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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中匪事电影剧情「解析」

2022-04-11 15:52 作者:三秦史话 围观:

□张 昌

题记:二十年前,我写《大荔县的酒文化》一文时,曾经涉及到陕西刀客。2005年,摘取了其中一段编入李高田老师编撰的《渭南当代散文选》一书。这其中好多情节是我采访的。为了写《大荔县的酒文化》,我采访过《大荔文史资料选辑》严孝泉一文的作者韩挺先生。严孝泉征兵的故事,其实是听我的一位同事说的。他姓严,朝邑县西柿子村,与严孝泉、王银喜、严锡龙、段茂功等是一个村。他说,听老人说,当年王大人招兵时,先在腿上戳一刀,我想这个王大人就是王银喜。刀客战豫西巨匪是我听姐夫谝的。2010年左右,我在网上发表了《大荔县的酒文化》,以后好多情节就被别人引用了。

《东府风情》《关中匪事》话刀客

最近,陕西电视台播放贺绪林的《关中匪事》,描绘了清末民初关中惨烈的社会风情,勾勒出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刀客是关中社会已经消亡的特殊群体,千古功臣杨虎城将军也是刀客出身。当然,人们不一定知道刀客的老巢是陕西朝邑(今大荔)县,他们在陕西的辛亥革命中立下了赫赫战功。

清朝末年,政治腐败,民不聊生,陕西东部与晋豫交界的朝邑黄河滩,成了刀客的聚居地。朝邑属同州府辖,境内河道交错,滩地无垠,芦苇丛生,沟壑纵横。南走荆楚,东去晋豫,北遁韩合,进而到北山(黄龙),远避甘省、青宁夏,可进可退。朝邑人嗜酒,性硬,秦人烈酒,民风强悍,养育了一大批忧国忧民的慷慨悲歌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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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客是一种侠盗,崇尚侠义,劫富济贫。清末朝邑著名的刀客有王振乾(绰号王狮子),他是陕西、山西、甘肃三省的刀客首领,手下有严孝全(严飞龙),严锡龙 (野狸子),王银喜 (王飞虎),朱佩贞(军浪子)等,党羽遍布各县,尤以陕东十几县为多,热血与烈酒把他们粘合在一起,他们叫板清朝的统治。清廷十分恐慌,意欲扑灭。但刀客飘忽于秦晋,势头日炽。后来,王狮子被捕,临刑前,刽子手问他有何要求,王狮子抬头看看太阳,时辰尚早,大呼:拿酒来,让我打一圈通关。逢人来了个十五贯,竟没输一拳。他鄙夷地望了一眼清廷的走狗,揶揄道:凭这本事还想跟老子较量,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三碗酒下肚,嘴一抹,大叫:美扎了,摔碗,头也不回,高唱秦腔《斩单童》,大踏步向刑场走去……王狮子走了,留下了英名和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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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孝全(1884——1912)名飞龙,字子青,朝邑县北柿子村人,出身贫寒,性情豪爽,行侠仗义。北柿子村北靠金水沟,东邻黄河滩,地形复杂、险要,村东、村西两个寨子更是易守难攻。孝全对来犯清军多次打击,他们不敢进犯。因此,关中刀客都把这个村子当作避难的地方,其它刀客犯案被搜捕,大多投此躲避,无论是否相识,孝全都殷勤接待,因此慕名者渐多,势力日大,清廷也不敢催收粮款,已无力顾及。

王狮子死后,严孝全成为陕西东部的刀客领袖。清州县捉拿他,形势极为紧急。一日,同州府的两个捕快突然将他堵在屋子,孝全措手不及,指着桌上两碗酒:候一会,让我喝了再走。酒一干,两个空碗飞向捕快面门,刹那孝全已窜到炕上,推开暗门逾墙,鸣枪大叫:“吾走矣……”捕快无法交差,将孝全形容如神人一般,人们也把孝全传得活灵活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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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邑知县亲自率队搜捕,孝全与部属埋伏在麦地,用棍子将衣帽挑起,骗得对方又冲又打,他们却借助有利地形狠狠回击,敌人死伤惨重。一天,同州当局派马队由管带屈登甲率领突然闯入村中,孝全唯恐伤及无辜,鸣枪将马队引向黄河老崖,地形复杂,马队不敢贸然进攻,双方僵持。这时,闻讯而来刀客从侧面开火,顿时硝烟弥漫,马队腹背受敌,惊恐万状,人仰马翻……

回到同州,马队管带羞愤交加,聚集百十号精锐,发誓报仇。孝全带领部属死守村头堡砦,双方展开激烈枪战,刀客们的枪法极准,血战三天三夜,马队死伤十八人,刀客无一伤亡。陕西当局调兵遣将,准备报复,孝全恐连累村民,率属下避走甘肃。

辛亥革命前夕,孝全潜回,隐蔽伺动,与杨虎城等对天盟誓,义结金兰:今日结拜七兄弟,同甘共苦不顾生,为民除害打恶霸,一心一意灭满清。革命党看准了严孝全,派同盟会陕西分会会长李仲三联络他。当时孝全行踪极为诡秘,很难找到,李面孔黝黑,外貌丑陋,花费了不少气力得到线索,被严的部属百般盘问、拷打,几乎致死,打成了神经病。孝全不信他,指着满满三碗酒:“你敢一口气把它喝完,我才信你!”秀才出身的李仲三不会喝酒,为了大义,毫不犹豫,一饮而尽,顿时软瘫在地。孝全抚掌大笑:好汉!听说孙文、黄兴反抗满清,将来你们起事,到时候黄河两岸交给我,我以两千人响应,包打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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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首义,西安光复,严孝全立即组织人马,杀奔县城,百姓纷纷携械相从。攻下县城后,孝全约法三章:不许烧杀淫掠;不得侵犯私人财物;公卖公买。后编为东路节度使陈树藩属下的陕西民军第十标,孝全任统带。一时多人踊跃从军。他的征兵也别具一格:应征者抹起裤子,拿起匕首,在大腿上戳一刀,要不皱眉,不喊叫方算合格,看茬硬不硬,血滴在碗里,和着白酒,一饮而尽。

后来,严孝全在陈树藩的带领下,任先头部队,东去支援处在困境的山西民军。这些刀客出身的民军打仗前先喝酒,冲锋时脱得只剩下大裤衩,剃掉长辫子的光头泛着青光,精脚片,犹如矫健的猎犬,异常勇猛,不要命,日死没活地向前跑,往往跑到清军的后方,又回过头来包抄,猛烈冲击。孝全声名远播,清军闻风丧胆,一败涂地,迅速光复晋南各县。这时袁世凯派北洋精锐进驻洛阳,包围河南民军,河南吃紧,孝全闻讯率部渡河击敌,解围。

清陕西巡抚升允纠集大军二十万,从甘肃杀来,连克州县,直逼咸阳,西线告急。孝全率部星夜驰援,与胡景翼攻打礼泉,战斗异常激烈,死伤惨重,朱佩贞阵亡,后清军退回城内。升允向来以残暴出名,嗜杀成性,孝全一心想活捉他,遂连夜察看地形,准备攻城,不幸被清军流弹击中,部下抬回,路上仍叮嘱一定要杀进城去,至营,已不能言语,以目视众人,目光恍惚,气如游丝,部下拿来孝全心爱之物,均摇头,一随从急解腰间酒葫芦,满满灌了一大口,霎时脸色朗润,目光如电,口中品味着,咂摸着,咬牙切齿,捶胸顿足,恨声震天,半晌,大呼:“不能亲手活捉升允,死不瞑目。”言迄而绝,年仅二十八岁。

《东府风情》《关中匪事》话刀客

民国初年,一豫西巨匪窜至大荔,拿一德国造的二十响快慢机,打家劫舍,杀人无数。百姓惶恐,一金盆洗手的青年刀客大怒,径直找到县长:“某愿往”,县长问:“需要什么”,“一支枪,两瓶酒足矣”,青年刀客执一单响的独眼龙手枪,怀揣西凤酒,只身剿匪,几次都让巨匪侥幸逃脱。一日,二人相遇一巨冢旁,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绕着巨冢,展开枪战。巨匪自恃艺精枪好,不断射击,青年刀客左右躲闪,镇静自若,喝一口酒,记一次枪响,“一下,两下……”当数到最后一下时,酒刚喝完,顺手把酒瓶抛出,“砰”——瓶子随声而碎,巨匪枪膛里子弹已光,正要压弹,青年刀客一跃而出,“砰——”,正中眉心,一枪毙命,四乡民众欢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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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革命后,袁世凯窃国,陈树藩祸陕,军阀割据,战乱不断。刀客分化,一部分如杨虎城等参加靖国军,继续高举义旗,救国救民。另一部分如盘踞大荔、韩城多年的王银喜、严锡龙、麻振武、段懋公等变成大大小小的军阀,或参加镇嵩军,助纣为虐,祸害百姓,成为陕人败类,不久,在各方打击下消亡,死于非命。(张昌)

2005年发表于《渭南当代散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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