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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纳塔特快列车电影剧情「解说」

2022-03-12 12:19 作者:译言网 围观:

扳倒一位手眼通天混迹于上流社会骗子的艰难历程/《纽约时报》福克斯新闻时事评论员韦恩.西蒙斯(Wayne Simmons)目前因涉嫌欺诈受到指控。

多年来,韦恩.西蒙斯一直自称过去做过中情局特工。不曾想却引起了一位前特工的怀疑。

55岁的中情局前特工及情报承包商肯特.科里茲比(Kent Clizbe)近些年培养了很多业余爱好。他热衷于观鸟并参加了当地的“圣诞数鸟”活动,这是奥杜邦协会组织的一项非正式鸟类普查工作。他还发明了一个小装置,起名为“时间已到”,可以防止因不经意造成的炉灶火灾。但是,科里茲比的真正动力--或许是因为在中情局工作十几年养成的习惯--是那股凡事都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头。他对每一个见到的人都要审视一番,对递到手里的每一件事都要刨根问底儿。这种持之以恒凡事都爱探根寻源是科里茲比性格上的典型特点,而他却乐此不疲,即便要付出很大代价也在所不惜。

科里茲比生长在北卡罗来纳州哈利法克斯县的一个贫困家庭,自幼由单身的母亲抚养长大。1980年从东卡罗莱纳大学辍学后,他加入了空军。在才艺测试中他展露了语言方面的天赋,因此科里茲比参加了越南语速成学习班,随后被派往菲律宾,在那里呆了三年负责监听越南人的无线电通讯。结束在菲律宾的工作后,他又重返校园上了南伊利诺大学。上学期间他恋上了一位马来西亚姑娘,她告诉他如果想娶她,他就得改信伊斯兰教。结果他果真改变了宗教信仰和这位姑娘结了婚,并随她一起回到了东南亚,他在菲律宾的难民营里找到了一份工作。科里茲比经常会回到妻子在吉隆坡郊区的老家,他在那里凡事都入乡随俗。

他和妻子一起在亚洲生活了一年,随后在沙特阿拉伯的卡西姆省沙特国王大学的商学院找到了工作。教授那些非英语母语的学生学英语,并到麦加去朝圣。那是1988年,当时阿富汗战争还没结束。每个周五去清真寺做礼拜时,科里茲比都能听到号召年轻人赶赴东方向共产主义开展圣战的宣传。

1990年返回美国时,科里茲比已经取得了语言学的硕士学位并学习了很多商业和课程设计方面的知识。在找工作期间,他有时靠在性病咨询热线电话工作挣钱维持生计。他后来终于被中情局录取,成了一名特工。

他被派往海外的一个岛上,在那里他白天的工作和他的任务没有任何关系。到了晚上他便四处发展间谍人员。他在菲律宾,马来西亚和沙特阿拉伯的经历全都派上了用场。他说:“你必须要了解你要找的那些人,并要非常熟悉他或她所属的文化,以及他们原来的生活环境。”“他们对你有利用价值吗?”他们适合干你想让他们干的事吗?他们的动机是什么?我能帮他们什么忙?你如果帮了他们,他们就会成为你一生的铁哥们儿。“(千方百计要融入到对方的文化中是科里茲比在穆斯林国家处处瑾循伊斯兰教教规的一个重要原因;他在离开那里后基本上就不去清真寺了。)他向我介绍说在第一次被派往海外执行任务时,他在那里发展的间谍不比在那一地区的任何人少。他说:“我非常擅长干我从事的工作,”“从不强求不愿干的人。这种诱导说服的过程就像慢慢提起女人的裙子一样。”

扳倒一位手眼通天混迹于上流社会骗子的艰难历程/《纽约时报》一直在揭发韦恩.西蒙斯的前中情局特工肯特.科里茲比。

科里茲比在1999年曾短暂离开过中情局,但在发生911恐怖袭击后很快又返回了岗位,负责外包工作。2008年他开了自己的博客,主要写些有关情报工作和公共事务方面的文章,并激烈抨击奥巴马政府,包括他最后的老板约翰.布伦南(John Brennan)。他介绍说,这种政治上的紧张关系让中情局不愿意再继续聘用他,于是他便专心从事写作。他自费出版了一些书名诸如《心甘情愿的共犯:克格勃怎样悄悄影响特工炮制政治正确并摧毁美国》及《消除例外论:奥巴马政治正确逐步摧毁美国大事记》这类书。他为一些诸如“新闻网”和“布莱巴特”这样的保守派网站撰写文章,他加入了一个在过去十几年间不断发展壮大的阵营,里边很多人都有和他类似的经历:包括将军,情报工作人员,特种部队退伍兵等,像所有人一样他们发现现在可以直接通过大众传媒发出自己的声音。

2010年秋天,科里茲比被从在北佛杰尼亚的家中叫到了位于巴尔的摩-华盛顿国际机场的一家餐厅里,和一个名叫克里.巴顿(Kerry Patton)的国防部承包商共进午餐。他们两人在看了一份“国际情报教育协会”人员的电子邮件名单后变得熟络起来。一起吃饭是巴顿提出的;他要给科里茲比引见他的一位老师,韦恩.西蒙斯。西蒙斯在中情局工作过27年,并经常在福克斯新闻节目中做时事评论员。科里茲比回忆说”克里张口闭口都不离"西蒙斯。

尽管西蒙斯在那个右翼媒体圈子里已经颇有名气,但科里茲比却从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他在中情局工作期间也从没见过西蒙斯--毕竟中情局是一个规模庞大,各部门自成体系的机构--另外他家里也没有装有线电视。尽管如此,他俩依然可以有大量共同的话题。他们的政治倾向极为相近。西蒙斯自称是“阿提拉极右派。”但是,西蒙斯身上的一些东西却让科里茲比感觉不大对劲儿。

在吃饭过程中,科里茲比感觉西蒙斯似乎对中情局老手们惯用的“嗅屁股”这套办法根本没有在意:如问他什么时候去的“农场”及在战区呆了多长时间等。西蒙斯说他的工作不归中情局总部管;他暗示自己做的是很危险的打击贩毒集团的工作,讲了些独自工作的特工有多么不容易的话。“”你和我,我们都心知肚明那是一种什么情形,“科里茲比还记得他说:”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方式。“

科里茲比补充说:“他是满嘴大话口若悬河,那些没在中情局干过的人听了他的话肯定都得被唬得找不着北。但是他说的那些都不是中情局的事儿。”

五年后,也就是去年十月份,西蒙斯--经常在福克斯新闻节目上评论情报问题的嘉宾,已经成了一名国家安全问题方面的著名评论员--却因为欺诈而被捕了,其罪名是(除了其他的外)使用虚假的中情局工作经历骗取真正的政府合同工程。现在,这位能言善辩62岁的老头已被在家里软禁起来等待着庭审。他自己则称是因为得罪了奥巴马政府才受到打击报复,政府在他过去当特工的经历上做文章,尽管那是真的,但属于绝密不为人所知。他说:“没人知道我们是特工。”“没人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我所做的工作极为隐蔽,反而让黑洞看上去像白的了。“

福克斯新闻在听了这个指控后大概要大跌眼镜,很多熟悉西蒙斯的人估计也是如此,但是有关对他背景的质疑声,在科里茲比和一帮前特工组建的社交网站上已经传了很多年了,这都始自于2010年那顿要命的午餐。科里茲比在开车回家时,他想到了乔治·麦克唐纳·弗雷泽(George MacDonald Fraser)1969年写的那本小说《闪电侠》里的一段话,这本书描写的是一个有钱但不合群的人,因为发生了一系列的误会,最后却成了战斗英雄。小说里的那位欺世盗名的主人翁是这样描述自己的:“我可以望着办公桌上的那张年轻军官的照片...他身材高大,态度傲慢,也算得上英俊...然后说这是一个恶棍,一个撒谎成性的人,一个骗子,一个贼,一个懦夫--还有,哦,对了,一个马屁精。“

据韦恩.西蒙斯自己说,他上电视当评论员始自于一次火车上的偶遇。2001年,在一趟开往华盛顿的阿西乐特快列车上,他和麦克.柯林斯(Mike Collins)搭上了话,柯林斯是一位公关经理曾当过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的新闻发言人。西蒙斯和他讲了自己在中情局的经历,柯林斯就问他有没有兴趣上电视。西蒙斯答道:“为什么不哪?”他给柯林斯交了几百美元接受了三天媒体知识培训。几周后,一位福克斯的节目制作人给他打来了电话,问他是否愿意在杰拉尔多·瑞弗拉(Geraldo Rivera)的节目中救个场串个角色。西蒙斯说自己很紧张,但却表现得很出色。(柯林斯已经被列入证人后备名单中,他拒绝发表意见。福克斯则说不清西蒙斯是怎么来到他们台的。)

此后不久,福克斯负责安排节目人选的工作人员就开始不断给他打电话,请他在更多的节目中露面:包括丽塔.科斯比(Rita Cosby),尼尔.卡夫托(Neil Cavuto), 比尔.奥雷利(Bill O’Reilly),汗尼提(Hannity)和考姆斯(Colmes)等。西蒙斯不仅非常善谈,处处表现得彬彬有礼,让人感觉可靠,而且还乐意在需要时不辞劳苦从从马里兰州安纳波利斯市的家中赶到远在华盛顿的电视台来。而他只是一个嘉宾,不负责撰稿,所以他的工作很自由。

到了2003年开始攻打伊拉克时,西蒙斯成了福克斯电视台的一名常客,主要讲恐怖方面的问题。他那修理整齐的灰色小胡子和雾蒙蒙的眼镜片给他披上了一层神秘色彩。他外表上的其他地方--像橄榄球场上边后卫运动员那样粗壮的脖子,犀利的尖下颚,以及很有派头的西服--都强化了他讲的美国用武力实现霸权的内容。他的观点像卡通人物一样好战。他为小布什时期中情局采用的强化审讯手段辩护。2005年在半岛电视台播放了扎瓦赫里号召向西方发动圣战的电视节目后,西蒙斯提出控制恐怖分子言论的一个办法是“锁定半岛电视台并把它从地图上抹掉。”他呼吁国会议员考虑暂时停止在美国本土新建清真寺。2006年当《纽约时报》披露了布什政府机密的“追踪恐怖分子资金计划”后,他提出应该把给《纽约时报》提供消息的人绳之以法,甚至要枪毙他们。

2005年,西蒙斯受邀去国防部参加一个名为“退役军队专业分析人员协会”的工作。这个协会首创于2002年,当时布什政府正积极推动入侵伊拉克,该协会招募了一些在有线电视新闻上做专家有较高知名度的退役军官来充当国防部的“宣传筒。”他们会定期得到时任国防部长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Donald Rumsfeld)通报的情况,并能接触到国防部的其他高官。还安排他们去伊拉克和关塔那摩湾。所有这些都是为了赢得有利于布什政府的外交政策但貌似独立的新闻报道。

有线电视新闻节目请人一般都不会进行严格的背景审查。每个节目掌握的标准都不一样,但是据我接触过的节目制作人和负责人员安排的人介绍,他们一般简单浏览一下专家的个人网站就足够了。(在一份声明中,福克斯新闻台称他们尽了最大努力进行审查工作。)但是,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退役军队专业分析人员协会”也没有一套严格的审查制度。虽然很多参加该协会的人都通过了接触绝密文件的资格审查,但该协会组织的活动“却不一定要进行安全许可审查”:无论何时西蒙斯想去拜访国防部或乘坐一架飞往伊拉克的飞机,他只需提交他的出生日期,社会保险号和一个带照片的身份证件供检查即可,而这种检查只能确认他是美国公民以及没有被列在黑名单上。

西蒙斯工作很繁忙,他一个月将近要上六次节目,基本从不偏离政府表达的观点。即便在2008年国防部逐渐停止了该协会的活动后,西蒙斯依然继续在福克斯节目上露面,经常发表些伤兵盛赞新上台的奥巴马总统制定的国家安全计划的言论。在底特律发生“内衣炸弹”袭击案后不久,西蒙斯却把奥巴马称为“孩子王”,说他给恐怖分子和第三世界的暴君壮了胆。2009年当南希.佩洛西(Nancy Pelosi)(美国众议院议长,民主党。译者著)称中情局在水刑问题上误导了她,西蒙斯便说她是“撒谎成性“,是她使中情局变得软弱无能,削弱了国家安全。他也承认美国的官僚体系中隐藏着危险。一位黎巴嫩妇女被发现用伪造的结婚证骗取了美国公民身份,并在联邦调查局找到了一份工作,她能接触到和她的亲属及黎巴嫩真主党有关的机密资料。西蒙斯对观众说:“,如果不是视而不见的话,这暴露了我们的软肋,背景审查中存在的漏洞。“”没有背景审查,不知道我们雇用的是什么人以及我们在用什么人保卫我们的国家,我们就会陷入到巨大的灾难中。“

在2010年那天吃完午饭回家后,科里茲比就坐到了电脑前开始查找西蒙斯的背景资料。科里茲比搜索到的西蒙斯的个人情况让他大吃一惊。自1973年从海军退伍进入中情局后,西蒙斯成了一个“境外准军事特别行动组”中的一员,并领导过“极为机密的国际行动”专门打击世界上最危险的制造恐怖,贩毒,武器走私,制作假币,搞网络恐怖及从事工业和经济间谍活动的犯罪组织。他的工作帮助缴获了价值超过10亿美元的大麻,可卡因,吗啡等毒品。离开中情局后,他当过一家小型航空公司的总裁,和一家贷款经纪公司的总经理。按照科里茲比的说法,西蒙斯成了“所有老年保守男性的象征。”

科里茲比的怀疑越来越重了,于是他开始收集那些有明显纰漏的资料。他从没听说过有一个叫“境外准军事特别行动组”的组织。特勤局是专门负责打击制作假币活动的,而非中情局。联邦调查局应该负责打击工业间谍犯罪活动。他说的没有一样靠谱。科里茲比对我说:“他占了一个能真正承担公共对话工作的人的位置。”“我认识很多这样的人。我就能干这个事情。”

科里茲比在中情局及离开中情局后当情报咨询顾问时干的专业工作就是“揭穿骗局”。他甚至把自己的方法进行了整理归纳,将之称为“整体环境可靠性评估系统”。科里茲比不太相信测谎仪及其他常用的测谎技术。他说这些东西都是根据那种存在着缺陷的假设,即所有文化背景的人在他们撒谎时都会出现相同的生理和心理反应这种理论设计出来的。但是,像奥尔德里奇·埃姆斯(Aldrich Ames)这样臭名昭著的美奸在为敌方从事间谍活动时都通过了测谎仪的测试。真正有用的测谎需要对文化有更深层的了解。他说:“我就是韦恩假冒的那种人,”“他跑进了我的地头。我就是吃这碗饭的,天天就琢磨这些事,从学术和哲学的角度研究相关的问题。韦恩从没察觉到我的出现。”

但是,没有能打给中情局了解相关情况的电话号码--也没有一个专设的服务台可供核对牛皮吹上天的大话,另外出于世人皆知的原因,公众也根本无法查看中情局人员的花名册。中情局还专门有一项政策不允许确认或否认询问雇佣人员方面的问题。(中情局除了说在这个案子上正在和司法部密切合作外,拒绝就西蒙斯受审问题发表意见。)另外,反向求证也很困难。科里茲比1999年离开中情局后,曾在硅谷做了两年为客户招人的高级主管工作,这让他学会了反向解决这类认识难题的方法。他说:“我考察求职者从不先假设他们胜任不了某份工作,”“我设法求证他们能胜任。如果证据证明他们确实胜任不了,那就说明我的假设是不成立的。”

他想试试看能否证明西蒙斯以前确实在中情局干过。他跑去参加在罗利举行的情报人员大会,及前特工人员协会和中情局退休人员协会召开的会议去见以前中情局的老同事,科里茲比找了几十位前特工进行咨询。这个人是谁?有没有见过他?工作上和他有没有过交集?认不认识知道这些事的人?他特别对那些曾在“反犯罪和毒品中心”工作过的人感兴趣,他认为这就是西蒙斯自称在中情局工作时所属的部门。但是没有一位前特工,包括那些曾在“反犯罪和毒品中心”工作过的特工记得有这样一位同事,甚至都没听说过这个人。

到了2011年春天,科里茲比感到自己实在没办法证明西蒙斯的说法,所以他决定去找他以前的老上司M寻求帮助,这是一位喜怒无常的老头,曾在情报部门当高官。(他坚持只能用他中间名字的头一个字母称呼他。)M在中情局供职超过四十年,既当过在编人员也做过合同工,一步步升到了这个部门的最高职位。他知道西蒙斯--他经常看福克斯新闻台--曾认为西蒙斯有可能是局里的一位秘密合同制工作人员。科里茲比指出了西蒙斯简介中的一些不合常理之处,M开始相信这是个骗子。

M把情况通报给了保罗.威勒里(Paul Vallely),他是创建“美国站起来”这一组织的两星将军,该组织专门在有线电视和广播电台的脱口秀节目中通过评论分析来宣传保守派的外交政策。威勒里通过福克斯新闻台介绍和西蒙斯见了面,并邀请他参加“班加西问题公民委员会”,这是一个由众多军队高级将领,中情局高官和政府官员组成的一个致力于找出2012年9月发生的袭击美国驻利比亚大使馆事件真相的组织。在威勒里过了一个月都没给回话后,M依然怀疑着西蒙斯。(威勒里拒绝就本文发表意见,称西蒙斯正等待受审。)

扳倒一位手眼通天混迹于上流社会骗子的艰难历程/《纽约时报》韦恩.西蒙斯在福克斯新闻节目中。

M还和加里.本特森(Gary Berntsen)进行了联系,他是位立过功受过奖的前中情局反恐官员,还曾代表纽约州的共和党竞选过联邦参议员。本特森偶尔也参加福克斯的新闻节目,因此对M给他讲的事并不感到吃惊。本特森说:“在我刚开始上电视节目时,一些老特工就给我打电话告诉我:‘那个在电视上的家伙,他和你上的是一个电视台,他是个骗子,请务必转告他们。‘“有一次在后台休息室等着上珍妮法官的节目时,曾经在特种部队服役的退役军官大卫.亨特(David Hunt)上校走到了他的身边。

本特森回忆说当时亨特问他:“我可以向你打听些事儿吗?”“这个叫韦恩.西蒙斯的家伙,是不是一个骗子?”

本特森说他当时就答道:“他当然是个骗子,”“他就是个满嘴跑火车的二混子。”

据本特森讲,亨特说他也一直怀疑西蒙斯的身份,并准备把这事告诉福克斯电视台的高级节目制作经理比尔.夏因(Bill Shine)。他怀疑福克斯会重视亨特讲的情况。(亨特没有回应我们请他发表意见的请求。)不过,一天上午,本特森正在福克斯的一个节目制作室参加一个广播节目,无意间碰到了西蒙斯。他问西蒙斯过去在中情局的哪个部门工作。本特森对我说:“如果你在中情局干过,你肯定知道该怎么说。”他接着说,可西蒙斯的回答却是“TM的一堆废话。“

科里茲比从自己干情报工作的经历中懂得最有欺骗性的谎言里要有些真东西。他按照这个道理就西蒙斯的情况提出了一个猜测。他推断或许西蒙斯因为贩毒曾被某个政府机构处理过,然后又用他在街上当线人。不管是谁曾经用过西蒙斯,他们“很可能放了他的鸽子没有告诉他实情”而且曾和他提到过中情局。自那以后,他就自以为成了一名情报人员。

这种推断完全可能成立。公开能获得的有关西蒙斯在1973年从海军退役后的情况资料表明,他过的是一种漫无目的的生活,和中情局的工作格格不入。他曾在乔治敦的一家名为“双鱼宫”的夜总会里当过领班,还曾在一家坐落在马里兰大学帕克分校区附近供成年人娱乐的名为“兴风作浪”的洗浴中心当过经理。他还在巴尔的摩老鹰队当过一段儿半职业的橄榄球运动员,而且1978年他还被新奥尔良圣徒队试用过。他在该队打过后卫,但在那个赛季开始不久就被刷了下来。1980年7月他在一家夜总会的停车场和三个男子发生了争持,他掏出一把9毫米口径的德国造瓦尔特手枪(就是詹姆斯.邦德用的那种)向他们射击。他后来承认自己攻击他人及运输枪支有罪,结果被叛了缓刑。

1983年,美国烟酒及枪支管理局和联邦调查局收到一份线报,说西蒙斯正准备购买大批乌茲冲锋枪,榴弹及地对空导弹。便衣特工开始在深夜和西蒙斯碰面,准备引蛇出洞。与此同时,乔治王子县警察局刑警队也得知西蒙斯在和妻子及两个年幼的孩子居住的一座小房子里组织赌局。警察监听了他的通话,在掌握了充分的证据申请到逮捕证后,进行了突袭抓捕。除了赌具外,警察还在车库里发现了一把旧手枪,并在西蒙斯的卧室里找到了一把步枪。另外还没收了一个保险柜。西蒙斯被以非法持有枪械的重罪起诉。

当西蒙斯出庭时,他却讲了一段离奇的故事。控方指出西蒙斯和一个名叫汤姆.廷德尔(Tom Tindall)的人有牵连,他是一名飞行员,因为替帕特里亚卡(Patriarca)家族黑帮团伙携带毒品入境而被美国海关查获。因为廷德尔决定出庭做不利于这个以波士顿为老巢的有组织犯罪团伙的证词,便有人悬赏要取他的性命。西蒙斯称就因为他认识廷德尔,帕特里亚卡团伙也想要他的命。他辩称,这就是为什么他在自己的卧室里藏了一支步枪的原因。就他四处找货准备购买大批军火的问题,西蒙斯称那是廷德尔的主意。他们两人在秘密同海关合作,购买武器他们就可以打入盘踞在佛罗里达南部和中美洲地区的“反美势力”内部。西蒙斯虽然被判有罪,但却没有对他判刑,只让他服了五年缓刑。

在审判后提出的一份修改西蒙斯获释条件的动议中,检察官提到了在西蒙斯卧室查获的那个保险箱。当执法人员打开保险箱后,他们发现了一个账簿,里面记载着“大量毒品交易的证据”。可是,西蒙斯却从来也没有被以贩毒罪起诉。在审判他的过程中几乎就没有提到过那个保险箱。西蒙斯现在却称对他的宽大处理证明了他是在为中情局工作。他还说自己之所以在法庭上作伪证就是为了保守他为中情局工作的秘密。可是对科里茲比而言,审判结果却恰恰证明了自己的推断:西蒙斯是一个线人。之所以没有继续追究他的贩毒问题,或许是为了换取他的某种合作。(西蒙斯否认自己是一名线人,并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将之称为“外行的猜测”)。

科里茲比的推断似乎很合理,但依然缺少一些关键细节。一般的线人不会尝试(更别说能成功了)混到国防部的公关项目中去。科里茲比最后终于发现了自己思路中的纰漏:2012年发布的西蒙斯妻子科琳娜(Corinne)去世的讣告(她长期在军方医院中担任管理工作)列明了西蒙斯的家谱,而且在进一步挖掘研究后,发现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家族。西蒙斯的父亲老韦恩在刚满17岁时就参加了海军,在日本发动袭击时他正驻扎在珍珠港。二战期间他一直在太平洋战场服役,而且是巴尔的摩共济会的成员。他的母亲曾担任过联邦调查局的指纹分析专家。西蒙斯的姐姐帕特丽夏.布拉德肖(Patricia Bradshaw)曾官至国防部负责制定非军事人员政策的副部长帮办。在此之前,她在国防部和海军部都担任过很多高位。她嫁给了一位前海军上将。(布拉德肖对请她发表意见的请求没有回应。)

科里茲比终于明白了:这个望族中的败家子,因为落入特工之手被捕而颜面尽失。科里茲比想象着西蒙斯在读侦探小说和看电影,研究中情局的历史,汲取着搜集情报的技术。然后终于有一天,他撞了大运,发现了进入福克斯和加入“退役军队专业分析人员协会“的门道。突然之间,他可以和国防部长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一起在五角大楼共进午餐,还可以当天飞到关塔那摩。他过上了生来就该享有的充满爱国荣誉的生活。

在两年的时间里,科里茲比和M看着西蒙斯的名气越来越大心中深感不安。他和另一个人合作出版了一部小说-《纳坦茲指令》,讲的是一位退休的秘密特工只身潜入了伊朗并拆毁了他们的核武器装置。(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还为这本书写了书评:“韦恩不仅写了这本书,这也是他自己的经历。”)称这个故事中有一部分是自传的西蒙斯,在随后进行的新书促销活动中积极鼓吹用地面部队入侵伊朗。

2013年年末,科里茲比和M制定了一个让西蒙斯招供的计划。他们的办法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式的审问,选在最不会引起西蒙斯疑心的地方进行:那就是在脸书上。M在西蒙斯脸书的网页上写了些刺激他的言论,质疑他所讲事情的真实性。从12月1号开始在写的几份私人留言中,M把他称为骗子。西蒙斯进行了反击,指责M为奥巴马辩护。M回复他到:“我在政治上同意你的观点(我不是一个奥粉),但是...我认为你自称是一名前’特工‘是瞎说。”

西蒙斯注意到科里茲比和M在脸书上是朋友,怀疑他们俩有什么关系,因此他给科里茲比留了言想免遭更多的攻击:“我的信誉无懈可击...。所有的政府机构审查了我12年。“科里茲比回了一个貌似很友善的留言,但实际上是想进一步促使西蒙斯自己说出真相:“(M)大概和别人一样,想多给中情局干活。如果他对某些东西很反感...应该值得去听听他的意见。他肯定欢迎你和他联系。他这人挺开朗的。“因此,西蒙斯又去找M,还是主要聊他和国防部有关的事:”顺便告诉你一下...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派我去过关塔那摩三次。每次去对我进行的审查都没问题。“M曾经见过一份其中一次飞往关塔那摩的人员名单,上面写着西蒙斯是一位前中情局的工作人员。M知道这什么也说明不了;这八成是西蒙斯自己报上去的。

第二天早上,西蒙斯给M发了一份冗长的他参与过的行动简介。他协助端掉了波士顿的帕特里亚卡犯罪团伙;帮助查出了一个由美籍伊朗人组成的毒品走私集团;领导侦破找回了一台被从斯堪的纳维亚实验室盗走的仪器。他的足迹踏遍了全世界:中美洲,南美,日内瓦, 比米尼岛,伊思拉莫拉,港澳以及卡萨克斯坦等。M逐行看了他发过来的东西。他可能不知道中情局部署的每一项行动,但他了解他们干的是什么工作。和科里茲比一样,他注意到在西蒙斯的简历中陈述的隶属关系混乱不堪,还有让人生疑的五花八门的任务和地方。虽然中情局的名头很唬人,但它其实是一个高度的官僚机构,规章制度无处不在,文件满天飞。像M这样的人之所以能一级级被提拨上来,是因为他们在这样的官僚体制中能如鱼得水充分发挥自己的潜能。如果西蒙斯自称参与的那些行动是真的,那么局里的高官就都应该熟知这些事情,可M连一个都没听到过。而且,要是西蒙斯真干过哪怕一半他所说的那些事,中情局就绝不会让他公开身份。他们一定会对他出版《纳坦茲指令》一书及上福克斯新闻节目的行为提出控告。

12月2号下午,M给很多中情局的前高级特工分别去了一封信,这些人以前的工作经历应该对西蒙斯号称参加的那些行动了如指掌。但没有人认识他也没人听说过他所说的那些事。M给西蒙斯发去了一份严厉的警告:“如果你继续宣扬自己是一名中情局的前‘特工’,我们将不得不公开揭露你是一个拉大旗作虎皮的骗子。”但M也给他留了一条后路:或者说出自己的真实全名和出生日期,以便M的一个能查阅中情局档案的朋友能用他的名字进行查询;或者说出一个能证明他身份的还活着的中情局特工的名字。

于是,这般如此,如此这般,西蒙斯终于翻船了。他虽然不承认自己在简历上所写的那些行动都是编造的,但他愿意接受这样的说法即他的上司是个假货,冒充中情局的人--他一生都是在另一个机构的欺骗下从事工作。他来信说:“我会谨遵尊意,”“我向您保证以后再不会自称是中情局的人了。”

随即,科里茲比把撰写的他们追查此事的文章投给了《华盛顿时报》。该报给西蒙斯发去了一份电子邮件。西蒙斯在回信中否认对他的指责,并称他曾经采取过一次“国际行动”,专门调查他所怀疑的科里茲比和M之间的关系。(这明显是指他们在脸书上的交锋。)这是一个大胆的动作,但西蒙斯是一个知名的媒体人。而没人知道科里茲比和M是何许人。于是《华盛顿时报》退回了科里茲比的稿件。

科里茲比曾把稿件发给西蒙斯征询他的意见,在他准备向其他报社投稿时,西蒙斯给他回了一封信,提出了一个新奇怪异的说法。他直截了当地否认了那些指责,科里茲比对此一点儿都不感到奇怪。但随后他又完全改变了自己的说法,称在27年中,他一直做着无外交身份掩护的间谍工作。这是中情局里身份最隐蔽的特工。这类间谍不在驻外使馆里工作,而是从事着一份符合自己身份的职业--比如能源工业方面的顾问等--而一旦他们被捕,中情局一般也不会承认是他们的人。

M认为这样的解释荒诞不经。如果西蒙斯在近三十年里一直从事着无外交身份掩护的间谍工作,他的同事中就总会有能记住他名字的人。于是他便开始提醒西蒙斯在媒体界的同行,告诉他们他和科里茲比的怀疑。其中一位给福克斯新闻频道有偿撰稿的高级军官给他回信说:“我已经怀疑多年了。根据我的经验,他自称参与的某些”工作“压根儿就不曾有过。虽然他有可能误打误撞接触过某些事情的皮毛,但我所见所听根本就没法儿让我相信他曾干过非外交官身份的间谍工作。”M还分别知会了福克斯的节目制作经理夏因;福克斯法律事务主任戴安娜.布兰迪以及尼尔.卡夫托。但他们谁也没有给他回话。(纽约时报都拿到了这些邮件。但福克斯说夏因,布兰迪和卡夫托没有记录他们收到了这些邮件。)

扳倒一位手眼通天混迹于上流社会骗子的艰难历程/《纽约时报》韦恩.西蒙斯几次在马里兰被捕时在警察局拍照的头像。

在尝试多次都没有投中自己的稿件后,科里茲比最后只好作罢。他和一位前中情局高官取得了联系,通过此人把稿件拿给了局里的一位助理副主任,他和负责这方面工作的主管关系很好。科里茲比不知道能不能听到回音。

2015年10月15日清晨6点半,联邦调查局特工带着逮捕令敲响了西蒙斯在安纳波利斯的家门。他被告知在近两年的时间里--大概就是从科里茲比的稿件被递到中情局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一直在对他的欺诈行为进行调查。在随后进行的庭审中,美国联邦助理检察官保罗.内桑森(Paul Nathanson)用逐条指控彻底揭穿了西蒙斯的公众形象:他从没在中情局待过。从2010年起他就再没有偿付过抵押贷款。他的汽车已经被拖走。西蒙斯一直在对别人说:“《纳塔茲指令》这本书将在2016年要被拍成电影,可实际上,内桑森介绍说三年前有人出了1250美元提出把这本书拍成电影,后来又以同样的价格提过一次。西蒙斯仅有的其他收入来源是他姐姐帕特丽夏.布拉德肖定期给他的资助。

在检方提交的材料中,西蒙斯被指屡次试图利用中情局前特工的身份获取能赚大钱的承包工程。2008年他设法通过了一项临时性的安全审查,得以进入美国军方开办的“人类地域系统项目”,这个项目把一些人类学家送到阿富汗和伊拉克了解当地的文化。持有临时性安全资格证只允许最低限度的介入,其有效期也是临时性的,要等待接收更严格的背景审查。西蒙斯称是他自己主动报告了自己以前犯过的罪,但却说这都是因为他长期为中情局做各种工作造成的后果。他曾去过堪萨斯的利文沃思堡接受培训,但是在培训还没结束就被勒令退学。西蒙斯则说他是因为薪酬减少才退出来的。但陆军却说是因为表现不佳才辞退他的。

“人类地域系统项目”的一位经理告诉我,西蒙斯是通过英国宇航系统公司进入这个项目的,那是一家当时只顾忙着完成人员定额的分包商。那位经理对我说:“韦恩当时和很多人一样,都利用了英国宇航系统公司负责招生工作的那些人把关不严的漏洞,享受培训期间的优厚待遇然后就一走了之了,”“我们这里这种情况很普遍,”他把西蒙斯形容为万金油,“什么都懂一点儿”但“都是皮毛”。

控方指出,2009年西蒙斯在申请国防项目承包商“三蓬”公司(Triple Canopy)的工作填写安全审查表时造了假。他的申请导致国务院对他的背景进行了全面审查,其结论是西蒙斯从未在中情局工作过,无论是以什么身份。他没有通过绝密资格审查。2010年,他可能使用另一个临时安全资格证而被北约的反暴乱部队聘用为高级情报顾问。过了一段时间后,他的安全资格证就被吊销了,随后便被遣送回了美国。

西蒙斯基本上在蒙骗政府上从没得过手,但他却在其他方面颇有斩获。据控方称,西蒙斯骗过他的前女友(她在文件中被简称为E.L,)。(西蒙斯否认他们是男女关系。)她曾给过他12万5千美元用于投资一个房地产企业,而西蒙斯却把这笔钱揣进了自己的腰包(西蒙斯对此也予以否认)。对西蒙斯的审判计划在五月份开始,如果被判有罪,他很可能会被判几十年的徒刑。

联邦调查局声称他们对西蒙斯的调查几乎和科里茲比的调查同时开始,但科里茲比对此却颇不以为然。在他进行调查的过程中,他询问过数十人,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发出警报。此外,科里茲比说他把自己写的文章还提交给了中情局的出版审查委员会,它应该会把文章发给局里的各部门,也有可能同时发给其他的政府机构。

科里茲比说,在多次试图发表西蒙斯故事的文章后,他被保守派媒体列进了黑名单。(当我向西蒙斯说这件事时,他咧了咧嘴,耸了耸肩说:"我有一些很有权势的朋友。“)我问科里茲比揭发西蒙斯给他招惹了这么多麻烦是否值得。他坚称值得。他说:“我们不能让这些渣滓偷走荣誉和真相,并改变这些东西的意义,“”这是我们这个国家和文化的根基。“

在政府掌握的大量西蒙斯犯罪的资料中,展现在眼前照片上的不是一个玩世不恭的骗子,而是一个生活在自己创作的小说中的人物。美国联邦检察官办公室给了我一份2007年1月发布的特别让人感到焦虑的警讯。两名马里兰州安纳波利斯市的警官被呼叫到了位于市中心的教堂圈路,去制止一场斗殴。他们到达后发现53岁的出租车司机赛义德.默罕默德.阿奇茲-拉赫曼正脸朝下躺在大街上;而在旁边,他们看到西蒙斯正在大喊大叫:“他身上有炸弹!”西蒙斯说他在乘坐阿奇茲-拉赫曼的出租车时,这个司机开始大声宣泄他对美国的仇恨,并宣称他车子的后备箱里有一颗炸弹。在抢走了他的手机(西蒙斯认为那是引爆器)后,他迫使阿奇茲-拉赫曼停了车并将其制服。他对安纳波利斯警方说自己是中情局的前特工,并让他们给白宫或福克斯新闻台打电话去证实。

很多人围了过来。还呼叫把搜弹犬带到现场。与此同时,那位的哥也讲了事发过程。他在市中心的一家牛排店前拉上了 西蒙斯,他上车后递给了司机一张20美元面额的现钞并告诉他只管开着走;他不愿意说要去哪里。当他们来到教堂圈这里时,似乎没有任何原因,西蒙斯一把抢过了的哥的手机并命令他停车。西蒙斯把阿奇茲-拉赫曼从车里拽了出来并开始猛踢他。

不用说那条搜弹犬在车里没有发现任何爆炸装置。在当地警察局里,警察给中情局打去了电话并找到了一位负责人,他让警方“采取适当措施”--谁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们又给科琳.西蒙斯打去了电话,她则告诉他们韦恩很郁闷,而且前一天他本应去一个支持退休政府职员的组织参加活动,但是那个活动取消了。西蒙斯被送到了医院进行观察。没有对他提出任何指控。(西蒙斯现在却说出现那样的事都是因为喝了酒还有就是创伤后精神障碍造成的。)

经过一番连哄带骗,西蒙斯同意在他等待受审处于软禁期间我去拜访他。在十月份提起控告后,“班加西问题公民委员会”已经在其花名册中删去了西蒙斯的名字。从去年春季起,福克斯就没再给他打过电话。西蒙斯被捕后,尼尔.卡夫托在电视节目中发表了一封道歉信。他说:“如果确实我们对西蒙斯进行的所有尽职调查和忠诚审查工作都没有发现这些漏洞,那就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而且都是我的过失,”“都是我一个人的责任。”

西蒙斯来开门时穿着一件毛织西裤,上身着一件熨烫平整的深蓝色衬衫,脚踏一双蓝色的帆船鞋。虽然已经62岁了,但身体保持得非常强壮,走起路来像个运动员,他说自己之所以能保持得这么好,是因为经常练马伽术,那是一种发源于以色列的格斗防卫术。他那装饰豪华的家里都被刷成了粉红,紫红和青绿色。他说自科琳于2012年去世后他家里就一直保持着原样。他养着一条名叫布鲁特斯的罗威纳犬和两条人见人爱的马尔瑅泼犬。他的书架上摆满了充满爱国精神的各种东西:包括总统传记及当公务员的儿子获得的各种旗帜和奖状。(他那在当地积极参与政治活动的女儿负责帮他购物。)在壁架上摆着一张拉姆斯菲尔德签名的便签,感谢他送的雪茄,旁边则摆着一张有亲笔签名的罗纳德.里根的照片和一张2006年西蒙斯和小布什热情洋溢握手的照片。

我们在餐桌旁坐了下来,他拿出了一个黑色的活页夹,里头放着文件。然后便开始滔滔不绝讲起对以往那些事最新的说法:他从杰克逊维尔州立大学辍学后便加入了海军。他只在海军服役了不到两个月,因为他被诊断出患有脑震荡后综合征而不得不因病退伍。但是那份诊断书却是假的:那是为了脱离海军加入中情局耍的把戏。他说,但他未能如愿被中情局招进当特工。他没去过“农场”--中情局设在佛杰尼亚州威廉斯堡市附近的著名培训基地。而是被遣送到了阿拉斯加并在“海豹皮靴专运公司”得到了一份儿工作--这是最适合掩护真实身份的工作。他要干四周的工作然后飞到阿拉斯加的温莱特堡学习各种间谍技术。他快速翻到一张打印出来的维基百科有关“大脑控制实验计划”(这是中情局制定的臭名昭著的大脑控制计划)的条目上,然后告诉我他干的也是这类实验工作。

他说之所以科里茲比和M会感到他的履历有些怪异,是因为他属于编制外的一个机构,该机构被授权做任何需要做的工作,在任何地方有需要时都要去干。西蒙斯的工作就是进行破坏,专门负责打入犯罪集团或恐怖组织内部,通过挑起他们之间的火并来从内部消灭他们。他暗示他在美国本土杀过外国人。对他持有武器的指控及发生的几次醉驾都可以说明他的工作是多么不受法律约束:他说,在十月份被捕前,他没在监狱里待过一天。

他给我看了一些上面是各种建筑物的照片,他说这就是他们特工用的藏身所。每张照片上都附有一张地图,藏身处的所在地都在地图上用黑色的X标记出来。我对他说这一点儿都不能说明和中情局有什么关系:这些不过是些度假别墅的照片。他合上了夹子高高地举在空中让我去琢磨。他对我说:“亚历克斯,你不会某天早上醒来一下就有了这些东西,”“如果这看上去像是我的过往经历,那是因为我确实是这么过来的。”

他又把活页夹翻到了标有“业务”的那一页。给我看了些名字有些晦涩的咨询公司的章程,诸如“WSS国际”和“凤凰城管理”这样的公司。还有一家叫“豪华车”的公司,可它只有一辆轿车。他告诉我,这都是中情局的站点。他还说:“中情局花了数百万美元来确保没人能发现我。”

他提到了很多要人,说自己参与了很多真实案件的破获,比如其中一件我在新闻剪报中看到是这样报道的:在华盛顿缴获的大量海洛因摧毁了由伊朗人组成的走私集团。但是我自己根本无法确认他参与了他所讲的任何一个行动。他保证会寄给我能够证明这些事的相关文件,但一直也没给我发过来。他还答应带我去见见能证明他说法的他以前的同事和律师,但这些承诺最终都石沉大海了。

我对西蒙斯的资质提出了质疑,而他却像对付别人一样把话题转向了他去过关塔那摩的事上。他说:“我们是乘坐空军2号专机去的。”他拿出了一张在飞机跑道上拍的照片。“我不在乎你是谁,除非你的资质是合法有效的否则你不可能登上空军2号。”(曾经负责“退休军队专业分析人员协会”工作的艾莉森.巴伯说,在她任职期间他们协会的人从没有乘过副总统的专机去古巴,而她的任职时间正好和西蒙斯所说的时间重合。)他掏出一张他和布什总统面对面站着的照片。“是谁当时给我做的背景审查?我们每次去白宫和国防部他们都要进行背景审查。”我知道他参与“退休军队专业分析人员协会”的工作只需要经过简单的审查,保证他不在任何一张黑名单上,而去白宫只需要把他的名字列入来宾名单并核查一下名字就可以了。

西蒙斯马上就指出联邦调查局敲他的家门恰好发生在希拉里.克林顿要上国会就班加西事件作证的前几天。他告诉我自己陷入官司是奥巴马政府的一个阴谋,是为了报复他发表的观点和诋毁“班加西事件公民委员会”而采取的懦弱行动。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然后轻声笑了笑说:“我希望自己能有那么聪明,”“没人能做政府说我干的那些事,骗过了联邦调查局,中情局,国防部,税务局。如果我要真有那两下子,他们应该给我立块牌匾。你不是和我开玩笑吧?我骗过了世界上最强大国家最有权势的机构?“

西蒙斯说他把文件放在了世界各地,这些文件上详细记载着他做过的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他说,他们早晚会恢复我的自由。他还说到:“中情局知道我还为他们干了些什么。”“那是最牛的黑桃同花顺。”他相信,自己很快就会得到平反昭雪,无论遇到什么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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