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发展痛点，人工智能 时代

陈熙涵

不仅在中国大陆市场，在电影的发源地北美市场，汤姆·克鲁斯的《碟中谍7:致命清算(上)》也是倒在了大街上。自7月14日上映以来，其在mainland China的票房数字已达3亿元——上一部为12.45亿元；回到北美，票房打不过芭比和奥本海默，甚至被低成本制作的《自由之声》超越。随着007主角的“死亡”，《谍影重重》难以为继，《碟中谍》系列成为顶级谍战片最后的顽疾，而《碟中谍7》惨淡的票房数字相当于给这个著名系列敲响了警钟。

对手是未来，但是方法很老。

在Disc 7中，汤姆的对手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甚至不是一个杀手或恐怖分子，而是一个“智能体”，一个善于自我学习和进化的人工智能。这种前所未有的设定，本来还挺赏心悦目的。最近，好莱坞爆发了作家和演员的集体罢工。导火索之一是编剧担心人工智能大量生产剧本，演员担心人工智能会产生数字演员。可见，人工智能已经对人类形成了巨大的生存危机。在ChatGPT已经引发全球讨论和“数字焦虑”的今天，Disc 7这个2021年就写完的剧本居然能击中时代痛点，多少有些前瞻性。

按照影片中的设定，“智能体”原本是为军方开发的，但被唤醒后就失去了控制。它可以伪造和删除情报数据，入侵各种金融和信息安全系统。很明显，影片强调的是人类被科技黑洞吞噬后将要付出的代价。遗憾的是，飞机正面刚一亮相，就立刻被视觉奇观的打斗冲淡，影片变得沉闷无趣。观众期待看到的是，既然对手是“未来”，战争是“未来”，那么影片就能给出一些关于“未来”的格局和思考。退而求其次，就是构造一个符合“未来”的战场，给铁迷们一些来自“未来”的谍战片硬菜。毕竟母体已经20多年了。可惜影片对时代痛点的肤浅表现也只是切中要害，我们连一两件属于AI时代的武器都没有看到。在CIA总部给几千人集体打字(因为计算机不可靠，很容易让AI控制核心机密，数据还得留在纸上)之后，Disc 7转而采用谍战片跳崖、扒火车、最快速度在楼顶徒手搏斗的老套路，未能看到对人工智能这个话题更深层次的描述和想象。至于这种昂贵的集体打字场景(除了纸张)要表现什么，那就经不起推敲了。但是主创已经来不及细看这些了。总之，只要汤姆·克鲁斯跑不掉，他就得继续制造他逃跑的决心，然后用原版谍战片的近身格斗来对付敌人，不管是人，机器，还是人工智能。

影片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展现了最令人费解的逻辑。面对来自未来世界的强大威胁，汤姆的办法是什么？在威尼斯古城狭窄的水道和街道之间，人工智能努力编织陷阱，启用汤姆的宿敌作为自己的肉身代言，欺骗汤姆和他的两个女人互相追逐，气喘吁吁，然后拔出各种刀具进行厮杀。

你能想象吗？世界第一人工智能，对抗世界第一间谍队，其实就是在桥上击剑。难怪有人问，你玩人工智能玩久了还是佐罗玩剩下的？

这部164分钟的电影经历了繁琐漫长的准备，在剧情层面始终没有明确反派想要做什么；为什么人工智能要雇佣一个主角的宿敌来主持他反人类的大业？这个宿敌显然是个枭雄。为什么他每次都要为人工智能工作，睡在狭小的箱子里？在主题设计层面，他没有说清楚一个被描述得如此恐怖的对手到底想抢我们什么。是什么在觊觎我们；它想通过什么来威胁全人类；我们面对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这些重要的解释在影片中很模糊，主创想不出来，也懒得去想。似乎他可以应付过去，回归自己擅长的领域。

所以我们看到了影片前后的断裂，汤姆对谍战片主题的辩护也不得不回归到《碟中谍》系列探索多年的那套相对固定的模式，包括环游世界、苦战、炫酷装备等等。还有什么比中年观众在被汤姆·克鲁斯敬畏的同时摸着自己鼓鼓的肚子和上扬的发际线更让人感动的呢？

剧本无视常识，故事难掩"空 heart "

人工智能的反思设定被颠覆了。那么，作为一部单纯的商业谍战电影，Disc 7经得起推敲吗？答案一言难尽。归根结底，剧本忽略了常识。影片自始至终围绕着世界上最重要的一把钥匙展开，这把钥匙就是控制“智体”的钥匙。让我们看看电影是怎么让人运送这把钥匙的:放在口袋里，坐民航航班！世界几个大国的顶级势力都跑到航站楼去抢钥匙，是上半场最热闹的动作场面。这把珍贵的钥匙在十多分钟的哄抢中被人偷走了，因为一直塞在西装口袋里，所以谁都可以上来摸。在《潜伏》里，余则成请站长去饭店吃饭，站长以人太多，眼睛太多为由拒绝了。世界顶级间谍集团的安全意识竟然会把这么重要的钥匙放在口袋里，真的很难让人信服。

人物和剧情一样不合逻辑。用烟幕逃离沙漠的碟妹Hylsa，在一场持刀决斗的场景下“不可避免”地死去。人物的动机是什么？一个和汤姆·克鲁斯生死数次的“白月光”，为什么一定要为一个萍水相逢的女贼而死？这种突然的“请为我而活”的逻辑在哪里？没关系，不解释。就像一个笑话，观众还没来得及翻出Hylsa的“下线”，女贼就突然灵光一现，思想认识180度大转变。在前面的故事中，我们了解到女一号是一个擅长小偷小摸的惯犯，她被雇来为了钱和汤姆哥哥打架。她的本质就是爱钱，坏，玩自己的把戏。然而，这样一个人，在“白月光”下线后，突然醒悟了。在IMF团队的黑人大哥给了她这样一个潦草的输出“有的死是为了让人活下去”之后，她居然为了人类未来的崇高理想，决定赴汤蹈火加入拯救世界的大业，然后面对轻易丢掉性命的任务，不轻易也不轻易，她毅然决然地拒绝支付巨款，投身于和汤姆·克鲁斯一起拯救世界。

没有被褥，没有理由。赵敏从张无忌的对手逐渐成为张无忌中最重要的人，多少次不得不相识。汤姆和小偷呢？他们是如何识别对方的？没关系，不解释。从罗马的追逐开始，每一分钟，剧情的潦草就像电影里挂在悬崖上的火车，一个个掉下来。

这个2.1亿美元的故事难掩“空 heart”的本质，“空 heart”的背后是对剧本创作规律的蔑视。票房的冷遇，是观众对其漏洞百出、无法自圆其说的失望。

缺乏对时代痛点的进一步挖掘、洞察和关怀，让汤姆这个浓缩了昔日辉煌的“顶流”遭遇了近年来罕见的尴尬:因为剧本的枯竭，汤姆再努力也无法阻止年轻观众的流失，让《碟中谍》的金字招牌成为了过时的代名词。

来源:文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