表演够到位,很多东西都可有可无。简单至极的布景,演员无实物的表演,有限空间内的几度反转......恰恰是这种大繁至简的风格,让有关《狗镇》主题的争议至今不休不止。

《狗镇》:月光之下无所遁形的人性,一朵“恶之花”的觉醒

毫不夸张地说拉斯·冯·提尔的每一部作品都饱受争议。几度牵手戛纳,曾被戛纳驱逐;曾用一部《黑暗中的舞者》碾压姜文的《鬼子来了》,进而被后者质疑今天要评论的这部《狗镇》的水平。拉斯疯曾狂妄地说:

"丹麦只有两个电影导演,一个是卡尔·西奥多·德莱叶,另一个是我。"

这个游走在天才和疯子之间的丹麦导演,用作品向传统、制度、人性等宏伟壮阔的主题发出质疑的同时,也将自己的理解悄然加进自己的作品中。比如今天要点评的这部《狗镇》,女主的绝地反击和最终审判以及小镇居民的黑暗人性已经被反复捶打过很多次。

每部电影,都有属于自己的通关密码

正如我之前在点评《燃烧女子的肖像》中说的那样:

每部电影都有属于自己的"通关密码"。

要想真地看懂《狗镇》,就必须将注意力放置在巨大反转之前,也就是电影接近尾声时Grace和自己父亲的那段对话上——对话中的关键性单词"arrogant",才是导演真正意图的载体。这个词本身没有深奥的含义,就是"自大的、傲慢的"。在电影中,这个词出现在父亲对女儿的指责(我更倾向于揭示和定义)中:

"你不给别人为自己行为负责的机会,这是一种极端的傲慢。"

《狗镇》:月光之下无所遁形的人性,一朵“恶之花”的觉醒

细品之后会发现,这是一种站在至高道德标准之上俯瞰众生的感觉,就像Grace这个名字——所有的含义都是正向、光明且不夹杂一丝中立甚至负面的味道:优美; 优雅; 文雅; 高雅; 风度; 体面......所以这个女主角对人性的信任和向往有着强烈的魔幻主义色彩,在观影的过程中她对现实的预测以及对话语的信任甚至会让观众产生一种匪夷所思的感觉。

比如在电影一开始的时候,她仅仅因为小镇的居民对于她的"从天而降"流露出本能的警惕就对这个地方的人做出"质朴"的判断。在后来,当有关她的告示一次次被贴在小镇的公示墙上后,当小镇的居民一次次抬高收留她的"价码"后,她还是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甚至直到自己被侵犯、被反复地侵犯,她也只是将这一切看作是"必然的发展"。

《狗镇》:月光之下无所遁形的人性,一朵“恶之花”的觉醒

简单来说,即便观众站在"他者角度"去品味那些对话和事情,也全然预料不到事态的发展。所以在她接二连三做出错误判断后,当她像一条狗一样被铁链拴住的时候,观众会在产生怜悯的同时,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浮现出"咎由自取"这样的"罪恶"想法。

戏里戏外,这个人物的思想和判断不仅加速小镇居民的"原形毕露",也让观者在不知不觉中体味到人性最深处的"恶"。

所以真正的恶到底是什么?这是电影抛给所有人的问题,也是这部电影和《寄生虫》一样容易让人产生混淆的地方。在《寄生虫》中,90%以上的观众将矛头指向穷人,认为"穷山恶水出刁民"、"恶向胆边生"、"人穷心穷的可怕之处在哪里"等极具阶级倾向的判断。也许这正是韩国财阀原意投钱给这部电影并让其公映、参赛的原因,而这部电影最后横扫国际大奖的结果也是大家喜闻乐见的。

但是,当天生占据资源的富人,"傻白甜"一样没有任何思考和判断能力的富人和归根结底凭借自己能力占据一丝生存空间的站在一起的时候,对于这个社会来讲,谁才是真正的"寄生虫"?

《狗镇》:月光之下无所遁形的人性,一朵“恶之花”的觉醒

就像《狗镇》这部电影,真正的恶人是小镇居民吗?那么最后关键性的"arrogant"一出,为何Grace血洗狗镇,还亲手开枪结束了自己口口声声说"爱"的人?Grace本身的"善良"和"道德标准"无条件地包容一切是非对错,将改过、负责的机会无意、无情地从这些人手中剥夺。

真正的恶,也许不是宣之于口、付诸行动的大是大非,或者站在制高点俯瞰众生并用自己的标尺与恒量一切的"傲慢",才是原罪的根源。

相较于太阳,月光更具有迷惑性

在影视作品、文学作品,乃至日常生活中,人们常常会说这样一句话:

"光天化日之下......"

这样的前缀一出,仿佛就在宣告一种罪恶被揭示了出来。但在《狗镇》这部电影中,两次明显到被旁白清楚表达出来的"月光显现",才是一切悲剧的开端,也是一切罪恶的终结。

《狗镇》:月光之下无所遁形的人性,一朵“恶之花”的觉醒

在电影一开始,身为外来者的Grace站在小镇一端,月光适时地出现给目之所及之处都染上了"温柔"的色彩。人很容易就被和煦的光线、轻柔的音乐、干净的味道、极致的质感所打动,这也是客观环境和主观存在互相影响的结果,也是"烛光晚餐"成为"浪漫"的代名词的主要原因。这样一来,小镇的本来面目被月光遮盖住,原本的破败不堪和肮脏怠惰瞬间被改变成"质朴的""和蔼可亲的"甚至是"世外桃源"。

所以还没从被追捕过程中产生的恐惧中解脱出来的Grace仿佛看到了神的指引一般,对小镇产生一种莫名的信任和好感。但就像依靠反射太阳才会发光的月亮一样,所有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般的假象,小镇在两次外来的"警告"之后彻底绷不住了——原形毕露的同时,也将Grace推进万丈深渊。

结局的反转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无论是戏里的小镇居民还是戏外的普通观众——画像被放置在告示上的Grace,原来是黑帮老大的女儿,而不是传说中的罪犯。直到父亲的车队出现在狗镇,直到女主角坐上隔绝世界、封锁权力的车以后,还在针对"对错"和"人性"跟父亲狡辩。那句"你与生俱来的傲慢"让Grace清楚认识到自己一直以来所谓的道德标准,不过是自己顶在头顶的一把一般人够不到、摸不着的尺,她以此审度众生并为此感到自豪和骄傲。

可即便自己的世界观崩塌在即,她却仍对这个小镇怀着一丝最后的怜悯——直到诡异的月光再次出现。这一次,月光洒下的不再是具有迷惑性的滤镜般的光,而是直直地照射出每一寸土地——一片故步自封、孕育恶行的土地,一片沾满Grace屈辱的眼泪和脚印的土地,以及每一幅曾践踏她尊严的人的面孔。

《狗镇》:月光之下无所遁形的人性,一朵“恶之花”的觉醒

仿佛"审判的前兆",也仿佛又一次"神的指引",Grace终于不再也不肯为狗镇做一句辩白,并下了"赶尽杀绝"的命令。她接过的不仅仅是父亲的权力,更是父亲的价值观,也将父亲那把"道德标尺"果断地扛在自己的身上。

终于,"上帝恩典"的Grace(针对基督教义中,名字本身的含义来说),被月光迷惑后又被月光引导,成功做回自己的上帝。

所谓"善良",应运而生,人性亦然

有一篇古文写了这样一个故事。

华歆、王朗俱乘船避难, 有一人欲依附, 歆辄难之。 朗曰:"幸尚宽, 何为不可?" 后贼追至, 王欲舍所携人。歆曰: "本所以疑, 正为此耳。 既已纳其自托, 宁可以急相弃邪?" 遂携拯如初。 世以此定华、王之优劣。

大概意思就是:两个人要坐船离开此地逃难,就在这时有一个外人前来请求搭船同行。其中一个人不太愿意,另外一个人说船里空间充足,有什么不行?于是三人结伴同行。后来有贼人快要追上他们的时候,原本同意第三人上船的人要将后来者抛弃掉以减轻船身的重量,加快行进速度。这时候,原本不太愿意的那个人出面阻止了这一切的发生。

最后一句耐人寻味,世人用这件事来品定二人的好坏。可定义的结果是什么?按照古文原文的先后顺序来看,后来做好事的是好人,最开始收留外人的成了坏人。在故事核心万变不离其宗的今天,这样的事情经常会发生在我们身边,或我们能听到、看到的故事里。所以好坏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狗镇》:月光之下无所遁形的人性,一朵“恶之花”的觉醒

就像结合《狗镇》这部电影的整个故事情节来看,除了一直怀有私心的"作家"一直动机不纯外,狗镇里的居民一开始不也是承担了不可知、可能很巨大的风险收留的Grace吗?是事情的变化和发展以及Grace的一再退让,将所有人最本质的样子和最原始的欲望像剥洋葱一样展示出来。而一开始全盘接纳、唯命是从的Grace,最后却成了全村唯一一个外来者——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因为小镇就此不复存在。

人在变化中成长,在成长中改变,这是一直以来不变的既定事实。延伸开来说,人的选择和思想也是瞬息万变的,会结合所处的环境和心态的改变从而随之发声悄然的变化,而不自知。在电影《狗镇》中亦是如此。无论是居民的"随机应变",还是Grace的被迫颠覆,都是跟客观事实相辅相成的存在——在交替中互相影响、前进、

《狗镇》:月光之下无所遁形的人性,一朵“恶之花”的觉醒

《狗镇》是一部需要耐心的电影,也是一部看到最后需要很强忍耐力的电影。结尾的"审判"也许会让人感觉到"善恶有报"的快感,但贯穿整部电影的"傲慢"也是不容忽视的一点。小镇的居民大部分是原生的愚昧(除了第一个玷污Grace的外来不甘心者),但Grace的"悲悯"却是建立在"好坏通吃"的全盘接受之上。

这样的善良真地值得推崇吗?剥夺负责和接受惩罚的权力,难到不断一种"恶"吗?这也是观众需要思考的问题。

《狗镇》给予观众一种独特的观影方式,使每个人都能够更专注地去观察每个细节呈现的腐烂和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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