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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是中国第一部什么电视剧,渴望电视剧的收视率

2023-11-05 11:58 作者:岑岑 围观:

文|路西法

1990年,对中国人来说什么最重要?

不是伊拉克和科威特开战,而是大成没有嫁给刘慧芳。

大成,即宋大成,和刘慧芳都是电视剧《欲望》中的重要角色。这部电视剧被认为是国产室内剧的鼻祖,取得了中国电视剧史无前例的90.78%的收视率空(虽然当时的统计方法被后人大大怀疑),真正做到了“万人空巷”。

欲望

《传奇》不仅带动了彩电的销售,还降低了播出期间的犯罪率。主角、王、三人的三角恋,让全国观众都深为关注和迷恋,因此与战争、历法并列为90年三大事件。

《欲望》的故事并不复杂:王出身于文革时期的知识分子家庭,被打成“黑五”,受到作坊女厨师的温柔照顾,作坊主任与相恋,二人同时追求刘。最后,嫁给了王。

欲望

婚后,王逐渐显露出懒惰、吝啬等弱点,尤其是执意收养孤儿刘小芳和(其实刘小芳是王姐姐的女儿)。“文化大革命”后,王与离婚,留下她独自一人抚养孩子...

简而言之,这是一部“好人没好报,所有悲惨的事情都发生在一个人身上”的“泪剧”。刘慧芳善良、贤惠、隐忍、美丽、温柔,体现了传统文化中女性的所有美德。但是她被老公和小姨子为难了,在剧本结尾莫名其妙的卷入了一场车祸。

欲望

据说剧本的灵感只是一篇100字的报纸报道。写作的时候,王朔、李小明、郑小龙、郑万龙把他们能想到的各种社会新闻堆在一起。初稿连人物名字都没有,只有“穷知识分子”和“沉默的追求者”的代号。

然而,欲望的解读极其复杂:80年代是启蒙时代,激情澎湃的知识分子走在时代前沿。90年代,普通人开始在市场经济中追求虚无缥缈的个人幸福,但他们的呐喊苍白无力,知识分子集体陷入茫然。

欲望把王这个知识分子刻画成懒惰、忘恩负义、满口空话的形象,却点燃了大众的狂热,甚至“举国骂王”的现象,更加剧了知识分子在这个冬天难以言说的被遗弃感。

后来知识分子集体围攻王朔,批判市场经济,批判大众文化,“讨论人文精神”,导致了整个知识界的大分裂。

欲望

有趣的是,1992年,王朔出版了小说《刘慧芳》。这部作品是《欲望》的续集。这个故事以20世纪90年代为背景。刘慧芳已经从一场车祸中康复,并与王家和解。在同学会上,她见到了多年未见的夏顺开。后者是王朔最擅长描写的那种“流氓”,是新时代的弄潮儿。

一方面,他贬低刘慧芳是个“好人,但没用”,另一方面,他对刘慧芳展开了热烈的追求,甚至想强奸她。

当初“集所有传统美德于一身”的刘,就像一个样板戏里的正面人物,防备着夏顺开的死。然而,当夏在一场大火中被毁容后,伤心绝望的出于怜悯与夏顺开结了婚,就像她出于怜悯与王结了婚一样。

据此,许多评论家认为王朔塑造的刘慧芳不是对她的“美德”的赞美,而是一种讽刺。刘慧芳是那种自找的人,所以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

是观众太傻了,没有把刘慧芳当成道德偶像。据说年轻人更喜欢这种解读,王朔本人也没有否认这种解读。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我怀疑这28年来没有人真正了解这部电视剧,就连他的作者王朔也不例外。

欲望

解读欲望的关键在于:在贫穷的知识分子王和默默追求的之间,为什么选择了前者?最愚蠢的解读就是认为这是王朔的“黑”知识分子:王朔真的不喜欢知识分子,90年代的知识分子也大多不喜欢他,但其实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乌鸦落在猪身上。

王被认为“穷无能”“懒”,多半是因为在一定历史条件下知识分子的收入不够高,白领阶层壮大后人们就不会这么想了。至于“忘恩负义”,只能说是王的个人品质,没有理由扩大到整个知识分子阶层。

至于对“传统美德”的批判,似是而非。在刘慧芳,夏顺开追求刘慧芳,而不是相反。既然是批评,为什么夏顺开会认为“我断定你(刘慧芳)不适合任何人,只适合我,我可以做你老公”?

明知“女德”荒谬虚伪却去追求刘的夏顺开,难道不比固守“女德”的更荒谬吗?

欲望

所以欲望的故事并不像乍看起来那么简单。其实《刘慧芳》的剧情让我想起了英国电影《哭泣的游戏》:一个叫吉米的英国士兵爱上了一个叫迪尔的漂亮黑人女子,迪尔的前男友是爱尔兰共和军的成员,所以她对吉米一直不冷不热。在吉米的持续攻势下,迪尔终于被打动了,但在睡觉前,吉米发现对方居然是个异装癖!

吉米是个直男,知道真相后当然不爱迪尔了。然后迪尔反过来爱上了吉米。所以轮到吉米被这种无条件的爱感动了。他逐渐克服了对同性恋的反感,甚至最终承担了杀死“她”的责任。

哭泣的游戏

《网络名人》的心理学家齐泽克在分析《快感大转移》这部电影时写道:正是爱情的不可能性证明了爱情的无条件性。吉米不是慢慢地被迪尔“白万”了。他在片中一直是一个坚定的直男,他只是执着于永远不会完美的“完美爱情”本身。

在刘慧芳,夏顺开实际上相当于吉米,而纯种刘慧芳相当于莳萝。夏顺开看不上她的虚伪、死板和无能。正如吉米鄙视同性恋一样,他永远也不会爱上刘慧芳。他追求的正是这种“不可能的爱情”:

刘:“夏顺开,你就是这样教育孩子的吗?知道孩子要逃学,不仅不制止,还包庇。今天早上我见了你两次,你一句话也没说。」

夏:“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小芳是你的孩子。」

刘:“别人家的孩子能就这么算了吗?”别忘了这里还有你自己的孩子。什么理由不充分?逃学的根本原因!你希望你的孩子成为什么样的人?真不敢相信你是这样的父亲。」

夏:"是,我知道我错了。一开始就知道错了,很后悔。」

刘:“承认错误固然好,但是伤害已经造成了。不客气的说你是教唆犯。」

小说中刘和夏的这段对话很突兀,有一大段“文革”语言,不符合90年代的氛围。表面上看这是两个人在谈教育孩子,实际上是在打情骂俏。

夏对这种发霉过时的文革腔调,非但没有“批判”,反而渐渐被它吸引,甚至想在小说后面强奸刘。对于在文革中度过青春期的男孩来说,刘慧芳这个“假正经”的女孩,实际上是一个非常精神分析的形象。

在《欲望》中,选择了王而不是嫁给,而在嫁给王后,她不顾丈夫反对,执意收养了刘晓芳,这与夏顺开执意要娶她,本质上是一样的:夏顺开需要在身上证明自己的玩世不恭,也需要在王和养女身上证明自己的温柔善良。

正是因为王在工人阶级眼里又穷又无能,才会爱上他。从宋大成这个与青春时期的刘峰相似的人物身上,刘慧芳其实看到了另一个自我:用表面的无私奉献控制他人。

为什么“女德”这种传统的东西会在那个最革命的年代全面复兴?考虑到刘慧芳实际上被革命剥夺了所有的个人属性,这就不难理解了。说白了,她对爱情和家庭的“渴望”,不过是想在一个极度匮乏的时代,抓住一些可以被自己独占的东西。

如果仅仅理解为男性欲望规训的结果,那么简单解构“女德”其实是不礼貌的。对于一个被剥夺了一切的女人(包括为刘慧芳倾注了大量眼泪的观众)来说,拥有某种印证自我主体性价值的东西,是一种非常可怜的初衷,而不是无知的表现。

从这个意义上说,旨在消除个性和一致性的社会运动从一开始就注定要失败:即使在完美的道德偶像的心中,仍然有一种不可磨灭的自我满足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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