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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角黑夜》在本世纪的香港电影中,剧作水平仅次于《无间道》

2023-11-14 03:10 作者:岑岑 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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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黄金时代的疯狂爆发,本世纪初以后的香港电影有一个很重要的特点,就是出现了很多极其精准严谨、高度讲求结构整合和角色深度的剧本。其中顶级代表作品是《无间道》,银河映像团队的多部作品也展现出耀眼的剧本构建能量。此外,一些意想不到的杰作偶尔闪现。

一向擅长拍摄社会现实主义的东升义于2004年自编自导了《旺角之夜》。即使它获得了当年香港电影金像奖的剧本奖,它仍然是一部被低估的杰作。

放眼本世纪,除了《无间道》之外,无论是人物的深度,还是剧情的紧密结构,都很难找到一部能在整体上与《旺角黑夜》相抗衡的香港电影剧本。

《旺角之夜》以外人的视角,黑帮、妓女、都市犯罪、渴望自我救赎的好人恶人、无法逃脱的黑色荒谬命运,以黑色电影为蓝本,区别于很多香港的旺角犯罪电影,如《眼泪路过》、《旺角的日子空》、《旺角飞侠》、《旺角监狱》。

旺角的夜晚

波德维尔曾指出,《无间道》的重要特点是吸收了好莱坞剧本的优点,创造了香港电影前所未见的高度对称的双线作战剧本模式。旺角的夜晚延续并翻新了这一特色。过去香港电影最典型的拾柴火焰高、头脑风暴的模式被彻底抛弃,人物塑造也摆脱了高度类型化、脸谱化的套路模式。

就剧本的对称与平衡而言,《旺角黑夜》比《无间道》更含蓄、更深入、更微妙。在剧本的结构上,前后呼应的设定是黑人命运的母题。

无间道

电影的时间顺序是现在——闪回——现在的结构,主要故事发生在12月24日平安夜的夜晚。平安夜并不安全,首先在时间节点上有一种讽刺的语气。而且当前时间节点的选择也很有讲究。苗sir(方中信饰)和鬼哥(钱嘉乐饰)坐在台阶上无奈地叹了口气,“命中注定”,“有邪就好了”。这是导致黑人命运的主题。

倒叙内容主要说明了冲突的由来。两队人在旺角街头为大陆人打架,硬币掉进沟里的场景,是一种视觉方式(一石激起千层浪)快速暗示和勾勒叙事结构的发展过程。这些都是非常流畅、简洁、老练的叙事手法,也是好莱坞电影的套路技巧,但这种手法在传统的香港很少出现。

旺角的夜晚

剧本在对称结构的层面下了很大功夫,这也是影片非常重要但容易被忽视的特点。冲突是由同一个帮派兄弟提姆和九哥的人引起的。一方面是蒂姆的儿子老虎,另一方面是天问的人惠亮(李灿森)。这是对称的第一层。

然后是警察和弗莱(吴彦祖)之间的第二种对称,这种对称与这场冲突有关。在警察内部,苗sir和斌子都是误杀,都渴望自我救赎,构成了第三层对称。然后是第四个层面的对称,弗莱和丹丹(张柏芝饰)都是来自大陆的旅人,都是湖南老乡,都是共同的底层社会斗争。即使是矛盾的老刘(林雪饰)和他的妻子也是对称的。

弗莱和宾兹也形成了一个重要的对称。两人都是以局外人的身份进入了一个新的环境。斌子误杀了毒贩,结果却是弗莱误杀了他。在整体的角色冲突结构中,弗莱是被蒂姆间接命令去杀死天问的,而弗莱真正要找的苏儿只是蒂姆的儿媳妇。

此外,还有事件和人物处境的对称性。弗莱使用击打头部的方式来行使暴力,他遭受暴力的方式包括最后的高潮,即击打头部。弗莱扔掉了枪,试图摆脱被打倒的困境,但最终他不得不把枪拿了回来。

斌子也难逃被枪击的命运。苗sir杀了犯人,心里有个结。最后的结局是合法杀死犯人。在最后的高潮场景中,在斌子弥留之际,鬼哥握紧了他挣扎的手,奄奄一息的弗莱也伸出了他渴望被摇动的手。当苗爵士摇它的时候,弗莱的手垂了下来。这种由环连接的多嵌套拓扑对称结构,是影片强张力的重要动能。对称当然是对不公正命运母题的隐喻。

电影张力一直存在的另一个原因,来自于角色情境的精心设计。有群像的港片很多,但很少看到这样的港片。角色的出彩,不是因为角色本身的抢眼特征(所谓的脸书),而是角色的情境设计。

影片中的人物处于一种尴尬、无奈、两难的境地,人物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里挣扎,无论善恶。苗sir因为杀了犯人,心理压力很大,老婆也走了。在这次追捕过程中,我们不仅要想方设法找到脏老鼠(弗莱),还要与相关部门展开斗争。

新人斌子急着抓脏老鼠,却不小心打死了毒贩。很难认同苗sir和鬼哥的遮遮掩掩和造假的方式,也很难认同鬼哥玩世不恭的活法,但他们这样做是在自救。老刘夹在警察和蒂姆之间,蒂姆既完成了杀人的任务,又不敢得罪警察,所以只能背叛弗莱。丹丹想尽快离开香港,因为他的证件到期了,但他不忍心在弗莱生活,金钱的诱惑让她无法抗拒。

电影剧本的严谨还在于没有一个场景是浪费的。警察去常青酒店寻找弗莱。公司空撞门是家常便饭,结果警察居然撞了,还把它弄脱臼了。这也是足够的社会现实主义。现实没有流行的影视剧那么自然。老刘拨通了一个假电话号码,告诉警察弗莱在长青,一个很小的细节。老刘是想证明脏鼠不是自己找的,脏鼠地址的消息是自己找的。

必须强调的是,吴彦祖饰演的弗莱是他迄今为止最为成功的角色之一,也是港片中最为特殊的内地罪犯形象。

这个角色的成功,当然离不开吴彦祖本人的悟性,但剧本的特殊结构确实为他提供了一部好戏空,使得一个ABC的演员能够出人意料地突破文化壁垒,成功演绎大陆罪犯。

在角色塑造中,除了角色自身形象的外在结构和内在心理层面,角色关系的构建和把握也很重要。虽然它直到15分钟才出现,但旺角夜晚最核心的角色是弗莱。这是一个与所有其他角色相关联的角色,如蒂姆、阿九、老刘、警察和丹丹。在不同角色的注视下,弗莱的形象自然变得多面化。

以更早的《香港旗兵》和更近的《树起风》为例,内地罪犯来港作案的形象在香港电影中非常单一。都是亡命之徒,勇猛无情,死的臭名昭著。弗莱这个角色已经大大突破了这个层次。这个角色有不顾一切的一面,但不是反派。

这个角色就像他的名字一样,表面看起来很简单,但其实并不笨,而是有很强的生存智慧。在香港的第一天,我就发现手枪被人用过,也就是判断可能是栽赃,老刘是坏人。这直接导致了警察去酒店抓人空。勇敢、恶意、愚蠢和邪恶在弗莱都有,也有善良、智慧和软弱的一面。这就构成了角色的复杂性。这使得吴彦祖的身体姿态和口音看起来与大陆人相差甚远,但他的角色深度却能超越文化障碍,大大加强他的辨识度。

“一棵树捕风”

在整体叙事进度上,人物卷入漩涡情节是一大特色,黑人荒诞命运母题的层层展开也是另一特色。电影叙事的重大转折依靠偶然性是剧本写作的大忌,但当偶然性增加,包含了必然性的层面,那就是命运。

电影的起源冲突是十块钱的争议。一块掉进河里的小石子。但在人口密度如此之高,生存压力如此之大,黑帮犯罪如此猖獗的旺角,一块石头足以搅动整个湖。

可以详细看一些戏肉。警方集体行动,斌子酒店误杀乘客,发现乘客是毒贩。这个场景从开头到结尾的过渡很有讲究,动静相宜。在沉默的状态下接近狩猎对象,情绪酝酿到一定程度后会爆发,匆忙中会被误杀。整个情绪瞬间降到了负最小值。但情况又发生了逆转。心情立刻就好了起来。

但这不是简单的数量上的涨跌。虽然男女都被抓了,但犯人就这样被杀的事实不能这么轻易免责。事后,满腹委屈的同事也纷纷前来祝贺,将该剧的荒诞性提升到了顶峰。从根本上说,这部剧的重点是通过外界压力的增强来强化角色的心理复杂性。

最后,弗莱突然遭遇警察的高潮戏剧设计是荒谬命运的高潮。弗莱的这一面是压力大到无以复加后的终极爆发,而警察的这一面则是被白白放松、猝不及防后的肉搏战爆发。

两股情绪力量,一涨一沉,不期而遇。看似偶然,实则必然。就像苗sir和鬼哥说的,是缘分,是邪恶。之前电影的灯光一直是黑色和暖黄色的交汇,黑暗给人一些希望。这一幕,弗莱的死,彬子的死,只是苍白的光。无法挽回的死亡之光。

和《无间道》一样,《旺角黑夜》证明了非常重要的一点。在平台可控、创作自由的条件下,香港电影即使抛弃以往的工作模式,依然可以创作出高质量的类型片。

注意事项:

⑴大卫·波德维尔。流行电影和娱乐艺术第二版。欧文顿·威研究所出版社,2011.205

(2)弗莱的角色和过去香港电影里的大圈仔是一样的,但大圈仔指的是从广州来香港的人,弗莱是湖南人,略有不同,所以本文不叫大圈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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