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厨小兵电影剧情「分析」

这几天，俄罗斯对乌克兰用兵，我们有生之年，又见证了一场“战争”。看着直播镜头中的基辅街头，车辆缓缓驶过，人们三三两两地聚散行至，还有人若无其事地遛狗；顿涅茨克的乌克兰美少女用中文直播着家乡的情况，除了哀声叹气，和网红主播竟无二致……这次“隔岸观火”，让我们觉得这场战争的味道不太一样，不大像我们在《长津湖》、《金刚川》、《大决战》，还有《暴怒》、《钢锯岭》、《敦刻尔克》中看到的战争啊？

“精准打击”，“不轰炸城市”，号召对方士兵“放下武器退出战斗”……一来现代科技让常规武器长了眼睛，平民的伤亡就少了很多，二来双方实力的悬殊，减少了拉锯、焦土、巷战的机会。这让很多网友抱着看冬奥会比赛的心态，给战争的某一方鼓掌喝彩，如同在看足球世界杯或欧洲杯，俄罗斯踢乌克兰。

但年轻的同学们，我们不要因为这次军事冲突的特征，就对“战争”这个名词作出新的定义。要知道，当今的世界仍然存在着各种各样残酷血腥的战争形态，比如恐怖组织针对平民的恐怖袭击，比如部分第三世界国家的军阀内战，更别说9个核国家共有近1万4千个核弹头，地球上所有的社会、经济、文明、生命、生态系统，其实都坐在一个一触即发的“火药桶”上……与人类拥有的战争机器和毁灭潜力相比，俄罗斯打乌克兰，真的就像“弹脑崩儿”一样轻微了。可一旦天地不仁，人类万物仍为刍狗。

我们有生之年还会见证多少战争？下次战争会是什么形态？我们会亲历一场战争吗？若真有战火烧到家门口，我们怎么办？我们不妨做一个沉浸式的设想，假如你是乌克兰国民卫队的一名普通士兵，眼看着本方的飞机、坦克、导弹瞬间被摧毁，本国的总统让你保家卫国、战斗到底，对方的总统让你放下武器，退出战区，当个平民，家里的父老妻儿在担心你的安危……你该如何抉择？军人的天职还是求生的本能？铁了心服从命令，还是自己动脑思考这场战争的意义？

我不禁想起上学时读过的长篇小说《静静的顿河》。主人公格里高利·麦列霍夫是个朴实的哥萨克农民，但革命、阶级、民族、侵略几种情形的交织，让顿河流域的战争变得非常复杂，站在一个普通人的立场，很难分清哪一方更正义，更能代表自己的阶级或民族立场。格里高利被战争的漩涡裹挟，一会儿参加红军，一会儿当了白军，一会儿又加入哥萨克当地武装……而亲人、家乡都在战火中，和他一样渐渐凋零。我们站在历史长河的下游河岸高坡上回望，可以高谈阔论战争的正义与历史的必然，但身在其中的人，只是激流中的尘沙，往往无所适从，只能被战争的巨轮碾压。

我又想到布莱希特的戏剧《大胆妈妈和她的孩子们》。大胆妈妈是个专做军队生意的小贩，靠着战争养家糊口。她不在意正义与非正义，不在意谁胜谁败，只要战争继续下去，她就有钱可赚。但无情的战争，却陆续夺取了他两个儿子和一个哑巴女儿的性命，只剩孤身一人的大胆妈妈，仍没有反思战争的罪恶，只是麻木地舔舐着士兵们的血汗，来让自己苟活。战争永远是人类最荒谬和反人性的发明，拿起枪时看不清自己屠戮的是谁，放下枪才发现，受伤的是自己的心灵。

猴叔今天想推荐给大家的，并不是《静静的顿河》或《大胆妈妈和她的孩子们》，而是最近出版的一本新书《战地厨子和半个小兵》。这部书不是绘本，也不算图像小说，可以说是一本带插画的中篇小说吧。作者用童话般的外衣，包裹了一个血淋淋的批判现实主义战争题材故事。如同揭穿“皇帝的新衣”一般，将战争的荒谬解构得体无完肤；如同“三毛从军”的冒险奇遇一般，讲述了一个微末至极的小人物却莫名其妙地成为结束一场战争的“英雄”。

托托特是母亲九个儿子中最小的一个，他的八个哥哥全都被拉去当兵，死在了战场上。母亲说：“妈妈是由儿子们组成的，儿子们都没了，妈妈也就没了。”但托托特还是离家出走了，他成了一名随军厨师。除了将一切垃圾食材做成美餐的厨艺之外，托托特还有一个天才：他能敏感地嗅到失利的气味，并赶在一败涂地前，跑到对方的军营去，接着当一个战地厨子。凭着这两个本身，托托特在绵绵不绝的战争中卑微地活着。

十二岁的乔治是个新兵，跟着哥哥们上了战场。哥哥们都战死了，而他被敌人的战刀齐齐地砍断了双腿。只剩上半身的乔治成了“半个小兵”，求生本能让他爬进一处军营，躲进了厨师腌制酸黄瓜的大缸里。直到托托特要给亲临前线的皇帝做酸黄瓜，才看到“半个乔治”……在一场打不完的荒谬的战争中，一个狡猾冷漠，心如死灰，却永远死不了的战地厨子，遇到了一个年轻阳光，乐观善良，却重伤不久于人世的“半个小兵”，两人之间会发生哪些惊心动魄故事，他们又是怎么神奇地逆转终结了这场吃人无数的荒谬战争的呢？

战争是人类的发明，却能够摧残人的肢体，吞噬人的生命，扭曲人的灵魂，但人性的力量又能成为穿透战争阴霾的唯一的那道光。看惯了战斗英雄的故事、痛击侵略者的故事、主角不死的故事、拯救地球的故事，同学们也应该看看这类描写战争残酷和无情，揭露战争荒谬和反人性的文学作品。《战地厨子和半个小兵》，[荷]本尼·林德劳夫著，[荷]路德维希·沃尔比达绘，张雨童译，奇想国童书2021年11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