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电影剧情「分析」

文 | magasa

今天向大家推荐一部德国电影，《凶手就在我们中间》（Die Mörder sind unter uns，1946）。

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德国拍摄的第一部电影，那是1946年3月间，在柏林的断墙残垣之间，一个由过去的纳粹电影阵营中的老将组成的剧组正在为恢复这个国家的电影工业作最早的努力。

影片导演是沃尔夫冈·斯陶特（Wolfgang Staudte），当时他是德国电影公司（DEFA）的导演，而DEFA是苏联占领区惟一许可拍摄电影的公司。从物质条件来说，DEFA继承了之前乌发制片厂（Ufa）的精华部分，比起西德那边要幸福很多了。

导演 沃尔夫冈·斯陶特

《凶手就在我们中间》故事讲一个集中营的幸存者回到柏林的家，发现她的家已经被一个因悔恨战时行为而沉迷于酒精中的医生占据，但一时无法赶走他，只有和他暂时同居在一个屋檐下，渐渐地两人暗生情愫。这时医生发现了杀害许多条无辜性命的一个军官正住在附近，他和她该怎么来面对这件事呢？

影片谴责了战争罪犯轻而易举地埋葬过去，重享体面生活这一不公现象，不过反思战争与主人公的爱情故事交织在一起，对政治性有所削弱。当时欧美国家的观众很喜爱这部现实主义杰作，有论者甚至认为德国电影复苏的日子不远了，当然事后证明这种判断太过乐观。

因为激烈的战事，柏林被炸得体无完肤，电影基本都是在街头实景拍摄，这与战后普遍流行的写实潮流是一致的。但有趣的是，导演斯陶特继承了20年代大厂棚式的表现主义风格——虽然当年他无缘躬逢其盛，但多年耳濡目染，早已潜移默化，于是高反差的视觉效果、奇异的斜角取景，以及画框中带画框的构图法大量出现在影片里。这种杂交的风格是时代的产物，不独德国出现，美国人也有类似的写实派黑色电影，个中翘楚当属伊利亚·卡赞和朱尔斯·达辛。

以战后破败城市为背景的电影，两德及意大利都拍了不少，德国人将这类影片称为Trümmerfilm，可译为「废墟电影」，返家的伤残士兵、发达的黑市交易、潜逃的战争罪犯都是废墟电影最常见的题材。痛苦和创伤是必然的，但大多数电影都暗地里洋溢着乐观的情绪，正如《凶手就在我们中间》告诉观众的，再苦都还有爱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