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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十字勋章电影剧情「解说」

2022-04-02 21:09 作者:小条的宇宙 围观:

时间已临近9月末,华盛顿的天气早已开始转凉,但美国海军少将肯特·休伊特的心头却是燥热的,更确切地说,是因为焦虑而带来的不安。

早在几个月前他就领到了要去西北非登陆的任务,这是1941年圣诞节同盟国在阿卡迪亚会议所确定的方针,丘吉尔首相专门提出了“西北非计划”——代号“体育家”,拟在非洲阿尔及利亚登陆以便逐步收紧对德包围圈,并表示如果法国同意美军也要在摩洛哥沿岸登陆。虽然参谋长联席会议对这个计划不感兴趣,但罗斯福总统本人对此表示赞同并一再推动。

一开始计划设计得很完美:等英国第8集团军在昔兰尼加取得决定性大捷,再配合英美盟军在西北非登陆就能彻底干掉北非轴心军。但到了今年6月份,不但期待中的大捷迟迟未到,非洲军在隆美尔的率领下甚至抢先进攻贾扎拉防线并导致了北非英军全线崩溃,但丘吉尔对这个计划的热衷却有增无减,不但将其改名为“超级体育家”,甚至还鼓吹盟军尽快在西北非登陆并推进到突尼斯边境。参谋长联席会议看到了北非英军的窘境,决心拉这些“可怜可悲的盎格鲁撒克逊人”一把——这是休伊特从马歇尔将军处听来的,总统特使兼密友霍普金斯在私下场合发表的原话,也不知道有没有罗斯福总统的意思。说好的围攻轴心军最后变成了为英军解围,他反正觉得烦躁异常。

7月份美英联合参谋长委员会又在伦敦举行两次会议,最后在丘吉尔的倡议下将作战计划改名为“火炬”,希望以此鼓舞人心,并确定由美国人艾森豪威尔中将担任司令官,但除了司令官人选双方达成一致外,时间和地点上的分歧却更大。由于急于为北非部队解围,英国方面建议以10月7日为目标日期,而美国方面却建议11月7日,最后罗斯福总统和了稀泥,要求登陆日期不得迟于10月30日。而关于登陆地点的选择双方意见相去更远——英方极力主张在地中海内的非洲北海岸登陆,以便能向突尼斯迅速推进迫使德意军回师,但美国方面显然不想为英国人火中取栗,便翻出6月间修订的“体育家计划”初稿,认为登陆地点局限在摩洛哥西海岸的卡萨布兰卡才最合理。在华盛顿最炎热的7、8两个月间,休伊特的日常工作就是在双方无尽的争吵中度过,他觉得自己每天都需要爆发一次才能泄去那股无名火,只可惜参会的人中就属他的军衔最低,想发火也找不到对象。

最后是行动总指挥艾森豪威尔提了折中方案:建议在地中海内外同时登陆,但不越过阿尔及尔以东,因为德军可能从西西里和撒丁派飞机空袭,只在波尼可进行小规模登陆以夺取机场。可惜英方不满意,坚持要在波尼或者更东的地点进行大规模登陆。又经过半个多月的争吵,在罗斯福与丘吉尔无数的电报口水中,一直到9月15日双方最终达成一致:以11月8日为指定登陆日,同意阿尔及尔登陆列入计划,但美军只在摩洛哥的卡萨布兰卡和阿尔及利亚的奥兰登陆,由英军在阿尔及尔和更东面的地方登陆。

休伊特领到的命令就是率领美国第34特遣舰队,带着102艘美国军舰(包括29艘运输舰)共计3万余名美军从弗吉尼亚州的汉普顿锚地去摩洛哥卡萨布兰卡,执行一场跨越4500海里的远征。而夺取奥兰的任务则交给中路特混舰队,计有近2万美军,由劳埃德·弗雷登德尔少将指挥,由海军准将托马斯·特鲁布里奇指挥英国海军部队护航——因为这批部队8月初就运到苏格兰和北爱尔兰,他们已在双方高层无数次争吵中度过了无所事事的2个月了。

本以为计划就这样确定了下来,没想到仅仅过了10天,休伊特再一次被拉去开会,还没进门就听到激烈的争吵声。

“敌情发生了剧烈变化,我们不能简单地按照原定计划执行。”一名美国参谋军官正面红耳赤地说些什么,而英国派驻在参谋长联席会议的联络军官脸上却是义愤填膺的模样。

“发生了什么事?汤姆?”休伊特拉住和他相熟的一名中校,指了指情绪激烈地两拨人马,“他们怎么又吵起来了?”

“您不知道?难怪。”对方递过来一份文件,悄声说道,“这是情报部门最近收集整理的,英国人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们。”

“恶意隐瞒?”休伊特心头一阵突突跳动,没来由地先进行了一番揣测,打开文件一看发现事实居然比他想象的更离谱:

首先,英国人吹嘘的阿拉曼战役大捷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局,英国第8集团军损失了5万余人、700-800不等的坦克和飞机、1000余门大炮和大量军需物资,4个主力装甲师中的3个被击溃或重创,另有2个师又2个旅的步兵部队被重创或中创,光被俘人员就有准将以下5000多人;而他们所获得的战果基本都是在意大利人身上取得的,除3个不战而降的意大利步兵师外,德国人的损失不到英国人的十分之一。

其次,德国人确实如战报所说的那样退回托卜鲁克防守,但他们的实力在飞速增长,根据托卜鲁克情报人员发来的报告,古德里安又获得了从国内来的1个装甲师(第4装甲师)和1个装甲旅(飞行堡垒装甲旅)增援,另外还有大量的坦克和人员补充,光各类燃油就有2-3万吨,马耳他英军基地没能拦截住这些船队,他们的轰炸机遭到护航的德国人战斗机联队痛击,损失30余架飞机只击沉、击伤各1条船,被击伤的那条运输舰还挣扎着在托布鲁克港口靠了岸。

最后,虽然德国人手里的坦克数量较第8集团军还稍逊一筹,但质量却远远胜过,新增补的德国坦克全部是新下线的4号G型,这种有着长身管火炮且正面装甲增厚的新坦克很难对付,另外德国人还投入了从俄国前线缴获的T-34坦克,数量接近200辆。经过对北非战场上德军遗留的残骸分析再结合从俄国得到的技术参数,目前美军所拥有的坦克——无论是M3格兰特李将军还是M4谢尔曼都很难构成威胁。

考虑到这份报告有可能送给海军军官看,他们或许不懂坦克,战役参谋部还贴心地附上了坦克性能对比分析报告:

谢尔曼坦克装备了75mmL/40坦克炮,理论上发射M72型穿甲弹能在914米距离上击穿60mm/30°的钢板,但由于T-34特殊的倾斜造型使得跳弹效果特别好,实际要到600米以内才能有效杀伤,而面对德军加厚装甲的4号G型80mm正面装甲时,在100米处才能有效击穿——在坦克交火距离普遍还停留在800-1000米时,这几乎是个自杀的距离。

“汤姆,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的坦克打不动人家,人家打我们却毫无困难?”

对方点点头,用充满忧虑的口吻说道:“差不多就是这样,这就好比我们拿着驱逐舰和别人的轻巡洋舰斗,理论上近距离内驱逐舰也可以杀伤甚至击沉巡洋舰,可战场上谁试谁死。更别说德国人的新坦克数量占到了他们整体拥有量的80%。”

休伊特开始头疼了,他也不愿意拿着驱逐舰去斗敌人的巡洋舰。

于是这一次争吵的理由就很好理解了,除了互相指责隐瞒情况(英国人认为美国人隐瞒了谢尔曼坦克火力不足这个缺陷)这种无意义的口水仗之外,就是关于行动时间的争吵。

对登陆负有义务的陆军参谋长马歇尔提出,既然谢尔曼坦克火力不足,那就不能傻乎乎地一头撞上去,必须先行整改。火炮专家已通过实例验证拿出了整改意见,谢尔曼坦克应该整体换装M1型76mm L/52火炮,这种坦克炮使用M62型被帽穿甲弹时对500米和1000米外垂直钢板的贯穿力分别为116mm和106mm,对500码(457米)和1000码(914米)的30°(法线角)钢板的穿透力则分别是98mm和90mm,具备干掉所有德国坦克的能力。代价是出发时间需要推迟40天,准备到1942年圣诞节前夕再开展火炬行动。

而英国人坚决不同意这个要求,他们恨不得越早出发越好,言语中甚至还有讽刺美国人贪生怕死的意思。

考虑到英国人目前正在托卜鲁克外围与德国人对峙,急需坦克增援,美国军方不但扣住发往俄国的坦克转而支援英国人而且还主动表示优先为英军坦克换新坦克炮。但英国人对此毫不领情,表示他们用不着换坦克炮,只需要美国人尽快出发就好。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休伊特知道自己不便插嘴,因为这是陆军的事情,他一个海军将领表达意见很不严肃,万一将来出现严重战损他也负不起这个责任,就他本人而言是绝不肯拿驱逐舰去斗巡洋舰的,那岂不是鸡蛋和石头碰么?不过,显然也有美国陆军军官不这么看。

他听到一股拥有浓厚英格兰口音的声音发了言:“谢尔曼换装新的坦克炮是必要的,可为此推迟出发就大可不必了。当初希特勒在进攻俄国时他手下坦克没一样比得上俄国人的T-34,难道他停止进攻了么?我们可不能被德国人吓破胆。”

这声音他很熟悉——这是陆军少将乔治·巴顿发出的声音。

“乔治,你又在胡说些什么?如果你找不到既能换炮又不耽误时间的办法,你就该闭上你那张臭嘴。”一旁的美国陆军部长亨利·刘易斯·史汀生不悦地说道。

别看史汀生骂得很难听,但休伊特却清楚巴顿和部长大人关系好着呢,30年前他就是部长的对外联络官,被老上司骂两句显得多亲热,换马歇尔将军还不敢这么说巴顿。

果然,巴顿毫不在意地耸耸肩:“这我可办不到,我的意思是我们带上旧款谢尔曼出发就好,新的留在家里慢慢改,再说我们要去的地方只有法国人,他们又对付不了旧谢尔曼,不是么?”

大家对这个表态哭笑不得:法国人确实对付不了谢尔曼,可现在德国人就在托卜鲁克,他们手里的坦克可是会吃人的老虎。一旦英美在摩洛哥和阿尔及利亚登陆,反应过来的德国人必然会从突尼斯大举冲杀过来,没有可靠的装甲部队只怕巩固不了登陆场。但英国人不管这些,他们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愿意支持他们观点的美国将军,顿时来了劲,将刚才已重复过的观点又翻来覆去说了几遍,听得休伊特大皱眉头,其他人也是哈欠连天,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巴顿放完炮就退下了,然后他看到了休伊特并主动伸出手来握手。即便和巴顿握了手且彼此间微笑示意,休伊特对这个火炬行动合作者的印象仍然很差。他觉得自己仍然不能理解这个怪人,他显然是一位天赋异禀、魅力四射、为荣誉而战的军人,但那种魅力维持的时间太短了,很快就会露出口出狂言、桀骜不驯的一面。休伊特原来没和巴顿打过交道,一开始还比较佩服这个看上去热情奔放、铁血冷酷的装甲兵少将,但为了筹备火炬计划相关方案,他对巴顿的印象一落千丈。

34特遣舰队的参谋们提出,一场大规模两栖登陆战役从接受命令到舰队启程至少需要6个月的准备,但因为英美彼此间的无尽争吵,最后只给了34特遣舰队7周的准备时间——这可是美国历史上最复杂的一次军事行动。本来时间不够已让休伊特十分抓狂,可巴顿那漫不经心的态度更让陆海军协同变成了煎熬。尽管巴顿口口声声骂华盛顿那帮该死的白痴迟迟不下战役决心,可他自己非但不把司令部搬迁至汉普顿锚地,反而继续待在华盛顿国家广场军需大厦顶楼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无所事事。

休伊特不止一次地在部下面前怒不可遏地抨击巴顿:我已多次电话、写信告知对方务必尽快赶来和我们一起协同配合,但他丝毫没咨询海军的意见就提议了摩洛哥的登陆地点,那里一处没有海滩,另一处则是布满了诡雷的浅滩——天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可即便如此,休伊特还得捏着鼻子和巴顿合作,他找不到可以管巴顿的人。陆军部长史汀生是巴顿的老上级,显然不会理会一个海军少将的控诉;陆军最有威望的前辈潘兴将军是巴顿的未遂妹夫(话说潘兴55岁时看上了巴顿29岁的妹妹妮塔,两人还订了婚,后来因种种原因才未结婚),巴顿还当了潘兴的副官,从军这条路全靠潘兴提携,不然就他那个火爆脾气和活宝作风老早不知道被开除几次了;陆军参谋长乔治·马歇尔将军是潘兴一手提拔起来的,向来视巴顿为没长大的老顽童而处处宽容(巴顿都57了),显然最多只会不痛不痒地说上几句;“火炬”行动总指挥艾森豪威尔比巴顿小5岁,还是巴顿在西点军校的后辈,当年巴顿还写信鼓励他在西点班级中拿了第一名,与其关系匪浅……想来想去,能搞定巴顿的陆军统帅大概只剩下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可老麦那古怪的性格连海军统帅尼米兹和金上将都吃不消,休伊特哪敢去触霉头?

而且陆海军矛盾是很敏感的话题,休伊特不想让自己和巴顿之间的问题上升到这个高度,更不想通过海军部长诺福克去压陆军一头,双方为了战略方向、战场资源争论得已十分紧张,海军高层的注意力在太平洋战场,最近又忙于瓜达卡纳尔岛战役,对“火炬行动”根本没有多少热情,纯粹是因为总统要求而勉力为之。如果他和巴顿的矛盾公开爆发,尴尬的不仅有陆海军之间的关系,还可能牵涉到英美两国“先亚后欧”还是“先欧后亚”的争论,那样是非就太多了。他只能捏着鼻子忍受下来,默默地做好自己的各项工作。

就这样在34特遣舰队眼中巴顿变成了打不得、骂不得、离不得的“讨人嫌”,他本人还浑然不觉,特遣舰队司令部就流传着一句笑话:叫你们再抱怨,以后出门就遇见巴顿,看你们怎么办?

休伊特还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先回海军部去等候消息,冷不防史汀生点了他的名字:“休伊特将军,您是海军,您觉得需要推迟出发么?”

巴顿本来在和旁边人说笑,一听这话猛然把目光投射过来,似乎在期待着休伊特能给出不一样的回答。休伊特既不想开罪陆军,又不想再和英国人扯皮,琢磨了半天后先问了一个问题:“生产这批坦克炮和配套炮弹最快需要多久?”

“加班加点连轴转的话大约20天。”

“更换坦克炮麻烦么?是否需要特殊装备?”

“需要有经验的工人和吊机,其他难度不大。”

“那我建议推迟20天出发。”

“为什么?”史汀生奇怪地问,“20天完成不了装配啊。”

休伊特回答道:“为什么一定要装配好才走呢?从汉普顿锚地出发到卡萨布兰卡需要走将近300个小时,有这个时间我们完全可以紧急生产一批配件之后放船上装配——只要我们带够工人和吊机,我们有的是运输船,大不了舰队再多带几条。我们原来在海上组装过不少东西,从飞机到发动机都有,甚至紧急情况下还能对舰只进行维修。所以我认为坦克炮可以放路上改装,能改装多少就改装多少,改装不完的就送给英国军队使用——他们不介意短管。”

“嘿……这主意不错,我喜欢。”一直沉默不语的艾森豪威尔发话了,他热情地握着休伊特的手,装作没听见最后半句,一语双关地说,“您可在特遣舰队问题上帮了我们大忙了。”

旁边的英国人对休伊特怒目而视,显然他们对最后半句耿耿于怀,说白了他们比美国人更知道那些短管谢尔曼坦克是什么货色,要不是国内催得太紧,他们也想要更好一些的坦克。现在这个海军少将把这层纸捅破了,他们很是恼火。

巴顿走了过来,大大咧咧地揽住休伊特的肩膀,快60的人了一点儿也不稳重,用自来熟的语气说道:“您可给他们解围了,推迟20天出发应该不会误事,有新坦克用总是更可靠一些,谁不喜欢粗一点、长一点的管子呢?今天我去你那里谈谈登陆的事情——我总觉得是不是该做些调整以便更完善些。”

巴顿是用一本正经的口吻在说“粗一点、长一点的管子”,可落在休伊特耳朵中,似乎这老不正经的家伙在形容男人那家伙,他深深皱起了眉头,几个年轻一点的参谋军官都忍不住在憋着笑,史汀生、马歇尔和艾森豪威尔装作没听出来。只有英国人傻乎乎地茫然不知所措——他们听不懂刚才巴顿用的美国俚语。

推迟20天出发的决定马上就达成了,英国人大概也知道美国人不换好坦克炮是不肯走的,于是就捏着鼻子认可了这一决定,但最后要求上报给两国领导人知悉。这差不多就是走过场的意思,只要史汀生坚持,罗斯福总统多半会同意的。而只要罗斯福坚持,丘吉尔首相最后多半也会答应的——反正已推迟了多次,不在乎再推迟20天。

休伊特长长地吸了口气,争吵了这么久,紧张了这么多天总算是得到了一个推迟出发、从容准备的好消息,巴顿也愿意来和自己商量完善登陆方案,一切都似乎在朝好的方向推进,他心里暗暗祈祷着:但愿这家伙不要弄出什么额外花样来。

入夜后的柏林逐渐安静下来,得益于反空袭力度的加强和夜间战斗机部队的英勇守卫,柏林人民已半个月没听到过防空警报拉响了,不过谁也不敢掉以轻心,灯火管制命令被严格执行着,稀疏的亮光会让人有种置身于郊外的感觉。

在沃斯大街与威廉大街的交叉口,巍峨高耸的帝国总理府外严实的警卫和大量到来的车辆显示这里有高规格的会议在召开,在抓着万字花环的帝国之鹰大理石浮雕下面布满了执行安全检查的警卫旗队官兵,只有得到他们的认可才能顺利入内。

今天这里将举行盛大的授勋仪式,由帝国元首亲自为最近一个时期涌现出来的战争英雄们授勋,其中最引人注目则是帝国最高荣誉、钻石橡叶双剑骑士十字勋章的颁发(理论上大铁十字勋章才是最高等级,但因为这种勋章只发过一次且授予对象是已倒台的赫尔曼·戈林,宣传部对此作了淡化处理)。这种勋章自设立以来仅仅颁发过三次,巧合的是前三次都授予了空军官兵,而今天即将颁发的两枚也属于空军。两位获奖得主均是战斗机飞行员,连军衔都一模一样——全是空军中尉,在宣传部的大力宣传下,他们早已成了帝国上下家喻户晓的英雄。

其中一位是汉斯·约阿希姆·马尔塞尤,北非战场的空军英雄,另一位是赫尔曼·格拉夫,东线战场的空军英雄,这两位目前是帝国空军中仅有的200架击落记录保持者,彼此间战绩只有最微弱的差距——1架。除这两位最高等级获奖者以外,还有一批空军战斗机、轰炸机英雄分获双剑橡叶骑士铁十字勋章和橡叶骑士铁十字勋章等次等级荣誉。

这些空军英雄所在联队的长官都很体贴人意,考虑到他们要回国受勋、休假,干脆将本联队回国担任后备飞行员培训教官的任务一并指派给了他们,以便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处理各类私人事务。一大批王牌飞行员聚集在一起,一边交流各自对空战的经验和心得,同时迅速提升后备飞行员的作战本领,这让主持培训工作的空军参谋长耶顺内克大将乐得眉开眼笑。

由于受勋对象主要是空军和阿拉曼战役成员,仪式由刚刚从意大利返回的空军第一副司令、南线总司令凯塞林元帅主持,鲍曼、戈培尔、凯特尔等帝国高层陪同霍夫曼参加。

仪式开始前,望着这么多参加授勋仪式的空军英雄,凯塞林元帅不禁对霍夫曼感慨了一句:“空军真不愧是国家社会主义的坚强堡垒,这些成绩完全是在元首的英明领导之下获得的。”

“凯塞林元帅,别老说些言不由衷的话,我知道你也羡慕这枚勋章。”霍夫曼看着恋恋不舍一直把玩着手中那枚精致勋章的空军元帅,调侃道,“只要你把南线给我经营好,到时候你也和古德里安也会有这样一枚勋章的。”

“额……”心思被看破的凯塞林元帅闹了个大花脸,脸“刷”地红了,旁边几个人都乐了。

“南线情况怎么样?古德里安那里有没有问题?托卜鲁克防御体系完善程度如何?”

“有劳元首挂念,北非情况一切正常。”凯塞林顺口介绍了非洲军最近的动作。

古德里安返回托布鲁克后对部队进行了大刀阔斧调整,先是征得霍夫曼同意对隆美尔原先迫于兵器和装备不足而设立的90轻装师进行了拆解,将其装甲部队分别划入第15、第21装甲师,将步兵单元划入了第164步兵师,除该师师长转去意大利南线司令部任职外,其余师部人员陆续划入非洲军相关部门。在这批生力军补充后,古德里安的参谋和后勤班子更加完善了,再加上凯塞林元帅不断为前线补充兵力和装备,终于将各部队重新编组完毕,增补到了比较理想的状态。

滨海公路上被古德里安救回来的意大利残兵败将们纷纷返回了国内,托卜鲁克前线只留下了完整的意大利伞兵旅,这个旅完全由德国教官训练,至今还有部分德国教官在里面充当军官,兵员大部分都是法西斯蒂成员,有很强的战斗力和斗争精神,再加上伞兵向来属于空军管辖,比起一般意大利陆军部队强出很多,古德里安将他们视为重要力量而留下了。然后第4装甲师也获得了好消息,南方集团军群司令官曼施坦因元帅将南线一年多来的缴获全送了出来,经过军备部的改良、刷新,给托卜鲁克一口气运来了78辆T-34。所以美国人的情报很准确,非洲军手里有200辆T-34,确切地说是总共221辆。

现在古德里安手里的兵力终于充裕了一些,经过一系列重组与增补,非洲军目前包括3个完整的装甲师(第4、第15、第21),一个完整的装甲旅(飞行堡垒装甲旅)、一个步兵师(164步兵师)再加一个意大利伞兵旅,加上部分留守兵力和空军力量,总兵力再度恢复到了近10万,同时拥有800辆坦克和5个空军联队近900架飞机,比起他最初接手时的窘迫好转了很多,兵力虽然还少一些,但战斗力和技术装备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称得上非洲军有史以来实力最强劲的时刻。

“蒙哥马利还在和丘吉尔打嘴仗?”虽然情报部门不知道具体的电报内容,但对埃及、北非、伦敦三角之间电报往来极为频繁的事情却是知晓的,所以霍夫曼有此猜测。

“不知道北非和伦敦之间如何协调,现在蒙哥马利率领第8集团军主力西移,但他很谨慎,大部队都抱团在一起,每个方向都有5万以上的兵力,也不急躁冒进,阿拉曼到开罗一线陆续部署了不少兵力保护后勤线。他们似乎也在增补部队与装备,目前并没有向我军发起进攻的迹象。非洲军自身忙着增补调整,短期内腾不出手,古德里安决心再等等,看看有没有机会扑上去咬一口。”

“不能让蒙哥马利过得太安逸,必须找机会揍他一顿。”霍夫曼道,“如果能找机会再吃掉它1-2个装甲师,以他谨慎的心态就会被后面部队抽调上来了。”

“他也可能受到惊吓后退回去。”

“不,这绝不可能,丘吉尔在世界媒体上吹了牛说赢得了阿拉曼战役的胜利,怎么会允许他轻易退回去?”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回去后就向古德里安将军转达。”

“我们的老朋友墨索里尼情绪怎么样?他连着给我打了三次电话控告古德里安随意牺牲他的部队,如果他能下命令,估计古德里安的脑袋都要保不住了。”听完有关非洲军的情况介绍,霍夫曼话题一转,问起了意大利方面情况。

“他也和我抱怨了,不过我没理他。”凯塞林眉头一扬,眼神间露出轻蔑之色,“正要和您汇报有关罗马的笑话。”

一听凯塞林要讲笑话,其他人的注意力便被吸引过来了,戈培尔、鲍曼、凯特尔一个个竖起耳朵倾听,唯恐错过了意大利领袖的八卦新闻。

“元首,您知道不?前两天罗马举行了盛大的庆祝仪式,墨索里尼首相发表了公开讲话,他宣称在这次阿拉曼战役中意大利军队‘歼灭了3个英国旅,击溃了2个英国装甲师,俘虏了至少5000人,还有上百辆坦克和装甲车辆,数百门大炮的缴获……最近时打到距离蒙哥马利指挥部只有30公里处,如果不是实力对比过于悬殊说不定已活捉了这个英国将军’,当然最后也羞羞答答地承认‘意大利的牺牲也是巨大的,我们用鲜血和生命忠诚地履行了盟约’”。

“啥?”霍夫曼愕然无语,脸皮厚到这个份上当真是令人自愧不如,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完全想不到阿拉曼战役的战报还能这么写。

“他把我们送给他的过时军火全拉到街上去展示了,硬说是意大利部队缴获的战利品,还把那批英国战俘拉出去游街了一次。”凯塞林补充解释道,“我们送他的装备上面铁十字标识都还保留着呢,有西班牙记者问为什么,他振振有词地说这是英国人俘获德国装备后又被我们意大利人打败然后缴获的,不然德国装备怎么会出现在我们这里?记者向我核实,我实在是懒得戳穿他,含含糊糊应付过去了。”

“哈!”大家全都笑了起来,鲍曼竖起大拇指称赞道:“高明!高明!这解释真是棒极了,比所有发言人都机智。”

将所有英国俘虏、部分用不着的英国装备(比如英国步枪、机枪、那些7兄弟棺材)和非洲军不要的2号坦克移交给意大利方面是霍夫曼点头同意的,为的是挽回意大利人的面子同时给墨索里尼一点安慰,免得他老抓着古德里安问题不放,只是没想到对方会如此“活学活用”,他真是万万没想到。

“更好笑的事情还在后头……”凯塞林元帅又绘声绘色地讲起了第二个故事,听完后全都是一片爆笑声,笑得最夸张的鲍曼差点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凯塞林元帅讲述的是俘虏游街过程中发生的事情:参与游街示众的英国俘虏中有几个不仅听得懂而且会讲意大利语,他们本就不忿被德国人移交给意大利人,认为对方全是自己的手下败将,要不是德国人和古德里安厉害,意大利那点部队早就被第8集团军打光了。听了墨索里尼自吹自擂的宣传后一致商量好了要出他的丑,所有人都装着不会意大利语,但在记者赴俘虏营现场采访时,他们突然甩开翻译将全部实际情况用意大利语说了一遍,然后讽刺领袖弄虚作假。等宪兵们反应过来将他们拖走时,该说的话已经都说了,好大一部分记者都听到了,现场气氛极为尴尬。外交部长、墨索里尼的女婿齐亚诺伯爵为了摆平这件事临时下达了封口令,严令任何报纸不许刊登真实情况,并在当天夜里给所有参与活动的记者每人发了一块瑞士金表,让他们不要把这件事透露出去……

“我当时没在现场,所有情况都是我们驻意大利大使亲口告诉我的,大使说他也拿到了一块。”凯塞林一开始用一本正经的语调在陈述,讲到后来自己也绷不住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墨索里尼这个人……”原来意大利人这么早就开始玩“金表事件”了,霍夫曼乐不可支,其余人也都捧腹大笑,“怎么说呢,真是太有意思了,他不去当小丑实在是可惜了……唉,齐亚诺伯爵也真是,好端端地戳破他干嘛,应该让他第二天继续当着记者面解释、辟谣的,看他这次能说出什么不一样的话来。”

“意大利人真幸福,不仅有个好领袖,还免费附带演员技能,好想找他签个名啊。”

“鲍曼,你别着急,三天后就召开塞尔维亚会议,意大利领袖和齐亚诺伯爵亲自来,你有的是机会见识他俩的本领。”

“希望里宾特洛普同志能比我更有欣赏眼光。”

授勋仪式很快开始了,霍夫曼发表了一通演讲,高度评价了空军迅速摆脱“叛国集团”不良影响,近期在支援陆军作战、反击英美空袭中所做出的巨大贡献,又对阿拉曼战役重要意义予以了肯定,然后凯塞林元帅逐一向他介绍获奖人员。

第一位受勋对象是非洲之星马尔塞尤。霍夫曼亲自将灯光下煜煜生辉的钻石橡叶双剑骑士十字勋章挂在他的领口,然后亲热地拍拍对方的脑袋,他很喜欢这个英武帅气而又卓尔不凡的小伙子,特意送飞机给他,说起来还改变了历史挽救了对方的性命——当然马尔塞尤是永远不会知道这一切的。

“怎么样,把耶顺内克将军交给你的情书都看完了么?”霍夫曼打趣道,“挑花眼了吧?要改变主意现在还来得及。”

“这个……”小伙子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我的未婚妻哈芮莉丝帮我处理了,我们约定今年圣诞节举行婚礼。”

“多可惜啊!小伙子!你为了一棵树放弃了整片森林!”霍夫曼调侃他,“不过没打翻醋瓶子就好,邀请我参加你的婚礼不?”

“非常,非常荣幸!……元首,您将是最尊贵的客人,不过……”小伙子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反击了一下,“您得答应带女伴来。”

这下轮到霍夫曼语塞了,马尔塞尤是个机灵人,马上转移话题问:“元首,我看您和所有领袖都笑得很开心,能让我们也知道么?”

“额……”霍夫曼想了想决定不在外面出墨索里尼的丑,意大利领袖的面子还是要维持住的,便笑道,“我们大家想到了意大利领袖的一个笑话,调侃了几句。”

小伙子变着戏法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质欧米茄怀表,正好和刚才凯塞林元帅提到的一模一样,调皮地问道:“您是说这个?”

“齐亚诺伯爵送给你的?”

马尔塞尤点点头:“我回国前去了一趟罗马,领袖还送了我一枚勋章。元首,记者采访那天我也在场,事情经过我一清二楚!”

“这可是最高机密,要注意保密,防止英国人窃听了去。”霍夫曼一本正经地说。

“是!”小伙子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尊敬的元首,特别感谢您送我的那架飞机,我找不出其他可以送给您的礼物,只准备了这个。”马尔塞尤从旁边拎过来一个精巧的皮箱子,“这是送给您的礼物。”

“里面是什么?”不仅霍夫曼,其他人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侍从麻利地打开了,众人凑上前去一看,金黄色天鹅绒上面整整齐齐排列的全是形状、颜色、大小不一的指南针,奇怪的是看上去都不像是新的。

“这是?”凯塞林元帅认出来了,惊叫道,“这全是飞机上的指北针,居然全是不重样的。”

“这是我能找到的所有被击落敌机的指北针,每种机型一种。”马尔塞尤一一指着介绍道,“您看,这个是喷火的,这个是飓风的,这个是美国人P-40的,这个是P-38的,还有这个是英国人英俊战士的……”

“非常好!我非常喜欢!”霍夫曼大笑着收下了这份别出心裁的礼物,指了指周围一圈大人物,“下次记得给其他各位领袖都送一套。”

马尔塞尤自信满满地点点头:“我明白了,请再给我一年时间。”

排在第二位是比马尔塞尤还年轻1岁的赫尔曼·格拉夫,他刚刚调离作战联队前往空军总部担任高级参谋。凯塞林元帅宣读完他的功绩后,霍夫曼将钻石双剑橡叶骑士铁十字勋章隆重授给了他,并和他热情握手。

这个同样面貌英俊的小伙子显得十分不好意思,因为马尔塞尤精心为元首准备了礼物,而他却没有——尽管他也收到了元首赠送的飞机。他心里十分懊悔,怎么临行前就没想到给元首准备一些特殊纪念意义的礼品呢?

霍夫曼对此毫不为意,反而笑着说道:“听说您是位很有天赋的足球运动员?十分热爱足球?”

“是的元首。战前我为FC霍恩队效力,后来应征入伍当了飞行员。”聊起足球,赫尔曼·格拉夫的思路便打开了,刚才的拘谨不翼而飞。赫尔曼·格拉夫在战争间隙组建了一个叫“红色战士(Roten Jaeger)”的足球队,里面很多都是德国国家队队员(包括塞普·赫尔贝格,弗里茨·瓦尔特等),他亲自担任守门员并巡回表演为空军作宣传。他利用自己特殊的身份为这支球队造势,不管到哪都带着一堆足球队员。

“意大利人获得了上一届世界杯冠军(1938年),意大利领袖在我面前洋洋得意,本来今年是计划要报仇雪耻的,可惜因为战争没了机会。”霍夫曼微笑着看着这位空军英雄兼守门员,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信心再和意大利队来一场,证明谁才是世界上最好的足球队。”

“当然,我们才是最好的,上一次只不过让意大利人侥幸了。无论飞机还是足球,我们都比意大利人强。”赫尔曼·格拉夫一听到这里,兴奋地差点要嚷起来,“元首,您说怎么比?”

“简单,意大利领袖过两天就要来了,我让他把足球队带上,你们比一场就行。”霍夫曼笑道,“意大利人在战场上丢了面子,估计很想在球场上找回来。”

“想都别想!打仗他们不行,球场上他们还是不行!”赫尔曼·格拉夫高兴极了,“那我去召集队员们准备,我们可以把门票收入捐给伤残军人。”

“赛后记得把比赛用球签名后送给我做纪念。”霍夫曼笑着为这位守门员解了围。

后续的勋章一一都授予了各自的对象。

排在人群当中最后的是兰克上尉,3天前他刚刚被晋升为少校,紧接着又被授予了骑士铁十字勋章,虽然距离马尔塞尤等人的荣誉还有很大距离,但考虑他是此次非洲集团军唯一的授勋代表,统帅部经过慎重考虑还是将他的授勋也放在这个仪式上,并让他代领非洲军其他人的勋章。今天他感觉似乎一切都像是在做梦,看着前面众人依次获得勋章,他那颗激动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他刚才已经领取了一大串勋章,只有最后这枚才是他自己的。

“听说您率领突击队摧毁了敌人2个团的炮兵阵地,为全军顺利转进打开了通道?”

“啊,不不不!”兰克显得慌乱起来,好半天才说道,“尊敬的元首,这是其他人指挥的,我只是带了下路而已。”

凯塞林元帅生怕霍夫曼生气,马上为他进行了补充介绍,不但讲述了兰克特殊的历史渊源还称赞说:“这是我们非洲军最好的后勤军官,没有之一。这次他志愿报名参加突击队,假扮英国中校将敌人骗得团团转,为最后击破敌军2个装甲师阻截并顺利转进托卜鲁克立下了汗马功劳。元首,别看他什么坦克也不会开,就凭他这次的表现就抵得上一个装甲营。”

霍夫曼听完后忽然怔在那里一声不吭,现场气氛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眼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过来,凯塞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众目睽睽之下也不便出言询问,只能通过轻声咳嗽提醒一下,这时候霍夫曼仿佛刚刚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我刚才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有些走神了。”霍夫曼充满歉意的笑笑,“能允许我再听一次你的故事么?”

“当然……”凯塞林刚刚把兰克授勋的原因讲了个开头,没说两句就被打断了,“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前面的……”

“前面的?”凯塞林迷惑不解,“前面的什么?”

“英国……他在英国的那段。”

“原来元首对这段历史感兴趣。”凯塞林挠头了,因为他也不是特别熟悉,便只好说,“兰克少校,请你自己和元首补充介绍。”

兰克刚才已经被吓坏了,身体僵硬得一动不动,凯塞林一连叫了他三次他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说:“元首……元首,凯塞林元帅,我……”

“年轻人,别紧张,长官是不会埋没你的贡献与成绩的,你的成长他们都看在眼里,你对自身价值的认识与评估完全可以再提升一些。”霍夫曼宽慰他,“我只是对你毅然返回德意志大家庭之前的经历很感兴趣,你要知道这段经历我和你有共鸣,看到你我就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虽然上次大战我就为德意志出生入死,但严格说起来十几年前我还不是德国公民呢。”

兰克一五一十地讲起了他的亲身经历,一开始很紧张、很拘束,但慢慢就放开了,他用平静的语调描述了全部过去,最后用哽咽的声音说道:“尊敬的元首,在我人生最黑暗、最低落的时候我看到了那篇演讲。您的话就像一盏指路明灯照亮了我前行的方向,让我从浑浑噩噩中摆脱出来并走上了正确方向,在德意志这个大家庭中我有了事业、有了地位、还有了荣誉。虽然我没有打过仗也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军队教育,不太像一名纯粹的军人,执行任务时也很害怕,但一想到您的教诲,一想到您的殷切期望,我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勇气,一点也不畏惧这些敌人,我相信我们能成功,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换取民族利益……”

凯特尔忽然反应过来:“我想起来了,你是给军校生们讲课的那个中尉,是第一个不在军校工作且能够给他们讲课的中尉。”

“元帅,您没记错,那就是我。”

霍夫曼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我很欣赏你刚才的表达,但有一点我认为你说错了。什么是军人?从穿上军装,效忠德意志人民并勇敢地和敌人斗争时他就是一名优秀军人,而不用看具体岗位——你看我当下士时就只是一名普通传令兵,我的射击、拼刺能力也很一般,我没有亲手消灭多少敌人,但我的长官还是充分肯定了我的成绩,他们把这个难得的荣誉授予了我。”他指了指自己身上那枚时时佩戴、一战时期的二级铁十字勋章说道,“从那时起我就下定决心要为德意志人民奋斗到死——无论在什么岗位上,人民相信我、拥护我,最后才把我选为了元首。”

兰克立正敬礼、用铿锵有力的声音回答道:“明白了,不管在什么岗位上,我都将为德意志奋斗到死。”

授勋仪式终于结束了,在合影留念后众人纷纷离开了总理府,兰克很谨慎,他让所有比自己军衔高的长官和授勋时排自己前面的英雄先走——这几乎等于他是最后走的那一个。就在他跨出大门准备离去时,背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兰克少校,请留步。”

“您是?”看着对方的中校军衔,他先是习惯性地敬礼,然后疑惑的问道。

“我是元首首席副官达尔格斯,元首有事情找你,吩咐我让你再去见他,不过需要等5分钟。”

“好的,没问题。”

在元首办公室里,鲍曼用奇怪的语气在说话:“元首,您真的要放弃这个人?这可是我们花了极大力气、精心培养多时的对象,他拥有执行任务所需要的一切条件,机灵、冷酷、无情、手段多端又熟悉当地情况,怎么看都符合行动要求。为什么您突然要求换人?”

“不为什么,因为我找到了更好、更合适的人。”

“谁?”

“你刚刚见过。”

“刚刚?”鲍曼忽然想起来了,“您是说兰克?”

霍夫曼点点头:“就是他,我觉得他远比你们挑选的人合适。”

“是么?我怎么看不出来?”鲍曼不想顶撞霍夫曼,他知道绝大多数时候元首下定决心就很难更改,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元首只不过短短接触了几分钟之后就一眼认定兰克才是最理想的人员呢?也许可以归入元首可怕的直觉,但他觉得在逻辑上有些说不清楚,他希望元首能给他一个合理解释,毕竟他为这个行动倾注了大量心血。

“表面上看兰克没受过训练,不但缺乏冷酷无情的决心也没有应付各种困难局面的能力,他的身体条件也不突出,情绪和精神都带有一点敏感,似乎并不符合特工所要求的稳重,但是……”霍夫曼用拖长了声调的声音阐述道,“你要明白,执行这个计划的人员几乎是九死一生,他必须有极大的勇气和忠诚,更需要充满对德意志人民和领袖的热爱,你们挑选的那个人充其量只是一个社会渣滓,他之所以答应为我们效劳完全是因为我们抓住了他的把柄,同时在盖世太保的手段之下不得不屈服——这是被迫的、勉强的屈服。假设他落在英国人手里,在英国间谍机关的手段面前能撑住多久?会不会一开始就存了叛变、出卖同志的心理?他缺乏那种发自内心的、高度认同德意志精神并愿意为之***的信念。换而言之他是凭理智在执行任务,但这个任务光凭理智是不够的,更重要的是信念、信仰和意志——而兰克恰恰是具备这些条件中最合适的人选。”

“好吧,您把我说服了,希望您也能说服这个小伙子。”鲍曼叹了口气不再坚持自己的想法。

“咚咚咚”达尔格斯带着兰克敲了门。

“请进。”

“进去吧。”他交代兰克道,“在元首面前放松一点,他很看重你。”

兰克整理了一下衣服,特别是将刚刚获得的骑士十字勋章扶正,然后才从容地走进了办公室,达尔格斯立即将门关好并紧张地守在门口。

“非洲集团军司令部后勤处少校兰克觐见。”兰克恭恭敬敬行了举手礼。

“兰克少校,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霍夫曼指了指鲍曼,“这位是鲍曼同志,我们的党务总管。”

兰克又向鲍曼敬了礼,后者没有过多寒暄,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党员么?什么时候入的党?”

“我是党员,党证编号第05966413号。”兰克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参军后第二周就向上级递交了入党申请,但由于我的忠诚测试过了2年零104天才最后通过,因此我真正入党是在第三年,我当初在师后勤部的长官舒伯伦为我做的入党介绍。”

“现在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它成功的几率只有十分之一,成功后安全撤离的几率还是10%,我知道你是剑桥大学统计系的高材生,请问……”霍夫曼忽然讲了一件与刚才话题无关的事情,“成功完成任务并安全撤离的概率是多少?”

“只有1%。”兰克毫不犹豫地回答。

“兰克同志……”鲍曼盯着兰克的眼睛,用十分郑重的口吻,一字一顿地问道,“如果元首和党希望你去执行这个几乎有死无生的任务,你愿意接受么?”

“我愿意!”

“你要好好想一想,不要这么快回答,或许你不一定适合这个任务。”

“不!虽然我不清楚任务是什么,但既然您让我留下来,就证明我符合任务的需要,而且……”兰克同样用十分郑重的口吻回答,“能让元首和您如此郑重其事的任务,一定是事关全局,关系到党的安危、国家的利益和德意志人民根本利益的任务,我个人绝不会在这样的历史关头退缩。我要对得起国家和人民,要对得起领袖的厚爱,要对得起我获得的勋章!”

“现在我相信您的决策是正确的。”鲍曼转过头对霍夫曼说,“元首看人总是比我们准,通常看得更高、看得更远、看得更深。这种慷慨激昂的态度和踏实沉稳的精神我没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霍夫曼只微微笑了一下,没多说什么。

兰克插了一句:“而且我完成任务的概率可能会超过10%。”

“为什么?”

“因为我不用考虑撤离的问题,必要时我可以牺牲自己掩护其他同志撤退,所以成功概率更大。”兰克用斩钉截铁的态度说,“从我申请入党的那一天起,我就发誓将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奉献给党和人民。撤离对我来说不是问题——从英国回国的那一天起我就获得了新生,对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来说,死亡绝不是多么恐惧的事情。”

“很好,请奥托·斯科尔兹内来见他的最佳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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