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镖门在哪里拍摄的,镖门为什么不能看了

2023-11-16 18:22 作者:岑岑 围观:

编者按

《镖门》已然下档,镖门仍在升温。《镖门》与银幕上的3D《一代宗师》一起,将民国武林和武林前史推到观众面前。王家卫,徐浩峰,邹静之,为武林描景状物,激扬风骨者却是这些文艺大家。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当儒和侠结合在一起,不是战力惊人的义军,就是威力惊人的艺军。以下是关于《镖门》的学习体会,以及徐浩峰的夫子自道。

有些作品看完就完了,有些作品看完了还有回响。看完电视剧《镖门》,至少有三样东西留存脑中:头头是道的规矩,有范儿有爱的人物,以及高规格的影像。

这是一部专门讲规矩的戏。曾几何时,因为多数人的信守,规矩是一种威压九重的巨大存在,也是我们这个长寿的民族能在四大古文明中硕果仅存的重要原因之一。规矩被很多人破坏过,有人打碎规矩而建立新规矩,就成了胜者王侯败者贼中的王侯。规矩被更多的人践行过,有人不食周粟,也有人抱柱而死,有人留下了尊严,有人留下了迂腐。规矩可以是政治概念,也可以是文化概念,《镖门》里的规矩属于后者。

这是一群活得认真,不肯将就的人。镖门的规矩最多,“走镖不得夹运私货”,这一条要了一个知耻的老镖师的性命,也开启了一段波浪滔天的故事。镖丢了就是丢了,不管有什么理由,大镖头刘安顺(霍建华)也要降为“黑带镖师”,不开出新的镖路,永世不得翻身。

“一拳败,万拳来”,一个比武输了的镖师如同丧家之犬,面子里子全丢光。“请灯笼”,新镖局开张得有老镖局送灯笼,才算有了合法证照,这就好比今日新成立的国家必得有足够数量的其他国家承认,才算是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灯笼不是你想请,想请就能请,得摆下“九宫格”的擂台,打败同道才有灯笼可挂。

“镖门禁走烟土”,这是一个戏眼。在押运烟土之前,李希平大致还算一个好同学,除了在女朋友的事上偷偷挖师兄的墙角,没有大毛病。可押运烟土之后,他就成了镖门的叛徒,铁定的反派。

“镖匪不同路”,这又是一个关节点。男性镖师和匪徒是万万不能守这规矩的,他们互相之间买面子,才都有好日子过。男女镖匪之间本来是不能破这规矩的,可是不破规矩就没有禁忌爱情,没有阻力的爱情是无法构成戏剧的,刘安顺和路瑶婷大胆地相爱了,最后受到规矩的惩罚。

你镖门讲究多,人土匪混混也是盗亦有道。巨匪路宗山(倪大红)的信条是:“我们是狼,就要和狼在一起”,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收留了有反骨的猫爷(党浩宇)。小土匪叛变首领的理由是:你待我不薄,可也绝对不厚。京城嘎杂子袜爷坑蒙拐骗、敲诈勒索,可人家事事讲在当面,还挺敞亮。倒架的八旗子弟佟哈都干上蜂麻燕雀的行当了,可是一张嘴就对皇家掌故如数家珍,驴倒架不倒。

看见没有,规矩可以让人变得很有精气神,也可以让人看上去食古不化。规矩可以是戏剧冲突的策动者,也可以冥冥之中无法违拗的天意。规矩可以是行动纲领,也可以是金句名言。最关键是,规矩可以让事情变得简单,让沟通成本下降,事半功倍。当上述一切渐次呈现,《镖门》就把自己写成了一篇时评:讲规矩正切中了没规矩的时弊,有执守正击中了没底线的要害。这部剧的价值就不再仅仅停留在审美层面,而是具备了潜移默化地干涉世道人心的力量。

随着热兵器时代的到来,军阀势力的壮大,镖门这一行无可奈何花落去。“合吾”的悠长呼声和王公贵族的旧梦,统统只剩了一襟晚照。《一代宗师》追忆逝去的武林,《镖门》讲述最后的镖局故事。

编剧徐浩峰对武林旧貌有着深刻的了解,进而推及以武师为主角的镖门的历史。他通过对镖行专业知识和规矩的挖掘,构建起一个依稀仿佛的世界,也塑造了一群神采飞扬的人物。这群人物有很强的抓地感,因为他们身负相关行当的独有符码,同时又连通着虚构的空间,在似与不似之间形成审美情趣。

刘安顺就是规矩的人格化象征。规矩的至大阳刚和规矩的拘泥不化,在他身上完美融合。按照快意恩仇的标准,他不是个可爱的男主角,因为他活得不性情。但他身上有一种隐忍和负重之美,任何一行的中流砥柱必得有承受和包容之量。

李希平(李健)是腹黑男的代表,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他的沉沦源于他是个可怜的备胎,想多争取就不得不多付出。戴戎(刘一含)是眼里不揉沙子,最终得到一片沙漠。路瑶婷是“小妖女”,不讲理时逍遥自在,懂了事就香消玉殒。

这四个人的人物关系仿自《笑傲江湖》:刘是令狐冲,李是林平之,戴是岳灵珊,路是任盈盈。人物性格和故事结局当然不一样,要一样就不是仿而是抄了。

双生双旦是撑住全剧的梁柱,梁柱要承重,不可能别出心裁。真正好玩的是其他配角:王庆祥老师从《一代宗师》里出来后,真的具有了宗师气度,《镖门》里的戴海臣还是那么赞。康凯在演了一堆“猛张飞”和“黑李逵”之后,这个铁帽子王爷额尔赫显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憨中带奸,外圆内方。佟哈也是一绝,北京城里是有这么一批嘴跟连刀片似的主儿,把大天说下来只为骗得仨瓜俩枣,一不小心就遭遇钓鱼执法。尤其值得一说的是山猫,有江湖的地方就有这种神经刀,党浩宇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演员在大腕跟前毫不逊色。

刘安顺弃刀而去,镖门消失在夕阳下。戴海臣一腔舐犊之情,额尔赫满心怜妻之意,山猫这个变态佬也有自己心中的女神,并甘愿为之牺牲性命。刚性规矩和柔性情感结成了“一帮一,一对红”的关系。如果不讲规矩,人物就不可能那么有范儿。如果不讲感情,人物就不可能那么有爱。

导演韩晓军师从电视剧大导演张黎,黎叔是摄影师出身,影像方面最为讲究。韩晓军继承了他的光影技术,也沿袭了他的“大手大脚”。凡是精美的影像效果,都是用足够多、足够贵的灯光和足够讲究的现场调度换来的,《镖门》的构图和成像绝对是国内一流水平,堪称赏心悦目。

如果说有什么缺点,这部作品有些前紧后松,前头时而气定神闲、时而惊涛骇浪,一派经典作品的气象,可是后头的剧情就有些流于俗套了,文化含量也渐渐不足。不知道,最后差的这口气,是因为创作中出现了摇摆,还是开头起猛了后劲不足?

但不管怎么样,这仍然是一部有气质、有品相、有独到建构的剧集。镖门消逝在历史的尘烟中,《镖门》所开创的思古、掘史、寻尊严之路应该发扬光大。

文/李星文

徐浩峰:《一代宗师》写志向,《镖门》讲信用

《镖门》和《一代宗师》里都有徐浩峰与邹静之。大致来说,《一代宗师》是王家卫的形而徐浩峰的神,形做得太漂亮,于是很多人都不太去在意那个撑满了整部电影的神,而《镖门》,在徐浩峰的神之下则是《笑傲江湖》的形。在这里,我们只想聊聊那些在电影或电视中或隐或藏的武林旧事,以及那些尘封了太久的规矩,那是在那个还残存着道义的年代里,我们还能看得到的一点敬畏之心。

南都娱乐:为什么会想写镖门的故事?你觉得你眼中的镖门是什么样子?

徐浩峰:镖门的兴衰串联了中国整个近现代的发展。镖门其实很能体现中国以前商业的信用体系,这帮练拳的人武德非常让人尊敬,他们的武德来自于它是属于商业性体系,后来这块东西随着近现代完全垮掉了,中国古典的信用体系被西方的取代,接着又被军阀混战土匪的逻辑取代,人的价值观什么的,都被垮掉了。

南都娱乐:这是你一直在书写的逝去的武林的一部分吗?

徐浩峰:对,这是一部分,以前我其实大多数写的是练武人的生活状态,镖门我其实最感兴趣的是古代的信用体系。就是所谓的规矩。规矩一定不是理想主义,但凡理想主义肯定是夸张的个人欲望。规矩的目的就是我不是最理想的,但我是最安全的,能够尽量多地照顾所有人的利益。中国是一个社会阶层非常丰富的国家,士农工商跟官场、民间、江湖三大块,叫复合型的社会,在这个社会运作里面,规矩它其实是很有智慧的设置,一旦把这个规矩破坏掉了,就会带来各个阶层之间的不和谐,一旦不和谐就会有一些社会阶层消亡。清朝规定当法律跟当地的习俗发生冲突的时候,以当地的习俗为主。这是中国的特性,这些民间的规矩其实就是中国人的法律。所以,中国民间是靠风俗习惯维持的。

南都娱乐:《一代宗师》的江湖是怎么样的,《镖门》的江湖又是怎么样?

徐浩峰:它们的时代是完全不同的,《镖门》讲的是《一代宗师》的上一代或者上两代人,它的历史是不一样的。以前没有武林,后来随着整个镖局行业的消亡,这帮会武术的人开始办武馆,武馆之后才有武林。虽然都是练武术的,但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社会阶层。《一代宗师》写的是武林的没落,是明星化和贵族化的武林。而镖局业基本上还是属于普通的社会阶层。《镖门》写的还是社会的中层和底层,主要是在街面上的生活。

南都娱乐:《镖门》里面有大量的黑话还有规矩,包括像土匪之间有土匪之间的黑话,街头的一些地痞流氓也有他们的一些黑话。

徐浩峰:对,《镖门》当时想的就是中下层社会的人间百态。黑话以前不叫黑话,以前叫春点,因为以前中国社会是复合型的社会结构,各个社会基层之间如果要沟通,要走江湖的话,大家的黑话必须是统一的,如果不统一就没办法交流,所以镖师说的黑话跟土匪说的黑话是一样的,地痞流氓们说的黑话其实是对镖门跟土匪春点的照搬。《一代宗师》的时代是,这帮练武术的基本不走镖,基本上到学校,到部队里任职,要不然自己开武馆,当时的武术界就有一句话叫“宁教一套拳,不说一口春”,一口春指的就是江湖黑话。为什么呢?我教给你一口春之后你就可以走江湖了,你就进入底层社会了。那我宁可多教你一套拳,让你好好当个学生,我也不能教给你这个。

南都娱乐:所以《一代宗师》里面我们都觉得黑话会少一点?

徐浩峰:对,镖门那个时代正好是武林人士跟其他各阶层交接在一起,《一代宗师》里的好多武林人士已经断了底下层社会的交往,他们交往的是官场,完全没有说黑话的必要,失去这个对象了。

南都娱乐:您在这个剧中想要表达什么样的意趣,这个跟《一代宗师》里你想要表达的会有异曲同工之处吗?

徐浩峰:不同的作品还是不太一样,《一代宗师》更像写一个文人的士大夫,他的敌人是一个时代的变迁,更多的写人的内心的志,《镖门》的主旨写的是信用体系的破坏,有一些靠这个信用体系存在的社会阶层消亡,有新的社会阶层从缝隙里边新生出来。《一代宗师》写的是士大夫志向,我不和这个时代同流合污,我就活在我的人里面,我保住我的东西,他其实讲的是一个志向的问题。《镖门》讲的是一个信用的问题。

【来自《南都娱乐周刊》 文/蒋梦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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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资深媒体人、影视产业研究者李星文主编,提供深度的影视评论和产业报道。高冷、独立、有料,助大家涨姿势、补营养、览热点。涵盖微信、微博、博客、豆瓣和人人小站、网站五大载体。在今日头条、新浪、网易、腾讯、搜狐都有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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