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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描述昆虫与人类的关系,昆虫与人类的关系参考文献

2023-12-12 18:22 作者:岑岑 围观:

《人间小虫:虱子、蚊子与萤火虫》,王宏超 著

人间小虫,至小至微,似乎是生灵万物中不足为道的存在,李时珍就说“虫乃生物之微者”(《本草纲目》)。但是,且不说从生态平衡角度来说的必要性,只就生活和文化的视角看,微虫与人类的爱恨情仇,是历史和现实中每个人都有着深切体验的,微虫也足可为人类宏大的历史增添些许五彩斑斓的佐料。微虫虽微,但也是大自然所创生,于此亦可见造化之神奇,正如明代叶子奇在《草木子》中所言:

世间小虫,如一丝半粟之细,以至目不可辨,而手足头目,动静食息,无不皆具。此可以见天命之流行,无一之或遗,无微之不入。

微虫体形虽小,但数量惊人。据科学家的说法,地球上已知的昆虫有一百多万种,占已知生物物种(包括菌类、动植物类)的一半以上,而昆虫界生存的未知物种至少是已知物种的二到五倍([日]丸山宗利《了不起的昆虫》),堪称地球上最为庞大的家族。微虫之种类甚多,汉语繁体“蟲”字即用三虫会其意。《周礼·考工记》细分小虫种类有外骨、内骨、却行、仄行、连行、纡行等,亦以脰鸣、注鸣、旁鸣、翼鸣、股鸣、胸鸣等分类。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说虫类:

其物虽微,不可与麟、凤、龟、龙为伍;然有羽、毛、鳞、介、倮之形,胎、卵、风、湿、化生之异,蠢动含灵,各具性气。录其功,明其毒,故圣人辨之。……则圣人之于微琐,罔不致慎。学者可不究夫物理而察其良毒乎?于是集小虫之有功、有害者为“虫部”,凡一百零六种,分为三类:曰卵生,曰化生,曰湿生。

《〈本草纲目〉通识》

在诸多昆虫之中,本书选取虱子、蚊子与萤火虫来作探究,并非因为它们在生物学种属上有什么关联,而是因为它们与人类的生活、文化、宗教、审美的关系密切,实是“人间小虫”之代表。就像美国人戴维·麦克尼尔在《昆虫传》中所言:“对人类来说,虫子几乎和空气一样重要。”(黄琪译文)

日本古典俳句三大家之一的小林一茶共留下两万多首俳句,其中以小动物、昆虫、植物等为主题的作品最多,因此他也被认为是“古今俳句诗人中咏虫最多者”。小林一茶的作品所涉及的昆虫主要有:蝶(299句)、萤(246句)、蚊(169句 )、 蟋蟀(113句 )、 蚤(106句 )、 蝇(101句 )、 蝉(94句)、虫(83句)、蜻蜓(59句)、蜗牛(59句)等。(《这世界如露水般短暂:小林一茶俳句300》,陈黎、张芬龄“译者序”)这些昆虫,都是生活中较常见的类型,从中也可以看出,虱蚤、蚊子、萤火虫是人间小虫的主角。

日本江户时代浮世绘画家喜多川歌麿《画本虫撰》之“松虫与萤”

美国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藏

虱蚤与蚊子,同属人类最为痛恨的仇敌,以其身躯之小,引来苦恼之大,举世怕是找不到其他的例子了,以致有人会质疑造化之主为何竟会创造出这类尽是害处而一无所用的生物。清代的阮葵生在《茶余客话》中引述王又朴的话,径直斥责它们就是大自然中的“废气”:“火之废气为蝇,水之废气为蚊,土之废气为蚤,木之废气为壁虱,金之废气为人身之虮虱。”

当然,虱蚊亦有其文化上的意义,王猛扪虱而成佳话,吴猛挡蚊而为孝子。文人们以小虫讽喻世事人情,如常把虱蚤、蚊子与贪官作比对,贪官上任,侵吞剥扣、浮收短报,吸尽民脂民膏而后已,这与虱蚤、蚊子吸噬人血何其相似。他们的下场似也殊途同归,或锒铛入狱,或遭拍亡命。(吴令鑫《贪官和蚊子》,《省商》1932 年第8 期)文学中的动物讽喻故事,较之写实更显得入木三分,痛快淋漓。

然而世间万物,共生共存,即便“废气”如虱蚤蚊虫者,也有其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古人已经看到虱蚤与人的依存关系 :“蚤虱至微也,天地生之以食人 ;人至灵也,天地生之以食万物。”就是说,虱子虽微小,但天地创造它就是让它来啮咬人类的;而上天创造至灵的人类,也赋予他们食取万物的资格。不过,“人能食物,又能理物,故可与天地参焉”。([明]叶子奇《草木子》)人在“食物”之上,又能“理物”,所以还是要高于诸类生物的。这正如《旧约·创世记》中上帝所言 :“凡地上的走兽和空中的飞鸟,都必惊恐,惧怕你们;连地上一切的昆虫并海里一切的鱼,都交付你们的手。凡活着的动物,都可以作你们的食物,这一切我都赐给你们,如同菜蔬一样。”所以说无论如何,人类与虱蚤蚊虫之类的微虫都是不可分割的。其实,人在世间,蝇营狗苟,纷纷扰扰,又何尝不类乎虱蚤,汉代王充《论衡》说:“人在天地之间,犹虮虱之着人身也。”这是何其洞彻的领悟之言!

《蚊子歌》附图

《芝兰画报》1946年第1期

在昆虫家族中,夏虫尤多。四季各有其性格和情感,春季安暖,夏季喧腾,秋季清静,冬季冷寂。夏季的热闹奔放,多半是由夏虫造成的。但夏虫作为一个如此大的群体,历来都没有一个好名声。在中国,夏虫之出名,多半是因为《庄子·秋水》中的一句话:“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后来语及夏虫,都会沿用此说。但这并不是什么好话,后来的引述者讽刺的发挥也越来越过分。晋代孙绰《游天台山赋》就说:“哂夏虫之疑冰,整轻翮而思矫。”李善解释说:“言浅近小智,同乎夏虫,今既哂之,故整翮思矫也。”张铣更是说:“夏虫不知冬有寒冰,亦犹小智不识高道,故笑之。”夏虫不知寒冬有冰,就等于“小智”,这实在是无知如人类者才有的自负与狂妄。如果把人类放置在更为久远的历史当中,人岂不也是“朝菌不知晦朔”(《庄子·逍遥游》)么?这根本就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葛洪就代表了客观冷静的态度:“谛而念之,亦无以笑彼夏虫朝菌也。”(《抱朴子·勤求》)

夏日的诸多昆虫,有可爱者,有可恨者,若以人的情感为标准,萤火虫与蚊子可说是爱恨两极之代表。在夏日,人的生活饱受蚊子的困扰,也留下了无数的牢骚。人类自远古时代就穷尽所能驱除蚊虫,但就目前的战况来看,这仍旧是一场还要继续下去的恒久之战,远没有看到胜利的曙光。历史上关于蚊子有很多故事和传说,如齐桓公喂蚊、恣蚊饱血、露筋女守节等,其中包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和道德意味。蚊子也能启发人类的哲思。《庄子》说“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而太山为小”,若是打破固有的立场和视角,所谓大小、贵贱、高下之别,一切都是虚妄。有人由此引申说,天下也“莫大于蚊子,而人为小;且蚊与人,人与蚊,亦异名同实者”,更是生发出“道在蚊子”的感悟。(柳簃《道在蚊子》,《新闻报》1929年9月10日)

[南宋]佚名《竹树驯雀图》(局部),台北“故宫博物院” 藏

萤火虫是少数能发自然光的昆虫之一,在照明条件有限的古代,或真的有着一些实用的价值,车胤囊萤的故事就成了历代学子寒窗苦读的象征。萤火虫更有着独特的审美意趣。暗夜中摇曳的微光,交融了现实与想象、视觉与听觉,静寂凄冷的光芒超越了黑暗与时间,摇动着诗人们的心神与灵性。南朝梁简文帝萧纲的《咏萤》诗云:“本将秋草并,今与夕风轻。腾空类星陨,拂树若花生。屏疑神火照,帘似夜珠明。逢君拾光彩,不吝此身倾。”秋草化生,入夜飘盈,篱落之前,茅屋之侧,莹莹数点,倏往倏来,飞止无时,起伏不定,拂树生花,绚若烛火,实在是迷人的诗境。而在现代都市之中,萤火虫却逐渐消失在霓虹的闪耀中,成为一种即将消逝的乡野记忆,转化为都市人一种新的乡愁。

微虫虽属自然之物,却须臾不离人间。人间小虫,于人类自有精神、文化与审美的价值,人类观察微虫世界,也是反观自身的一种途径,就像亚里士多德所言:

整个生物世界向我们表达着自然的美妙,每一生物也各向我们表达着某些自然的美妙。在自然的最高级的诸创作中绝没有丝毫的胡乱,殊途而同归,一切都引向一个目的,而自然的创生与组合的目的就是形式的美。

如果有人藐视动物界的其他品类为卑不足道而不加研究,他也必不会认真考察人类的事情。(《动物四篇·动物之构造》,吴寿彭译文)

微虫的事情,关联着人类的事情;微虫的历史,也伴随着人类的历史。

(本文摘自《人间小虫:虱子、蚊子与萤火虫》一书小引)

芥子小昆虫,人类大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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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87101162486

59.00元

内容简介

虱子、蚊子、萤火虫,跟人关系最为密切的微虫,与人类爱恨纠葛,绵延数千载,产生出了无数的传说、故事、诗词、典故、笑话、习俗……人类的历史若缺少了这些昆虫,恐怕会失色不少。人间小虫,构成了一道道饶有趣味的文化和审美景观。

作者简介

王宏超,复旦大学文学博士,上海师范大学人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中文系主任,文艺学教研室主任。主要研究领域为美学与艺术理论、中国美学史。近年来颇关注中国古代社会生活史和古人生活美学。著有《古人的生活世界》(彩图修订版,2022)、《美学的发明:中国现代美学的学科制度与知识谱系》(2022)等。

目 录

小 引

一 虱蚤与搔痒

虱子的进化

虱子与跳蚤

虱蚤满身的古人

古今除虱大全

吃虱子

宗教与疾病

痒与搔痒

麻姑的指爪

二 蚊:怎一个恨字了得

蚊子之可恨

蚊子的哼哼

驱蚊手段种种

舍身饲蚊

露筋女的传说

蚊睫与鹤舞

三 生活与诗境中的萤火虫

萤火虫的食物

萤火虫的化生

囊萤夜读

诗境之中

都市之乡愁

后记

内页欣赏

(统筹:一北;编辑:思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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