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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背后的故事,白月光后面是什么

2023-10-28 10:18 作者:岑岑 围观:

霸道总裁深深地迷上了我,至尊巨星主动撩起了我,天真可爱的宠物男纠缠着我。他们一个个身材高挑,令人垂涎三尺,每一个都让我心跳不已,难以拒绝,这真是个艰难的抉择啊……作为陈愿的白月光,人人皆知。可是现在,站在他身边的人竟然是一个与我颇为相似的替身。不巧的是,那个替身正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邵墨。邵墨英俊潇洒,如高山上的花朵,远远看去,让人不忍触碰。然而偏偏这朵美丽的花朵,牵起了陈愿的胳膊,不顾众人的目光,深情地拥抱着。而陈愿携着邵墨,在酒会上来回穿梭,寻找着我的身影。我不想见到陈愿,可他身边却有我渴望见面的人。于是,我举起酒杯,站在显眼的位置,冷静地注视着他们。果然,陈愿看见了我。他先是挣开邵墨的手,停下了脚步,然后紧紧抓住邵墨纤细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很好。很好。十指相扣,心心相印。在场的人们倒抽了一口凉气,但却没有过多的喧哗。毕竟,参加这个酒会的都是富贵人士,极具修养,他们不会为了看热闹而得罪陈家和邵家。陈愿昂起头,握着邵墨的手,远远地凝视着我。他那双迷人的狐狸眼微微眯起,里面似乎盛满了无数闪烁的星光,让人一眼看过去就无法自拔。可惜,无法迷倒我的人不包括他在内。我没有说话,只是扫了他一眼,摇了摇酒杯,一饮而尽。然而还没等我抬起头,正在握着酒杯的手却被人按住,耳边传来陈愿急得声音。"邵岁岁,喝酒有害健康!你怎么能一口气喝完?!"我从陈愿手中抽回手,修整了一下太阳穴边的刘海,才轻轻回答道。"关你什么事。陈愿眼角泛红,嘴角微微颤动,如柔软的鼻尖微微抖动,荡起涟漪。然而,他很快恢复了镇定,收敛了眼中的情感,露出惯常的轻笑,拉着邵墨走到我面前,才缓缓开口。"岁岁,你怎么不管我了?毕竟,现在我算是你的姐夫了。我紧握着酒杯,注视着他们紧握的双手,不禁轻轻笑了出来。"姐夫?你算个什么姐夫?先不说邵墨是个男人。退一万步说,邵墨只是酒家女所生,根本上不了台面。我们邵家从来没有正式承认过他。邵墨的手在颤抖,白皙纤长而温暖的手,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柔弱。我没有一丝怜悯,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邵墨,他的眼中不再有清冷,只有一片空洞,如同月光一般。"陈愿,你最好记住,邵家只有一个女儿,就是我,邵岁岁,再也没有别人。

陈愿愤怒地笑了起来,他放开牵着邵墨的手,快步走到我身边,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缓缓说道。“邵岁岁,你看看我,如果我非要邵家再多一个儿子不可呢?”我轻轻舔了舔嘴唇,轻笑了一声,似乎陈愿注意到了我微微露出的舌头,神情变得更暧昧,他的手在我肩膀上施加了些许力道。“我相信陈家有这个能力。可是,陈愿,我敢打赌你不会为了邵墨做到这一点。”陈愿看着我坚定的目光,稍稍感到懊悔,但他不愿意承认失败,嗓音沙哑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我甚至愿意公开地带他来宴会。”我眯起眼睛,没有回答,只是深邃地凝视着他。他被我的凝视困扰了一段时间,竟有些受挫,低下了头,不敢再正视我,脸上泛起红晕,如同天边的晚霞。陈愿,我又怎会不明白呢?每个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唯一,你怎么会为了无关紧要的替身,而放弃了月亮呢。毕竟,没有人能忍受永恒的黑夜,没有人能够忍受永远失去自己的月亮。特别是像我们这样的人,表面上拥有一切,实际上却早已一无所有,失败至极。所以,我们这样的人,一旦拥有了月亮,就会拼命守护,不顾一切。说到底,我和你都是同类。正因如此,当我看到陈愿今天不顾一切地带着与我类似的邵墨来参加酒会时,我就知道,他是想借此打击我,来惩罚我对他的忽视。然而,这些话我不会告诉陈愿,他不值得我说这些。而且,有些话撕开来只会显得矫情可笑,毫无意义。我把陈愿的双手挪开,放下酒杯,整理了一下礼服,不再理会发呆的陈愿,径直走到离开的方向。太好了,陈愿没有追来。于是,我特意找了个角落,摸出了烟,慢慢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薄荷味的烟雾弥漫开来,充满全身,让我稍微松了口气,压抑住即将失控的躁动情绪。“岁岁,我就知道你会躲着抽烟。”一个修长的身影如松竹般靠近,声音里带着一丝清冷,却又充满了温暖。我还没看清那人的面容,就迅速熄灭了烟,在烟雾中向前冲去,紧紧抓住那人的嘴唇,狠狠地吻了上去。那人的唇软而温柔,带着淡淡的松香,容纳了所有的美好与阴暗,出乎意料,又让人沉迷。但一想到,这双唇并不只被我一个人吻过,我就忍不住感到愤怒,索性咬了他一口。那人疼得闷哼了一声,却没有推开我,直到我品尝到口中的血腥味,我这才意识到,放开了他。烟雾早已散去,只留下淡淡的薄荷香气。

邵墨身穿白色西装站在那里,远处的灯光漏在他脸上,更加衬托出他黑发红唇的美丽,如玉一般晶莹动人。可是,他的表情冷漠,只轻轻抬手擦了擦我咬破的地方。我一直都痛恨他的冷漠,忍不住嘴里长舌头了。“大兄,和男子睡觉和和女子睡觉有什么区别?”“我想,还是躺着睡觉省事一些吧。”邵墨好像完全没有听到我的嘲讽,他没有说话,反而拿出手绢,轻轻擦了擦我嘴边的血迹,轻声低语。“岁岁,你的口红花掉了。”我生平最讨厌的事情都跟他无关,明明我已经步步紧逼,可他总是无动于衷,关心起我吻他时弄花的口红。仿佛,无论我怎样,都无法激起他的情绪。我不甘心,顺势抓住了他的手,眯着眼睛,紧紧盯着他。“大兄,和我一起睡吧。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邵墨低下了头,掩饰住了一切表情,过了很久,才回答我。“岁岁是妹妹,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是妹妹。”听到这话,我再也不忍,扑到他怀里,低声啜泣。所有的委屈、肮脏、痛苦、挣扎都融化在这哭泣中。邵墨再次保持沉默,只是紧紧拥着我,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拍打着我的背,无声地安慰我。我想,陈愿不会想到,他用来取而代之的替身,竟然是我无法忘怀的灯塔......我被邵墨温暖而柔软的怀抱所禁锢着,一刻也不想离开。伏在邵墨炽热的胸膛上,聆听他温暖的心跳声,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这是邵墨啊,我的大兄。我的梦想,我的灵魂,我的救赎。他的怀抱,也成为了我的贪恋。然而,我还没有贪恋够,邵墨却轻轻地推开了我,把手从我背上拿开。我尚未流尽的泪水还没来得及滑落,少许仍停留在眼角,欲滴未滴。邵墨望着我,轻轻擦去我脸上的泪水,然后勾起了嘴角,轻轻开口。“阿愿来了。”阿愿,他这样亲切地称呼,仿佛天经地义的样子。我无力反驳,只拿出化妆镜,补了补口红,用带着嘲讽的红眼睛瞥了一眼邵墨。“大兄,如果陈愿来了,我再吻你一次。你猜,他还会要你吗?”邵墨微微皱眉,没有说话,目光冷冷的,就像山巅的松树,孤傲独立。我看着从远处走过来的陈愿,收起了笑容,向前走了几步,靠近邵墨的耳边,轻轻舔了舔他的耳垂,开口说道。“哥哥,你瞧着吧。我要让你替身都做不成。”话说完,也不等他反应,就绕过他,走出了隐蔽的角落,迎着陈愿走去。陈愿一见是我,忍不住加快了脚步,我反而停了下来,又掏出了烟,熟练地点上,开始吞云吐雾。

“岁岁,你怎么抽烟了?”果然,陈愿跑了过来,额上有微微的汗,眉头紧皱,表情不自觉的失控。我眼神迷离,深吸了一口烟雾,朝他面上喷去,有些意兴阑珊。“怎么?你不喜欢?”陈愿紧盯着我,抬手把烟雾向鼻尖扇了扇,又深嗅了一口,望着我,眼神有些痴迷。我像没有骨头一般,微屈着身子,软软的站着,又弯了弯眉眼,顺势把我吸过的烟头,递给了陈愿。陈愿没有用手去接,而是俯身下去,用唇衔了过去,又回眸望着我。那一双狐狸眼艳丽动人,白腻的肌肤在烟雾缭绕中若隐若现,像一只勾人心魄的海妖。我用余光瞟了瞟,邵墨还隐在角落里,没有出来。有意思。我不动声色,勾着红唇,抬手摩挲着陈愿的嘴角。“阿愿,你尝尝这烟是什么味道的?”陈愿听我唤他,愣了愣,眉眼虚着,像在梦中,却仍旧听话,把嘴里衔着的烟,深吸了一口。我满意的垫着脚,红唇凑着陈愿,挨得他极近。这个位置,从邵墨的角度看,就好像我吻住了陈愿。陈愿罕见的红了脸,鼻息又深又重,就连惯常玩味的狐狸眼也生了乱,再没有平常的从容,像极了少年时的他。我朝他耳边吹了口气,他缩了缩身子,少有的羞涩腼腆。“阿愿,这支烟除了有薄荷味……”我顿了顿,用唇触了触他发红的颊,故意留下唇印,又低低地暧昧地笑了起来。“阿愿,这支烟除了有薄荷味,还有我的味道。”“留给你了。”我这么说完,就迅速撤回,毫不留恋地走开,徒留下还在发愣的陈愿。以及,仍藏在角落的邵墨。回了家,我洗掉了重新涂抹过的口红,一遍又一遍。只因为,那里曾经触过陈愿。对于我来说,我吻邵墨蹭掉的口红,才十分珍贵。可惜,都被邵墨擦掉了。反正什么也不留了,就索性洗了个澡。我洗完了澡,望着穿衣镜里年轻美貌的女子,不禁怀疑,这只是个躯壳。是的,这一具躯壳,就如馊掉的汤汁,过了保质期的白米饭,看起来鲜艳又夺目,其实早就变了味。难怪邵墨不喜欢。我往镜子上泼水,又上手揉碎了镜上的水珠,想把镜中的自己掩盖住。可过不了一会儿,镜中又露出这一具躯壳。脑海中,也不断闪现出这具躯壳,在镜前被人亵玩,颤动,无助又屈辱。我慌了神,连忙拿出口红,在镜子上面不停的写字。手机铃声响起。专属的铃声,爱丽丝的葬礼。痛苦又扭曲。我回过了神,望着镜子上铺满的‘邵墨’两字,突然有些心惊肉跳。不过,要先接电话,不然就完了。

我迅速地整理了情绪,待气息平稳了些,才拿起了手机,放在耳边。手机那头的声音冷峻,好听得如落在圆盘上的玉珠,却无端叫人压抑。“我回来了。你在干什么?”我捏紧了手机,又抽出湿巾,快速的擦掉镜子上的字,才谨慎地开口。“我正在洗澡。”“在几楼洗?”那头的声音沉了沉,浸透了欲,让我害怕得发抖。“我马上就好了。这就下来。”我忍着恐惧,挂断了电话,然后找了不易拨脱的衣服穿上。正打算开门,浴室门却自动开了。随即握门的手伸了出来,那双手指节分明,白腻修长。但在我看来,它们就像一双鬼爪,随时都可以撕裂了我。我心惊肉跳地抬头,就望见了顾远那张艳美不似人间物的脸。那张脸比桃花还艳丽,比青烟还妖娆,看起来像人畜无害又完美无瑕的布娃娃。可我知道,顾远不是人畜无害的布娃娃,他是潜伏在猎场上的狼,又是万里挑一的猎手。“听说你今天去酒会了?”他笑了笑,冷峻的眸子晶亮,又带了点漫不经心的慵懒。我不敢随意答他的话,只轻轻点了点头,表示默认。“怎么?耐不住了?”“我的岁岁,看着你亲爱的哥哥,真的做了陈愿见不得光的替身,感觉如何?”“好岁岁,在你眼里,你哥哥不是最清白无瑕,一尘不染么?怎么现在,却自甘堕落,匍匐在男人身下?”顾远语气轻嘲,眼却紧盯着我,不放过我脸上任何一丝表情。我垂着头,愣在原处,没有出声反驳,心里却在滴血。我的心碎了,梦也破灭了。什么也不剩了。顾远见我不吭声,一点一点逼近我,抬起了我的下颌。我不敢往后退,只轻轻皱着眉,眼睁睁的望着他。顾远似乎很满意我不像以往那般,对他又怕又怒又怨,避他如蛇蝎。他勾唇笑了笑,艳如春光乍泄,随即伏下头,密密匝匝地堵上我的唇。我愕在了那里,不知抗拒,也不晓得回应,几秒之后才下意识的去拽。可顾远两只手死死地勾着我的后颈,把我的身体紧贴着他,怎么扯都扯不落。我偏过头,望了一眼被我抹得一团乱红的镜子,缓缓闭了眼,再没有祈祷。因为,祈祷没有用,没有人来救我。永没有人来。 阳光斜刺了下来。我迷糊着醒来,用手捂着眼,试图把阳光格挡开。或许是我动作太大,惊扰了顾远,顾远于朦胧之中拥住了我,鼻息擦过我耳边,有些温热的濡湿。我想要挣脱他,却被他拥得更紧,嘶哑的嗓音擦过我耳边:“别动,再睡会儿吧。”

我没有理他,径直的扳开他的双手,滚爬了起来。斜睨了他一眼,满眼厌恶。随后穿上衣服,洗漱了一番,画上精致的妆容,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到了公司,处理了几份紧急文件,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父亲的语气机械、冷淡、强硬,十分刺痛人心。“邵岁岁,你最好摆正你的位置,对顾远好一点。你要记住,我们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果你想继续当你的邵大小姐,就给我伺候好顾远。”我忍不住冷笑起来,笑声凌然,带着一丝荒凉,止不住的心寒。这就是我的父亲,强势、狠毒、出卖我的时候,绝不拖泥带水。当年为了岌岌可危的邵氏,毫不犹豫的把我送给了顾远。可我,却不敢反抗他。我顿了顿,发出一声冷笑,就沉声回答道:“好的。父亲,我知道了。”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我话音未落,手机就传来嘟嘟的声音,父亲那头早就挂断了电话。我站在窗口,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陷入了无边的孤寂。可一味沉溺于自己的情绪,没什么用处。于是,我拍了拍面颊,又整顿好仪容,就转身下楼,开车回到了我与顾远住的别墅里。当我回去的时候,顾远早已起床,在家里开着视讯会议,见我回来,并没有中断。顾远勾唇笑了笑,狐狸眼眯了眯,就迈开腿走了过来。他关了耳麦,双手一伸,就把我捞在怀中,紧紧圈着。顾远低了低头,用鼻子嗅了嗅我耳边的鬓发, 发出一声嗤笑。“岁岁,你回来了。”我被死死禁锢在顾远怀中,无法动弹。他周身气息无处不在,令我无处躲避。嘴中继续说到。“城市酒店的收购计划一定要做到干净利落不留痕迹。还有放出风去,政府对南湾区域有规划,顾氏集团在那边的地皮要出手……”我听得心里一拧,顾远这是要放出诱饵,引陈愿上当,借此拖垮陈氏集团。且他对我毫不避讳,可能也是想考验我,真是笑话,我毫不在意陈愿,陈愿的死活与我何干?而且因为邵墨的原因,我巴不得陈愿一败涂地。只有陈愿倒了,才能解我心头之恨,说不定我到时候还要去踩上两脚。按理说,顾远知道我的心思,邵墨也一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可他却没有去对付邵墨,而是转头对付陈愿,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毕竟,对顾远来说,陈愿同邵墨纠缠不休,才是最好的结果。我心思转了转,越想越不对劲,可卜一想到只有顾远能绊倒陈愿,我又舍不得放弃这个机会,因为我不愿见到邵墨继续当陈愿的金丝雀。邵墨其人,温和,悲悯,高洁,如亭亭之荷,又怎能为陈愿之流所困。

等我回过神来,顾远已经关闭了视频会议,正紧紧的盯着我:“岁岁,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愣了愣,敛去了所有神情,随口问道:“顾远,你给我爸打电话了?”顾远毫不掩饰,理直气壮的嗯了一声,然后说道:“哼,谁叫你早上不陪我睡回笼觉,自己擅自赶去上班了,留我一个人醒来,孤零零的。”他这么说完,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嘴上的语气居然有些宠溺的味道:“况且我也没说什么,就说我可能会撤去在邵氏集团的投资。你不哄着我高兴,我就告状,反正你爸能治得了你。”我简直无语,顾远就是这样,阴郁,反复无常,老辣,却又小孩子气,矛盾之极,让人拿捏不住。他的心思摸不透猜不准,所以我对他毫无办法,只能耐着性子,陪他做戏,软言哄他:“咱俩的事就不要给我爸说了。对了,你吃饭了吗?我叫林嫂给你做,做好了,我陪你吃。”顾远勾了勾眉,志得意满地伸手过来,把我拥着,朝我耳边吹气:“你是我的。陈愿那种货色,你居然都会吻,实在令我恶心!你等着,等我整垮了陈氏,就让陈愿成为所有男人的玩物。”“你说到时候,你想起自己曾经吻过这么个下贱玩意儿,又是什么心情呢?”我浑身冷汗涔涔,真想不到,我之前在酒会上的一举一动,居然都在顾远的掌握之中。这简直令人脊背发寒!顾远简直是个疯子!一个我永远打不败的疯子!从始至终,我只是他手中被玩弄的猎物,挣不脱,扯不开,浑身伤痕累累,却无力反抗。我抬头过去,望着他白皙的下颌,又一次陷入了无尽的绝望。其实我的愿望很渺小,邵氏怎么样,从不在我考虑之内。我只希望一个小小的地方,能容得下我和邵墨,岁月静好。可我知道,这样渺小的愿望,对我来说,早就是奢侈。我是地狱的泥,又被顾远这样的沼泽缠身,又怎能奢望邵墨这样的云端之花?陈氏倒了。当然,我也添了几把火,所以陈氏倒得更快些。只是,还没来得及拍手叫好,邵墨就找到我公司来。我从助理处听到邵墨来了的消息,几乎雀跃得跳起来。掏出镜子,慌慌忙忙的去了洗漱间,打整了一番,又掏出口红,勾描了唇色。等从洗漱间出来的时候,邵墨已经坐在了办公室里。他垂着头,眼尾微微发红,头顶揉了几寸乱发,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狰狞。我倚在门上,抬起手,遮了些灯光,才软糯糯的唤他:“哥哥。”邵墨微微颔首,下颌上几道潦倒的青胡,慢慢漏了出来。

我心头一窒,却又软软开了口“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了。”“岁岁,你帮我带句话。只要他顾远能放过陈愿,我什么条件都答应。”邵墨仍旧垂着头,双手紧握了握,又伸展开了来,就像两截枯败了的荷。我几乎快倚不住门,整个人冷了又热,不知是个什么冷暖。“邵…墨,好…得…很,好得很啊。”邵墨听了这话,面上几乎失了血色,整个人也紧绷着,就像一个人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真好,真好呀。”我走了过去,揪住邵墨的衣领,死死盯着他的眼睛:“邵墨呀邵墨,我们不愧是一家人。”“父亲卖女求富贵,哥哥卖妹救情人。而这个妹妹,却觊觎自己的哥哥。”邵墨偏过了头,躲过我的眼神。我凑上去,舔了舔他的耳垂,低低地发笑:“邵墨,我的哥哥。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开口,顾远会对我做什么?”“我的好哥哥呀。你居然为了陈愿,舍了我。”终于,我再发不出笑了,扑在邵墨的肩头,慢慢啜泣。我从没有那么痛过。这种痛,就像我整颗心都被人捏紧,拧干了鲜血,连本能的跳动都不会了。邵墨肩头微微发颤。过了很久,他才抬起手,像从前一般,摸了摸我的头,再轻轻拍拍我的后背,嘴中喃喃道。“岁岁乖,岁岁乖,不要怕,不要怕,哥哥在呢。”小时候,我妈妈很早就病没了,父亲又是个顶没有耐心的人。父亲总嫌我烦,对我非打即骂,后来兴许是觉得不奏效,就直接关禁闭。我作业没做好,锁地下室;我贪玩,锁地下室;钢琴没练好,锁地下室……只要我惹父亲不满意,任我如何哭求,结局都是被锁地下室。地下室又黑又冷,我卷成一团,一动不敢动,总觉得黑暗中有潜伏的怪兽,要一口把我吞吃进去嚼碎。从没有人放我出去过。直到父亲带回了邵墨。那时候,我并不知道邵墨是我哥哥,父亲只说是给我请来的玩伴。或许是我随了父亲吧,脑子里总有无穷无尽的恶作剧,我全都用在了邵墨身上。所以,我对邵墨并不好。但是,我没想到,在我次次被锁地下室的时候,邵墨居然总会来救我。他不敢偷偷放我出来,但是会陪我一起呆在黑暗中,摸摸我的头,拍拍我的后背,再给我讲些勇士打败怪兽,勇士拯救王子之类的故事。那时候,他总是说,岁岁乖,岁岁乖,不要怕,不要怕,哥哥在呢。其实,我知道,他也怕,因为他说话的声音总是抖的。邵墨现在重提这些话,无非是想我看在过去的情意上,帮他一把。

我承他过去的情,渐渐止了哭,仍闷在邵墨的肩头:“哥哥,我帮你。”邵墨没有答话,手上仍旧打着拍子。我直起身子,按下他打拍子的手,摸了摸他的面颊,轻轻说道。“哥哥,岁岁的哥哥。”我说完这话,就放下了手,凝望着邵墨,又慢慢开了口:“从此以后,岁岁没有哥哥了。”邵墨好看的眉眼,迅速颓败了去。唇角也失了最后的血色,整个人几乎再也坐不稳。我收回了目光,越过邵墨,望向了远处。世上再没有邵岁岁的哥哥了。我的高岭之花,终究是枯败了。顾远听了我帮陈愿求情的话,居然咧开嘴笑了。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毕竟,我以为这会是一场腥风血雨。“唉,岁岁,看来邵墨为了陈愿,抛弃你了呢。真好呀。”顾远伸出手,蒙住自己一只的眼,另一只眼死死盯着我,就像一只狡猾的魅妖。我早就痛无可痛,于是破罐破摔似的说道:“恭喜你,终于看到我这种下场了。”顾远站起了身,走了过来,抬手做了个拭泪的动作,尽快我脸上根本不存在泪水。“岁岁呀。终于,你只有我了。就像我只有你一样。”我听了这话,并不觉得感动,而是整个身子都怕得抖动起来。但顾远没有看出我的害怕,他抬起我的下颌,让我的目光直直的迎向他。我努力平复着心情,装作很平常的看着他。他笑了,大拇指往上,摩挲着我的唇,擦掉了我新涂的裸色口红。“我的岁岁,你的唇线分明,还是适合热烈的红色,这样的裸色太寡淡了。”我勾了唇,冷冷的出声:“可我就喜欢裸色。红色再适合我,我也不会喜欢。”顾远变了脸色,但立即恢复如初,他又开了口,语气多了丝命令的口吻。“你上去涂红色口红,穿那套黑色礼服,配饰就搭配我上回买给你的钻石项链。我要带你去医院,你爸生病了。”我很不喜欢他的语气,却懒得计较。但不得不承认,当听到我那冷血的父亲生病了,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一丝隐忧。没想到,父亲这么不在意我。他生病住院的事,不告诉我这个亲生女儿,倒是告诉了顾远这个不相干的人。等到了医院,父亲打着点滴,人睡着了。顾远有事,等不了他醒,就先走开了。病房里只剩下我和父亲。往日精明又冷血的父亲,如今躺在惨白的病床上,竟很有几分孱弱。我很不习惯与父亲独处,哪怕他睡着了,手心里冒着冷汗,浑身不自在。“咳,咳……邵岁岁,你…咳咳…来了?”父亲醒了,眼里藏了很多红血丝。我点了点头,走上前去,给他倒了杯水。

“邵岁岁,我就要死了。你不必做这些父慈女孝的戏了。”父亲的声音冷硬,好像从来没有一点温情。至少,我与过世的母亲,从没有见过他的一丁点温情。我还是把那杯水递给父亲,他没有接,而是爬起来,半靠在病床上。“邵岁岁,你听好了。邵氏集团的股份我全转给了邵墨,你还是要好好陪着顾远,帮着邵墨铺路。”邵氏集团全给邵墨?呵呵,凭什么?那一刻,我突然就明白了。世上真的无一人爱我。没有人爱我呀。我又何必求旁人的爱呢?没有爱,我就要钱和权。否则,我白来世上一趟了。我端起杯子,喝了原本倒给父亲的那杯水,学着顾远的语气,对父亲说道。“父亲,这恐怕不妥。我们邵家没有承认过邵墨,名不正言不顺,这于理不合。”“况且,邵氏集团还有我过世母亲的股份,那不属于父亲。父亲无权处置。”父亲大概没想过我会反抗,他居然很疑惑,感觉很不可置信的样子。也许,在他眼中,我永远是个懦弱的羔羊。“你说的什么疯话。这些话不要让我再听第二遍。况且,你一介女流,凭什么跟你哥哥争?”我捏紧了杯子,指关节泛白,语气却格外的冷静:“我长大了,不可能一直说父亲爱听的话。况且,父亲您也知道,我虽为女流,却在邵氏集团深耕多年,没人比我更了解它。”“父亲,您应该知道。我比邵墨更有能力继承邵氏集团。”父亲听了这话,突然咳了起来,几乎把嗓子都咳了出来。我帮他顺背,他过了很久才平复下来。“邵岁岁,你怎会给你哥哥争?我一向都在为他铺路。”我有些疑惑,父亲何时为邵墨铺过路?他甚至连让邵墨认亲都不曾。父亲转过头,朝我看了过来,眼里竟然闪过几丝得意:“我曾经看过一个如何训练狗对人忠心的试验,很是心动。”他顿了顿,撇了我一眼,才又开了口:“还记得你小时候么?那时候,只要你不如意我,我就关你禁闭。你怕得缩成一团,可没有我的同意,家里没人敢放你出来。”“后来,我找回来你哥,在我的授意下,家里没人拦着他。在那个地下室里,只有他陪着你,你离不了他的。”“那次试验很成功。对于邵墨,你唯恐给得不多,什么也愿意牺牲。你对他拥有至高的忠诚。”“我把你磨成一把锋利又忠诚的刀,为他踏平了荆棘,这就是我为他铺的路。”我捏碎了水杯,碎玻璃划破了手指,鲜血四溅,可人却仰天大笑,仿佛快活极了。

“所以,我是那条狗?不过,父亲,好可惜,我现在不是那条忠诚的狗了。您说可不可笑?你训练了那么久,结果还是失败了。这大概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哈哈哈……”这时候,顾远进了病房,他皱着眉,用手帕压住了我流血的伤口,语气愠怒:“别笑了,小傻瓜蛋。你涂着红色口红,应该是冷艳的女王大人。”顾远打理好我的伤口,一双眼向病床上的父亲撇去,语气十分嘲讽:“我顾远自诩见惯大场面,却也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大概你天生贱命吧,放着亲生的女儿不爱,却爱一个没名没分的野种。”“邵雄,我想你大概知道,邵墨并不是你的孩子,他是那个酒家女和她相好生的。”我被顾远的话震在了原地。邵墨不是我的亲生哥哥,那父亲为什么会这样?父亲脸色白了又白,但还是接过了顾远的话:“我不怪卿卿。只要是卿卿的孩子,不管是不是我的,我都爱。”我冲了过去,拉住父亲的衣领,望着他,问道:“那我母亲算什么?她算什么?”“我和她只是家族联姻,没什么感情。我看她,和看一只名表差不多。名表只是偶尔戴戴,彰显身份罢了,我又不爱名表。”好一只名表的比喻!好得很!好的很!邵雄啊邵雄,妻子是名表,女儿是狗,真有你的,真有你的。终于,我丢开了邵雄的衣领,冷笑了几声,走出了病房。我在顾远的帮助下,迅速清洗了邵雄的势力,在邵氏集团上下都安排了我的人。邵雄生了癌,看着这一切的变动,却有心无力。至于邵墨,他来找了我几次,我都避而不见。邵雄病情危重,整个人被病折磨得不成样子,到后来直接瘫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我把邵雄接回了别墅,请专人看护,还买了很贵的医疗设备,一直吊着他的命。可只有一样,那就是不准人给他止痛药。癌症晚期的病人,痛起来真要人命。可我让人绑住他的手脚,借口说止痛药有副作用,愣是不让人给他用。邵雄常常痛得满头大汗,叫都叫不出来。甚至,他朝我露出了祈求的眼神。我知道,这时候,他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我偏不放过他。就连顾远这样乖张的人,都对我另眼相看,说他再不敢惹我,怕我这样报复他。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在酷热的天气下,穿着长衣长裤,面无表情的搅拌着面前的咖啡,连表情都懒得给一个。果然,顾远难以忍受我的无视,他正了正眼色,语气压迫:“邵岁岁,你这样我很不开心。”我仍旧只搅拌着咖啡,甚至拿勺子敲了敲碗边,碗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顾远烦躁起来,一双狐狸眼眯起来,嘴角也朝上勾着。“邵岁岁,不要让我生气。你知道后果的。”我还是不理,仍旧只是搅拌咖啡。片刻过后,一杯滚烫的咖啡浇了一头一脸。顾远的拳脚也如雨点般全砸在我身上,我一声不吭,却因为太痛,滚落在地上,不住翻滚。“邵岁岁,我说过,你应该什么都听我的。你如果全听我的,就会什么都有,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你为什么还要无视我?是你挨打挨得不够么?”终于,顾远打够了。他停了手,我的口鼻都出了血,头发乱得像稻草,动一只手指都钻心的疼。“岁岁,岁岁,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打你,我不该打你的。为什么我会又动手?为什么每次我都忍不住动手?”顾远好像如梦初醒,他又拿出常备的手绢,捂住了我的口鼻,想要为我止血。可那手帕并不顶事,很快就浸透了。顾远的眼里都是悔恨,他蹲下来,抱着我冲出了别墅。啊,我的腿真疼啊。我差点又被顾远打死了。这样像在地狱的生活,我早不知过了多少年了。“岁岁,你不要睡。你不该惹我的,你不惹我,我能打你么?”“岁岁,我爱你。你千万不能有事。”顾远一边抱我,一边吻我,嘴里一遍又一遍的忏悔。恶魔的忏悔,就像鳄鱼的眼泪一样,令人恶心。顾远抱我去外面的时候,叫司机却没人,想开车却一时找不到车钥匙。今天,司机全被我支走了,车钥匙也都被我藏起来了,顾远找不到很正常。这里是别墅区,十分不好叫车。顾远看着我鼻血流了满头满脸,怎么也止不住。顾远着了急,一发狠抱着我,吭哧吭哧就往医院冲。不料,他抱着我跑到半路,就被一大群记者围堵了。顾远早没了什么形象,他发狂的驱赶着那些记着,但那些记者就像狮子闻到血一样兴奋,对着他和我就是一顿狂拍。我趁机睁着奄奄一息的眼,朝记者呼喊‘救命’,然后适时的晕了过去。等我醒来,就带着伤,开了记者招待会,控诉顾远暴力伤人。由于我在医院有多次就医记录,这次又尤为严重,我咨询了律师,律师信誓旦旦的说达到了刑事立案的标准。但顾远找了很好的律师,我找的律师斗不过,案件陷入了胶着状态。我决不能输。如果我输了,就永远也逃不出顾远的手心里。他喜怒无常、捉摸不透的性格,会时时刻刻折磨着我。而且,我可能随时会被他打死。如果叫我再过这样的日子,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好在,邵墨替我发声了。他是当红炸子鸡,又演了部卖座的电影,晋升为顶流。

邵墨一发声,他流量大,一时间这起案件舆论四起,几乎举国皆知。在舆论的监督下,顾远的律师再厉害,也没什么可操作空间了。顾远顺利的进了牢房,我终于松了口气。等一切尘埃落定,邵墨过来看我。他看着我被顾远打残了的腿,落了泪。“岁岁,我的岁岁,我竟不知这些年你过的这样的日子。你为什么不对我说?”我拖着残腿,走远了几步,才对邵墨说:“邵墨,何必这样假惺惺呢?你但凡关心我一点,又怎会发现不了这些伤?”邵墨蹲了下来,他抱着我的腿,再也没有动。我的心早冷了下来,如今,我只想经营好邵氏集团。对于旁的,我早不奢求了。人啊,什么时候都得靠自己。“邵墨,你去找陈愿,好好在一起吧。我们两清了,以后各管各的日子。”我累了,再不想纠缠什么了。“那次你帮我替陈愿,顾远做了什么?”过了很久,邵墨才闷闷的问出了这句话。“什么也没做。他甚至有些高兴,说我终于是他的了。”我淡淡回答,使劲儿挣开残腿,一瘸一拐地离邵墨远了些,才做了个请的手势。“邵墨,你去找陈愿。以后都别来了。”邵墨修长的身子,缩在了阴影里。过了许久,他那独有的磁性嗓音才传来。“岁岁,我和陈愿只是朋友,又恰巧爱着同一个女人。”邵墨从阴影走了出来,眼里的爱意几乎淌了出来:“从前,我以为你是我的妹妹。我不想你被世人唾骂,也不愿背德,所以才藏了这份不该有的心意。”“可最近我才知道,上天垂怜我。我不是你的哥哥,你也不是我的妹妹,我不必再藏什么了。”我还来不及反应,门就被大力推开。陈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大喘了口气,怒指着邵墨,吼道:“嘿!邵墨,我们说好了,要公平竞争呢。”哦,两朵桃花朵朵开。可惜,我一朵都不要。钱和权才是最紧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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