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 麦嘉，风声 麦家原著

由中国作家麦家的小说《风》(2009年被改编成同名电影)改编的韩国电影《人鬼情未了》，将于2023年1月18日在韩国上映。这部电影由李海鹰执导，薛景求、李荷妮、朴素丹和朴海洙主演，讲述了1933年，所谓的“幽灵特工”领导了反对日本殖民统治的抵抗运动。对此，为了防止针对新知事的“幽灵暗杀”，日本总督府在某处设下了圈套。就这样，5名嫌疑人被绑架到一个与世隔绝的酒店，他们要在一天的有限时间内，查出“鬼”的真实身份。

作为谍战小说的“元老”之作，《风声》曾多次被改编成电影和电视剧，其中2009年由高、陈执导，李冰冰、周迅主演的电影《风声》在金鸡、百花、金像、金马等各大电影节均有不俗表现。日前，麦家接受新京报记者专访，就韩国电影《人鬼情未了》的合作改编等问题进行了解答。最近因为疫情，几乎不出门的麦家在家看了很多电影，重新看了几十部自己错过的经典老片。他说他特别迷恋像《阿甘正传》、《返老还童》、《天堂电影院》这样有生活厚度和沧桑的电影。

麦嘉

缘起:精诚合作的心态打动了我。

新京报:韩版风(鬼)版权合作的流程是怎样的？最初给你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麦家:最早应该是2016年。韩国CJ集团在北京的中方代表两次来我的片场谈韩国电影改编《风声》，都因为价格谈不拢而不了了之。2017年底，北京新线索电影公司负责人戚迹女士联系我老婆，说韩国Lamp电影公司(曾出品过《出租车司机》等电影)代表朴恩庆女士看了我的小说《风》，很喜欢，想买韩国电影版权。会谈进行得很顺利，不久戚迹带着朴槿惠的代表去杭州谈版权问题。因为和韩国有过接触，也吸取了失败的教训(主要是中国的小说电影版权太贵)，所以这次没报价，让他们给我们报价。对方很有诚意，开出了韩国最高的版权价格。虽然没有中国的一半价格，但真诚的合作态度让我感动，说明他们真的很喜欢《风声》这部小说，成交了。其实那些年，中国的影视版权费可能是全世界最高的，高得离谱。如果有人在国内接单，在国际上是行不通的。这是经验。最后Lamp拿到版权后又回到CJ合作，曲线是弯的。挺好的，几方都满意。然后进展一直很顺利，甚至在疫情下，三年多就完成了项目，这点还是挺难能可贵的。

新京报:《人鬼情未了》上映后，如果国外网友有机会看到，必然会将其与电影《风声》从剧情到演员进行比较。这种对比你怎么看？有什么期望吗？

麦家:从目前的导演和演员阵容来看，《人鬼情未了》上映后会引起关注，但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影响。我也没看过一部电影，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但是从目前韩国电影的水平来看(尤其是近两年，可以说还不错)。但是对我来说，对中国的观众来说，我可能会失望，因为我觉得里面不会有什么中国元素，可能不会是正面的。

《幽灵》预告片。

我不是故意让他们和我交流的。

新京报:关于《人鬼情未了》韩版的改编，韩方与你有过怎样的沟通？有什么建议吗？

麦家:有沟通。印象深刻的有两次。有一次，剧本初稿出来后，有人给我发了一个电子稿，征求我的意见。二是把片名改成《人鬼情未了》，让我出具文件许可。韩语中的“风”这个词不像汉语中的双关语。“风”也表示来自远方的消息，但在韩语中“风”是风的意思，所以希望可以改名。我同意了，因为我用了“风”这个名字，意味着更多的“新闻”，原意已经丧失，再用就有点牵强了。我当然很感激他们对我的尊重，但总的来说，我不想让他们故意和我交流。他们要拍的是“韩版”和“风”。我觉得需要沟通的是自己的历史和感受。作为我的“老上司”，他们需要并且我同意他们“过河拆桥”。但我们必须严格执行合同条款，这是一种义务，也是现代社会的基石。

新京报:在风中抗战的历史背景下，韩版会做一些本土化的事情吗？

麦家:他们想翻拍有两个原因:一是喜欢这个故事的经典；第二，韩国人反日情绪强烈。所以，我认为，必须“本土化”。

新京报:电影《风声》仍然是很多网友心中最经典的谍战电影。如果你今天回头看，你觉得这部电影有什么遗憾吗？(比如我记得你之前提到过，如果和世界同类型电影相比，还是有距离的，尤其是在剧情设计上，因为过多考虑了商业因素，忽略了这类电影必须遵循的一些“纪律”。)

麦家:我在鸡蛋里挑骨头。客观来说，电影《风声》创造了很高的水准，现在几乎遥不可及。当然，如果给我机会，我会在故事层面做得更好。中国电影，归根结底是故事弱。甚至像风一样，那里已经有那么多经典的故事了，如果只是删除那些复杂的，是无法删除好的。对此我有点遗憾。

电影风的剧照。

新京报:站在原作者的角度，你最看重韩版《人鬼情未了》的什么？

麦家:说实话，没什么重要的。必须说一点，就是我们一直在买他们的东西，甚至追他们，现在他们开始买我们了，感觉有点骄傲。

创意:薛景求很棒。

新京报:《人鬼情未了》的导演李海鹰也是编剧。你熟悉他吗？在你看来，他的形象风格是怎样的？

麦家:其实我也不知道谁来导演版权的出售，包括制作。这些都是“后事”，我不关注。后面的事情基本都是听天由命，对方基本只报喜不报忧，不讨论。这就是我的“风格”，嫁鸡随鸡，管好自己的事，想管也管不了。李海鹰是悬疑片的“业内大师”。曾重拍杜琪峰导演的《毒战》，对故事情节有很强的叙事力。《风》是一部情节性很强的小说，很合他的胃口和功力。

新京报:你熟悉韩国电影的主要人物吗？尤其是薛景求，在中国拥有大量粉丝。

麦家:薛景求太棒了。有他在身边，我对这部电影有了期待。然后，朴海洙和朴素丹也知道了。他们两年前刚看了《寄生虫与鱿鱼》比赛，很惊喜。好东西！有时候你不得不佩服会讲故事的人。这两部作品是靠故事支撑的，不是靠演员。国产“风”电影在当时是有点演员支撑的，所以虽然故事水平不那么尽如人意，但是演员的名气和演技得到了补充，最终获得了观众的认可。我很期待的表演，也希望的顾能像李冰冰一样拿表演奖。但总的来说，我更关心他们会如何拆解我的故事。如果故事水平能赶上我的风，甚至硬核到寄生虫和乌贼游戏的水平，这部电影就一炮而红了。

幽灵海报。

故事:从头到脚很难造一个。

新京报:作为十几年前的作品，《风》多年来一直是经典，包括十几年后全新演绎的韩版。在你看来，风最大的魅力是什么？

麦家:其实《风声》出版15年，期间拍了两部电视剧，两部游戏，四部剧，音乐剧，可以说是“遍地开花”。电影，好莱坞也摸过，2011年买了版权，不了了之。好莱坞版权到期后，韩国来谈。接下来，可能会有“欧版”。目前我的一个好莱坞朋友亲自准备的《故事大纲》(英文版)已经在一个很棒的法国导演手里了，名字没定下来我就不说了，不过人家确实兴趣浓厚，一直在交流。我觉得《风声》最后会被不断改编，因为它创造了一个经典的故事。相信故事不是那么好编的。故事绝对是叙事艺术的上层建筑，让人高不可攀。说起来容易，从头到脚打造一个很难。《风》的故事是逃生游戏的“经典”，不断的改编会让它越来越经典。所以，一本书就像一个人，有生命。“风”的命不错，一直在空中。

新京报:你更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可以推荐一两部最近在看的电影吗？

麦家:这两个月因为疫情，我几乎不出门，也不工作。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电影，差不多一天三次，看了几十部经典的老电影，错过了。我曾经很迷伯格曼和马丁·斯科塞斯的电影，包括希区柯克的悬疑片。但是这次我发现我变得不那么熟悉自己了。相比之下，我特别迷恋《阿甘正传》、《返老还童》、《天堂电影院》这类充满生活与沧桑的电影。

新京报记者刘伟

编辑佟娜

校对王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