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蒂克爱情是什么样，罗曼蒂克的爱情是哪个电影里的歌

原标题:热播剧里的浪漫进化史(主题)

——关于“初恋”和“只爱”(字幕)

姜军

“关关洛鸠，在河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管历代儒生、理学家怎么讲“后妃之德”，作为众生，我们还是更愿意相信《诗经》的首诗是情诗。我们相信，我们和两千多年前的普通男女一样，都有来自爱情的苦恼:得不到想要的东西时的辗转反侧。爱似乎是人性中最不变的部分，也是所有个体的最大公约数。或许正因为如此，在过去的半年里，日剧《初恋》和中国剧《真爱至上》这两部完全不同的爱情题材电视剧，吸引了很多意想不到的观众。然而，我们是在亲身经历了爱情的境遇和滋味之后，才知道了关于爱情的诗词，还是因为听过、听过爱情故事，才学会了对爱情的向往？

现代爱情的谱系

个体经历的不同会带来不同的答案，但社会学家着眼于整体，毫不含糊地认为，爱情早已是一个密码，一组词语，促使人们塑造相应的情感。

德国社会学家尼克拉斯·卢曼在《作为激情的爱:论亲密的密码》一书中，描述了中世纪的理性之爱，17世纪下半叶的古典激情之爱，最终发展成为19世纪浪漫的欧洲爱情谱系。在这个漫长的进化过程中，爱情变得越来越脱离非人格的要素，越来越接近人格关系。简单来说，人们不再因为地位、阶级、财富、美貌等而相爱。，而是因为个体的内在性和独特性。与之相关，爱有自我指涉——为爱而爱，爱以自己为标准。把写于18世纪末的《傲慢与偏见》和写于19世纪中叶的《简·爱》作一比较，就不难发现它们之间的差异。

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可能和两千多年前翻来覆去的女士先生们有着相同的情感，但不是相同的爱。顺便说一下，即使是“爱”和“爱”这样的词，进入我们的语言系统也不过一百年。当你有了某个词，你就有了相应的概念，中国世界进入了浪漫爱情的谱系。时至今日，无论是彼此认同，还是实行开放的关系，“浪漫的爱”的核心含义都没有改变:爱以自己为标准，与自己融为一体。

初恋:浪漫1.0的极致

回到初恋，仅仅是爱。两部剧之所以截然不同，正是因为它们都隶属于“浪漫爱情”的大类，分别代表了浪漫1.0和浪漫2.0的最新版本。

“这么土气却这么好看”是观众对初恋的共同体验。《初恋》的土壤在于核心情节——“没想到日剧走了半辈子，竟然是车祸失忆。”当我们在谈论韩国偶像言情剧的三大法宝，绝症，车祸，失忆的时候，可能没有意识到这恰恰是浪漫1.0的世俗版。

浪漫1.0本来就是典型的“宏大叙事”。宏大的背景或巨大的障碍作为故事中强大的既定秩序存在，而爱情作为一种激情和冲动，构成了对既定秩序的挑战。反对阶级差异，爱产生自由平等；相对于肉体的死亡，爱产生永恒的记忆。于是，爱情也获得了超然的价值。这也是浪漫1.0的精髓:爱情不会导致“幸福”，因为对立和超越本身很大程度上意味着放弃幸福。当战争、阶级等大词消失，绝症、车祸导致的失忆成为个体生命中的“灾难”，这是爱情必须对抗并产生价值的方式。浪漫1.0的世俗化版本削弱了超越性，但依然保留了爱情的对抗性。

《初恋》的情节是基于女主角野口叶英在一场车祸中失忆。没有车祸失忆，就没有分离和重逢。但叶颖和青刀的爱情，尤其是他们在20年后的中年再次相爱，并不是灾难本身，而是这个事件影响下的人生。

由于车祸失忆，一英过着双重意义上的匮乏生活。她总是隐约觉得自己因为遗忘而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她知道自己喜欢飞机带来的噪音和震动，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是抽象意义上的缺失。在这乏善可陈的生活中，她经历了一段不幸的婚姻，因为经济窘迫不得不放弃孩子的抚养权，继续过着疲惫单调的出租车司机的生活。这反过来又构成了一种具体的缺乏。在这萧瑟的匮乏中，一碗美味的那不勒斯肉酱面和去天文台通过望远镜观测火星构成了一点亮色。同样，被迫离开叶英，因伤从空陆军退役，成为一名大楼保安的青岛的人生，也是由枯燥而难忘的遗憾组成的。

从这个意义上说，那段初恋，无论记忆模糊还是清晰，都构成了“另一种人生”。两人的重聚和对爱情的认知，再次指向了对激情、充实、自由生活的追求。当爱情让他们重拾真诚和勇气的时候，他们不需要建立关系就能达到完美。也正因为如此，英国人在知道青岛有未婚妻的时候也想告白，但青岛听到告白却选择了说再见。在这里，浪漫1.0的本质又出现了，那就是对抗性导致的超越。在爱情的宏大叙事早已退潮的当下，这样的浪漫展现的是极致的、纯粹的，或许还有怀旧的浪漫。

只是爱:浪漫2.0的新变化

比起“浪漫”，我更愿意用“甜蜜”来形容梁有安和宋三川的爱情，这才是浪漫2.0和1.0区别的关键。如果你看过玄彬·孙艺珍CP的冷门言情片《寂静如海》(2004)和《爱的迫降》(2019)，为二战中的德国军官和法国女孩哭过，为朝鲜军官和韩国财阀小姐笑过，那么你大概就能体会到言情和甜蜜的区别:比起言情，甜蜜和幸福。

“幸福”通常与稳定、充足和完美联系在一起，所以一般意义上的幸福是通过适应而不是对抗社会秩序和文化习俗而获得的。在这个前提下，浪漫1.0中宏大叙事所营造的对抗性和超越性就不可避免地被隐藏起来，而浪漫2.0则具有更务实的精神和更日常的审美趣味。一方面是叙述中爱情与个人成长的联系，另一方面通常在结构上有明确的、可预见的结局。同时，由于“快乐”和“成长”很容易被归结为“成功”，浪漫2.0也很容易从爱情饼干转型为爱情剧。爱情的成功恰恰在于它的“成长”和“幸福”始终与“成功”保持着巧妙的距离。

“爱是正义”的高明之处，首先在于网球的选择。没有什么对胜利的追求能比竞技体育更简单、更纯粹。所以剧中“赢”的表现可以得到净化，从而避免滑向“木强”。同时，因为网球是一项职业运动，所以作为职业网球运动员的宋三川和作为职业经理人的梁佑安在逻辑上是有可能相识相恋的。如果把网球换成一项通过省市国家队机制培养出来的运动，那么宋三川连一个完整的个体身份都得不到，又怎么会有一份完全自由独立的爱情呢？该剧通过网球展现了竞技体育最美好的一面，同时也让宋三川成为一个真正值得被爱的温暖的人，即使最后没有成为一个“成功”的运动员。

正是因为职业网球运动员和职业经理人的身份，他们的个人成长道路是相辅相成，又是相互独立的。梁有安可以替宋三川挡记分卡，但没有办法替他打；宋三川可以通过外卡赛的胜利让俱乐部一夜成名，却没有办法为梁有安扩大业务进行斡旋。所以梁有安和宋三川不是互相救赎——救赎太重，容易把情绪的动态平衡固化为道德的善良。他们永远只是互相陪伴，互相理解。

当然，宋三川的“好”也是该剧系列被称为“爱情科幻片”的根本原因。抛开弟弟的乌托邦本质，《姐妹狗CP》通过“姐弟恋”的特殊性来探讨亲密关系的普遍性。32岁的梁有安自然有年龄焦虑症，但并不大。比自己小10岁的弟弟闯入了她的生活，年龄也成了问题。但梁有安的担心并不是个人的衰老，而是十年的经历差距带来的不可避免的不同步的成长速度:他此刻对我的喜欢都是那十年带来的，那么十年后呢？乍一看，这确实是姐弟恋最大的问题，但是仔细想想，每个人的成长速度其实是不一样的，那么男女或者同龄情侣不会分道扬镳吗？说到底，亲密关系的风险是人的未知数。当婚姻融入爱情，爱情伴随着自我，现代爱情注定是一场冒险。

自然，在这个已经充满高风险的社会，规避风险也是人的本能。所以梁有安和宋三川肯定结婚了，叶英和青岛也终于要在冰岛的小镇机场相见，重拾青春梦想，成为机长×机组的“空中国CP”。甚至叶颖的儿子边肖也将成为一颗新的音乐明星，带着舞蹈家的诗环游世界。浪漫的1.0和2.0终将在“完美”和“成功”中相遇。然而，互联网还是给了我一种自由。《初恋》第八集结束时，在飞机起飞的轰鸣声中，在宇多田的歌声中，在叶英随着回忆的洪流而落下的无声的泪水中，我轻轻按下了关闭键。

(作者是中南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