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保姆的手艺好看吗
（我是作家老三，头条号素老三，出版长篇小说《离婚真相》《香水有毒》等。2021年我体验生活做保姆，讲述东北人的保姆故事。是故事，不是纪实。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举着糖葫芦往家走。东北室外的气温现在是零下十几度到二十几度。夜里气温低，都是零下20多度。我手里举着一个糖葫芦走路，手掌快冻僵了。老沈把他手上的皮手套摘下来递给我。
嘿，这手套还是有一次下雪老沈在老许家小区里扫雪，我担心他冻手，送给他的呢。我戴上手套拿着糖葫芦，往家走了几步，不走了。
我对老沈说：“刚吃完饭，不回家了，我们去广场散步去？”
老沈点头，我们就往广场走去。广场不远，几步路的事。我带着手套拿着糖葫芦，还是冻手。
我对老沈说：“我戴手套也冻手。”
老沈侧头问我：“那你咋样不冷呢？”
我说：“手上啥也不拿，就不冻手了。”
老沈说：“你就直说让我给你拿糖葫芦呗。”
老沈从我手里拿过糖葫芦，我也把手套让老沈戴着。
我把手插进我羽绒服的兜里，我冻僵的手指才慢慢地暖和过来。
外面真是冷啊！
我看老沈拿着糖葫芦也是冻手，路边一个饭店门前，坐着一个敦实可爱的雪人，怀里抱着一把铁锹，我就从老沈手里拿过糖葫芦，塞到雪人手里。
老沈说：“你不怕雪人把你糖葫芦吃没了吗？”
我说：“他要是不怕蘸掉他的牙，就吃呗。要是没吃，我回来再拿走。”
老沈半天没说话。
我侧头打量老沈，看他唇边噙着笑意。
我问：“你笑啥呢？”
老沈说：“我发现你说话挺逗乐。”
我说：“我这个优点你上次说过了，这次你再说点我别的优点。”
老沈认真地思考起来。
我给他点提示：“我说，你的为人吧，宽厚，啊，宽厚我以前说过了，今天说点别的，你还大方，要给我买貂儿，你还，对了，今天在大哥家里，你还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老陈大哥的酒杯，要不然酒杯落地肯定摔碎了，多不吉利呀。”
老沈说：“我在旁边看着呢，能让他酒杯落地吗？”
这个老沈呢，太实惠了，我夸他大方，不就是想让他也回夸我，说我大方，不跟他计较什么的嘛？结果，老沈顺着老陈大哥说起来没完，已经偏离了我的问题，他跑到另一条路上说话去了。
我也没有纠正他，无所谓了。
老陈和赵老板都是大安人，都是搞建筑的，前两年两人一起盖楼，因为投标的事情闹得不太愉快，后来那几栋楼两人一人一半，盖楼的时候又发生许多纠纷，还发生过械斗事件，伤者进了医院，打人者进了局子。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人都跟小许先生认识了。小许先生为人豪爽，仗义，又特别热心，就组了个局，把两人弄到一起，和好了。可这两人脾气都倔，都要面子，所以就发生了上午在大许先生家里那一幕。
聊着天散着步，身体暖和了一些。我的心情也越发地好起来。往家走时，路过雪人，看到雪人怀里还攥着火红的糖葫芦呢，我就伸手把糖葫芦拿走了。
我对雪人说：“兄弟谢谢你了，糖葫芦我拿走了。”
老沈伸手拍拍雪人的肩膀，拍掉许多雪。
我和老沈算是又一次划清了彼此相处的模式吧。以前我们谈过一次，我再一次提起这件事，其实显得我好像很在乎这件事了。而老沈呢，则有点云淡风轻的，反而显得我的格局小了。
我对老沈，不能说不在乎，也不能说很在乎。中老年妇女的情感，已经不是生活的全部了，尤其对我这个比较格鲁的女人来说，这份感情只是生活中的一杯咖啡。这份感情，再也不是救命草，再也不是雪中送炭了。我老了，对异性感情的需求变淡了，我更加注重我一个人的生活。有老沈这个人，我的生活锦上添花，没有他这个人，我的生活也一样滋润。
我想，来则留，去则送，他如果有一天又遇到了想结婚的女人，我就送他祝福。
人生就是一段一段的路程，每一段路程，陪伴我们的，都是不同的人。
第二天我去许家上班，以为老夫人会去医院看病，但我到许家的时候，看到老夫人正在沙发上坐着，板着脸，不说话。屋里电视没有打开，老夫人以前在家，电视总是打开的。
许先生和大姐在客厅，似乎跟老夫人在说着什么。
智博的房门虚掩，应该在睡懒觉呢。
家务保姆小蔡已经干完活了，她把身上的围裙摘下来，搭在架子上，准备走了。
我走过去，叮嘱小蔡：“围裙用完了要洗干净的。”
小蔡说：“围裙不埋汰，洗它干嘛？”
我说：“以前不是跟你解释过吗？这是许夫人的要求，每次我们戴着围裙套袖干完活，要把这些东西也洗一遍，晾上。反正也不累，你就按照要求做吧。”
许夫人有点洁癖，我看到小蔡脱下的大衣都用塑料袋装上，不挂在衣架上了。小蔡私下跟我说过：“这家的女主人有病吧？我脱下的大衣她不让我挂在衣架上，怕把她的衣服弄脏了。”
这件事我安慰小蔡：“无所谓，放塑料袋就放塑料袋吧，我明天也拿个塑料袋，把我的大衣也放到里面。有洁癖的人估计都这样。”
我还给小蔡讲了个故事：“我一个表姐，那洁癖得才厉害呢，家里的卫生间她自己用，不让先生用卫生间，后来没办法，家里换个大房子，两个卫生间的。咱们的雇主还行，还让咱们用她的卫生间呢。”
小蔡听了我讲的故事，也给我讲个故事，她以前雇主的事。那个雇主跟我的那个表姐有一拼，家里卫生间谁用她跟谁打架，她的东西谁都不能碰，碰了就扔掉，她不用了。保姆打扫房间，女雇主不用保姆，她自己打扫自己的房间，保姆打扫其他房间。
小蔡说：“她事儿事儿的，后来都不跟她老公做那个事了，嫌男人埋汰。埋汰吧，后来好，老公踹她了，在外面找个小的，漂亮的，年轻的。”
小蔡洗着围裙，我在厨房摘菜做饭。小蔡洗完围裙，又溜进我的厨房，低声地问我：“姐，他们家现在这么多人，屋子造祸得贼埋汰，我干活比以前累多了——我想，我想——”
我没说话，扭头看着小蔡，等着小蔡“想”完。
小蔡睁着两只无辜的眼睛看着我，用手指着客厅，低声地说：“我想——能不能加点工资？我在上一个雇主家里就是，活儿多了雇主就涨工资。”
我也放低了声音，对小蔡说：“这件事你自己跟雇主谈吧。你跟雇主谈完之后，可能会有三种情况，一种是给你加工资了，但也会相应地加一些活儿。一种是保持原样。一种是把你辞退，换一个工资低的。”
小蔡不说话，后来从塑料袋里拿出羽绒服，穿上就走了。
其实保姆的地位有点尴尬，所有保姆都不是无法取代的，因为保姆的工作没什么技术含量，不是缺你不可的，保姆工作都是普通的工作，没文化没学历的人也都一学就会。作为一个有半年从业经验的“资深”保姆，我心里很清楚，虽然我随时都可以辞职，但雇主更可以随时辞退我，雇主可以不用给我任何理由，不用给我任何赔偿金。
劳务关系就这么简单，跟公司里的白领、跟第一线的蓝领待遇差别太大了。保姆要是跟公务员比，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好在我心态放平，我当年没有吃过寒窗十几年的读书苦，现在当不上公务员这是正常现象。咱没有吃过富豪当年白手起家的苦，咱就不用羡慕现在富豪在飞机上玩扑克。
客厅里，大姐和许先生劝说老夫人去医院检查身体，但老夫人不去。
老夫人说：“我觉得这几天我胃里挺舒服的，能吃了，人也精神了，没啥病了，去医院检查啥呀？”
许先生说：“妈，你不都答应我大哥了，过完生日就去医院吗？”
老夫人说：“我啥时候答应你大哥的？”
一旁沙发上坐着的大姐笑着说：“这老太太是不是记性不好了？咱去医院给妈看看记性去吧。那天不是开家庭会议，大家投票表决，同意你过完生日去医院检查吗？”
老夫人开始耍无赖了，她说：“那是你们投票的事，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还做不了主？我又不是瘫在炕上动不了，我还能动——”
老夫人的意思是，她不听孩子们的，她听她自己的。
许先生怎么劝都不好使，后来又接了一个电话，应该是大哥打来的电话。
许先生在电话里说：“我劝妈了，妈说啥也不去医院——”
大许先生估计是把许先生训斥了一顿，他似乎还要来家里劝说老妈，许先生就在电话里连忙对他大哥许诺：“你不用来了，我肯定带妈去医院检查！”
许先生看到我在厨房做饭，就说：“姐你别做了，一会儿带我去医院，你也跟着去照料一下。”
我说：“今天能去医院吗？”
许先生说：“我妈就是不去医院，我也得把她背去医院！”
许先生接完大许先生的电话，他眼角忽然露出一种豪横的感觉。可以略微窥见一点他年少时候混江湖的模样。
我说：“大娘要是检查胃，做胃镜，估计得空腹，大娘早晨吃饭了吧？”
许先生说：“我妈吃饭了，没少吃呢。”
我说：“那还去啥？明天去吧。”
我继续做饭摘菜。我做了一个老夫人喜欢吃的蜂蜜蒸南瓜，又做了一个许夫人爱吃的煎鱼，我又炒了两个大姐爱吃的清淡蔬菜，又做了一个紫菜蛋花汤，四菜一汤很快做好了。
许先生开始不相信我的话，后来他又给许夫人打个电话，许夫人说她中午回来劝说婆婆，让许先生不用管了。
中午，许先生去医院接回许夫人。自从许夫人怀孕，许先生就天天接送许夫人上下班。有时两人中午不回来了，在外面过二人世界。今天许夫人特意回来了。
老夫人看着进屋的儿媳妇，她脸上显出戒备的神色，她是担心许夫人劝她去医院吧。
在餐厅吃饭的时候，许夫人并没有开口劝老夫人去医院，只是闲谈了一些医院里发生的趣事。智博闷头吃饭，听着***妈说的笑话，时而嘿嘿地笑两声。智博比他爸爸许先生老成一点。
等吃完饭，我在厨房收拾卫生，许家人都去客厅沙发上坐着说话了。
只听许夫人对老夫人说：“妈，我已经给你挂上号了，住院的钱也都交完了，好容易给你抢个单间。妈，你不知道单间多难呢，一般人排半个月都排不上。”
老夫人有点蒙圈，她对儿媳妇说：“我没说去医院呢？再说不就是个检查吗？咋还要住院呢？”
许夫人说：“好容易排上号，就住院吧，好好给身体检查一下。妈，住院的话，你的检查费能报销一半。要是不住院，你的检查费一分都报销不了，明白了吧？”
老夫人是节俭的人，舍不得花钱，更舍不得浪费。许夫人的话多少肯定打动了老夫人。
许夫人说：“妈，海生给我打电话，我特意回来劝你的。要不然我中午就不回来了，我肚子这两天不太舒服，中午就不想来回跑了。”
老夫人开始关心儿媳妇了，她说：“娟儿呀，你肚子咋不舒服，你说给我听听。”
许夫人说：“就是有点凉，肚子往下坠，我跟妇产科的医生已经约好了，我下午得去检查一下。”
许夫人又吩咐许先生：“海生，去给妈收拾东西，铺的盖的，都带着。”
老夫人着急了，说：“我不去医院，小海生你别碰我的东西！”
许夫人说：“妈，你要是不去，那我住院费就白交了，一分都不给退。那不是白瞎了，浪费了吗？还有啊，省里来的专家，我这是挂的专家号，就来两天，今天明天，人家就走了，你要想再找专家，就得去省城了。”
许夫人接着又对老夫人说：“妈，你看我都这个身板了，我还跑回来一趟，你就打算让白跑一趟吗？就算我说不动你，我肚子里的小丫头，你的孙女来请你去医院，你说你去不去吧？”
一旁的智博伸手搂住老夫人的肩膀，哄着说：“奶奶，小时候我打针，不都是你告诉我要勇敢吗？这回我告诉你，奶奶你要勇敢。我陪着你去，还有我妈妈肚子里的小妹妹，都陪着你去，这回你能勇敢了吧？”
智博还握起老夫人的手，用自己男生宽大的手掌跟老夫人的手掌贴在一起，说：“奶奶，我给你输入力量吧，你肯定勇敢了，就敢去医院了。”
老夫人终于点头，同意去医院了。
下午，大队人马都去了医院。我也跟着去了，就算雇主不要求我去，我也想跟着去，担心老夫人的病情吧。我还把老夫人的助步器也带去了，就算老夫人在医院可能用不上助步器，但是助步器在身边，她就不会太慌。
智博开着许夫人的车，载着老夫人和大姐开车走了，我上了许夫人和许先生的车，也往医院开去。
车子上路后，许先生问许夫人：“娟儿，咱妈还得住院吗？检查完要是没事，就回来呗。”
许夫人说：“你呀，猪脑袋。”
许先生乐了。
许先生这点非常好，许夫人骂他的话，他从来不急眼，许夫人骂他的话越难听，他还越高兴。
他对许夫人说：“我是猪脑袋，你就得是俩猪脑袋！”
许夫人疑惑了，说：“凭啥你是一个猪脑袋，我就得是俩猪脑袋呀？”
许夫人这么一问，就上当了。许先生笑着说：“你说我是猪脑袋，你还嫁给猪脑袋，那你得多笨呢，说你是俩猪脑袋，都给你说少了。”
许夫人就伸手杵了一下许先生的太阳穴，笑着轻声地说：“死样！”
许先生一本正经地说：“别动手动脚，影响交通规则，请尊重自己，也尊重你身边的司机。”
许先生的话把我和许夫人都逗笑了。
许先生还虚心地问许夫人：“为啥住院呢？我这个猪脑袋不明白，请教一下俩猪脑袋回答一下吧。”
许夫人说：“咱妈的病可能不太好，需要住院治疗——”
许夫人话没说完，就听“吱嘎”一声，车子一个拐弯，咣当一下停在路边，差点撞在马路牙子上。
许夫人生气地说：“许海生你要作死啊？临时停车也不知会一声？”
许先生把手搭着方向盘，冷着目光望着许夫人，说：“妈的病到底咋回事？”
许夫人的眼睛望向了前方，躲开了许先生的目光，说：“也不是大事，等检查完你就知道了。”
许先生的脸色越发地冷峻了。
许夫人就说：“放心吧，我估计也就是肠息肉吧，要不然胃不会不舒服，做肠镜很折腾人的，我就寻思住院吧，做完肠镜需要静躺几天，在医院里打针吃药都方便——”
许先生的脸色缓和了一点，说：“真的假的？小娟你不能糊弄我？”
许夫人说：“快开车吧，事儿咋这么多呢？一会儿妈和大姐都到医院了，还得等咱们。”
许先生不再开玩笑了，把车子开得飞快。
老夫人到了医院之后，许夫人的学生就推过来一把轮椅，让老夫人坐轮椅，有些检查不在一个楼层，就算在一个楼层，也要从东跑到西，很消耗体力，坐轮椅上轻松很多。
但老夫人不坐轮椅，她说话挺有意思，她说：“我又没有瘫痪，我做啥轮椅啊？”
许先生说：“老妈，谁说轮椅必须是瘫痪了才能坐呀？”
然后他又对老夫人说：“老妈，你看我给你坐一个，打个样儿。”
许先生好玩，童心重，他看到轮椅，心里就冒出个坏点子。
许先生把他那魁梧的身材塞进轮椅里，然后他两脚一蹬地，“开着”轮椅在医院大厅里耍上了。开了半天开回来了，他对老夫人说：“妈，坐轮椅挺好玩，你试试就知道了。”
许夫人嗔怪地瞪了许先生一眼，说：“你那大坨别坐我们医院的轮椅，一会儿把轮椅遭害坏了！”
许先生说：“我就不信没有胖人瘫痪的，都是瘦子瘫痪呢？轮椅就能被我一百多斤压坏了？”
许夫人说：“一百多斤？那是你上小学的时候吧？病房里有体重秤，一会儿你称称体重，看你一百多少斤。”
智博也说许先生，他说：“老爸，给我奶奶坐的轮椅，你还玩上了，一点没正形。”
许先生终于从轮椅上站起来了，他把轮椅推到老夫人面前，抬手作势要打智博：“你还敢教训老子？”
智博一缩脖子，闪开了，说：“我是替我奶奶说的话——”
老夫人说：“对，智博说的对。哎呀，智博，你把轮椅再给我推过来一点儿，我坐上估计也行，省得你搀着我怪累的。”
老夫人还是被许先生坐轮椅的舒服状态感染了，终于坐了轮椅。
许夫人领着婆婆看了专家号，又做了几项检查，其中胃镜检查要明天上午做，老夫人要空腹做检查的，还有一些检查也需要明天做。
我去楼下的超市买了许多老夫人住院要用的生活物品。回到病房，老夫人已经坐着轮椅被许先生推回来了。大姐和智博已经回家了，大姐身体也不太好，智博就陪着他大姑回去了。
病房里有两张床，一张床是病人住的，一张床是留给病人家属的。病人住的那张床的床头可以升起来。老夫人让许先生把床头升起来，要他打开电视，她想看会儿电视。
许先生却说：“妈，你躺一会儿，大夫告诉让你多休息！”
老夫人不高兴了，但也没说啥。
许先生一离开病房，老夫人就立刻对我说：“红啊，你帮大娘把床摇上去。”
我就帮着老夫人把病床摇上去了。
老夫人又让我把电视打开了，她靠着床坐着，攥着遥控器，自己换台，找电视剧看。
我觉得老夫人有点紧张，这一晚上她肯定睡不好，还不如让她看看电视，放松放松。
老夫人还对我说：“红啊，你晚上陪我在这住吧，不能让小娟陪我，她怀着孩子呢。你大姐身体不好，夏天刚做完手术。海生要陪我，我不用他，啥闲事都管，还管不到正地方。”
我正犹豫呢，许先生推门进屋了。
许先生一看病床摇起来了，电视打开了，他就板着一张说翻就翻的狗脸，冲我发火：“你咋让我妈看电视呢？”
我说：“大娘让我打开电视的。”
许先生说：“你是我雇来的保姆，你听我妈的还是听我的？”
我心里话呀，我听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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