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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式悬疑惊悚,邪门至极!扒皮人心,全程高能,他被片名耽误了

2023-10-31 10:43 作者:岑岑 围观:

院线片还在艰难复苏中。

不料。

一部“国产网大”趁虚而入。

据说“内地年度最佳鬼片”。

Sir开始其实是拒绝的,塑胶感、网红脸、假特效、糊咖……能看才有鬼了?

直到翻开豆瓣页面。

这分数,这评价……

行,Sir直接梭哈这90分钟:

《山村狐妻》

01

月黑风高夜,乱葬岗请神。

狐黄白柳灰,空中闻女哭。

戏班子红事还没办,老班主就在祭坛前口吐白沫。

荒郊、黑夜、迷信、女鬼、树林、中邪……

开场三分钟,第一波高潮。

“闹鬼啦!”

班主失魂,伙计疯狂逃散,正面迎上一个生人:

嘿嘿,老子不是人哦。

嗯,有那么几分邪典趣味。

画面一转。

原来以上情节,都是老瞎子在庙中讲的狐仙故事。

几个路人被暴雨困在这深山老庙。

其中正巧有一搭戏班子。

角儿坐中央,伙计四散,桌前坐了个药商,角落里还有个抱孩子的美妇。

瞎子缩在一边,叨叨着“李良楼”仨字,说着胡话。

民国版“暴风雪山庄”?

李良楼

我都收养你这么多年了

接着,真正“掀起暴风” 的人来了:

十来个官兵,押着死囚。

杀人犯,传说中吃人肉的土匪头子。

谁想和杀人犯困在一座庙里?

没办法,面对警察的枪子儿,谁都不敢造次。

于是戏子、伙计、瞎子、女人、孩子、凶犯和警察,宛如一场被迫凑够人头的剧本杀。

入夜,开局。

药商先来。

说,瞎子啊,你说的那个狐仙传说我知道啊,咋跟我听的不一样呢?

以下,是我的版本:

从前。

在狐仙出没的村庄有一个赌鬼,叫做谢锦。

谢锦为了还赌债,跟踪一个暴发户,想黑吃黑。

结果暴发户也敞亮,说钱有是有,但你敢拿吗?

说罢便带谢锦下到地洞中。

不是盗墓。

却也是摸金——狐仙肚子里的金。

这个是成了气候的野仙狐精

存香油灯火的洞府

可惜金没捞着。

反倒触怒狐仙被归咎,要求谢锦迎娶狐女鬼魂,不然别想活。

狐女长咋样?

别说,还真挺像样:

“至于这后面的故事么……”

药商的话音刚落。

死囚,慢悠悠开了口。

“之后的事,我来说……”

后来,村子渐渐人丁稀少,村民不知所踪。

只剩谢锦的客栈能勉强维持。

某天,店里难得热闹地来了一班客人:老道带着小道来住店,戏班子和一警察要吃饭。

脸白如纸的谢锦。

端着一大盘羊肉,奉上伙食。

想必有人想到了。

这一看就不对劲啊。

的确,谢锦早被狐妻附了身。

人不是人。

羊倒是羊——“两脚羊”。

为拯救村民,道士和警察前去收妖。

结果,一死两伤。

谢锦不知所踪。

只留下一支不可证伪的,那首和狐仙有关的,禁忌歌谣。

一更啊里呀

月牙没出来呀啊

突然,一道惊雷打来。

死囚的故事停住,继而狂笑。

龙王庙外,风雨大作。

空气中。

围绕听故事的众人,似乎正有一首歌谣,恻恻而起:

这时孩子***说话了。

“你们说的都不对。”

谢锦——是有那么个人没错。

他才不是赌徒,不是鬼夫,更不在荒郊野林吓人。

相反。

他可是俺们村最大的善人!

村里连续闹了三年的旱灾

不少人都饿死

谢大哥为了不让大伙家破人亡出去逃荒

他几乎散尽家财……

“砰!”

故事还没讲完。

突然间,子弹打进女人的胸膛。

孩子嚎啕大哭,瞎子听见枪声,手颤如筛。

谁杀了她?

为什么杀她?

以及,山村狐妻的几层故事,到底哪个版本是真,哪个是假?

02

对,这是一个罗生门式的叙述——不过套了层狐狸皮。

庙里每个人,都用这样那样的幌子,巧妙掩盖着自己的身份,背景,甚至罪孽。

你以为的戏子、药商、囚犯、警察……

都是“掩护”。

就像死囚的故事中,他师父曾说的那样——

真相到底如何?

《山村狐妻》不是鬼怪的闹剧,而是一次“扒皮”的过程。

这样一部国产网大里:

Sir能看见许多对经典的模仿:《致命ID》的高潮,《罗生门》的反转,《八恶人》的群戏,《穆赫兰道》的暗喻……

如此野心实属难得。

制作层面,也在有限条件下充分营造氛围。

没有鬼。

却给足了那一抹“邪”。

一说“邪门”。

满目红光中,一小儿,口吐浓烟。

片刻后。

化身纸人,诱你一探究竟。

你……敢过去吗?

再说“邪典”。

虽然片子没有用上多少国产鬼片的必修玩法——jump scare。

但它的招,虽老却巧。

比如这一幕——

木偶般僵硬的歪头。

现形后的暴呕黑水。

居然有那么几分《死寂》+《致命录像带》的感觉。

还有令不少观众称道的结局。

一切好像是瞎子的清明一梦,却又仿佛只是某种为了过审的花招。

故事中的每一个人,真真假假,虚实难辨。

最后便是“邪性”。

它不主打一秒的惊吓。

而是力求后劲徐来的细思极恐——就像黑暗处,脑后的一股凉风。

细节处。

男孩口中的烟雾,最后幻化成为三根“狐尾”,向你扑来。

狐仙洞里的血丝。

与谢锦喷出的黑水形状如出一辙。

不论哪一版本的故事。

总会有一个人中邪,口吐白沫。

以及在女人那一版故事的结局中。

最大的反转,居然是良民作恶,土匪行善。

人,鬼。

实现了某种意味上的互换。

而这样的处理,算是既升华了人性刻画,也对所谓的“鬼故事”,增添了一抹“地狱笑话”的趣味。

影片的一切都像是一个循环。

细节对应细节。

立意回到立意。

没有谁绝对清白。

世上本无妖。

皮囊之下的人心,才是真正黑白难辨的鬼蜮伎俩。

03

发现了没。

Sir提到了一个细节,却还没揭底。

那就是龙王庙里,瞎子口中喃喃的“李良楼”。

(前方轻微剧透预警)

记得影片开头的情节吗?

戏班子办红事,林子里请灵,班主撞邪。

这句话里有两个伏笔。

戏班子,红事。

片尾彩蛋将片头串起,才终于将整个故事的逻辑缝合:

班主撞邪后,伙计出逃,遇见山崖边昏死在地的孩子。

这孩子,在死囚的故事里是口吐浓烟的妖怪,在女人的故事里却是死了爹娘的孤儿。

而在这个伙计的故事里。

他抱起孩子,带他逃出了村子,不曾回来。

注意,这个伙计说话有口音。

故事中另一个有同样口音的人,便只剩下那个讲故事的瞎子。

他原本不瞎。

是这些年喝酒喝瞎的。

谜底揭晓:

瞎子就是当年的伙计,李良楼是他的养子,也是当年的孩子,现在的戏子。

结合故事最后的结局……

也就是说,当年因为人心变故,失去双亲的孩子,最后,也没能逃过同样的结局。

他向死囚下跪,求饶一命。

殊不知当年的死囚,正是在害死他的双亲后,下跪,投靠匪帮。

而当年村民们对他即将成亲的母亲的污蔑。

几十年后。

也成为了他侮辱女性,急于脱身的说辞。

闹剧最后。

李良楼与人于争斗中死去。

一伙人到最后,只剩下瞎子和小女孩。

他领养了她。

而这,仿佛既是新的开始,又是同一种没有尽头的轮回。

那个世界里。

人人安乐,太平盛世。

曾经的血腥过往,都只是瞎子的南柯一梦。

有经验的观众能看出来,这是内地编剧为规避审查常用的“底”。

结局不得太过露骨。

同时,又藏着一种“说不得”的暗喻。

太平可能是粉饰的。

鬼神可能是真实的。

人性可能是邪恶的。

只不过这一切,都因为不可抗力,无法成形,只能这么拍,这么表达。

甚至这种“巧妙”的托底,也成为电影被夸奖的地方。

《山村狐妻》豆瓣评分6.5。

这分数放在国产网大+恐怖片范畴,不说巅峰,至少优异。

评论高频词:“难得啊”“尽力了”“用心了”。

Sir也赞同,在同类作品里,它的野心和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确实高出同行。

可这种赞同更多是无奈。

比如多次被夸,故事的“反转”。

之于悬疑片,它算得上设计精巧,可如果以“恐怖片”来衡量,却暴露了故事的虚弱。

不说别的。

看那些曾经让我们难以忘怀的“反转”。

《僵尸》。

黄粱一梦后,镜头落在屋邨里底层人的庸常。

梦醒了,那是对落魄者发出的轻叹,更是对现实虚无更长久的彷徨。

《双瞳》。

大门推开,写字楼中暗藏巨大道观。

孰真孰假,虚实之间,是人的信念和认知逐渐被压垮,对各种世事无常呈惊弓之鸟状的人性失控。

甚至80年代《黑楼孤魂》。

结局一句“该吃药了”,直接推倒电影第四堵墙。

恐惧的灰尘落到特殊时代每个普通人的头上。

人皆疯魔。

当然,这些对比于《山村狐妻》来说有些不公平。

那么第二点就更值得探讨。

关于“尺度”。

许多人说,面对现状,它真的尽力了,鼓励鼓励不可以吗?

可以鼓励。

但Sir认为不应该因为“尺度”而鼓励。

电影确实是“戴着镣铐跳舞”的典范。

可“镣铐”本身,于创作来说却是伪概念。

Sir想在最后分享导演娄烨的一番话。

与仍对国产电影报以热忱的每一位,共勉。

……因为你不敢戴镣铐,然后你又不敢尽情地跳舞,于是乎你发明了一个词是‘戴着镣铐跳舞’。

你认为这样既高于戴着镣铐的人,又高于跳舞的人。

这是一个虚幻的概念,这是你自己骗自己。

这个词本身就带有表演性,戴着镣铐跳舞,你是要显示什么呢?跳舞给谁看呢?

对我来说,戴着镣铐跳舞,就是你失去了跳舞的快乐,也失去了面对镣铐的沉重和尊严。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编辑助理:穿Prada的南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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